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良辰吉日06
小妖們見大王都死了,立即哭天搶地的求饒,掉進海裏的被何大壯一個海浪給打上了岸,整整齊齊跪了一地,濕毛的濕毛,吓得掉毛的掉毛,打哆嗦打的厲害,抽抽噎噎的樣子,好像立即就要赴死一樣。
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憐。
章非魚在小妖之間轉了一圈,伸腳踢了踢之前帶他們過來的一個小妖,“你們到底是什麽妖?”
灰黃色的耳朵,看起來像是狐貍,但仔細看又不像。
何大壯搓搓手,也湊過來,呲牙威脅:“趕緊變回原型讓我看看。”
小妖吓得,嗖的一下就變回了原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就有二,這個小妖變回原型後,其他小妖也接二連三的變回了原型。
一時間,沙灘上都是黃棕色的,大概四五十厘米高的小家夥們,看起來粗笨粗笨的,四肢短,尾巴長而圓,眼睛邊的毛更深一些,看起來跟黑眼圈似的。
趙末宇啊了一聲:“這是狐獴啊。”
“狐獴?啥東西?”何大壯咂咂嘴:“能吃嗎?”
一群狐獴縮在一起抖啊抖,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章非魚摸摸下巴:“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趙末宇開口道:“狐獴也被成為貓鼬,海島貓鼬,它們的确挺可愛的。”
安成斌拉住趙末宇的手:“你可別被騙了,這可都是小妖怪。”
“對啊。”王陸心有戚戚焉的點頭:“我還是它們抓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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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被章非魚點名的狐獴哭喪道:“大王饒命啊,我們只是聽令行事,真的不是想為非作歹,如果不聽話,它會吃了我們的。”
其他狐獴也附和着,哭的好不凄慘。
章非魚看向孟崇:“怎麽辦?”
“你們原來在哪裏生活?”孟崇開口問道。
“我們就一直在這個海島上生活,後來突然有天,海裏冒出之前那位大王,強占了我們的海島,還讓我們做它的仆人……我們真的好慘啊。”
看着這群狐蒙又哭起來,章非魚捂住耳朵,表情很是苦惱糾結,再可愛的小動物,總是嘤嘤嘤的,也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了。
見章非魚被煩的不行,孟崇釋放了一點威壓出來,成功讓一群狐獴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出聲音了。
何大壯抖了抖身體,悄悄躲到了章非魚身後,拍着小心髒安慰自己,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恢複過來,所以才不能抵擋孟老大的威壓,對,就是這樣。
最後孟崇審問了一下,發現這些狐獴也就是聽令行事,沒有做過傷害人命的事情,于是就打算放過這些狐獴,讓它們繼續在這裏生活。
狐獴們歡天喜地的謝過之後,接下來就是離開的問題了。
礙于安成斌幾個人都是被抓着飛過來的,周圍又沒有船,想要帶他們離開,确實是個問題。
“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安成斌看向章非魚和孟崇等人。
何大壯摸摸鼻子:“我游過來的。”
趙末宇瞪大眼睛,“這麽遠的距離,你游過來的?”要知道他們在天上還被帶着飛了好一段時間,而且那只怪鳥的速度還很快,而何大壯雖說是後面才到的,但這游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簡直不像人類。
何大壯總不好說它本來就是海裏游的,于是就笑笑沒說話。
章非魚看向王陸:“你應該不是怪鳥抓來的,對吧。”
之前說王陸看到結親的隊伍,就是狐獴裝扮的,這些狐獴也不可能白白走一遭。
王陸摸摸鼻子:“我好像是坐着花轎過來的,反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花轎裏。”
見王陸也說不出什麽來,章非魚又将目光轉向剛才那只狐獴。
狐獴立即交代了之前是怎麽帶王陸過來的。
原來那只怪鳥給了它們一只長在頭上的羽毛,這只羽毛的插在花轎上,竟然能夠讓花轎浮在水面上,所以它們是一路劃着花轎過來的。
“真的累死人了,太重了,都劃不動。”那只狐獴看向王陸,小聲說道。
王陸呵呵兩聲,那真是對不起了嘿。
知道花轎的作用,章非魚就打算讓王陸三個擠在花轎裏,由何大壯帶着游回去,反正花轎空間還算大,擠一下能夠放的下三個人。
何大壯表示自己沒問題,安成斌幾個也就沒意見,進花轎的時候,安成斌特意将王陸撥到一邊,自己坐在中間,讓趙末宇靠在自己身上。
王陸看着側對着自己做的安成斌,扯起嘴角,呵男人。
外面,孟崇變回原形,讓章非魚上來,章非魚看了看何大壯,發現何大壯正不舍的看着那只怪鳥的屍體。
“你就別想着吃了,回去再說吧。”章非魚捏出一個藍環:“我都給你裝起來。”
何大壯立即笑開了:“還是老大好,麽麽……呃……老大,我先走了!”說要,何大壯拽着花轎,跑的飛快。
被暗色的龍眼盯着,這感覺真的太滲人了!
章非魚變回原形窩在孟崇腦袋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孟崇咳了一聲,“丸子,把那兩套喜服也裝上吧。”
章非魚扭了扭圓滾滾的身子:“為什麽?”
“那群狐獴手藝不錯,純手工制作的。”
這海島上的一切,都是狐獴們自己打造的,一切自産自銷,真是一群小能手。
章非魚眼睛一亮,八個爪揪住孟崇龍腦袋上的毛,有些激動:“聽說純手工的都很值錢?”
“……是。”
“我能不能帶幾個狐獴走?”
“不行!”
章非魚有些失望。
“我只負責養你。”
章非魚想了想自己的錢包:“那還是算了吧。”
說完,就格外聽話的去找那只狐獴要喜服,因為孟崇的原型太滲人,狐獴們為了趕緊送走孟崇,別說兩套喜服,最後把和所有喜服都打扮給章非魚了。
揮着小手絹看章非魚和孟崇離開,狐獴們可算松了口氣。
孟崇速度快,即使耽誤了一些時間,也比何大壯他們到的早,回來之後才發現,困住這裏的結界已經沒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周旭等人簡直要喜極而泣,紀月和李媛媛已經哭了出來。
又等了一會兒,何大壯也帶着安成斌幾人趕到。
這下人到齊了,大家都不想留在這裏,想馬上離開。
安成斌握着趙末宇的手,一直沒放開,低頭開口道:“我陪你去收拾東西。”
趙末宇紅着臉,發現在場好幾個人都在看他,不由得想把手抽回來,結果安成斌卻不放,握的更緊了。
“你別……”
安成斌笑了笑,“我怎麽了?”如果條件允許,他真的永遠也不想放開趙末宇,他永遠記得,那天那只怪鳥明明是想爪他一個,趙末宇完全有機會逃走,但是他卻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雖然沒能救下他,但是這份心意卻是難能可貴。
“安哥。”李媛媛深吸一口氣,“你和趙末宇……你和他……”李媛媛咬着嘴唇,怎麽也問不出來,但是大家都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麽。
安成斌舉起趙末宇的手:“我們在一起了。”
趙末宇驚訝的擡頭看着安成斌,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麽,但是看着安成斌帶着笑意的眼睛,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紀月驚詫的指着趙末宇:“可他是個男的!”
“我看得出來。”安成斌眼裏的笑意淡了下去:“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并不是想聽你們的意見,畢竟這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安成斌這話成功堵住了于冉和紀月的嘴,李媛媛看看安成斌,又看看趙末宇,哭着跑走了。
章非魚摸着下巴,突然道:“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原來是這樣的。”
孟崇看了下章非魚,問道:“你有什麽感覺?”
“唔……”章非魚想了想,說:“他們怎麽交配?”
現在章非魚旁邊的周旭和韓城不禁抽了抽嘴角。
韓城奇怪道:“不是說動物界的同性戀很多嗎?你不知道怎麽……咳,那啥嗎?”
章非魚疑惑的看着韓城:“動物界?我是妖界的。”
朗嘯看向海曼:“這話聽着很耳熟啊。”
海曼轉頭看別處,他這輩子最後悔說那些話了,沒有之一!
衆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後續事情交由周旭等人處理,章非魚也就沒再理會了。
坐飛機回去之後,章非魚幾個驚奇的發現,龜蛋蛋竟然沒在游泳池裏泡着,也沒在別墅裏。
何大壯來來回回将別墅繞了一圈,張大嘴驚訝道:“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我們小龜蛋呢?”
方立水打了個哈欠,“他好像交到了一個人類朋友,每天中午,晚上都回去找對方玩。”
海曼啧啧兩聲:“萬年小懶蛋這是終于學會了變成人形?”
車翻翻開口:“蛋蛋本來就會,是懶得變。”
“所以說他是萬年小懶蛋嘛。”海曼摸着下巴:“說到這個,我都快忘了他人形時候的樣子了。”
話音落下,別墅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音。
現在中午過去,是龜蛋蛋回來了。
只見別墅門口冒出個五短身材的小男孩,陽光撒在男孩的頭發,隐隐閃着綠色的光澤,何大壯曾經一度以為龜蛋蛋不喜歡變成人形,就是因為他成天頂着綠色的頭發,畢竟綠色長在頭上,在人類社會中可不是什麽好詞。
龜蛋蛋哼着歌從外面走進來,小臉蛋挺俊,眼睛狹長,看起來很聰明,略微有些嬰兒肥,又增添了抹可愛的感覺,總之是個招人喜歡的娃娃。
見自己一進來就受到了衆人目光的洗禮,龜蛋蛋腳步一頓,發現章非魚回來了,又立即眉開眼笑的朝章非魚跑過去。
“老大,你回來了!”清清亮亮的小嗓子一出,聽起來很讓人舒服。
龜蛋蛋沒能成功撲到章非魚身上,半途被海曼截住了。
海曼伸手比劃了一下龜蛋蛋的身高:“我說這麽多年過去,你怎麽還沒長大,這身高,啧啧,還能有摸到門把手的一天嗎?”
龜蛋蛋氣的使勁踹了海曼小腿一下,疼的海曼嘶了一聲。
車翻翻為小夥伴發聲:“沒辦法,龜的壽命長,成長就緩慢。”看着呲牙的龜蛋蛋,車翻翻安慰道:“放心吧,蛋蛋,你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這次踢海曼的小腿,沒準下次就能踢海曼的膝蓋呢。”
海曼噗嗤一聲捂住嘴,其他幾個也是忍俊不禁。
章非魚趕緊把氣的要咬人的龜蛋蛋拖過來,問道:“你交朋友了?”
龜蛋蛋聽到這句話,像是想到什麽高興的事情,擡起頭哼了一聲,“沒錯!”
看這樣子,龜蛋蛋是很滿意這位朋友,章非魚頗為好奇,讓龜蛋蛋講講他們兩個認識過程。
原來是在他們走的那一天,別墅裏,方立水幾個都出去了,龜蛋蛋和舒瀾說沒有兩句話,實在是沒有耐心聽下去了,雖然他是只龜,但卻是個比較沖動的小海龜,于是小海龜揮揮前肢,看着外面燦爛的陽光,突然萌生出想要出去的欲望。
要是章非魚幾個在這裏話,都得說一聲難得。
龜蛋蛋從泳池裏出來,變成人形就跑了出去,他繞着小區亂走,走到了小區的游樂設施那裏。
就是那一刻,龜蛋蛋想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突然長出來,原來就是為了遇見袁琪的。
那天龜蛋蛋在滑梯上看到坐着的小男孩,就覺得對方長的實在太對他胃口了,大眼睛白皮膚,粉嫩嫩,水汪汪,頭發就跟海裏的海藻似的,真是哪裏都對口,于是龜蛋蛋就走了上去。
小男孩叫袁琪,也是自己跑出來玩的,他就住在旁邊的別墅裏,家裏沒有大人,他很寂寞,可是自己跑出來玩也沒什麽意思,于是就坐在滑梯上發呆。
龜蛋蛋聽了之後,愛心泛濫,一拍胸脯,就說以後自己每天都會陪他玩,完全忘了自己有多懶的事情了。
袁琪聽了非常高興,拉着龜蛋蛋說個不停。龜蛋蛋雖然懶,但也是個信守承諾的,于是一來二去,也就逐漸養成了和袁琪出來玩的習慣。
聽了龜蛋蛋的描述,何大壯啧了一聲:“我突然想起兩個人,安成斌和趙末宇。”
章非魚:“不是吧,人家兩個多大了,我們蛋蛋還小。”
海曼打量龜蛋蛋一眼,切了一聲:“我看是人小鬼大。”
其他幾個問怎麽回事,海曼就簡單說了一下,方立水挑眉:“我還想到底是什麽讓龜蛋蛋這麽勤奮了,原來是愛情的力量啊。”
龜蛋蛋紅着臉,“瞎說什麽,袁琪還是個孩子呢。”
衆人拉長聲音哦了一聲,“袁琪還是個孩子啊~”
龜蛋蛋撲進章非魚的懷裏:“老大,他們欺負人,快揍他們!”
章非魚哭笑不得,将龜蛋蛋扒拉出來,又看向方立水幾個:“你們也找點正事做好不好,沒看大蟲的手下都出去做事了嗎,海濤也出去了,連馬小浪都出去了。”
方立水聳肩:“事情不來,我能有什麽辦法。”
“老大,我想請教你點事情。”龜蛋蛋突然開口道。
章非魚有些驚訝:“什麽事情?”
龜蛋蛋想了想:“我覺得袁琪的這兩天的氣色有些不好,他說他總做噩夢,而且每天還是同一個夢境,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作祟?”
“這個不好說。”章非魚開口道:“要調查一下才知道。”
龜蛋蛋眼睛一亮,扯着章非魚:“那老大你快跟我調查一下去。”
章非魚無奈的抱住龜蛋蛋:“你着什麽急啊,現在袁琪在家嗎?這可是周五,人家下午要上學的吧。”
龜蛋蛋洩氣:“也是……老大,你說我也跟着上學怎麽樣?”
方立水等人瞥向龜蛋蛋,眼裏齊齊發出光芒。
海曼:“去吧,蛋蛋,我支持你,學習會使你快樂的。”
何大壯:“我也支持你,沒準你能成為研究生,博士生。”
方立水:“我舉所有腳贊同,學習是件快樂的事情。”
自從黎冒那次來過之後,章非魚就開始逼着他們學習,唯一例外的就是龜蛋蛋,對比方立水幾個感覺非常不公平,而眼下有這麽好的機會讓龜蛋蛋感受下學習的樂趣,何樂不為呢,哦呵呵。
章非魚倒是挺心動何大壯說的那句話,送龜蛋蛋去學習,沒準真能拿個高文憑回來,那多給他們長臉啊。
于是一拍手,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
晚上,孟崇從人類那邊開完會回來,就見章非魚在查資料,整個趴在電腦前,表情那叫一個糾結。
孟崇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在正是播放海綿寶寶的時間段,竟然連這個都不看了,可見章非魚現在做的事情對他有多重要。
于是孟崇邊脫外套,邊走過去,“在幹什麽呢?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章非魚看了眼孟斌,神色有些扭捏。
孟崇:“?”
墨跡了半天,章非魚還是把自己打算送龜蛋蛋去上學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還加一句:“我可不是為了提高我們整體學歷還才讓蛋蛋去的。”
孟崇笑着捏章非魚的鼻子:“那是因為什麽?小學霸?”
章非魚滿意的哼哼兩聲,然後把龜蛋蛋出賣了:“他和一個人類小男孩交上了朋友,所以想跟對方一起上學。我在找那個小男孩學校的資料,發現那個小學挺不好進的。”
孟崇挑眉:“我可以幫忙。”
章非魚神色一喜。
“但是你要怎麽報答我?”孟崇好笑的點了點章非魚的額頭,“可不能剛我做白工。”
章非魚眼睛轉了轉:“那應該讓龜蛋蛋報答你,是他想要上學的。”
“我不要他的報答,就要你的,不然我不幫忙。”
章非魚幽怨的看着孟崇:“大蟲你變了,你以前都是無條件對我好的。”
孟崇意有所指道:“我那是做投資。”
“啥?”
“咳,怎麽樣,答應嗎?”孟崇敲敲章非魚的腦袋:“這對你來說就是無本的買賣,我能讓你吃虧嗎?”根本不舍的好不好。
章非魚一想也是,于是立即就答應了下來:“那你想讓我做什麽?”
孟崇笑道:“上次的喜服,拿回來還沒有穿過,不然晚上你晚上別變回原型睡覺了,就保持人形,穿上喜服怎麽樣?我記得那套喜服還有裏衣。”
章非魚嘟囔道:“變回原型睡覺舒服,尤其是躺在你的腦袋上更舒服。”
孟崇摸摸自己的頭,雖然他的頭發被揪掉也能立即長出來,但再這樣被章非魚睡下去,真怕睡成個地中海了,畢竟小丸子的體重也不輕。
“丸子,既然來了人類社會,你就要适應人類社會,之前是因為你在人類社會的時間不長,所以我也不拘着你,但是現在時間也長了,你該更好的适應人類社會了。”
章非魚拽住孟崇的手:“那你也陪着我,我變成人形,你也要變成人形,我穿着什麽,你也要穿着什麽。”
孟崇一聽,差點控制不住嘴角上揚,最後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抑制住了,開口道:“行吧,那就一言為定。”
章非魚滿意點頭,完全沒發覺自己把自己賣了。
晚上,孟崇将喜服找出來,不得不說狐獴的手藝非常好,喜服外衣美觀,裏衣貼身,還有種朦胧的薄透感。
章非魚挺喜歡這一套喜服的,主要是覺得這些喜服值錢。他先将一整套喜服穿上,照着鏡子美了半天,越發覺得自己好看。
從鏡子裏看向孟崇,發現孟崇也穿上了喜服,一樣紅色的喜服,穿在章非魚身上,顯得章非魚更嫩,像是朝陽下的花骨朵,穿在孟崇身上,更顯得孟崇氣宇軒昂。
章非魚看的有些呆了,他突然發覺自己每天都看孟崇,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孟崇這麽好看過。
鏡子裏的孟崇眉眼含笑,俊美的五官在紅色的喜服映襯下,變得更加柔和了些,臉上仿佛在發光。
看着看着,章非魚突然低下了頭,他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熱。這是怎麽回事?這是臉紅嗎?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做害羞?
雖然低下了頭,但章非魚還是忍不住又擡起頭看過去,怎麽看都覺得看不夠似的。
孟崇真好看啊。他想。
孟崇眼裏閃過笑意,主動上前一步,站在章非魚身後,雙手扶住章非魚的肩膀,也看着鏡子裏的他:“我們穿了一樣的喜服,喜歡嗎?”
章非魚慢慢臉頰,聽到那句喜歡,莫名發熱:“還…還行吧。”
孟崇輕笑,低頭在章非魚耳邊低沉道:“我很喜歡。”
磁性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快把章非魚燒熟了。
盯着地板磚,章非魚不知怎麽就想起了他和孟崇初見的場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孟崇看着章非魚,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當然記得。”
那個時候章非魚在海裏,實在受不了何大壯幾個,成天惹是生非,不是拔了鯊魚的牙,串蝦吃,就是端了烏賊的窩,裹着黑漆漆的墨汁逃竄,把一片海域都染上黑墨汁才罷休,弄得那些有靈智的海洋生物天天找章非魚哭訴。
章非魚被煩的不行,有天就忍不住跑上了岸。
一個對人類社會一無所知的小章魚,上岸後被騙了夠嗆,還差點被拐,要不是碰到出任務的孟崇,他真有可能進了某個山溝溝,然後不知道花多長時間才能走出來。
章非魚聽過龜蛋蛋他媽講過龍這種生物,他一直以為龍這種生物是傳說的存在,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龍,那威風凜凜的身姿,威風凜凜的龍角,威風凜凜……原諒章非魚那個時候學問有限,總之他一眼就被震撼住了,擡頭托着臉一直盯着孟崇看,走哪跟到哪,就想摸摸龍角龍頭。
孟崇一開始并不想理會章非魚,章非魚跟着他,他也沒有說什麽,不過一路看章非魚傻乎乎的總被人騙,變回原型睡覺,還差點被人做了燒烤,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原來是只涉世未深的小章魚。
不過章非魚橫沖直撞的武力值,倒也沒讓他吃多少虧。
最後章非魚渴望的小眼神打動了孟崇,孟崇心想,這只小章魚估計太害怕了,他有義務幫助章非魚适應人類社會。
事實證明,是孟崇想多了。
章非魚哪裏是害怕人類社會,他根本就是神經大條一點都不在乎,之所以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是看上他的頭頂的位置了。
因為要趕回B市,孟崇就變回了原型,準備帶着章非魚飛回去,他本意是用爪子抓着章非魚,結果看到章非魚那雙暴亮的眼睛,一時怔住了,下一秒就眼睜睜看着章非魚變回原形,一個彈蹦,就上了他的腦袋,從此再也沒下來過……
他的頭發經常時不時就禿一塊……
龍角成了章非魚吊着蕩秋千的場所,龍身成了章非魚滑滑梯的場所……
原來那種渴望的眼神,是看着玩具的眼神啊。
明白了這些之後,孟崇就一個想法:養孩子真不容易。
但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兩人回憶完初見面事情,彼此眼中笑意更甚,莫名讓人心跳的氣氛圍繞在兩個人周圍。
孟崇将下巴墊在章非魚肩膀上,“橫沖直撞小丸子,你算算那個時候,你惹出了多少麻煩事。”
章非魚小聲哼了一下,“你要是不把我帶回來,我能惹出更多麻煩事。”
“嗯。”孟崇笑笑:“把你帶回來,是我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因為有孟崇的幫忙,龜蛋蛋很快就背着書包入學了,別墅裏的幾個對接送龜蛋蛋上下學非常感興趣,雖然龜蛋蛋并不需要,但也阻止不了他們的熱情。
這天放學,龜蛋蛋想叫袁琪一起走——他們平時也是一起出去的。結果一擡頭,卻發現袁琪一個人低着頭走出了教室。
龜蛋蛋皺着眉,提着書包追上去,“你怎麽不等等我?”
走到袁琪身邊的時候,龜蛋蛋才發現袁琪的小臉很蒼白,神色很恍惚,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龜蛋蛋伸手晃了晃袁琪的肩膀:“袁琪,你怎麽了?”
袁琪這才回過神,揉着眼睛看龜蛋蛋,表情有些疑惑。
“你剛才在想什麽?”龜蛋蛋問道。
袁琪搖搖頭,“我沒想什麽啊。”
看着袁琪明顯閃躲的眼神,龜蛋蛋沒再繼續催促,他想袁琪一定遇到了什麽事情,但又不好說出來。
“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一定告訴我,知道嗎。”龜蛋蛋拍着胸脯:“我可以幫你解決,我解決不了,還有我那群……咳,叔叔們。”
袁琪點點頭,主動拉着龜蛋蛋的手:“蛋蛋,晚上就不出來玩了,我要寫作業。”
龜蛋蛋抿了抿嘴唇,之前也寫作業,怎麽沒見袁琪說不出來玩?想着這段時間袁琪上課總是走神,龜蛋蛋決定今天就求着老大夜探袁琪家。既然袁琪不說,他就自己找原因。
今天接龜蛋蛋的是方立水,超過一米八的大高個子站在跑車前面,加上豔麗出衆的長相,吸引了不少家長的目光。
“你也是來接孩子的?”
方立水扒拉下頭發,略帶矜持的擡起頭:“是啊,”
“哎呀,你看着好年輕,這麽年輕就有孩子了?”
方立水勾起嘴角:“我來接我侄子。”
“我說呢,你看着也不像有孩子的。”
和周圍人聊天的功夫,龜蛋蛋就拉着袁琪出來了,方立水看着龜蛋蛋依依不舍把袁琪送上他家的車,等車走遠了才過來。
“這麽舍不得,你怎麽不跟着上車,回去自己走回家不得了。”
龜蛋蛋拽着書包袋子,噘着嘴:“他們家司機不帶我。”
“你快得了吧。”方立水啧了一聲:“明明是你不夠可愛。”
“要不是你們非得來接我,我早就蹭上琪琪的車了。”
“還怪上我們了。”方立水捏住龜蛋蛋的脖子:“別廢話了,趕緊上車!”
回到別墅,章非魚還沒離開,龜蛋蛋連忙扒着章非魚的腿,讓章非魚留下來,晚上跟他夜探袁琪家。
馬海濤在別墅裏奶孩子,聞言驚訝捂住馬小浪的耳朵:“擅闖民宅是違法的,別教壞我兒子。”
馬小浪不滿的扒拉馬海濤的手:他還沒聽夠呢!
章非魚遲疑的看着龜蛋蛋:“這個行為的确不好。”
龜蛋蛋可憐巴巴的說:“可是我們又不做什麽,就是查一下琪琪到底怎麽了,我真的覺得他不對勁,老大你最強了,肯定一眼就能知道琪琪發生了什麽事情,到時候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難得作天作地的龜蛋蛋有這麽求着他的時候,章非魚有些心軟。
“那就去看看,但是你必須聽我的話,不該做的不要做。”
龜蛋蛋咧嘴:“我保證。”
晚上,章非魚隐身帶着龜蛋蛋落到袁琪家的陽臺上,看着龜蛋蛋撅着屁股扒在窗戶上的樣子,直想捂住自己的額頭,做這種事,真的太丢面子了。
咔噠一聲,龜蛋蛋打開陽臺的門,招呼章非魚進來。
他們事先踩過點……咳,考察過,所以正好落在了袁琪房間的陽臺上。
屋內,袁琪小小一個躺在床上,借着月色,章非魚和龜蛋蛋都看到袁琪睡着還皺着眉頭,很不安穩的樣子。
龜蛋蛋擔心的走過去,袁琪突然動了一下,吓得他立即趴在了地上。
章非魚看着五體投地的龜蛋蛋,更想捂着額頭了,幸虧袁琪房間都撲着地毯,沒有發出多大的響動,不過就這水平,還想夜探別人家呢,估計沒章非魚帶着,龜蛋蛋十分鐘內就得被人發現。
蹲下伸手捏了捏龜蛋蛋的屁股:“吓死你得了,人家就是動了一下,沒醒。”
龜蛋蛋怨念的摸着屁股擡起頭,看袁琪還在熟睡,就松了口氣,等他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袁琪又掙動了一下,這次沒被吓住,龜蛋蛋還往袁琪床邊走了幾步。
在袁琪床邊停下之後,龜蛋蛋回頭得意的看了章非魚一眼。
“蛋蛋……”
龜蛋蛋吓到捂住臉:“我不是,我沒開,你……”
“噓——”章非魚眼明手快的捂住龜蛋蛋的嘴:“他在說夢話呢。”
龜蛋蛋松開手,見袁琪輾轉反側,雖然叫着他的名字,但确實沒有醒。
章非魚無語的看了龜蛋蛋一眼,“你還能不能行,不行的話,我們就回去。”
龜蛋蛋橫着脖子:“我是還沒有準備好。”
不過聽到袁琪在夢裏叫他,龜蛋蛋羞窘的臉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唔——蛋蛋,快跑,快跑……”
袁琪小小的人陷在被子裏掙紮着,仿佛被噩夢困擾着一樣。
龜蛋蛋擔心的趴在床上,“做噩夢了嗎?老大,要叫醒琪琪嗎?”
章非魚皺了一下眉,伸手在袁琪頭上撫了撫,“他被魇住了,不能随便叫醒他。”
龜蛋蛋聳了聳鼻子:“那怎麽辦?”
“這裏有些陰氣,不太對勁。”章非魚想了想,對龜蛋蛋說:“你看着他,我查看一下。”
龜蛋蛋點點頭。
章非魚在袁琪房間裏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于是就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裏別墅的構造差不多都一樣,袁琪的房間在二樓,位置很好,章非魚出來後,尋着走廊往樓梯間走去。
“咯咯咯……”
小孩子的笑聲突然傳來,章非魚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旁邊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