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領宰（上）

首領宰（上）

*觀前看文案

*很多私設

*if：由希在正文中拒絕了任何人告白後開啓的隐藏結局

……

所謂的平行世界，就像游戲一樣，不過是在做出不同的選擇下而衍生出來的附屬品。

或許只是小小的分歧，比如只是早上起晚了五分鐘，出門晚了些，就會遇到一場糟糕的車禍，喪失雙腿、眼睛，又或是送上性命。

不同的選擇下而創造出的，數以兆億的不同世界。

世界們彼此獨立，又彼此關聯。

——「太宰治」在十六歲那年，拿到了傳說中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書」。

能夠消除一切異能力的「人間失格」與異能力的力量源泉的「書」所形成的特異點，讓「太宰治」看到了所有無法接觸到的，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故事。

摯友的叛逃和死亡也好，自己的叛逃也好……

因為「人間失格」，他無法在「書」上寫下自己的願望，無法改變其他世界的命運。

——說到底，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場「游戲」啊。

于是，

他為自己謀劃了一場盛大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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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臨近最後的時期，他的計劃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在八百兆億的平行世界裏從未出現過的，僅僅存在于主世界之中的「玩家」，介入了「游戲世界」的運行。

如同水母一樣，夢幻卻又溫柔，包裹着獵物一點一點下沉。

真實的，卻又是虛假的；幸福的，卻又是痛苦的。

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反應，「太宰治」不禁笑了起來。

他們都是太宰治，心中在想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

包裹着蜜糖的毒藥啊，真的要這麽吞下嗎？得到的愛與溫柔，又将什麽時候失去？

倘若所得到了的幸福注定意味着失去的話，那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曾得到就好。

真是膽小鬼啊。

羨慕，又有些嫉妒。

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的笑臉，那個人的話語，像是個偷窺狂般，垂戀着來自另一個世界，不曾也不會屬于自己的故事。

稍微沉迷了一下另一個世界自己所獲得包容與溫柔，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太宰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通過「書」看見主世界的未來了。

「太宰治」的瞳孔一瞬間縮緊，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其他世界的時候，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他能做的，不過是在自己的計劃下，創造出一個織田作能夠自由寫小說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織田作不會死亡，孩子們也不會死亡，森先生會在孤兒院中工作，中也會繼任港口mafia首領的位置，敦和鏡花最後都能去光明的一邊，芥川和銀也能夠互相理解……

而自己也會得到夢寐以求的死亡。

——「多麽幸福」。

但「太宰治」依舊感到了疲憊。

并不是因為他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一直工作，已經太久沒有好好休息，沒有好好睡覺。

只是感到了一絲茫然。

——這麽做，真的有意義嗎？

或許是只出于好奇，又或許出于迷茫。

「太宰治」依靠着「書」的力量，介入了主世界，代替了臨時系統。

或許只是想要和對方說上兩句話。

只是這樣便已經滿足了。

然而，「太宰治」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人和自己所看到的，稍稍有些不同。

粉發少年在腦海中開心地和自己聊起天，分享起他所喜愛熱衷的事物。

第一次接觸到禦宅文化的「太宰治」，第一次在對話中被人牽着鼻子走。

在那次對話結束後，「太宰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忍住讓小銀找了些相關的知識準備補習一下。

——年輕能幹的黑發女性，在得到自家上司的命令後，表情有些奇怪。

但她還是乖乖去做了。

等「太宰治」拿着和周圍一片漆黑格格不入的粉色封面的萌宅輕小說看完之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沉寂了許久的黑發男人不由得啞然失笑。

然後，「太宰治」将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放在了辦公桌最底下的抽屜之中。

『——如果能夠觸碰到他的話就好了。』

風聲在耳旁呼嘯，失重感所帶來的眩暈讓「太宰治」不由自主地浮現着這句話。

一件小小的渴望。

他于血色的夕陽之中墜落。

然而，等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

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只貓咪，以“黑貓先生”的身份，作為旁觀者陪伴在藤原由希的身邊，直到「游戲」的落幕。

這個世界的結局依舊完美。

他的渴望也得到了實現，觸碰到本不該觸碰到的人。

他應該滿足才對。

可是對于一直深處黑暗的人來說，在見過一次光明之後，還會心甘情願地回到黑暗之中嗎。

這回，「太宰治」選擇主動去找他。

再一次見到他就夠了。

即便是一直保持着貓咪的姿态也沒關系，倒不如說他早已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

在觸碰到「書」的那一刻起，已經意味着他與「系統（程序）」密不可分了。

黑色的貓咪閉上了眼睛，安靜地趴在粉發青年的身邊；貓咪的腦袋貼在粉發青年放在身旁的手的手背上，感受到對方溫暖的，并不炙熱的體溫。

他會是一只黑貓，也只會是一只貓咪。

*

然而此刻的太宰治，遇到了成為貓咪之後的大危機。

“诶，絕、絕育嗎？”

藤原由希在接到須王環的電話後，腦袋一下有些懵，聲音也卡殼了一下。

趴在粉發青年腿上，安靜地享受着撫摸的黑貓，身體瞬間僵硬。

“對哦，馬上就要春天了吧。昨天鏡夜和我提到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了，小雪家的兩只好像都沒有做絕育吧！”

環和鏡夜他們都在波士頓留學，而藤原由希留在國內研讀東大的金融系。

上了大學之後，藤原由希直接帶着自己的一貓一狗搬了出去住。

作為家裏養了大型犬的“前輩”，須王環如此提醒道。

“對于小動物們來說，早點絕育反而對身體更好哦……”

挂斷了電話，藤原由希忍不住低頭看向趴在自己大腿上的黑貓。

後者瞬間嗲了毛，從他腿上彈射到一旁，緊張地看着他。

太宰治有些繃不住了。

雖然他對于自己一直保持貓咪的樣子已經放平了心态，但對于做絕育這種事，還是難以接受。

鳶色的貓眼縮緊成一條細長的縫，耳朵也因為高度緊張而變成了飛機耳。

藤原由希有些無奈，試圖安撫。

“唔……環說得也沒錯啦。早點做絕育對身體會更好哦……”

“喵喵喵——”

藤原由希第一次聽黑貓先生的叫聲如此尖銳。

雖然知道黑貓先生一直很聰明，而且可以說是聰明過頭了。

只是沒想到，會對絕育這件事這麽抗拒呢。

見黑貓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藤原由希不由得心軟，無奈地說道。

“好吧好吧，這件事就再說吧。黑貓先生不要那麽緊張。”

唔，看來黑貓先生這邊的溝通工作要暫且擱置一下。

正當藤原由希陷入思考時，系統邁着柯基專屬小短腿，十分歡快地跑了進來。

“汪嗚——”【宿主宿主~我來找你玩了！】

“啊，01 你來了……”

藤原由希微笑着應道，眼睛卻下意識掃視了一番面前的柯基。

說起來，我記得01提過，系統是沒有性別的。

那如果給01做絕育的話，對方應該不會那麽反對吧……

系統在粉發青年微笑的注視下，原本想要撲過來的動作猛然一停，腦袋上滑落一滴冷汗。

【呃、總感覺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宿主，你好像在想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诶、應該不是危險的事情吧。”給小動物做絕育，手術失敗的概率很小吧。

危。

腦袋上似乎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危”字。

系統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它并不知道自家宿主盯上了自己的蛋蛋，但本能告訴它，留在這裏将會非常危險。

系統果斷開啓高速詠唱。

【……對不起宿主我感覺今天可能不适合找你玩我還是先走了宿主再見！！】

“诶、等一下01……啊已經出去了呢。”

藤原由希來不及阻止，身體被喂得日漸圓潤的柯基已經轉身跑路。

粉發青年不由得嘆了聲氣，有些苦惱。

“唔……我不會被讨厭了吧。”

“……喵。”

“噗，在安慰我嗎，黑貓先生？”

藤原由希忍不住笑了起來，朝着對方招了招手。

黑貓猶豫了一下，還是甩了甩尾巴，朝着粉發青年的方向走了過來。

藤原由希微笑着摸了摸對方後背的毛，然後繼續玩起了被須王環電話打斷了的游戲。

嗯，還是別去想別的，專心玩游戲吧。這可是《nekopara》的新系列呢。

“唔哦，果然巧克力和香子蘭最可愛了，貓耳娘賽高——”

夜晚。

黑貓輕快又熟練地跳上了床，低頭盯着粉發青年熟睡了的臉。

黑貓猶豫了一下，用鼻子輕輕碰了碰藤原由希的臉頰，然後在粉發青年的腦袋旁盤成一團，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太宰治一直很難入睡，即便睡着了也很容易醒。

即便成為了貓咪也一樣。

然而這樣的他，卻只有在藤原由希身邊的時候，聽着對方平緩的呼吸聲，腦袋裏才會産生淡淡的睡意，意外地睡得很熟。

說來也是好笑。

自己在成為貓咪後，才睡得好覺。

……

“唔……”

第二天早晨，床上的粉發青年半夢半醒間，從喉嚨裏擠出小動物一般的氣音。

昨天不小心玩游戲玩太晚了，好像還沒睡夠。

身邊好像躺着什麽黑色的東西，暖呼呼的，是黑貓先生嗎？

藤原由希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帶着困意，眼前的畫面有些模糊。

等他回過神，眼睛對焦看清身旁躺着的黑發男人時，腦袋像是被摁下暫停鍵一般變得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

黑發男人閉着眼睛，像是貓咪一樣蜷縮着身體，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垂下，在臉上落下濃濃的陰影，柔軟的發絲間隐約可見白皙圓潤的耳廓，那張漂亮又熟悉的顯得十分乖順。

他的臉靠得很近，挺翹的鼻尖幾乎要碰到藤原由希的鼻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等、等等、等等……诶？

藤原由希瞳孔地震。

注意到身旁的動靜，睡夢中的黑發男人微微蹙眉，随後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

藤原由希在那雙漂亮的鳶色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呆滞的表情。

粉發青年猛地坐起身，和對方拉開了距離，幾乎是尖叫着脫口而出道。

“太、太宰先生？”

面前的男人完全睜開了眼睛，不論是那張臉還是鳶色的眸子，都令藤原由希無比的熟悉。

然而帶着夢幻色彩的，大概是黑發男人頭頂出現的一對黑色貓耳。

那雙貓耳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輕輕抖了抖。

藤原由希的眸子失去了高光。

——是我還沒睡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