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民國怨婦03

經過一番心裏掙紮,徐俊還是将齊玉芝的反常說了一下,說完之後,他才猛然發現妻子不知不覺間竟然變了這麽多,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方立水見徐俊額頭冒汗,不由得嗤笑:“枕邊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麽久,你才發現不對勁,心可真大。”

徐俊臉色蒼白的低喃:“變了一個人……”可不就是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可是他竟然才恍然發覺。

章非魚摸着下巴,瞄孟崇——看來就是鬼上身。

孟崇挑眉——嫌棄?

章非魚撇嘴,感覺大材小用,他的一只爪就能解決。

不過最後章非魚還是将這件事接了下來,提出去徐俊家裏看看。

戚承也想湊了熱鬧……也想關心一下兄弟,于是提議讓徐俊以聚會的方式帶他們去家裏,也好試探試探齊玉芝。

徐俊也只好同意下來,但是問道:“要怎麽試探?”

章非魚意味深長的開口:“見到人就知道了。”

決定好方案後,幾人就準備出去,坐車到了徐俊家裏。

開門之前,戚承看徐俊表情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由得拍了拍徐俊的肩膀:“你放松一點。”

徐俊苦笑:“我也想。”

戚承看了眼方立水三人,這三人表情平平,可以說是沒什麽表情,好像真是來做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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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平複了一下心情,拿鑰匙開門。

房間內,齊玉芝正斜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姿勢怎麽說呢,不是癱着的那種,而且有種風韻在裏面,桌子上擺着茶壺,還能聞到茶葉的香氣。

章非魚伸手戳孟崇——看起來不錯啊?

孟崇捏住章非魚的手指——那也不是個人。

章非魚眨眨眼,很是感興趣——探探她的底細。

孟崇眯眼,決定視情況而定。

“老公,這是?”齊玉芝驚訝的看着幾人,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自然交握在身前,步調柔順的走了過來。

徐俊看到齊玉芝的走路姿态,感覺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明,以前他的妻子根本不會這樣走!妻子從來都是爽朗的,走路也是風風火火,何時有過這樣柔順的姿态。

想到這裏,徐俊不由得後退一步,卻被方立水在背後用手抵住了。

徐俊這才反應過來,扯起嘴角笑道:“他們是我同時,戚承,你也認識,是我……”

“高中同學。”戚承開口說道。

徐俊詫異的看了眼戚承,他們明明是大學同學,然而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了,随後轉頭盯着齊玉芝的反應。

齊玉芝笑了笑,有些疑惑的開口道:“诶?以前不是說戚承是你大學同學嗎?”

徐俊一愣,眼裏有些疑惑。

戚承卻立即反應過來,自然開口道:“估計他沒說清楚,我們不僅是高中同學,也是大學同學,現在更是同事關系。”說着,戚承伸手拍拍徐俊的肩膀:“我們關系老鐵了。”

齊玉芝捂着嘴角笑了一下,和幾人認識過後,連忙讓戚承幾個人坐下,然後有些埋怨的對徐俊說:“你怎麽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提前準備一下。”

“你要做飯嗎?”徐俊開口問道,他不由得低頭看齊玉芝的指甲,他妻子是美甲愛好者,經常做美甲,指甲就沒有幹淨的時候,為了保護美甲,她很是主動去做飯,而現在,妻子的手上卻幹幹淨淨。

齊玉芝笑着答道:“當然了,你同事來,總不能叫外賣吧,相信我,我今天給你們準備一頓大餐。”

徐俊忍住驚訝,點頭說好。

等齊玉芝進了廚房,徐俊立即看向章非魚等人,用眼神詢問現在怎麽辦,他現在百分百确定眼前的妻子真的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章非魚見徐俊想開口說話,于是伸出食指豎在嘴唇中間,然後傳聲過去:“你只要看着就好,另外,表現的自然一點,以免打草驚蛇。”

徐俊瞪大眼睛看着章非魚,他沒看錯吧,眼前的人确實沒有開口說話。不過雖然很震驚,但是徐俊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齊玉芝準備飯菜的時候,章非魚讓徐俊打着參觀房間的名義,帶着他們四處轉了轉。

徐俊不知道章非魚幾人都觀察到了什麽,不過看幾人不慌不忙的樣子,他焦灼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而且心裏也漸漸肯定了猜測,眼前的齊玉芝,恐怕不是他的妻子。

與她妻子做飯完全不同的是,現在的齊玉芝,竟然很快将一頓大餐準備了出來。

幾人圍着飯桌做,徐俊沒心思吃飯,戚承是不敢吃,方立水是不想吃,倒是章非魚嘗了幾口,發現味道竟然不錯,之後還給孟崇夾了很多菜。

徐俊看着章非魚幾人,心裏那個焦急啊,恨不得喊幾人別磨蹭了,趕緊解決這件事。

大概是聽到了徐俊的心聲,章非魚一邊細嚼慢咽,一邊像是拉家常似的開口道:“今天這還是我第一次到你家裏來,沒想到你住這裏。”

徐俊被章非魚看着,聽到章非魚這句話,下意識問道:“我住這裏…怎麽了?”

章非魚笑着開口道:“你不知道吧,這裏在民國的時候,是一家戲院來着,在當時還挺有名氣。”

這時候,戚承發現齊玉芝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孟崇挑眉看章非魚——你怎麽知道?

章非魚将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掏出手機搖了搖,那意思——當然是用手機查到的。

孟崇捂着的額頭,有些哭笑不得。

見徐俊和戚承兩個傻了吧唧沒有動作,方立水撇嘴,然後開口問道:“既然有名的話,怎麽沒留存下來?”

章非魚贊賞的看了眼方立水,開口道:“聽說惹怒了什麽軍閥,被一把火燒了。”說到這裏,章非魚突然看向齊玉芝,“嫂子,你知道嗎,當時梨園裏有個非常出名的旦角,結果就死在了那場大火裏,沒有逃出來。”

齊玉芝笑的有些艱難:“我怎麽可能知道。”

章非魚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因為剛才你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哼的戲曲就是那個旦角經常唱的戲曲。”

齊玉芝臉色僵了一下,盯着章非魚問:“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查的啊,章非魚笑着開口:“因為我是戲曲發燒友啊,嫂子也是吧。”

齊玉芝顯得有些高興,于是點點頭。

徐俊略顯幹澀的聲音響起:“可是你以前對戲曲一點都不感興趣,也從來沒有聽過。”

這話說完,幾人都盯着齊玉芝看。

齊玉芝握緊手裏的筷子,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剛想說點什麽,就聽章非魚嘆了口氣。

“我突然想起來,那位旦角葬身火海,死了之後卻沒有人給她收屍,也不知道是惹怒了什麽人,真是可憐,就那樣魂無歸處。”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衆人循聲看去,才發現是齊玉芝将手裏的筷子捏斷了。

“被火活活燒死,在陰冷的地下待着,我想她一定不好受吧。”章非魚帶着嘆息道:“可惜我查不到她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名字好像消失了一樣。”

“她叫周绛。”齊玉芝放下斷了筷子,靠在椅背上看着章非魚:“何止不好受,那種絕望的滋味,你不可能想象得到。”

“那個女人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上當受騙,将自己的身心都賠了進去,結果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只是在玩弄她,可憐又愚蠢的女人,不死心的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殊不知那是穿腸毒藥,最後礙了那個男人的眼,被一場火活活燒死了。”

齊玉芝的敘述冷靜而平淡,甚至帶着絲絲冷漠,然而透過她的冷漠,卻仍能體會到那種不甘和怨怼。

徐俊和戚承眼神複雜的看着齊玉芝,卻不防齊玉芝冷不丁轉頭看向徐俊,吓了徐俊一跳。

“你是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

徐俊皺眉,有些不理解這話的意思。

章非魚解釋道:“鬼遮眼,能迷惑你的雙眼和內心,所以她表現的再異常,你也不會覺得奇怪。”

徐俊恍然大悟,随即想起自己是在那棟別墅裏清醒過來的,瞬間對章非魚幾人又高看了好幾眼。

齊玉芝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她伸手想要握住徐俊的手,卻見徐俊立刻躲了過去。

“呃……”

齊玉芝臉色顫了顫,最後收回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問徐俊:“我不好嗎?”

徐俊抿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再怎麽好,這也不是個人啊。

齊玉芝繼續開口道:“我會照顧你,會做飯,做家務,你累的時候,我還能給你唱曲兒,我不比她好多了?”

衆人都知道,這個她,自然指的是真正的齊玉芝。

徐俊沒有半分猶豫的搖頭:“你再好,比她好,也不是她,我愛的是齊玉芝,不是你。”

齊玉芝臉色維持不住,變得僵硬而難看:“你口口聲聲說愛,可是你們卻總在吵架,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可是你和我在一起,我會事事順着你,就像這些天,我們從來都沒有争吵過。”

徐俊再次搖頭,嘆了口氣,卻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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