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這性格,真是爛透了

第9章 你這性格,真是爛透了

柳司清回到青嶼山,沒回庭院,而是徑直去寒池泡了一個時辰的冷水澡,直至內心的焦躁全數消失,他才從池中出來。

套上外袍,他望着那池寒水略微出神。

若那人不是蕭景策,那真正的蕭景策,又在哪裏?

一想到那個會在未來殺死自己的反派,柳司清體內剛消散的燥意又升了起來。

“……”

再泡一會吧。

*

第二天一早,柳司清就被琳琅仙子從被窩拎了出來,一同去拜見門主,也就是原身的師尊。

途中,柳司清瞥見琳琅仙子比十年前更為明顯的喉結,沒忍住問:“師姐,你這喉結,是天生的嗎?”

琳琅仙子一頓,笑的花枝亂顫:“師姐是男子,喉結自是天生的了。”

柳司清:“?”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前往門主住處途中,柳司清滿腦子都是那句‘師姐是男子’。

直到踏入殿內,他還沒回過神來。

主座上的虛無真人細細打量柳司清,滿意捋了捋胡子:“司清,你這次閉關收獲不小,如今你修為雖已入出竅期,實戰卻有所欠缺,七日後便是北荒秘境十年重啓之日,上一屆比賽你因閉關錯過,這一次,便由你帶隊參加吧。”

柳司清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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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竅期?

他突破出竅期了?

柳司清雖然不理解自己為什麽突破了卻毫無感覺,卻也沒時間管,起身道:“師尊,北荒秘境弟子二十年前去過了,這次的機會,要不就讓給師弟吧。”

北荒秘境是主角攻和主角受的初遇地點,也是反派蕭景策對柳司清恨意加深的地方。

柳司清雖饞那裏的機遇,卻也不想為此冒險。

畢竟機遇常有,小命不常有。

他可一點都不想摻和主角團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愛恨情仇。

被提名的師弟趙懷讪讪:“十年前就是我去的。”

“那師姐,兄……”柳司清看向另一邊的琳琅仙子。

琳琅愛莫能助道:“南國近日有妖物作亂,師姐實在脫不開身。”

虛無真人呵呵一笑:“司清,看來此行是非你莫屬啊。”

柳司清:“……”

*

從清心殿出來,柳司清臉色不太好看。

跟他一同出來的趙懷見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別難過,我聽師尊說,這次随行的弟子有祁安和景策,有他們在,你不會太辛苦的。”

就是因為他們在我才會辛苦。

趙懷見他沒說話,繼續道:“我聽師尊說,他前些日子已經讓人給景策寫了信,不出意外的話,這幾日應該就到了。”

“仔細算算,你與景策也有十年未見了吧,你可不知,那小子如今可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了,個子瞧着比你還高,容貌也是愈發出衆,這些年想與他結為道侶的姑娘前仆後繼,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了,愣是一個沒看上。”

柳司清腳步突然一頓,轉頭看向趙懷:“師弟,問你個事。”

趙懷被他嚴肅的樣子唬的一愣:“啥,啥事。”

“你可知道,師姐是男子?”糾結片刻,他還是把那句話問出了口。

“知道啊。”趙懷眨了眨眼:“當初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個師姐,師兄沒辦法,才穿的女裝的嘛。”

柳司清:“?”

啊?

柳司清正震驚着,突然聽到趙懷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師侄,這兒!”

他一愣,順着趙懷招手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身形高挑身穿仙劍門校服,頭戴帷帽的青年正朝這邊走來。

行至他們身前,青年颔首行禮:“拜見師尊,師叔。”

帷帽長長的輕紗将他從頭遮到腳,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裏面的是誰,趙懷是怎麽一眼認出來人是蕭景策的?

柳司清心中稱奇,又聽趙懷道:“這青天白日的,你戴着這麽大個帷帽做什麽?”

說着就要伸手去撩蕭景策帷帽上的輕紗。

卻被蕭景策後退半步躲過:“弟子得了風寒,恐傳染給他人,故以帷帽遮擋。”

趙懷動作一頓,讪讪收手:“你倒是心細。”

說完才發現柳司清一直靜靜看着蕭景策沒開口,突然意識到什麽,擠眉弄眼地拍拍柳司清的肩膀:“我還有事,你們師徒敘舊,先走了。”

趙懷一走,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柳司清從琳琅仙子是男人這件事抽回思緒,默默看着帷帽後的蕭景策。

十年未見,蕭景策的身材确實比初見時更加挺拔高挑,普通的弟子校服套在他的身上,卻猶如量身定制一般,将他優越的肩腰比例襯托的越發出挑。

修為也确實已經從當初的築基變成元嬰,看來他這些年确實沒閑着。

就是不知道他查沒查出來當初的藥是原主下的。

對視片刻,他對蕭景策露出一個親和的笑:“既來了,便陪為師走走吧。”

應了聲‘是’,蕭景策便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柳司清才開口:“聽祁安說,為師閉關這些年,你常年在外。”

“是。”蕭景策道:“那一夜後,弟子自覺愧對師尊,師尊閉關,弟子更是不敢在修行上怠慢,便尋了借口下山歷練,此事沒來得及禀明師尊,還請師尊責罰。”

說着就要下跪。

柳司清心底疑惑,卻還是第一時間伸手扶住了蕭景策。

他憐愛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這孩子,那日未能及時救你是為師的錯,你又何苦自責,再說,是為師突然閉關導致你無法上禀,又非你故意為之,哪有責罰你的道理。倒是為師,沒有做到一個師尊該做的事,還望你莫要埋怨為師才是。”

青年聲音惶恐:“師尊哪裏的話。”

“好了好了。”柳司清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往後我們師徒二人好好相處便是。”

蕭景策道:“師尊說的是。”

柳司清笑呵呵繼續往前,剛別過臉,眼底的笑意就漸漸收了回去。

他本以為他不碰蕭景策,及時閉關就能讓蕭景策忽視自己的存在,沒想到他回來第一件事竟是試探自己。

別人不了解蕭景策,身為蕭景策曾經的粉絲,他可是了解的很。

這厮如果真放下了,根本不會提起這件事,他提,就說明他沒忘。

剛才他說了那麽多,說明他不僅沒忘,還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他當年下毒的蛛絲馬跡。

看來,接下來他得小心行事了。

“師尊,徒兒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跟在他身側的蕭景策突然道。

不知該不該問就別問,柳司清內心腹诽,臉上卻挂着慈愛的笑:“但說無妨。”

他似乎有些猶豫,好一會才開口:“弟子聽聞,弟子那日喝的藥,是師尊治療隐疾所用,可是真的?”

柳司清腳步一頓,臉上完美的笑容差點裂開。

他知道,蕭景策是故意的。

雖然這厮戴着帷帽,但他知道,那張惡劣的臉上一定挂滿了戲谑的笑。

不愧是反派,這性格,真的爛透了。

見他愣住,蕭景策似有一瞬的驚慌:“弟子并非有意提及,只是擔心師尊身體,師尊……不會介意吧?”

這厮到底是下山去歷練還是去泡茶了?

茶味都要沖到他天靈蓋了。

柳司清牙都要咬碎了,卻還揚着笑:“不介意。”

“那便好。”帷帽後的青年松了一口氣,緩緩道:“自那年聽聞師尊有隐疾後,哪怕在山下歷練,弟子也時刻不敢忘記,為此,還尋了不少名醫問藥,待弟子收拾好行李,便把藥送到師尊院裏去。”

柳司清忍着情緒:“為師早已藥石無醫,這些藥,策兒留着吧。”

蕭景策卻像察覺不到他的抗拒,仍在勸說:“師尊,有病便治,您如此忌藥諱醫,身體如何康複?”

“這些事,便不勞你來操心了。”柳司清勾着唇道:“你剛回來,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說罷,不等蕭景策開口,徑直禦劍朝青嶼山的方向飛去。

蕭景策站在原地,靜靜望着他遠去的身影。

一道清風吹過,緩緩撩起帷帽一角,露出了他藏在輕紗後冰冷的眼眸,以及些許烏青的臉頰。

*

當天傍晚,一個內門弟子招呼着侍從搬了幾箱東西進了柳司清的院子。

柳司清淡淡掃了一眼:“這是什麽?”

弟子命人将箱子放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師兄不是說跟您打過招呼了嗎?這些都是他特意為您找來治隐疾的藥啊。”

柳司清眉頭輕皺,快步走到一個箱子前,直接打開。

“師尊,你放心,有了這些,您很快就可以重展雄……”

弟子話未說完,就被那滿箱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玉勢驚得合不攏嘴。

砰!

柳司清重重合上了箱子,渾身不住的顫抖着。

弟子吓得抖了抖,連忙道:“我,那個,弟子還有課業沒做,先行告退。”

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柳司清捏着箱子一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蕭景策,好,好得很。”

啪!

那個角愣是被他硬生生掰了下來,逐漸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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