第43章 被抓進局
四十三招被抓進局
系臨城停好車，擰着眉頭轉身走到童塔塔旁邊，本想發火，見他這樣又壓了下去。
“喂，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他趕緊蹲下去查探，似乎沒看到哪裏有明顯傷口或出血。
“要不要幫忙叫救護車？感覺摔得不輕啊。”正值紅綠燈，路口旁邊圍了很多人，有好心的路人如是問。
系臨城拍了拍童塔塔的臉，“喂，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地上的人只皺着眉頭，沒有應聲，他擡頭看向那個問話的路人，“不好意思阿姨，麻煩您幫忙打——”
“哎喲好痛啊……”就在系臨城準備叫救護車的時候，童塔塔開口說話了。
系臨城聞聲低下頭，“你還好吧，能聽到我說話嗎？”
系臨城的聲音在耳際回蕩，他能聽得清，只是眼前陣陣發花，他用力眨了好幾次眼才看清眼前的臉，“能……能看到了……”
說着他想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被車子壓着根本動不了，“哇啊……”
叫聲頗為痛苦，系臨城試着将他的腿從車下面薅出來，大概是動作幅度過大，地上人哎喲哎喲直叫。
“該不會骨折了吧。”系臨城将車搬到旁邊，捏了一把他的小腿，感覺骨頭還好好的。
“啊喲！”
童塔塔哀嚎過後好幾秒沒喘上來氣，就在系臨城以為真的骨折了的時候，他一臉痛苦地拍着地，“抽抽抽筋了！”
“小夥兒，你給他按摩拉伸一下。”旁邊一騎電動車的大叔朝系臨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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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乍聽此話，系臨城有那麽一瞬間的懵。
“要不然很難受哇，別成那樣了那個腿。”大叔朝童塔塔的腿努嘴。
系臨城低頭看向某人正抽筋的腿，和痛快得皺成一團的臉，無奈只好抓起了他的腳腕，顧不上路口一堆等紅綠燈的行人在看，朝反方向給他拉伸起來，疼得地上的人哇哇直哭。
恰在此時，綠燈亮了，斑馬線上人來人往。
系臨城将人和車都馱到路邊後，單膝跪在地上給童塔塔拉腿，引得四下人議論紛紛。
“哇，你看到沒有，那個男生好帥啊！”
“地上是他女朋友嗎？好羨慕，摔車了還給按摩。”
“那是個男生吧？”
“啊？女生吧，哪有男的騎公主車……”
童塔塔漸漸從疼痛中緩過勁來，聽到路人的議論，睜開眼朝腿邊望去。
朦胧的視野裏，正是系臨城在認真給自己拉腿的畫面。
那雙打球的大手攥着他的小腿，用力揉按着肌肉，疼痛因而緩釋，掌心的溫度似乎正透過布料滲到皮膚，蔓延至他的周身，灼得他臉頰陣陣發燒。
“喂，你好了沒。”注意到地上的人不再嚎，系臨城轉頭看向他。
但某人又不知心猿意馬到了哪裏，躺在地上只直勾勾地盯着人不說話。
系臨城皺起眉頭，“你到底好了沒？”
“啊？”童塔塔回過神，“好，好了。”
話音一落，系臨城立馬松開了他的腿，從地上站起來。
見此，童塔塔也趕緊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估計身上有些地方摔青了，他稍微扯一下四肢就直疼。
“你不用去醫院嗎？”系臨城拍掉腿上的灰塵。
“應，應該不用。”
童塔塔說着又抻起腰背，雖然被摔得有些痛，但估計都是擦傷或被震到了，倒不影響活動。
“确定？”系臨城又問道。
“嗯，我好像還挺……耐摔的。”
“那還真不錯。”
“是，是啊……”童塔塔有點害羞地笑起來。
“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誇你吧。”
平淡的語氣裏夾雜着別樣的意味，聽得童塔塔後背莫名一涼。
系臨城乜斜着他，“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如果在等紅燈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你豈不是要把人家撞飛？”
“對不——”
“道歉有用嗎，”系臨城打斷了他的話，“如果真的發生意外，你輕飄飄地對不起管什麽用，沒那個本事為什麽要騎那麽快，下坡還狂蹬腳踏，我昨晚跟你說了多少遍起碼要留兩指在手剎上，你為什麽不留？”
“對對不……”對方的語氣讓童塔塔很心慌，下意識出口的道歉也因這話立時收住，“我一時着急就忘了，光看路很平我沒想到這邊的下坡這麽急……”
“忘記？”
系臨城現在一聽他的聲音就上火，“你脖子上的腦袋是長來走路的嗎？還是說根本就長了個不定時炸彈，保不齊什麽時候自爆然後全方位掃射每一個人。”
越說越氣，系臨城從未感覺自己如此上火過，腦瓜子嗡嗡直響。
“對不起對不起……”
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才發現周圍又聚了一些等紅燈的行人，此時正都在看着他倆。
系臨城眉頭深擰，他長這麽大還從未在這種大庭廣衆的場合下發過火，而且，某人說不兩句就開始哭鼻子，搞得好像自己欺負人一樣。
哭唧唧地道歉聽得煩躁，人沒事，他也懶得再理那一堆爛攤子，從地上抓起背包就往自己的車邊走。
一看他要走，童塔塔也趕緊從地上扶起還倒着的自行車。
這會他才發現，剛才那一跤摔得有多重，修好的車籃又癟了不說，車鈴铛也掉了，還有好多地方摔掉了漆，更別提手剎上髒乎乎且已折斷的兔耳朵。
“天啊，這下慘了，回去怎麽跟阿姨交代……”
童塔塔哭喪着臉搓了搓把手上被磨破的護套，眼看前面的人已經蹬車出發，他也趕緊跨上車跟上去。
沒想到在摔得如此慘重的情況下，車子還是跑得四平八穩，好像除了自己這個駕駛的人外，其他每個零件都很給力。
腿腳還在酸痛，但好在不妨礙行動，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就忍不住心裏後怕。
如果系臨城反應不快，自己很可能會直接把他撞傷。那種車來車往的上班高峰期，真的太危險了，不怪對方那麽生氣，甚至還罵得輕了。
這樣想着，童塔塔忍不住嫌棄起自己。
“車！車！”
“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股大力猛地将其拉住。緊接着一輛摩托“轟”的一聲從身前蹿了過去，差一點點就蹭到童塔塔的前轱辘了。
“騎車看路！你不要命了？”
系臨城感覺自己快被搞瘋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剛摔得差點昏過去還不長記性，騎着車不看路，紅燈了還低頭往摩托車身上沖。
反應過來自己又差點出車禍，童塔塔瞥了眼不知什麽時候停在自己身旁的人，咬着嘴角一句話也不敢說……
見他這樣，系臨城更上火了，本就擰在一起的眉頭愈發深沉。
“真是受夠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系臨城極其上火，童塔塔對自己無比痛惡的時候，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兩個人在路口沒等來綠燈，倒是把熒光綠馬甲給等來了。
只見交警将摩托往兩人身前一停，非常嚴肅地問他們是哪個學校的。
童塔塔呆呆愣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都是系臨城在回答，但話并沒說幾句，兩人就被帶去了附近的交警大隊。
原因是，他們不僅在處于上班高峰時期的危險下坡路段瘋狂飙車，還闖紅燈并險些造成側方車輛追尾。
雖然是兩個學生騎自行車，但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影響惡劣，因此要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并且還通知了學校，讓學校教導主任來領人。
教導主任是系臨城他們班的班主任，童塔塔聽到後整個人都吓傻了，感覺自己真的是闖下大禍了！
進了警察局會不會被處分還不知道，他倒無所謂，可是連累了系臨城怎麽辦……
童塔塔簡直對自己無比痛恨。
因為交警大隊距離學校很近，教導主任劉複知接到電話很快就趕了過去。畢竟事關學生，尤其還是創校以來最優秀，自己最喜愛的一個學生。
“幸好你倆沒有出事，也并沒有真地引發事故，闖紅燈按規定罰個幾十塊錢也就算了，今天叫你們老師來呢，就是為了讓你們長長記性。”
交警故意當着教導主任的面批評兩人，“不管是騎車開車還是步行，在路上一定要遵守交通規則，注意安全，要為自己和家人以及在路上的每個行人負責。你們還這麽年少，如花似玉的年紀，萬一出個啥事怎麽辦？”
“十分抱歉，我們知道錯了。”
系臨城低頭道歉，态度極其誠懇。
而站在他旁邊的童塔塔，早就哭得一塌糊塗，但因不敢出聲就一直低頭憋着。聽到系臨城的聲音後，趕忙不停地彎腰鞠躬，表示自己也知道錯了。
交警教育了一早上，看他們态度還算誠懇就不再啰嗦，跟教導主任溝通了幾句後，就讓老師把人領走。
“你們兩個，回去後都認真寫份檢讨書，然後交給老師，聽到了嗎？”
兩人連連答應，然後就被教導主任給領出了大廳。
一出大門，童塔塔再也控制不住，定身朝身前的兩人瘋狂鞠躬，眼淚鼻涕狂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求老師不要給系臨城記過，他是被我連累的，要不是因為我他不會闖紅燈，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錯，求您一定不要給他記過，您記我，記多少都沒關系……”
“你啊，怎麽每次都是你？！昨天剛交了檢讨書，今天就犯錯誤！”
教導主任剛來的時候，打眼就認出他是誰了，畢竟能在學校裏幹出那麽驚世駭俗之事的人，這麽多年來，也就獨一份。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
系臨城被他點頭哈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架勢弄得有些愣，緩過神後，是既憤然無語，又無奈可笑，直覺這家夥太不符常規，行為怪誕滑稽又戲劇。
見他哭得實在慘烈又一副被吓壞的模樣，瞧着像是确實認識到了錯誤，本來很生氣的教導主任稍微解了點氣，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好了好了別鞠了，晃得人頭暈。記什麽過，記騎自行車太快的過，還是記闖紅燈的過？給我回去好好寫檢讨！”
“寫，我一定好好寫，寫幾千字都可以。”
不能鞠躬，童塔塔就不停地點頭，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老師前面的話，吸着鼻涕問：“那，那意思是說我們不用被記過嗎？”
“一看學生手冊就沒好好學習，學生沒個學生樣子，整天渾渾噩噩，小朋友啊，好好長點心吧，要不以後有你會後悔的時候知道不？”
教導主任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後唉聲嘆氣着轉頭走向停車場，去推電動車。
走回來見他還呆呆地站在那邊，忍不住呵斥，“你不快去推車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這都幾點了，打算一上午都耗在這兒不上課了？”
“噢，推車，我這就去推車。”聽聞此言，他趕緊轉身去推車。
系臨城将背包套到肩膀上，一臉無語地看着緊跟上來，淚眼婆娑的某人，“我算是搞明白了，你這腦袋根本就是個眼淚容器。”
“對不起，都怪我連累你……”童塔塔滿臉愧疚地道歉。
系臨城懶得再理他，直接推車出了大門。
“你們兩個在前頭，我跟在你們後面，給我好好騎到學校去。”
說是你們，但教導主任看得只有一個人，并在童塔塔回視的時候，用力瞪了他一眼，表情高度警戒。
于是乎，去往學校的路上，三個人像排火車，一個跟在一個後面。
童塔塔被夾在正中間，前害怕再次撞到系臨城，後害怕擋住教導主任，一路是手腳亂顫，膽戰心驚，整個人如履薄冰，緊張到差點窒息。
好在路途不遠，終于捱到學校，直接出了一身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