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他的靈魂和神性仿若被分割了。◎
想到北境之北的預言,‘荼’的內心稍微寧靜了些。
他能察覺到自己身體裏不正常的熱流,這熱流讓他不由地在意起身後的趙止。
‘荼’指節分明的手攥在檀木桌的邊檐,指骨泛白,可見他心中難以忍耐的克制。
趙止察覺到‘荼’的異常,她湊近他,“白绫仙君...你怎麽了,你怎麽看起來有些熱...我第一次看見你會流汗,平日裏你從不會這樣...”
還沒有等‘荼’回答,趙止踮起腳,直接伸出手觸碰‘荼’的額頭,她睜圓眼睛,“白绫仙君,你的額頭好燙!”
‘荼’盯着趙止,攥在檀木桌邊檐的手更為作力。
适才少女的手只是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蹭過,卻如同留下了燎原的火。
冰原來也是能着火的。
‘荼’只是對上趙止看向他的視線,便覺得心中的燎原之火越燒越旺,那些火幾乎要吞沒他的神識。
趙止身上的甜味像是更濃了些,‘荼’看向趙止的脖頸,甜味從趙止纖細的脖子處傳來,石榴的甜味,少女的甜味...他的眼神越來越晦暗。
想咬。
這兩個字一浮現在心中,‘荼’的眼神便明顯得一震,他像是在震驚自己腦海中無可抑制的想法。
耳畔傳來肅靜的鐘聲,他曾經留下的預言再次響起。
“你會遇到一個對神祇不敬的人,她将會帶着不純的目的靠近你,阻礙、拖延、甚至毀滅你的神途,你一定要遠離她,不要被世間的幻想牽絆住腳步,一切...應該回到天地初始的模樣。”
千言萬語,化為‘荼’心中的神性。
神性說:人欲荒誕。
神性如是說,‘荼’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拽住了趙止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心。
他的靈魂和神性仿若被分割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少女。
趙止...止止。
‘荼’将趙止的手再次放到自己的額頭上,他盯着趙止,“止止....我有些不舒服,你幫一幫我...”
趙止有些愣,‘荼’一向很律己,這是‘荼’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喊她。
‘荼’看着她的眼神目不轉睛,視線不複适才的冷漠,但依舊讓人看不透。
‘荼’的手一向冰涼,今日卻尤其熱,且無法掙脫。
趙止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無法挪動半分,她有些無奈地擡起頭,“白绫仙君...你要我怎麽幫你?”
‘荼’的眼神由上至下地看着趙止,仿佛在認真地思考到底要讓趙止怎麽幫他。
正當趙止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荼’彎下腰,用力攬住趙止的腰身,把趙止抱到檀木桌上。
身體兀然懸空,趙止有些驚慌地攥住‘荼’的衣袖,而後有些委屈地看向‘荼’。
看着趙止像是蒙着霧氣的眼眸,‘荼’心中的那股熱流越來越滾燙,他盯着趙止,喉結略微地滾動。
他彎下腰,輕輕地吻在趙止的眼睛上,“別這樣看着我。”
他的手用力地攥在椅背上,指關節發白,像是在努力在克制着什麽。
趙止懵懂地看着‘荼’,“白绫仙君...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荼’再次看向趙止,他站直身,摘下覆在自己眼上的白绫。
‘荼’擡起手,把白绫蒙到趙止的眼上,白绫纖長,表面帶着一層涼意,趙止不解地想要摘下白绫,但‘荼’按住她的手,“止止...不要怕。”
趙止安靜下來,乖巧地沒有再擡起手。
‘荼’把白绫系到趙止的腦袋後,輕緩地扣了一個結。
趙止覺得被白绫覆蓋的眼臉有些涼,她不适地側過頭,卻被‘荼’的手再次扳正。
她想說些什麽,但唇上一重,‘荼’的吻落下。
因為看不見,趙止的其他感官觸覺被放大,那細碎的吻逐漸變得猛烈,揉着、頓着...濕潤的吻,像是要吞噬人的靈魂。
趙止的臉頓時變得潮紅無比,她想要摘下眼上的白绫,卻被‘荼’扣住了手,她的身體失去平衡,只能毫無依托地靠到‘荼’的懷中。
‘荼’的手抵着她的腰,趙止“唔”得被深吻着,毫無拒絕的餘地。
萬裏之外的蒸汽之地中,一個身穿禁服的宮人在将士的帶領下踏入少君殿,腳步匆匆忙忙。
适才将士見是宮中來的人,本來是不準備放進去的,但聽到宮人說“是與趙首榜相關的事”後,便急忙放進去了。
宮人進殿,跪在大理石地上,“少君殿下...趙首榜已然赴宴宮中,奴才奉命請您去共同參宴。”
聽聞此言,業溟擡起眼,直接放下手中的金砂筆,他站起身。
但當他走下臺階後,臉卻頓時沉下來,他看向侍立的将士,語氣冷澀,“拖下去。”
蒸汽之地是他的地方,如果趙止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他不可能感應不到。
宮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雙大手給捂住嘴拖了出去。
少君殿外,司徒悅然欣喜地在馬車內候着,趙止來宮中的消息便是她派人來傳的。
趙止當然不在宮中,如若趙止真來了宮內,她才不會主動告知;正是因為好幾日沒有見到趙首榜,才準備以趙止的名頭把少君殿下引來。
到時候再找些借口解釋罷了。
司徒悅然讓女官替她撐起銅鏡,對着銅鏡一縷一縷地理着自己的鬓角,等了許久,馬車外終于傳來腳步聲,司徒悅然立馬掀起馬車簾子,欣喜地往外看——
“砰”得一聲,渾身沾血的宮人從臺階上滾下來,如同石灰袋一般摔落在地上,身上全是被處以軍刑的痕跡,已然暈死了過去。
司徒悅然驚得睜大眼睛,而後又吓得立馬閉上了眼睛,她捂住自己快要叫出聲的嘴,臉全然發白。
雙手沾血的将士走到馬車外,明知故問道,“卻不曾注意到公主殿下來了,殿下聖安。”
司徒悅然哆嗦着嘴唇點頭。
“不知公主來少君殿有何事,是不是也有重要的消息告訴少君殿下?”将士狀似恭敬地說,“如若是有關趙首榜的,我們立馬去通報。”
司徒悅然立馬搖頭,“沒有...本宮、本宮只是路過。”
車廂中的司徒悅然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在女官匆忙的吩咐下,皇宮的馬車驚慌地離開,不敢有片刻停留。
千裏之外的北境中,細細簌簌的聲音從內室暧昧得傳來。
被注入仙力的攪池引顯然藥性十分強,趙止已然被‘荼’摁在懷中親了許久,在檀木桌上親久了,‘荼’便把她抱到床榻上,而後又把她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着。
趙止被親得喘不過氣,她一直沒有機會解開自己眼上的白绫,每當她有所動作的時候,‘荼’便會親得更狠,就跟要吃了她一般。
趙止的眼角泛紅,白绫被趙止眼尾的淚珠沾濕,由淺色變成深色。
‘荼’垂眸,擡起手揉了揉趙止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喑啞,“止止...別哭。”
“我沒哭。”趙止這麽說着,但語氣裏全然都是委屈的哭意。
“宿主!”因果驚喜地從馬賽克結界中探出腦袋,“‘荼’不愧是神祇,那注入仙力的攪池引已然被神力逐漸克化了,剛才還漲了好多好感值...”
說完後,因果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我怎麽探測到這個殿樓有我無法識別的陣法?難不成是‘荼’布下的?”
‘荼’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燥熱褪下,正準備松開趙止,但聽聞趙止這一句帶着哭意的“我沒哭”後,心中又像是被重重地撓了一下,心緒根本無法平息。
他彎下腰,再也忍不住,咬在了趙止纖細的脖頸上。
因果:.......
因果立馬再次設起馬賽克結界,重新躲進趙止的神識中,“藥性不是已經過了麽?怎麽還來?”
趙止哭了出來,她的身體在‘荼’的懷中微弱地顫抖。
‘荼’一邊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一邊将她的脖子咬得更狠了一些,直到嘴中有了帶有甜味的血,‘荼’的銀眸才像是恢複了平靜。
他松開趙止,用手輕柔地拍着趙止的後背,“不咬了,止止...對不起。”
趙止還在哭,她的眼上被蒙着白绫,看不見‘荼’眼中顯而易見的心疼和沉迷。
‘荼’盯着她脖子上的牙印,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
“你出去。”趙止扶着床柱說。
“止止...”‘荼’還想說什麽。
“你出去!”趙止打斷‘荼’的話,像只鬧脾氣的兔子,把臉埋到被褥中。
‘荼’嘴角的笑加深了些,他站起身,“好,我出去,等止止的氣消了,我再過來。”
趙止側過頭,并不說話,等腳步聲離開後,趙止面上的慌亂和羞澀如同潮水般褪去,歸為平靜。
她的手撐在床柱上,像是在認真地思考着什麽。
光影照在她的側臉,如同勾畫在水墨輪廓的線描。
等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後,趙止的手松開床柱,恢複成原來的神情,來人走得很快,讓趙止差點沒收回适才沉思的神情。
來人走到她跟前,停下了腳步。
他擡起手,“嘶啦”一聲,徑直抽開趙止眼上的白绫。
趙止略微皺起眉,“白绫仙君...”
白绫掉落在地上,趙止的話卡在半途,對上的是業溟冷漠的視線。
業溟的手上握着劍,不斷有血從劍身上掉落,他的側身全都是被濺上的血,他的手心殘留着适才徑直撕開陣法而留下的灼燙痕跡。
業溟看着趙止脖子上的紅痕,眼神像是要把趙止生吞活剝。
與此同時,第三張神祇卡牌上傳來提示音。
【好感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