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什麽呢?”霍錦棠還是起得比于辰安玩,“昨晚吃多了翻藥箱找消食的?”

于辰安蓋上藥箱,他還是問:“好多藥我不認識。”

“不認識?”霍錦棠卻一點沒避諱,“來,讓我看看,教你識字。”

于辰安把那些藥翻出來,霍錦棠說:“這些啊,我那些個同學朋友,跑國外去不好好讀書工作,當代購去了,硬塞給我的。什麽維他命、魚肝油、葡萄籽,說明書全是鳥語,德語西班牙語瑞典語都有,難怪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到現在都沒吃過,也就是這褪黑素還用過,我還以為美白的呢,結果居然是助眠的,差點沒睡過頭。”

于辰安看着霍錦棠,看得霍錦棠不适應了:“幹嘛,誰朋友圈裏沒幾個微商啊。這裏面也沒有西班牙大蒼蠅吧?”

于辰安說:“我還以為你睡不好覺。”

“擔心我嗎?”霍錦棠又問,又說,“太難得了,現在一般人都是在擔心我把別人搞出精神問題。前幾天有個人截圖聊天記錄給我核實确認的時候,忘了把備注名删掉,我一看,嗨,給我備注了黑心老板。你居然還擔心我有美國時間失眠。”

如果霍錦棠也是娛樂圈的,那他給自己搞得這個人設實在是有點糟糕,注定吸不到粉了。于辰安想,自己一定是被霍錦棠灌了迷魂湯,僅存的智商叫嚣着讓他快跑,但腳底生了根一樣挪不動步子。

“我還是不明白,”于辰安還是抛出他最大的疑問,“如果你不在乎,那你為什麽要糾結兩年才來找我……”

“你這個預設條件就有問題,”霍錦棠改正錯誤,“我哪裏糾結兩年了,我跟你這麽說過?”

“啊?”于辰安不知道這是什麽操作。

“寶貝兒,”霍錦棠說,“這一年零八個月,是留給你自己來接受現實的。”

于辰安決定跑路。

他的東西本來就沒有帶過來,拔腿就跑還是挺方便的。雖然叫了車卻說不清地方,司機繞了好幾圈才找到他這種事情讓于辰安有點沮喪,但是留在那裏,于辰安總覺得又要聽到霍錦棠的一些危險發言。

“去哪裏?”司機問。

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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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能這麽直線進攻了,霍錦棠是會沖過來炸碉堡那種類型的。不如還是側面突擊吧。

但他也不認識幾個霍錦棠身邊的人,爸爸已經去看望過了,還有誰能找到……

不如去找趙嘉好了。

那個酒吧……咦,叫什麽來着。

“可以給我簽個名嗎?”調酒師問剛剛坐下的于辰安。

本來是不可以的,但經紀人又不在,于辰安就沒有拒絕,在調酒師遞過來的紙片上面簽了名,對方又遞過來一個筆記本:“我好多親戚朋友都喜歡你,你多簽幾張吧,謝謝!”

于辰安就翻開本子繼續簽,一只手伸過來,把本子扔出去,還伴随着嘲諷:“沒人教過你不要在白紙上簽字嗎?萬一他給你寫張欠條怎麽辦?”

是趙嘉。趙嘉把不務正業的調酒師罵了一通,才把于辰安拉進裏面的房間。

然後拿出筆記本:“來,大明星,給我簽個名。”

于辰安:……

“你看什麽,”趙嘉卻先不滿了,“還不是我堂妹喜歡你,好不容易逮到你了,我當然得要個to簽。咱們可認識好幾年了啊,不能不給這點面子吧。”

他說得還挺有道理,于辰安問了趙嘉堂妹的名字,認認真真寫上去,還加了句祝福語,不留空隙絲毫沒有寫欠條的空間。

兢兢業業地簽着名,趙嘉卻在給霍錦棠發語音微信:“我說,你前男友是來找我了,就是你最後那個前男友,你怎麽知道的……”

于辰安又緊張兮兮地跑過去,抓住趙嘉的手機,硬生生按了撤回。

霍錦棠回複了:“你逼逼啥呢,我剛拿起手機你就撤回了。”

“喂,”趙嘉追着于辰安,“手機還給我!”

于辰安怒從膽邊生,心想趙嘉這麽通風報信好不厚道,迅速地輸入了四個字:“我破産了。”

再加上四個字:“再見。”

再把霍錦棠拉黑删除聯系人,包括通訊錄。

終于把手機還給了趙嘉,于辰安說:“你不許跟他說。”

趙嘉哭笑不得地查看了于辰安的操作:“媽的,還真不記得這**的電話號碼了,算了,你來幹嘛的?”

總算說回正題了,于辰安說:“我想知道霍錦棠的事情。”

“他有什麽好說的,”趙嘉說,“經常拿我的酒不給錢,以前還賣身抵債呢現在酒吧都不來了,大忙人了,天天把他給忙的。怎麽了?”

“我在想,”于辰安說,“他怎麽不像你一樣随便開個酒吧啃老算了,之前不是不願意回去的嗎。”

“總覺得你這小孩怎麽說話這麽不中聽,”趙嘉說,“我這酒吧明明開得挺成功好麽?”

“我進來都沒人。”于辰安說。

“下午一點,誰跑來泡酒吧啊!”趙嘉為自己的尊嚴辯護完,才說,“不過我們之前也奇怪,回去幹嘛啊,整天累死累活的,又不缺錢,他之前跟他爸關系也不怎麽樣,從來沒說過,突然就轉性了。結果他跟我說什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得先站穩腳跟。你說能幹什麽事啊,搞政變啊?閑得蛋疼。不過他是找你複合了嗎?”

于辰安不知道怎麽說:“算是吧……”

“牛逼了兄弟!”趙嘉真心佩服道,“你這是史前第一位了,他以前那些前男友怎麽追着複合他都沒理過的,有一次還把人家名字叫錯了,說不好意思出軌的太多我記混了。”

“但我不知道為什麽,”于辰安說,“我明明騙了他。”

“我知道,”趙嘉了然,“你也出軌嘛。”

于辰安平白背了個鍋,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真的真的沒有出軌。

“我沒出軌,但我在別的方面騙了他,”于辰安說,“很大的謊,我都不知道他怎麽願意接受回來找我。”

趙嘉忽然站了起來,倒退兩步,于辰安詫異地看向趙嘉,趙嘉好像很驚恐。

“你把體檢報告造假了嗎?”趙嘉問,“你真的有艾滋啊?”

于辰安:“你冷靜點,我沒有。”

趙嘉強調:“你自己說的彌天大謊!”

這還自動轉化了成語。趙嘉應該是沒什麽醫學常識,跟于辰安獨處一室他都怕了。

“真的沒有,”看趙嘉快哭了,于辰安只能繼續安撫,“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會這麽想,你不信下次我再去體檢。”

趙嘉問:“那你撒的謊是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于辰安說。

“你其實真的得了艾滋吧!”趙嘉離得八丈遠沖于辰安喊。

于辰安:“你過來吧,其實我就是出軌了。”

趙嘉總算坐了回來,和劈腿男于辰安把酒言歡:“你也不要這麽擔心,說不定就是你特別有人格魅力呢,他回來找你怎麽了,反正他都習慣了。你都當明星了怎麽這點自信都沒有,只要你撒的謊不是得艾滋,就不算什麽大事,反正又不會死人,不死人就是小事。”

太樂觀主義精神了,于辰安佩服至極:“你好心大。”

“過獎了,”趙嘉樂呵呵的,“霍錦棠心比我還大,要是他真喜歡什麽人,你騙多少他都可以裝瞎子,而且我總覺得他對你……”

門響了兩聲,傳來霍錦棠的聲音:“開門。”

霍錦棠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敲第二次,于辰安就蹦過去開了門。

“現在這麽急,”霍錦棠說,“剛才跑什麽跑。”

于辰安也不知道剛才在慌什麽,現在想想好像有了點答案:“被你揭穿了。”

他又問:“你怎麽會找來?”

霍錦棠說:“你不發消息就算了,你那麽一發,我當然要來看趙嘉破産這種天大的喜事,這種場面一定要有我在場。”

霍錦棠是在講笑話,但他語氣平淡,聽起來會懷疑趙嘉是不是真的破了産。趙嘉就罵他:“你能不能盼我點好的,跟你家有仇也不能這樣吧。”

“那你過來幹什麽?”霍錦棠已經不理趙嘉了,低頭問于辰安,“這種壞人多的地方少來,小心被賣了。”

“他來問我,你為什麽會喜歡他,找他複合。”趙嘉說,“你是不是天天對人家實行精神打壓啊,我還奇怪他怎麽會喜歡你呢,我看找你也沒什麽好處吧,以前還假模假式談個戀愛再甩人,現在怕是只能等你暴斃在辦公桌前面。”

于辰安問:“你工作這麽多嗎?那你要不然先回去吧。”

“你真的永遠抓不住重點,”霍錦棠說,“算了,我這麽忙,以後才有時間抽空給你解釋。”

“所以現在,跟我回去。”

于辰安來這麽一趟,好像根本沒有得到什麽答案,又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假期還有很長,他跟着霍錦棠回去,看霍錦棠加着班當黑心老板。

奇奇怪怪的理論快要把他說服了,又沒死,好像也不算什麽大事。在一起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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