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嬌氣訛人的二公子
第100章 嬌氣訛人的二公子
聽見後面有馬車轱辘的聲音,賀绛當即滿臉疲憊的扭頭看了一眼。
“燕涼竹?你來這邊幹什麽,天都黑了你不回行宮去?”
馬車簾子掀開,燕涼竹露出一張在火把下有些虛弱的漂亮小臉。
神态端的是我見猶憐——
“我摔了一跤疼的快死了,估摸是膝蓋舊傷犯了,可是行宮太遠,我準備往近處的溫泉山莊去找佛君說說,那邊肯定有随軍醫師。”
“賀绛,你說白梨山谷是不是往北邊走啊?”
“......”
膝蓋舊傷?上回被我摔的?
賀绛丢下鐵鍬就蹿着往馬車跑,嘴裏喊:“我瞧瞧!能有多大的傷啊不就是摔一下,我能給你治!你別叫...佛君看見吶,我給你的藥酒帶了嗎?”
上回賀绛過後去找他哥請罪,他哥就沉着臉不搭理他,還說燕二公子的傷誰摔的誰負責。
賀绛又忙的沒空去管,就叫人給燕涼竹送了傷藥和藥酒,那藥都是好的,按理說早該好全了。
怎麽還能算是‘舊傷’呢?
燕涼竹搖搖頭,他剛才把傷藥給那個人帶着以備不時之需了。
“我出門從來不帶傷藥的,你替我指個路,我要去找佛君說說留在山莊裏住兩天。”
“哎!你不許去!”賀绛一把揪住馬車的缰繩,皺着眉快速思索,“別去找他,你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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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松開缰繩,急匆匆的往鑿山洞的兵将那邊跑去。
“......”
燕涼竹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賀绛很快就捧着一個髒兮兮的半瓶傷藥,和沾了泥土皺巴巴的小油紙包回來了。
燕涼竹坐在馬車裏往外看,簾子是掀開的。
賀绛把駕車的兩人直接用手肘怼下去,自己占據馬車門口。
“我這兒有傷藥,我給你治,這點兒小傷都不用勞動醫師。”
“你,你用這些髒呼呼的藥給我治傷?”燕涼竹看着藥瓶上的痕跡,甚至油紙包上還纏着頭發,“我不要,我寧願傷着!”
“那你就傷着吧。”賀绛煩了,什麽叫髒呼呼的藥,藥都是好好的,只是兵将們随身帶着到處跑,大老爺們兒不精細,看着有點髒,“總之你不許往山莊去告狀!”
“我偏要去!我不是去告狀我是去治傷的。”燕涼竹擡了擡下巴,把嬌氣任性發揮到極致了,“我膝蓋疼呢,手肘也疼。”
“可你要是叫他知道被我摔出來的傷還沒好,這就等于是告狀!”
賀绛索性一屁股坐在駕車位置上,大有這人敢去他就毀車的架勢。
“那你說怎麽辦,我不要用你這些髒呼呼的藥。”
“......”
賀绛思索片刻,也确實是累到極致了,懊惱的說:“算了算了,那我送你回行宮去,我也回去睡一會兒。”
連着三天沒怎麽休息,就白日裏靠着樹樁眯了幾回,鐵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燕涼竹按捺住喜色假裝不願意:“你不是有事要忙嗎?我自己回行宮就行了。”
他越不願意,賀绛就越覺得這個嬌氣二公子肯定不想回行宮,受不得疼半路就得往山莊跑。
“不行,我送你回去!”
“......”
賀绛又朝遠處正在刨一個不知名山洞的兵将喊:“蔣名義,過來!”
叫蔣名義的副将約莫二十出頭,一路小跑着就來了,滿懷期待的朝馬車上問。
“怎麽了将軍?是不是要回去了?”
“剛出來找半天就想回去,你小子!”賀绛踢他一腳,“我要回行宮一趟,你們接着挖,說不定梅淮安就在山洞裏藏着呢,哎,把你這藥拿走。”
“......”
蔣副官苦着臉收起藥瓶,心說咱自己人想進洞都得拿鐵鍬挖半天,那梅氏太子會縮骨功不成?
可也只能在心裏嘟囔,這話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他家将軍現在是找的一頭火。
“你們別偷懶啊,我天亮就回來,到時候給你們帶鹵牛肉吃!”賀绛說。
蔣名義往邊上躲了躲:“哎,将軍慢走。”
春生揉着剛才被着粗魯将軍怼的生疼的肋骨,這才又坐回駕車位。
賀绛在馬車裏喊了一聲:“走,回行宮。”
馬車吱吱悠悠開始遠離小山坡。
......
馬車裏。
燕涼竹嫌棄的看着四仰八叉的賀绛,對方那泥巴靴子就蹬在他幹幹淨淨的馬車壁上,簡直是沒個睡相。
賀绛還沒睡着,只是正要睡了突然一扭頭:“你把褲腿拎起來讓我瞧瞧。”
哪兒就舊傷了,別是訛他的!
燕涼竹想着不給看這人萬一又直接撕褲子怎麽辦,連忙自己拽起褲腿。
兩條白生生的小腿上,膝蓋布滿了大片青紫,甚至還有花生大小的皮下暗紅淤血。
在山崖邊被石頭硌着的時候沒出血,這完全是上回的淤紫未散。
賀绛看一眼就皺起眉:“我給你的壯紅花油難道沒效果?不能啊,我小時候自馬上掉下來就用的那個,搓完骨頭都發燙,三天淤血就散了,我平時自己都舍不得用那瓶。”
“我沒用,搓的麻煩。”燕涼竹說。
“你這人!”賀绛一聽就急了,“你就是故意訛我吧?藥給你了你不用,又說摔了一下什麽舊傷想去告狀,你到底想怎麽着!啊,是不是梅淮安教你來訛我的?你看見他了?”
賀绛就是信口胡咧咧。
但燕涼竹聽的心裏一驚,這人竟然還能猜到這些?
他連忙讓自己鎮定下來,搖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真的摔了一跤。”
“我不信,摔哪兒了?你讓我看看。”賀绛坐起身來。
“......”
燕涼竹便忍着疼挽起長袖,給人看了腿又瞧胳膊,用下巴指指手肘。
“沒騙你,我真的摔了一跤。”
剛才周圍光線暗,賀绛沒發現這人手肘上的暗紅血跡,這會兒有馬車裏的壁燈才瞧見幾分。
确實是摔了一跤,兩個手肘都被尖石戳出破皮血痕了。
傷是真的,不是故意騙他訛他的。
賀绛打消了疑心,心裏把外面那倆侍衛罵了一通。
“你這倆侍衛是怎麽伺候的,護在你邊上都能讓你摔成這樣?”
要不是他們伺候不周叫燕涼竹摔了一跤,燕涼竹也不會鬧着要找到山莊去。
他就能還睡在山谷裏醒了繼續找人,哎呀,這不是耽擱事兒嘛。
——梅淮安萬一趁他不在的時候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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