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狗小秀
四十五招大狗小秀
就在童塔塔感到無比絕望與悲傷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時候，腳邊突然傳來異樣，像是有人在用力拉扯自己。
他像個機器人一般慢慢低下頭，有點不太理解為什麽會有一只大黃狗叼着自己的鞋尖。
大黃狗？！猛然回神，倒吸涼氣。
他試圖将腳從狗嘴裏拿出來，結果沒成想那狗絲毫不讓，仍舊拉着他的腳，像是要将他拖走。
“天呢，救命啊！”童塔塔被吓到哭嚎。
大黃狗聽到他的哀嚎之後似乎更生氣了，扯着他的腳不算，嘴角還瀉出嗚嗚的吼聲，總感覺撒開口的下一秒，就要把童塔塔給吞掉。
“我的媽呀，怎麽會有人在學校養這麽大的狗啊。”童塔塔試圖将其甩開，無果，崩潰大叫。
大黃狗眼看被他甩得愈發生氣，眼神裏也染上了殺氣，童塔塔突然不敢再動，抱着松樹枝邊幹嚎邊與之大眼瞪小眼。
這時，門衛大爺從不遠處跑來，“快閃開，你坐了它的玩具球！”
“什麽玩具球？”童塔塔還在哭嚎。
“在你屁股下面，你快還給它！”那人邊跑邊喊。
童塔塔趕緊往旁邊挪屁股，伸手沒摸出玩具球，倒摸出來一塊藍色塑料。
就在此時，大黃狗撒開了他的腳，轉頭朝他手裏的塑料不停嗅來嗅去。
“哇！”童塔塔被吓一跳，瞬間扔掉了手裏的塑料，那大黃狗也跟着奔去。
“不好意思同學，吓到你了。”門衛大爺喘着粗氣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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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狗啊大爺，怎麽都不拴好，好吓人哇！”腳一得到解放，童塔塔立馬從地上爬起來。
“一直拴在外面樹跟兒呢，主要這會剛吃完東西，想讓它消化消化，”大爺說着擦了擦汗，“沒事不用害怕，這狗雖然看着大，但不咬人，你剛坐了玩具，它着急拿才會拉扯你的。”
“是，是嗎……”童塔塔抹了把眼角的淚花。
只是他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大黃狗突然低吼起來，那聲音聽上去，很像大型野獸瞄準獵物，準備發動襲擊前的低吼。
童塔塔脊背突感發涼，指向那狗，“大爺你确定它不會咬人？我怎麽看它眼神不太對……”
“不會不會，這狗溫順的很——”
大爺話音未落，褲腿邊閃過一陣涼風，随即愛犬敏捷的身影便閃現在身前，猛地朝前面的人撲去。
“哇——！”
童塔塔哀嚎一聲，拔腿就跑，“大爺你騙人啊！！！”
“哎？小秀！小秀！不能随便撲倒！”
大爺也吓了一跳，趕緊阻止愛犬。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愛犬突然生氣，想拿它最愛的球給哄回來，結果回頭看到地上那塊扁扁的藍色塑料，明白了。
“同學你不要跑，你越跑它越追你！你把它的玩具坐扁了它生氣了！”
“不跑難道等它把我撕成肉塊嗎？！啊啊！大爺你快想辦法啊！”
童塔塔邊跑邊崩潰，完全不敢回頭看，然而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四條腿，他幾次都感覺自己已經踢到那大狗了，似乎就挨在自己的屁股跟前，一張嘴就能咬到他。
“你停下來給它道個歉就好了，它聽得懂！它不咬人的！”大爺還在奮力追趕。
“我才不信呢！你剛還說它很溫順，結果倒頭就追殺我！”
童塔塔根本無法相信大爺的話，而且看這架勢，這狗不咬死他才怪呢，誰停下來誰是傻子。
只是短跑的即時爆發力已經耗完，速度很快下降，眼看狗嘴幾次蹭到腰跟，甚至都要蹿到他的身前，童塔塔更是崩潰，只覺要完，卻又不敢停下來，于是一邊哭嚎一邊狂奔。
童塔塔引起的動靜不小，四下路過的學生，或驚詫或害怕或好整以暇地看好戲，就是沒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和牧希音一起往餐廳走的系臨城，兩人似乎也被他的動靜給驚擾，正轉頭驚詫地看向狂奔而來的人影。
那一刻，童塔塔似是看到救星般，不管不顧地沖那高大的身影跑去。
“救命啊，救救我！”
系臨城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一道猛沖過來的人影便蹿到了他的身後，拽着他的校服不撒手，一邊跳一邊嚎着救命。
緊接着腿便被沖撞，低頭一看，原來後面還緊跟着一只怒氣沖沖的大黃狗，而這狗，他恰巧還認識。
眼看大狗沖到跟前，身後的人愈發慌亂，扯得他校服的拉鏈都滑了開。
“你幹啥，放開我！”系臨城擰起眉頭，不得不拽着衣服朝後喊話。
“那狗瘋了，它要咬人，剛咬我的腳！”
眼看大狗的尾巴從系臨城的腿旁露出來，童塔塔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啊啊啊，就是它！快跑！”
系臨城掙了兩下沒掙開手臂上的束縛，某人完全陷入過度驚慌，似是想要拉着他一塊逃命。
路過的學生被眼前戲劇化的一幕吸引，紛紛駐足凝望。
力量完全無法抗衡，童塔塔企圖帶他逃跑未果，反被拖着往狗那邊挪，很是震驚，“啊！你幹嗎？！”
哀嚎未落，眼看就挨到大黃狗身邊，童塔塔追悔莫及，早知對方已厭惡自己到要“借狗殺人”的地步，他就不朝他這邊跑了。
內心深處一瞬間的潛意識，讓他誤以為系臨城會保護自己，結果，還真是一片真心錯付啊！
就在童塔塔十分懊惱與憤恨之際，耳邊突然傳來幾聲輕柔地啧啧聲，與小動物嘤嘤嗚嗚的撒嬌聲。
“呵呵呵，小秀果然還是很親你。”門衛大爺的口氣，聽上去像是在跟舊相識說話一般。
“都長這麽大了。”
而系臨城的聲音聽上去，竟也有幾分寵溺的溫柔。
童塔塔低頭瞅過去，簡直難以置信。
那前一秒還張着血盆大口，一副誓要将自己撕碎的兇狠惡獸，此時竟垂着兩只水靈靈的眼睛，無辜地看着系臨城，任其将大手放在腦袋上亂揉不說，還不時露出享受的表情，尾巴也在狂搖，根本判若兩狗！
“不好意思啊同學，吓着你了。”
大爺轉頭看向童塔塔，“ 不過小秀真的不咬人，它剛才其實有點被你吓到了，你把它的玩具坐扁了，還大叫，撲你不是要咬你，是想讓你跟它道歉。然後你跑，狗狗的天性忍不住就會追着你跑，但它沒有惡意。”
“原來有人把你的玩具坐壞了，真是壞蛋啊。”系臨城揉着小秀的頭，哄它。
這溫柔的語氣聽在童塔塔的耳朵裏，竟有幾分吃味，“那麽大一只狗，竟然叫小秀。”
“而且，我又不知道它的玩具在我屁股底下……”驚魂未定，只覺委屈，“突然追着跑，真的很吓人。”
“那還不道歉。”
系臨城并沒有轉頭，童塔塔以為他在跟狗說話。
沒成想對方的意思，竟是要自己給狗道歉，童塔塔吸鼻子，“我為什麽要給它道歉，明明它咬我腳，還撲我，應該是它給我道歉……”
“你弄壞人家玩具在先。”
“可我又不是故……”
童塔塔話沒說完，那本好好蹲坐在地上的大黃狗又站了起來，吓得他直往系臨城身後躲。
然而小秀只是走到大爺身邊，從他手裏把那塊藍色塑料——被坐扁了的玩具球——叼過來扔在了系臨城的腳邊，然後仰頭看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你看吧。”系臨城側頭看向他。
見狀，童塔塔內心一頓驚詫，好家夥，現在的狗都這麽有戲的嗎？
瞧這副模樣，好像真的是自己欺負了它似的。
但看着系臨城的眼神，和他腳邊那個被壓扁的藍色塑料，童塔塔不禁感到語噎，看上去似乎确實是自己理虧。
眼看連人加狗都在等，童塔塔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句，“對唔七……”
“什麽，聽不清。”
絕對是故意的，童塔塔抿嘴，豁出去一般，沖着狗狗和門衛大爺說道：“對不起！”
聞聲，系臨城轉頭揉揉小秀的頭，“好啦，他跟你道歉了。”
只見大黃狗吐着舌頭眯起眼，不停搖擺尾巴。
“哈哈，小秀聽明白了，”門衛大爺轉頭看向童塔塔，“麻煩你了哈同學。”
童塔塔別別扭扭地看着被揉得一臉愉悅的大黃狗，沒說話。
和系臨城簡單地聊了幾句後，大爺便撿起那塊被坐扁了的玩具，領着小秀離開了。
童塔塔望着那狗離開的背影，心下一陣怪異，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它。
“喂，你可以松開了吧。”
就在他納悶之際，耳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臂間的袖子在用力往回抽。
童塔塔回過神，趕緊松開，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放肆”。
“對不起對不起。”
四下圍觀的異樣目光與竊竊私語，讓童塔塔臉頰一陣發燙，自己好像又牽連他丢人了。
胳膊得以解放，系臨城用力甩了甩，擰着眉頭整理衣袖，外套差點被扒不說，連裏面的襯衫都被扯皺了。
就在他整理襯衫時，有東西從外套口袋裏滑出來，正好落到童塔塔的腳邊。
他彎腰将其撿起來，“高等數學——”
還沒來得及看完便被系臨城抽走，重新揣進了外套兜裏。
童塔塔愣了下，呆呆地看向他的口袋，那好像就是牧希音剛剛送給他的“情書”吧……不過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情書。
“什麽？”系臨城沒聽清他自言自語了些什麽。
聽到他問，童塔塔擡手捂住了嘴巴，迅速搖頭。
難道牧希音沒有送情書？
疑惑着，他下意識朝旁邊的楓樹下瞄去，一直沒說話的牧希音正站在那裏，眉頭不擰，嘴唇不抿，面無表情但眼神微妙地瞅着童塔塔。
偷瞄正好被逮了個正着，童塔塔被吓得一哆嗦，立馬将斜眼正了回去。
周圍駐足的高二生越來越多，嘁嘁喳喳私語聲也越來越不加掩飾。
“我就說他們早就搞一塊了你還不信，你看都那麽熟……”
“那是遞了什麽東西，情書嗎？”
“……不可思議……竟然搞這種Omega，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上了頭的男人什麽都不挑……”
“白瞎了……”
有些話大聲到像是在故意說給他們聽一樣。
“喂！”
童塔塔聽不下去了，眼看着系臨城面色越來越不好，他忍不住朝圍觀的人大喊：“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幾個大聲八卦的人掩了掩口，但似乎并沒有将他放在眼裏，互相對視後譏笑竊語，“他還急了……”
童塔塔有些慌怯地看向系臨城，很害怕他會生氣，自己似乎又在無形之中給他制造了難堪。
只是系臨城并沒有理會周圍的人，更沒有理會他那帶着歉意的目光，理着衣領轉身走了。
旁邊的牧希音也轉身跟上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輕嗤笑了一聲。
那笑聲聽上去似在不屑，又似在憐憫，童塔塔搞不明白，只看着二人的背影朝餐廳離去。
系臨城一走，周圍人也慢慢散開了，但還有些或出于骨子裏的劣根性，或出于聽信謠言而嫉妒的人，仍站在原地譏諷與捉弄他。
争執一番根本就無法說通，甚至還更被羞辱後，童塔塔不再理會那些碎嘴，趁着他們群起而攻之之前，趕緊逃離。
正埋頭疾走的時候，碰到了從廁所那邊出來的毛樂。
“你小子一下課跑哪去幹什麽了？”
“啊！我想起來了！”
“啊？”毛樂一臉不解地看着他錘手心。
“那件牛仔襯衫，還有那只狗……”
難怪童塔塔總覺得眼熟，“是高一的時候！”
毛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麽牛仔狗，你在胡說什麽玩意？”說着扯了扯他的臉頰。
“哎呀疼！”童塔塔拍開他的爪子，“幹嗎掐我，你要去哪？”
“餐廳。”
“那我也去。”轉頭跟他一塊。
“你剛在說什麽狗？”
“就是門衛大爺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