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路奔逃,投我而來

第7章 一路奔逃,投我而來

夏博巒驚訝的都忘了疼。

那邊向來不與人接觸的佛君,竟然把暈過去那人抱起來了!

剛才還勝雪三分的白狐大裘,此刻染上絲絲縷縷的血色,連他都覺得糟蹋衣裳。

同樣染了血,他們都是狼狽不堪。

可這位卻如妖佛入世,依舊是那股子傲然衆生的勁兒。

夏博巒想到出發前,兄長叮囑過他。

渭北這位身上是帶點邪性的,實力不詳,讓他勢必小心應對,不能輕易招惹。

他想了想,謹慎開口:“有勞佛君出手相助,把梅氏餘孽給我吧。”

“梅氏餘孽?”賀蘭鴉垂首看向懷中睡意平穩的人,又擡眸望對面,嗓音認真,“我只知太子一路奔逃,投我而來。”

夏博巒聽了這話心裏暗叫不好,正要勸說——

就看天水關一直緊閉的城門開了!

城門後不知是擺了什麽邪術,竟能在暗夜裏投出刺眼奪目的光。

亮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絲毫看不見城內是什麽模樣。

自光影中,有一人縱馬而來,看不清臉,只瞧見身姿挺拔不凡。

緊跟着傳來威武雄壯的暴喝聲,氣勢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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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昭反賊暴亂,獨留太子孤立無援,渭北特請——匡扶太子歸位,反賊夏氏,盡誅不赦!”

“渭北将士,随我殺!”

聲落,自門後傳來大批的兵将盔甲碰撞聲!

夏博巒臉色猛地一沉,看來渭北是要自成一派了。

他此番只帶了五萬兵将,都在關外等候着,冒然跟渭北大軍對上實在冒險。

于是他飛身撈起銀鞭,揚手吹了個尖利的口哨。

口哨聲斷時,原本還在厮殺的騎兵們紛紛脫身,縱馬逃竄!

夏博巒也一樣,奪了不知誰的馬,翻身騎上就跑。

來的時候嶺南騎兵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歡呼叫嚣着追趕中州殘兵,猶如追趕豬和羊。

走的時候只剩下寥寥十幾人,個個滿身狼狽,幾乎是被吓得屁滾尿流。

沒錯,就是吓得。

因為自始至終,從城門裏出來的就只有賀绛一人而已。

中州将士們呆愣着站在原地,看看被人抱在懷裏的太子,又看看已經跑了的嶺南兵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是腦子裏都還記得剛才這位将軍喊的話。

渭北要匡扶太子歸位?

是真是假?

他們晃蕩着互相攙扶站起身,黑壓壓一片,目光都期盼的望向城門前。

太子殿下在那沒頭發的男人懷裏,他們不敢輕易說話,只是有幾個想動腳步圍過去。

就看那騎在馬上的高大将軍,突然擡眼盯了他們一圈!

這一眼視線威壓太重,他們一時間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賀绛收回警告的那一眼,随即在馬上笑出聲。

“哥,我說他是嶺南小蚯蚓,你還叫我別輕敵,你看他呀,跑的時候吓得都快尿褲子了!”

賀蘭鴉沒跟着笑,只是淺淡開口:“下來,把馬給我。”

“哦哦。”

賀绛下了馬,這會兒才看見面前這人衣裳髒了,有些心疼的皺起眉。

“哥,你怎麽把他抱上了,給我吧,我叫人把他帶回去關籠子裏,這小太子還挺野。”

“不用。”賀蘭鴉把懷裏的人單手抗在肩上,另一手拽着馬鞍輕盈上馬,又突然想起什麽,“你方才為何遲遲不出城?”

“我在選馬鞍啊,慣用的那個拿去擦洗了,我——”

“中州将士不殺不辱,給幾個大帳關起來,留些飯食和傷藥。”

“......是。”

賀绛站在地上,仰頭看着已經騎馬走了的人,納悶兒的拍拍額頭。

原本計劃是他們只留下小太子,其餘中州殘兵一個不留啊。

不過他哥說什麽他就聽什麽,一個字都不會違背。

他家哥哥是仙人。

賀绛這才轉身看向那邊黑壓壓一群殘兵,揚聲喊。

“放心吧,不殺你們,但你們來了我渭北就老實點兒,這兒可不是你們中州,敢生事就等着腦袋落地吧!”

“......”

中州兵将們一陣交頭接耳,面露惶恐。

陳元禮看了看弟弟,上前一步朝賀绛抱拳說話,語氣不卑不亢。

“将軍,不知渭北準備如何對待我們......”

“啪啪!”

賀绛沒回答,擡手在半空打了兩個清脆的響指。

下一瞬!

就看方才中州将士和嶺南兵們,都以為是野地平坡的城外地面上,突然從地底下鑽出來......

少說有五六萬的伏兵!

并且一個個膀大腰圓,看着就精神!

方才那麽久,這裏藏的渭北兵将竟然能完全隐身,而且絲毫動靜都沒有,足以見得訓練有素。

早就聽聞渭北鬼兵時常從天而降,破土而出,大霧隐其蹤跡,暴雨狂風都能喚來,邪性的很。

今日,他們這些人算是見識到了!

不得不說,賀绛這手下馬威給的十分夠勁兒。

“啊,這是!”

中州将士們一陣驚慌,以為是要對他們動手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陳元禮臉色也白了幾分,下意識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只是心裏不安,替将士們多問一句而已。

就在中州将士看着那邊五六萬精壯渭北兵,驚恐萬分時。

想到‘不殺不辱’四個字,賀绛到底是耐着性子安撫一句。

“說了不會殺你們,就是不會殺,我渭北人士沒你們那麽多花花腸子。”

“......”

一群殘兵看着兇神惡煞的将軍,不知道該說什麽。

賀绛也沒再廢話,只是轉頭看向他走來的幾個自家兵将。

“佛君有令,中州将士不殺不辱,帶他們去西南角大帳,給飯給藥。”

“是!”

“啊,多謝佛君,多謝将軍。”

陳元禮一行人雖然還有些忐忑,但這個消息無異于是狂喜啊。

渭北收留他們了!

一時間,中州将士們都是熱淚盈眶,有種被人從鬼門關拽回來的感覺。

“那,太子殿下那邊...我們什麽時候能見到殿下?”陳元義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賀绛就煩了,揮揮手:“該見的時候就見了,人在渭北死不了。”

他說完就轉身溜達着回城了。

“......”

陳元禮兄弟倆只能小聲安撫着自家兵将,而後聽從渭北小将領的示意,帶着殘兵們小心翼翼的進城了。

中州兵将們此刻的處境,就活像是幾只老鼠膽顫心驚的,被幾百只老貓邀請着逛貓窩。

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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