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裏城嘔吐
五十八招裏城嘔吐
第二天，童塔塔急沖沖地去店裏把優惠券給兌換了，雖然抵扣了一部分，但最終價格還是差點掏空他的腰包。
不過看着籃球上炫酷而精致的塗鴉，童塔塔還是很滿意的。
提着盒子轉地鐵和公交返程，走在路上的步伐都甚是輕快。
快到家時，住在附近關系不錯的鄰居從院裏探出頭，“塔塔這麽早就回來了？哎，不對，今天周末，你出去玩了？”
“嗯，出去轉了轉，尤阿姨你在幹嗎？”童塔塔走向她家院籬笆。
“給這些小家夥搞保溫，天越來越冷了。”
尤阿姨示意院子裏栽種的菜苗，和系家滿園的花草不一樣，尤家院裏被熱愛健康膳食的尤阿姨種滿了瓜果蔬菜。
“哇，長得真好。”
“對了，”尤阿姨從旁邊拿了一顆包菜，從籬笆內遞出來，“把這個帶回去給你林阿姨吧，剛摘得，很新鮮。”
“哦，”童塔塔上前接過，抱在懷裏，“謝謝尤阿姨。”
“不客氣。”
包菜外層撲簌的葉子被剝掉後，裏面還是又大又圓，一看就是被種植者精心栽培過的。
不吝誇贊與感嘆一番惹得對方哈哈大笑後，童塔塔與之告別，然後抱着大包菜往回走。
尤家與系家隔得不遠，童塔塔回別院放下籃球後，拿上之前盛奶昔和水果的杯盒，帶着包菜去了主院。
從花園穿過時，童塔塔心裏有些忐忑，昨晚系臨城沒回家，不曉得現在這個時間回來沒，希望別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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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的房門開着，他邁上臺階，站在門口朝玄關內看，只有一雙拖鞋，不知道是誰回來了。
他抻着脖子悄悄探入，試圖看向會客廳，奈何距離有點遠，看不到是否有人，但屋裏很安靜，不像有人在家的感覺。
“阿姨？”他朝裏面輕聲喊，沒有回音。
本打算直接把東西放在門櫃上走，但想想又覺得不太禮貌，在玄關糾結了半天，還是換了拖鞋。
“阿姨？”會客廳裏沒有人，“你在嗎？”
叫了幾聲都沒有回應，摸不透系臨城是不是在家，他也不好高聲喊，只能鬥着膽子走向廚房。
輕輕推開門，“阿姨？”
見廚房內無人，童塔塔只好将東西放在島臺上，然後退了出去。
仰頭朝二樓望了一眼，回廊空空，也瞧不出房間內是否有人。
大周末的不知是都出門了，還是都窩在房間睡覺，難得客廳沒看到裏城連城那倆兄弟。
本想跟林阿姨打聲招呼，現下找不到人只能作罷。
童塔塔轉身返向玄關，就在他想悄悄離開時，偏廳傳來了囫囵不清的動靜。
“嗯？”童塔塔轉頭朝那邊看去，“阿姨你在家啊？”
話音落下，那動靜也消失了，但沒過兩秒又傳來了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有人在哭一樣，悶悶的。
偌大的房子內突然傳來哭聲，莫名有點詭異與驚悚。
童塔塔下意識吞咽，擰着眉頭朝那邊走去，越靠近那嗚咽的動靜越大，似乎真的有人在哭。
他快步走過去，一眼沒看到人，但沙發旁的地毯上有雙亂蹬的腿。
轉過沙發看到人後，他愣了下，“裏城？”
只見對方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一臉痛苦。
他趕緊走到對方身前，“你怎麽了？”
“嗚嗚……”裏城蜷縮在地上，五官緊皺，汗與淚摻雜着流到側鬓，難受得根本說不出話，只有嗚咽從嘴邊溢出。
“你你是肚子痛嗎？”
見他如此難受，童塔塔根本不敢亂碰，張着手不知該如何是好，顧不得噤聲與避讓，轉頭朝樓上喊：“有沒有人在家？系臨城？叔叔阿姨你們在家嗎？”
空蕩蕩沒有回聲，這個時間鐘點阿姨已經走了，似乎只有裏城一個人在家。
童塔塔有點慌亂，圍着裏城不知道該幹什麽，随手拽過一個抱枕，想墊在腦袋下面，但擡起頭感覺他更難受了，“啊這樣不舒服嗎，對不起對不起。”他趕緊又扔掉了抱枕。
裏城蜷縮着身子，有氣無力地哭，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好痛……”
“痛，肚子痛，”童塔塔緊張地不停嘟囔，“肚子痛怎麽辦，有沒有藥……”
說着他四處尋摸，記得之前給自己上藥的時候，林阿姨拿過一個大藥箱。
找遍置物架和偏廳也沒找到藥箱，不知對方放在了哪裏，而且就算找到他也不知道該給裏城吃什麽藥。
慌亂之際，不小心蹭掉了桌上的花瓶，他趕緊扶起來，正慶幸沒有打破時，瞥到矮桌底下有個塑料袋。
他下意識将其掏了出來，一看，裏面竟有大堆空的果凍殼。
“垃圾？啧……”以為是找到了藥袋，童塔塔煩躁地扔到一邊。
但看到桌洞角落裏剩餘的果凍，他緩過了神，提溜着垃圾袋看向裏城：“你剛才是不是偷吃果凍了？吃了很多對不對？”
“啊……”裏城光顧着痛苦，根本無法思考他的話。
“我知道了，你是偷吃太多吃壞肚子了，”童塔塔點頭，“沒關系，你吐出來就好了，我小時候也吃壞過肚子，吐出來就沒事了。”
說罷，他上前拉直裏城的雙腿，側翻過身體，伸手掐着他的腮，強行掰開嘴巴，随即将另一只手伸進去，用手指不停地摳裏城的嗓子眼。
“嗚嗚嗚嘔！”
裏城本就糾結的五官愈發猙獰，劇烈的幹嘔聲從喉裏發出。
見其身體蜷縮，童塔塔趕緊抽出手，一把撈起他的腿：“裏城快吐出來，快！”
頭腳颠倒，身體懸挂，本就難受害怕的裏城愈發驚恐，腹痛又幹嘔，簡直痛苦不堪。
始作俑者卻仍倒吊着他的雙腿往上拉，像在抖被子一樣不停地抖他的身體，“吐出來就好了，裏城你快吐出來！”
大腦充血，被掏了一把的嗓子眼抑制不住地幹嘔，無法下咽的口水從嘴角流出，就在裏城想掙紮時，一股酸水從喉嚨裏湧出。
“嘔——”嘔吐的聲音霎時回蕩在客廳裏。
“吐出來了！”
童塔塔驚喜，趕緊單手側抱，空出一只手捋他的肚子，“繼續，都吐出來就好了！”
胃酸逆流的滋味很難受，加上還被倒挂着，裏城緊攥着地毯，感覺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
“這是怎麽了？！”
林美臨還沒進屋就聽到了激烈嘔吐聲，跑進門一看，驚呆了。
只見童塔塔滿頭大汗地倒提着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裏城，悲慘的嘔吐聲回蕩在整棟房子，聽上去甚是駭人。
而此時裏城除了水基本上已吐不出啥東西，童塔塔趕緊将他放下。
林美臨跑過來，滿臉驚詫：“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吐了？”
童塔塔語帶慌張，“裏城好像吃壞肚子了，我過來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哭，可能是吃了太多果凍……”
“果凍？”
林美臨詫異地看向塑料袋裏的果凍殼，“老天，這臭小子趁我不注意就不加節制地瘋狂偷吃！”
“不過沒關系，吐出來就好了，”說着，童塔塔轉頭看向裏城，“裏城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吐出來舒服多了？”
然而躺在地上的人根本沒有回應。
只見其嘴角沾着嘔吐物，滿臉眼淚鼻涕，面色蒼白，氣息虛弱，絲毫沒有因為嘔吐而變舒坦。
“裏城？裏城！”
童塔塔有些慌神，“不應該啊，吃壞了吐出來就會好的，小時候五奶奶就這麽給我弄過。”
“老三？”林美臨上前将裏城抱起來，拍了拍他的臉，然而還是沒什麽反應，呼吸也不均勻。
“不應該這樣的啊，我以前吐完就好了的……”童塔塔聲音染上了哭腔，恐懼讓他的手指開始顫抖。
“去醫院，”林美臨将裏城扶起來，“塔塔你快去拿我的包，手機和車鑰匙都在裏面。”
“好，好。”童塔塔趕緊擦着眼淚起身。
拿好東西後，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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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臨城趕到醫院時，正好在樓下碰到從駕校趕來的童方臺，兩人皆是一臉緊張與茫然。
“童叔。”
“怎麽回事啊這是？”
走向電梯的步伐沒有減緩，系臨城搖頭，“不清楚，上去看看再說吧。”
兩人出電梯時，系父和連城也剛下旁邊電梯。
“爸。”
來不及寒暄，四人走向手術室。
林美臨和童塔塔正候在門外，幾人還未走近就聽到了壓抑的啜泣聲。
“怎麽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童塔塔雙眼通紅，眼淚不停往下掉，哭泣和慌亂讓他話也說不通順：“我我我以為他是吃多了，然，然後就——”
童方臺一聽是兒子又闖了禍，瞬間皺起了眉頭，“你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話！”
“別着急別着急。”
林美臨眼睛也發紅，安撫過童塔塔，接過了話茬，“裏城上完興趣班回來的時候，我正好去文惠家送我剛烤得蛋糕，距離很近就在她家多待了會兒，然後裏城大概在這時候開始肚子痛，正好被過去送東西的塔塔給碰上了……”
“我，我以為他吃多了果凍，就抱着他讓他都吐了出來……”童塔塔越想越自責，邊說邊模仿當時的動作。
“抱着吐？”童方臺很詫異。
“就我記得小時候，五奶奶給我那樣弄過，”童塔塔哭着說，“吃壞肚子吐出來就好了，我以為裏城也會好的，但是不知道怎麽會昏倒……”
“倒催吐？”
聽聞此話，童方臺眉頭緊擰了起來，“你五奶年輕時候跟着老郎中當過學徒，懂那些門道兒，你什麽都不懂，連肚子痛的原因都沒搞清楚，怎麽敢去給別人催吐？尤其還是裏城那麽小的孩子！”
童方臺的聲音有點嚴厲，吓得本就驚魂未定的童塔塔愈發慌神，緊抿着嘴唇一句話也不敢再說，貼牆的身體也有些發抖。
“都先別急，”看到很明顯被吓壞的童塔塔，系父趕緊開口道，“導致暈倒的原因現在還不清楚，等醫生出來問問情況再說，別對孩子那麽大火氣。”
看到兒子的模樣，童方臺有點後悔，嘆了口氣，轉頭帶着歉意：“真的很抱歉啊，老系。”
“話別說那麽急，人孩子也是想幫忙……”
“吱呦——”
手術室的外門恰在此時被從裏面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情況怎麽樣了？”林美臨急忙走上前。
“別擔心，病人洗過胃後已經沒什麽大礙，”醫生語氣安撫，“再挂兩天點滴，之後就可以出院了，等下護士會直接送患者入普通病房，您直接去病房探望就可以。”
聞此，一行人皆松了一口氣。
系父蹙起眉頭，“請問，是什麽原因導致洗胃？”
“哦，經過您帶來得嘔吐物化驗，病人應該是不小心誤食了工業酒精，像比如火鍋常會用到的固體酒精。”
“固體酒精？”聞此，林美臨有些詫異。
“對，很多像患者這樣的小孩子，會誤将其當成是可食用的零食不小心吃到，從而引起中毒，是非常危險的，所以家中若有類似物品，一定要放置在孩子摸不到的地方。”
“那他昏倒是中毒了嗎？”童方臺詫異，“不是吐昏的？”
“是中毒症狀，”醫生看向林美臨，來的時候對方說過患者嘔吐的事，“也好在您提前采取了催吐措施，及時清理了胃裏殘留，減少了有毒物質吸收。”
“催吐……”
“可他怎麽會吃到固體酒精呢？”系父不解。
林美臨擰眉思索，“哎呀，中秋節的時候咱不是在偏廳烤過肉，那桌洞裏放了酒精塊沒拿，八成那小子背着我偷藏果凍跟酒精混一塊了，然後吃的時候不小心吃錯，說起來也怪他自己不聽話……”
“是有這種可能，尤其那些顏色鮮豔的酒精塊，很容易讓孩子混淆，所以平常還是要多注意這方面的安全。”
醫生囑咐，“患者醒後估計鼻腔和口咽會非常不适，不必擔心，那是正常現象，如果哭鬧的話，您多加撫慰一下。”
“好，謝謝醫生。”
說罷，醫生颔首示意，轉身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