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國

出國

付海家離外婆家不遠,10分鐘的路程,付景之急急忙忙走過去,見到付海的時候再也遏制不住內心的火氣,抄起門口的掃帚朝他揮了過去。外婆見狀,趕緊上來攔,付海躲的倒是矯健,沒被打着。

付景之不依不饒的追上去,喊道:"你學什麽不好,你學賭博!你有錢嗎?!"

外婆抓住他的手臂說:"景之,別打,他可是你舅舅。"

付景之悲憤的喊道:"他不是我舅舅!我沒有這樣的舅舅!"

付海躲到外公身後,将他視作盾牌,聞言說道:"景之,你可別翻臉無情,你好歹是我帶大的,我永遠都是你舅舅。"

付景之最悲憤的地方就是這裏,他很小的時候付海年齡不大,負責照顧他。他們就像哥哥弟弟一樣相處了很多年,彼此間亦有深厚的感情,付景之心懷感激,自從工作後,發的工資多的話也會給他轉一筆錢,報答他的恩情。

可他竟然偷摸去賭,輸了50萬,回過頭直接把他賣了。

付景之将掃帚丢到地上,紅着眼說:"你找沈聿洐借的50萬呢?"

"錢已經還給債主了。"說到這,付海立即轉移話題,"景之,今天那個誰不來,我們還不知道,你小子竟然談了個男朋友,還跟人在一起三年多。"

付景之渾身冷了,驚愕的看着他。

沈聿洐把什麽都說了?

付海笑說:"這麽多年你嘴挺嚴實的啊,愣是一句都沒透露,那誰要是不說,你是不是準備瞞我們一輩子?"

外公的臉色也很不好,沉沉的問:"景之,你和那個姓沈的到底怎麽回事?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屋內的氛圍頓時變的奇怪,付景之渾身氣焰已無,他不敢看外婆外公的臉,回避的盯着水泥地板。

他想過找個合适的機會向家裏人坦白,他不可能因為一次失敗的感情,從此封心鎖愛孤獨終老。等他心情好些,遇到一個好的人,他還是會選擇重新開始。他畏懼孤獨,更畏懼深夜醒來,身邊沒有人的那種孤寂感。所以,他必須向家人坦白。只是,不該是現在,不該是由沈聿洐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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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之,你外公問你話呢,你別裝聾作啞啊?"付海已經被外婆外公數落了許久,下午又被要債的吓得不輕,心裏憋屈的很。就連付景之都敢拿掃帚準備打他,好不容易有個可以逞兇機會,可不得使勁的利用。

不聞回答,外婆着急的拍拍付景之的胳膊,問道:"景之,你跟沈聿之間真是那種關系嗎?"

既然事已至此,繼續瞞着也沒意義,付景之吐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外公,"我和沈聿洐之前确實在談戀愛。"

外公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顫着嘴唇說不出話來。情緒尚好的外婆生氣的猛拍了他一下,"你怎麽能跟他做出這種事?"

付海添油加醋說:"是啊景之,你們兩都是男人,怎麽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丢人現眼的事呢?傳出去,你讓我們一家人還怎麽在這地方生活?路過的狗都得嫌棄的叫兩聲。啧啧啧。"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付景之的舅媽下午帶着孩子回了娘家,家裏剩下他們幾個。同性戀的事一捅破,氣氛一直不對,外婆簡單做了一頓晚飯,四人除了付海胃口都不好,剩了許多飯菜。

吃完飯,外婆攆付海去找舅媽,盡快把人哄回來,付海一走,他們三慢悠悠回家,一路上都不說話,到了家後外婆說睡覺,早早把卧室門關上睡了。

付景之低落的趴在窗戶上,眺望遠方的夜空,這個家他留不下去了。雖然外婆外公沒有過多提他感情的事,至少能感覺出他們不高興,不贊成不接受這種扭曲的感情。

他想,他應該離開了。

-

二天一大早,付景之出了門,趕車到市內去見徐太橫。

上午10點,付景之坐着徐太橫的車去了瑞信,獨自拎着保險箱在前臺的帶領下進了沈聿洐的辦公室。

他第一次來沈聿洐的辦公室,從前只在前臺,将食盒交給前臺由她送上去。

沈聿洐的辦公室以黑白灰為主,是他慣用的風格,陰沉沉的。

沈聿洐坐在辦公桌裏,面前放着打開的文件。

付景之見到他沒由來的輕松自在,他知道自己即将抽離這場漩渦,竟不讨厭沈聿洐了。

"你想通了嗎?"沈聿洐問。

付景之拎着保險箱沒有給他,泰然自若說:"沈聿,如果從始至終,只有我付景之,沒有陸聽雪,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沈聿洐沉默了幾秒,回答說:"前提是,沒有楊斯明。"

付景之暗自悲涼,輕笑說:"真的很可惜,沒有如果,也沒有前提。"他将保險箱拎起放在辦公桌上,沈聿洐的目光緊追着突然出現的保險箱,心中忽然不安。

"這裏面有50萬,剛從銀行取出來,還熱乎的。我舅舅欠你的錢,我分文不少的還你,我們之間從此再無瓜葛。"付景之松開拎保險箱的手,收回來放在身側,平靜的凝視沈聿洐的臉。

這是他曾經愛了五年多的人,從大學,到畢業。

他曾經對這個人抱有很多幻想,多到他數不過來,最後具作泡影。

"沈聿。"付景之垂垂眼,"再見。"

走出瑞信的大門,付景之再次上了徐太橫的車,以最快速度将沈聿洐的微信删掉,電話拉黑删掉。

沒有那麽多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

付景之離開辦公室後,沈聿洐面無表情坐在辦公椅上,冷冰的雙眼直直盯着面前的保險箱。

付景之不可能會有50萬,他的秉性他了解,給他的那張卡至今還在梅裏灣房子的抽屜裏,裏面的錢只在前兩年付景之沒有上班居家時動過,之後付景之有了工資,裏面的錢動的更少了。而他那點可憐的工資,一個月往家裏彙大部分,剩下的又要生活,一年下來也不會贊多少。

他哪有錢替付海還50萬的債?如果有了,昨天也不會跟他說讓他再考慮考慮的話。

一夜之間,他有什麽本事憑空變出50萬?難道是跟楊斯明借的?以楊斯明在北嶼的年薪情況,50萬不過是冰冷的數字,眨巴眼就拿得出。沈聿洐氣憤的是,都到這頭了,付景之寧願跟野男人借錢,也不樂意乖乖跟他回去。

越想沈聿洐越氣,站起身怒然将保險箱推到地板上,如此還不夠,想到付景之剛才那副放下一切的淡然樣子,悲憤交加的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對付景之已經失控到這種地步了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不知道他有多堅定的想結束,自己的話他再也不聽,還會生惡,用那些看仇人的目光看他。

可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的付景之見到他是歡喜的,眼裏有光,有喜歡。自己說什麽他都會聽,溫順的就像小綿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沈聿洐的心抽抽的疼,疼到胃也開始難受。

他跌回辦公椅上,如同一灘泥,紅着雙眼望着天花板。他已經想不出什麽法子将付景之從楊斯明身邊撈回來,連最後的辦法也失敗了。

難道,只能讓他離開嗎?

-

三天後付景之告別了外婆外公,提着行李箱上了家門口的黑色轎車走了,徐太橫給他找了一位培養出許多優秀藝人的老師,目前在國外定居,已經很多年不再授教,徐太橫費了很大的力才讓他答應再帶一個。

所以付景之要去這位老師所在的地方,在那邊學習一年,他只用在那邊好好學習,其他事徐太橫會安排人做,并承諾,等他回國,會将酷新最好的經紀人給他。

付景之知道徐太橫對自己特別用心,每每想追問為什麽的時候,又忍了回去。徐太橫似乎不太想告訴他用心的背後是為什麽,他問也問不出來。

離開前的最後一天,他去見了楊斯明,是個下雨天,他們坐在咖啡廳靠窗位,喝着咖啡觀賞窗外的細雨。

一杯咖啡喝到一半,楊斯明啓唇說:"景之,等我去了m國,會去看你,你還會跟我見面嗎?”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下着綿綿的雨,沉沉的。

付景之微笑說:"當然會。”

他沒有告訴楊斯明是因為愧疚,就像楊斯明沒有選擇在分開前表白。

"那就好。"楊斯明一掃眼中的陰翳,浮出些許光亮,夾着若隐若現的歡喜。

喝完咖啡,兩人在咖啡店門口分別,付景之不知道還會不會在m國見到楊斯明,既希望,又不希望。他站在原地,目送楊斯明上車,随後驅車離開。

等楊斯明消失在視野之中,付景之撐開傘,低落的走入雨中。

他希望這一年是人生的轉折點,不止事業。

二天早上,付景之獨自坐上飛往m國s市的飛機,離開了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去開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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