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如果這樣的話，那考的還不錯。”馮意在另一端誇贊。
甚至還傳來筆劃過紙那種特有的摩擦聲，林傾傾腦袋裏已經想着馮意一邊寫題一邊打電話了。
“我把你說的分數寫下來了，等我回去看看你估的準不準。”她繼續說。
原來不是寫題，是記錄。
“怎麽？準的話會有獎勵嗎？”
“蛋糕吃不吃？”馮意脫口而出。
“想吃。”林傾傾本來沒想着蛋糕，但是馮意這麽一說，她真的很饞。她真的該想想她嘴巴怎麽這麽饞的問題了。
“考得好就切個蛋糕慶祝。”她說。
“那好吧，我覺得我考得不錯。”林傾傾說。
該去哪個店買呢？她有好幾家甜品店老板的聯系方式呢，因為都很不錯，都有各自的招牌。
“阿意，你快回來吧，我一個人真的會很孤獨。”
夜晚的孤單感受讓一切甜言蜜語都不再隐藏，溜溜地從嘴裏跑了出來。
馮意順着她：“嗯，競賽結束就回來。”
“那好吧，我要挂電話了哦，再不洗漱要熄燈了。”
“嗯，拜拜。”
“拜拜。”
林傾傾挂了電話，然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才發現原來馮意不在身邊，她周邊就會變空蕩蕩的。
那以前是怎麽生活的來着？
她看了眼手表，指針嘀嗒不停歇，反應過來了，就立馬竄進洗手間洗漱，然後在熄燈前爬上床。
閉上眼睛，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胡思亂想與夜晚心事。
馮意是天賜的朋友，林傾傾堅信馮意是真心對自己好的，和別人都不一樣。
她沒想未來的事，只是想着更要好好學習了，這樣才能和好成績的馮意去一個學校。
十七歲的林傾傾，想要的是留住馮意，不想她和別人一樣，和自己再也不見。
這幾天都在聽老師講卷子，還有寫卷子，寫作業本，她異常專注認真，除了上廁所喝水，基本沒離開位置。
這讓以前也和她一個班的并且愛和她較量的周闫忍不住陰陽怪氣，“林傾傾你同桌不在你也這麽努力，有人教你題嘛。”
同為學理科的，不分男女，競争都挺激烈的，周闫成績常年比林傾傾好，雖然林傾傾不在意，但是周闫這人總要嘴巴念叨兩句，讓林傾傾心生不滿。
“對啊對啊，我現在可努力了，又有馮意幫我，年級第一幫我耶，你可別被我超過去了哦。”她夾着音調搖頭晃腦地說。
馮意作為分班前的年級第一，分班後理科年級第一，實力自然硬，說不定輔導實力也很厲害。
林傾傾能說出來的，周闫自然能想到。
“切，誰在意，你又沒我聰明。”她假裝不在意地轉過頭。
林傾傾看她下一秒就認真學習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小樣，還不是在意。
被打斷了學習的思路，她扭頭看向窗外，仿佛下一秒馮意就會站在窗邊，用冷酷的表情說：“傾傾，好好學習。”
似乎她比爸媽老師都要在意她的成績。
可是林傾傾覺得馮意是懂自己的，家裏人和老師都滿意于林傾傾穩定又優秀的成績，總是把沒事的，夠好啦挂在嘴邊，林傾傾卻心願無限大，她要每一次都更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所以，總是督促她學習的馮意，讓她感覺有人推着好像也不錯。
學習的路好像也沒什麽難走的，可能是因為被馮意載着，順暢許多。
沒能想太多，她就重新寫作業了。
胡思亂想，反思自我，她總會留給夜晚，尤其是睡覺的時候，纏纏綿綿，幫助入睡。
出成績剛過兩天，第三天下午，馮意就回來了，綁着低馬尾，眼睛看向林傾傾，擡了擡眉毛，示意她，然後端着書包走進了教室的雜物間。
雜物間堆放的都是班上同學暫時用不上的書本、資料什麽的，還有一些面包牛奶。
林傾傾視線一路追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見偶像呢。
好長的一段課間，教室也沒那麽吵鬧，有翻書和偶爾交談的聲音。
但那好像飄在外邊，傳進林傾傾耳朵時自帶一層隔絕膜，聽不清晰，蕩啊蕩的。
她快步跟過去，馮意把書包裏的蛋糕拿了出來，正拆着包裝呢。
林傾傾眼睛變得明亮亮的，和心裏想的正正一樣。
馮意心無旁骛地切蛋糕，甜甜的芋泥香氣彌散開，絲滑的奶油沾上她的指節，切出一塊形狀完好的遞給林傾傾。
林傾傾舔了舔嘴唇，接過，挖着吃。
“好吃嗎？”馮意問。
林傾傾猛點頭。
“天熱，蛋糕放不住，店家給了保溫袋和冰袋送到校門口，我拿回來的。”
林傾傾咽了口，說：“好吃，可是你都不知道我考好了沒有啊。”
“沒事，沒考好也可以吃。”
“為什麽？”林傾傾覺得獎勵制度就是有進步才有獎。
“因為從外面回學校，'偷渡'一些吃的給朋友是很必要的。”
林傾傾聽了，口型圓圓地'哦'了一聲，“很有道理。”
馮意溫柔地笑。
“那你以前也給你的朋友帶嘛？”林傾傾突然想到。
馮意搖搖頭。
“這樣呀。”林傾傾似乎很舒心，“那我們等會兒給江禹和沈怡曉拿過去，一起分呀。”
“好。”馮意說。
于是她們切了一部分留在桌子上，又将蛋糕盒重新塞回去，端着書包，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偷偷摸摸的，卻無人知曉。兩個人淡定地走出教室，去樓上和江禹他們交接。
“一人一半。”林傾傾遞過去，龇牙笑得可歡樂，和她們說。
沈怡曉聽了，偏偏糾正：“是兩人兩半。”
林傾傾斂了笑容，扁嘴，“就你愛說話。”
沈怡曉也不高興地冷着臉。
但馮意卻覺得她們似乎熟絡許多。
回去路上問林傾傾，“你和沈怡曉關系變得很好？”
林傾傾矢口否認，頭搖搖搖三下，“沒有。”
“我看着似乎關系蠻不錯。”馮意淡淡地說，沒什麽特別的語氣。
“因為，她是你的，朋友。”林傾傾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說，“而且她人不壞，就是性子好直，但是第二次見到她，她好像就又會好一點，也挺好玩的。”
“或許是江禹和她說了吧。”林傾傾随口一猜。
“他說話還真管用呢。”她繼續自言自語。
馮意安靜了，聽着林傾傾講。
“傾傾，你……”她欲言又止。
“怎麽啦？”林傾傾響亮地問。
見她依舊明媚，心情似乎也挺好的樣子，馮意讪讪地搖頭：“沒事。”
“哎喲，幹什麽不說啦。”林傾傾貼得她近近的，似乎又變得黏人了一些。
她沒推開林傾傾，但也沒說。
林傾傾卻并不在意說不說的問題。
馮意回來有人陪的感覺特別好。
吃了蛋糕也特別好。
對了，想起還放在桌上的蛋糕，林傾傾催促馮意快快回去。
回去教室，兩個人笑嘻嘻地分着蛋糕，但始終小小聲，不能吵到外面的同學。
林傾傾問她：“比賽怎麽樣了？”
“還好。”
“還好就是不錯。”林傾傾糾正。
馮意沒否認。
“阿意，我和你說，其實我考得不錯。”林傾傾突然提起。
“考了多少名？”馮意問。
“第九。”她故作淡定地輕飄飄吐出兩個字，臉上卻含着喜悅與驕傲，就差說誇我了。
“欸，好厲害，傾傾。”
馮意平時臉上表情平靜多半是因為她總是疏離看人的眼睛，此時的眼睛比平時睜大了一倍，将更多上眼皮埋了進去。
明眸皓齒，林傾傾第一眼的反應是這個詞。
林傾傾害羞地戳着蛋糕，“也沒什麽啦，小進步小進步，我要再接再厲。”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氛圍很好，林傾傾卻低着頭。
吃完回到位置的途中，林傾傾不經意看見周闫擡着頭，細看發現她在瞪自己，但是更多的是不高興。
林傾傾朝她做鬼臉，一副得勝将軍的傲氣。
就是因為開學考，林傾傾考得很好，而周闫還是在二十幾名，很穩定，但又不服氣于林傾傾比她考得好。
她明裏暗裏的話都是覺得林傾傾考好是因為馮意給她蒙題了，放狠話說下次一定重新考好，畢竟她認為自己比林傾傾聰明。
但林傾傾不管：“就是考得比你好啊，我考第九就是說明上限比你高啊。”
以為兩天了，周闫也應該重新忙自己的，沒想到還是這麽死心眼。
林傾傾依舊不在意，她開心着呢，高興着呢。
結果下課該吃晚飯了，而林傾傾和馮意因為吃了甜點而決定再吃點水果就湊合一頓時，周闫又飄過來了。
“馮意幫你讀書，你還沾沾自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實力呢？”
“我是自己考的啊，就是我很厲害啊。”林傾傾扮着無辜的臉故意矯揉造作地說。
“切，誰信。”
“哎喲，你也別輸不起啊。”林傾傾勸慰這個一根筋的人。
“你一直都輸給我，誰在乎小小的開學考啊。”周闫繼續放狠話。
說多了林傾傾只覺得她很幼稚，也別幼稚，顯得蠢笨起來，“好了，随便你，我沒空搭理你，你走吧。”
就在周闫猶猶豫豫的時候，馮意開口：“你沒有朋友嗎？沒有朋友和你一起學習，互相進步嗎？那你就去找老師問問題吧，好好學習，以你的聰明腦袋，年級第一指日可待。”馮意模仿着林傾傾的模樣，裝作無辜地問。
世界亂套，馮意也在幫林傾傾說話。
沒考過前十是周闫的痛，不然她也不會抓着和她一樣考不進前十的林傾傾不放了。
哦，不，是以前的林傾傾。
周闫這下是真氣跑了。
林傾傾給馮意豎大拇指，馮意說不過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