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舢板遇上航空母艦
本來正在離去的孟無憂，身形忽然一頓，藍殊決見狀立馬說道。“就是彈出鳳求凰的那張古琴，剛才聽他們說，你也是個喜愛音樂的人，想必應該會感興趣吧。”
“無憂。”慕晴心發覺了他的變化，稍稍握緊了他的手。
孟無憂微微一笑。“沒事。”
然後回頭轉向藍殊決，語氣中略帶滄桑，第一次沒有自稱本少爺。“可以，但是我要借用綠绮，只彈一曲。”
“不行！”藍岚當即一口否決。
“這個你看……”藍殊為難地看向孟無憂，因為那張古琴可是孫女的寶貝，要緊的很。
“小氣鬼，彈一下都不行。”慕晴心憤憤的嘀咕着。
藍岚臉色霎時漲紅，她本就是個安靜少言的人，并不擅長争辯。“這這是我的琴……”
“古琴古琴，是古人留給大家的，明明只是寄放在你這，你卻剝奪的我們的共有權。”慕晴心早就看他們一家子不爽了，而且無憂想彈，那張古琴她更是勢在必得，起碼讓她拿出來，給無憂彈一次。
要不是礙于老妹和藍家那小子有一腿，玉柔也早就想破口大罵了。既然現在親兒媳出面，她也就喜樂見聞了。
“這，我，我沒有……”藍岚低聲地支支吾吾着，不知如何辯解。
慕晴心一臉失望的看着她。“沒有？那你為什麽藏着不拿出來？而且連自己的長輩想見都見不到，想想老人家的日子本來就不多了，也就是想聽聽音樂，安度晚年而已，可是你呢？唉……”
一旁藍殊決聽完後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不禁搖頭苦笑，這小兩口還真是一條心的。
“我我……”藍岚眼眶一紅，淚珠簌簌。
除了孟天麒一家，在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慕晴心。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向別人借東西都能如此大義凜然的。句句在理，讓人挑不出毛病，你要是不借還侵權，還不孝了。
怎麽說慕晴心可是從小就得到兩位老媽的真傳，面對各大媒體的采訪發問，她都能輕松應付，對答如流。藍岚跟她碰上，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小舢板PK航空母艦，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級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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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別哭啊。”慕晴心見狀，心底升起了一絲愧疚感。“我沒別的意思，你把琴拿出來給無憂彈一下就可以了。”
“我沒有侵占啦。”藍岚的淚水依然不止。
“沒有，沒有。你這是在保護文物，剛剛是我說錯了，對不起。”慕晴心不禁汗顏，藍岚應該比她還要大，心性怎麽就單純得像個孩子。“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那張古琴啊？聽說姐姐的琴藝高超，可不可以教教我？”
藍岚吸了吸鼻子，擦了下眼淚。“嗯。”
沒過多久便有人捧出一張通體黑色，隐隐泛着幽綠的七弦古琴。其上隐約有如綠色藤蔓纏繞于古木，線條流暢，琴體在琴項處內收，形成短弧。
“這綠绮琴是一位隐世前輩贈予我的。他說我是有緣人，讓我代為保管。”藍岚接過古琴，眼神裏充滿尊敬。
藍岚定了下心神，恢複了身為大家閨秀的風範。“承蒙長輩們的厚愛，讓藍岚來做本屆才藝決賽的開場人。那麽小岚就開始獻醜了。”
藍岚大方地走到設好的琴臺前，雙手擺放就位，伴随着她纖細的指尖一蕩，悠揚的琴聲便徐徐傳遞開去。
衆人很快融入到了她的琴音所營造出的氛圍當中，不得不承認，藍岚的琴藝了得，果然名不虛傳。她的琴音婉約柔美，恰似四月裏的江南細雨，綿綿延延，令人陶醉。
就連孟無憂都閉起雙眸，逐漸被她的琴音所吸引，沉浸在了綿綿細雨的江南中。
許久，琴聲漸低，一曲過後大家緩緩回神，不約而同地傳出驚嘆，得聞此曲，不虛此行。
慕晴心由衷贊嘆。“藍姐姐彈得真是好聽。”
藍岚起身對她微微一笑，雖然慕晴心剛才強詞奪理數次使自己難堪。但歸根到底還是為了維護自己所愛之人，其實本性不壞。
“既然我答應了讓你撫琴，那麽請吧。”藍岚移身看向孟無憂，她也很期待，他會彈出什麽曲子。
孟無憂也不做作，走到琴臺邊，但并沒有當即彈奏，而是伸手摸向綠绮的琴弦，那動作仿佛被時間定格。眼裏浮現出一絲波動，某一世的記憶不斷湧出。
在場的人也只有慕晴心一個，猜到他為何會如此。再聯想到有關那張古琴的傳說，心底不禁劃過一縷莫名的酸意。
“你倒是快點開始啊？”有人看他愣神許久，便催促起來。
孟無憂在衆多目光下雙手捧起古琴，走到慕晴心面前盤膝而坐，讓綠绮靜靜地躺在雙腿上，兩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弦上，一連串的動作就好像演練過千萬次般娴熟。
他輕輕的擡起手來，在長琴上輕撫。随後一縷華光落下，緩緩流瀉琴上，照在孟無憂的指尖。突然天地間一片靜谥，一道月華傾下，将他照的清冷，但卻渾然不覺，只是凝視着自己的雙手。
“這是……鳳求凰！”藍岚的雙眸漸漸放大起來，琴聲一起，所有聲音曳然而止，就連蟲鳴蛙叫也停了下來。
曲中鳳兮鳳兮，四海求凰，願從我栖，比翼翺翔之意，竟如同潇湘膩水，觸人情腸。
月華柔和的光芒微微泛起，突然好似千萬朵鮮花突然盛開一般，整個天地為之變了顏色，一曲清音劃破沉戎的夜色，流轉天地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音早已消寂，仿佛踩着月華而來，回歸到了無盡清冷的夜空之上。
宴客廳內沒有一絲的聲響，好像從來沒人存在過。
許久，一聲驚呼打破了寂靜。“花開了！殿裏殿外的花全開了！”
“好香啊，可是百花怎麽會在夜晚盛開？！”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但在長廊的兩旁，百花競相争豔，各種芬芳撲鼻，每個人都聞的一陣心曠神怡起來。
春風過盡百花空，鳳凰一曲百花開！星空下，月華如水，百花争豔。
“這……”。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從震撼之中呆滞住了。
曲終音繞梁，孟無憂放下古琴，起身取下面具，露出那張俊美的臉龐，上面完全沒有一絲瑕疵，輕輕地伸出右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心兒，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生死相随，不離不棄。”
孟無憂眼神中一片清明真誠，嘴邊噙着一縷自信的笑意，他在等她的回答。
縱使他們早就表明心意，也有了夫妻之實。但自己終究沒有正式地給出承諾。或許她不會表露些什麽，但有哪個女子會不在意？
大殿再次寂靜無聲，大家都注視着這對完美的上天的寵兒。默默地期待、羨慕、祝福……
或許事情來得太突然，慕晴心一時間愣住竟不知如何回應，只有那雙靈動地眸子漸漸翻起了霧簾。
“心兒，快去啊。”玉柔與自己的丈夫緊緊相擁。
即使是戎馬生涯的孟天麒心底也是感觸良多，想不到臭小子還會這一手，隐藏得夠深的。
孟無憂右手懸在半空，臉上的笑意不減，柔情依舊，始終在等待着。
“大笨蛋！無憂你這超級大笨蛋！”
慕晴心突然間就撲向了孟無憂，粉拳不停地捶打着他地胸膛，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浸濕了衣襟。
這一刻她終于忍不住，哭了。
良久，孟無憂抓住她的白嫩柔軟手。“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這時慕晴心也發洩得差不多了，擦了擦臉，狠狠地瞪起美眸。“不漂亮了又怎樣？告訴你，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哈哈哈……”孟無憂抱起慕晴心不斷地旋轉，大殿內響起了他爽朗醉人的笑聲，如在寒風中怒放的雪蓮，風華絕代！
這是自他輪回重生以來最開心，最快樂的一刻。
“快放我下來，有人看着呢。”慕晴心臉上翻起一縷緋紅。
“怕什麽，本少爺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孟無憂的媳婦！”
“你要是有他一半懂得讨女孩子歡心，我的曾孫早就出世了。看看人家，才十七歲，你那時候又在幹什麽？”藍殊決不滿地瞥向藍天。
藍天側了側臉。“他們倆是官配，在娘胎裏就預訂好了的。”
“你奶奶的，你這是在怪我咯？”藍殊決一巴掌甩在孫子的後腦勺上。
藍天心底嘀咕着，我奶奶不就是你媳婦麽？
無獨有偶，唐門那也傳出類似的聲音。“你看看你，再不趕緊嫁出去，過幾年就真的要成黃金剩女了！”
“老爸！”玉溪臉色微紅，她內心的确也觸動了，希望将來那個他也能這麽對自己，這麽浪漫。
漸漸地某兩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如觸電般一閃即過，迅速側頭看向一旁。
“多謝。”孟無憂單手将綠绮歸還給藍岚，另一只手緊握着慕晴心不放。
“今日聽君曲鳳凰，始知庸人不知音。”藍岚從容一笑，沒有接過綠绮。“這琴本是高人所贈，既然有人比藍岚更懂音律，此琴歸你了。”
孟無憂最後看了眼綠绮，然後左手一拂，古琴平穩地落回琴臺，牽着慕晴心欣然轉身離去。“綠绮在你這裏，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