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任芙從休息室走出來，四周的人紛紛瞧她身後那扇門看去，人佳有八卦之心，他們很想知道被小芙蓉拉進去的女生跟她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不滿助理的工作表現拉進去訓話？

有些很喜歡腦＊補的人是偷偷地想，小芙蓉拉一個小女生進去做了些甚麽？出來後被化妝師急急拉到一旁補唇膏？？這很難不幻想某種特殊畫面……

小雅在裏頭躲了好一會兒，都快要把唇擦到破皮，她把耳朵貼到門邊，傾聽外面的動靜，聽了兩三分鐘，她終于聽到了導演大喊了一聲ACTION。這聲ACTION彷佛救了她，想必外面的人的集中力會投放到拍攝裏面，應該不會注意到這邊來…..

她小心地打開門，探出一雙眼看了幾眼，确定外頭的人都在看拍攝中的兩位主角，松了口氣走出來帶上門，偷偷躲在角落看着超市場景裏的最後一幕。

「小芙蓉超有範的，她真的跟落雁很登對啊！妳看！她對落雁微笑那波眼神有愛！！我在網上看了很多剪輯ＭＶ，剪得鬼斧神工，比奧斯卡拿獎的更好。」打雜妹一號雙眼閃亮，一雙目光熾熱地看着超市裏不斷重複拍攝相遇一刻的二人。

打雜妹二號睥睨她一記，暗罵道：「妳啊妳，滿腦子都是腐，這是甚麽年代，一看就知道是公司故意造出來的ＣＰ，有流量，就有源源不絕的錢，就是妳這種，一場相遇廣告就把妳蒙在鼓裏，還跑去超市買了半年份的衛生棉，妳的錢都供奉給商家了！」打雜妹罵了一大堆最後來個急轉彎「不過……小芙蓉怎麽看都超有魅力，她的唱片我也跑去排隊買了一張，實力派，每一首都很好聽，待會不知道能不能要個簽名。」

打雜妹一號這就不服了，迷個ＣＰ被罵腐，她自己就是顏控還說得高尚，說人家是實力派，哎，早兩個月前她投奔的是龍捷飛一派，還在網上做鍵盤手大罵小芙蓉靠美色，唱歌平傭，哎哩，現在就變實力派了！

她懶得跟這損友廢話，眼見偶像又ＮＧ了一遍，心情有點高興，因為……可以多看幾次小芙蓉跟落雁手碰手的一幕。

游導要求相遇這一剎那要有對的眼神與情緒，他跟任芙說，第0.01秒要表露很輕很淡的詫異，第0.02秒要讓人感覺出來妳認出小師妹并且把當年有好感的溫柔表現在嘴角彎起的微笑上，要有一種相遇而擦出小星光的感覺。游導的講戲與其他ＭＶ導演講戲的方法不同，這回對任芙來說是有點難道，幾次ＮＧ是要麽她眼神不到位，就是那抹不笑不對味，她內心很煩躁又不能表現，也許是她心不在拍攝情緒裏面，一直留在休息間裏的那個吻上。

還有呢，甚麽有好感？上集的劇本她還記得，內容完全沒提過要對小師妹有好感的字眼，到下集就變成是好感了……

這世代啊，一言不發就變味了。

又一聲”CUT！”游導有點不耐，他叫了一聲休息十分鐘。

任芙對各個方位的人彎腰說了很多句抱歉，原以為簡單到不能簡單的相遇場景，她就ＮＧ了五次。管不了那麽多，她轉身想去找小雅，見到小雅的身影在角落，腳步剛提，落雁走了過來擋路。

「任芙，妳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看出來妳有點走神，不敢跟我對上眼，游導導戲比較電影化，要不我跟妳分析吧。」落雁挽住她往她們各自的休息椅那邊走。

任芙為難想拒絕，卻又被她的話有所動搖，拍不好這場景，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沒法收工，其他人更加會被她牽連，她邊被人挽走，邊扭頭過去看向小雅，小雅也看着她，她用口形對她道：「等我。」搭上誠懇的雙眸，看上去就惹人不舍得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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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了下來，落雁把自己的演技心得一點點教授給她，她臨時要任芙跟她對眼一分鐘，好以習慣與她對視的感覺，待會再拍的時候就不會在眼裏流露出點點的尴尬而影響游導要求的的感覺。

她們手握着手，眼對眼，毛毛在身旁喊開始，替她們計時。

一分鐘，六十秒，很短，但對于在一旁看得揪心的伯雅來說，這一分鐘，如一個世紀了。

導演給的十分鐘休息結束了，任芙也似乎在落雁的幫助下調整了情緒，各就各位，一聲ACTION，落雁秒入角色推着手推車來到衛生棉的貨架，任芙也演得自然，裝作尋找她想要的樂舒。

二人沒留意的越走越近，兩只手舉起，落在場務所指的那包樂舒衛生棉上碰在一起，鏡頭從雙手的特寫拉回全身景，任芙眼眸裏帶着微絲詫異，裏面星光閃動，她身材較高，把她們看上那包衛生棉拿下來交到落雁手裏，嘴邊如當年第一次見到眼前女生一樣抹起溫柔的微笑。

「這個給妳。」任芙眼內充滿暖和寵愛。

「謝謝。」落雁像珍寶一樣把樂舒拿抱在懷裏，擡眼閃着高興的心情，傻呼呼的笑着對上憧憬已久的人，她們倆就這樣對視起來，足足十秒。

廣告到這裏超市場景已經結束，但導演不喊ＣＵＴ，她們就得繼續保持那份情緒對看下去，再來了十秒……導演終于叫CUT，過！

伯雅縱然揪心也把這場戲看完，卻在導演叫”過！”的那刻收回視線，鏡頭裏的任芙很完美，她是天上的一顆星，現在很亮很閃，沒人能及，她卻是地上的一粒沙，平凡得只能随風飄蕩，找不着地。

一刻湧上的那點無能力為擊沉了那一個吻給她的沖動，她沒聽任芙的說話，提起吉他，轉身離開。

整個廣告最後一幕是兩位主角相約去了火鍋店吃火鍋，煙霧朦胧的她們相談甚歡，臉露戀愛的甜蜜氛圍，以及鏡頭拉到去她們放在地上的環保袋裏全是樂舒衛生棉。

不過早上拍完各自生活鏡頭後已經去了火鍋店拍了，所以今天超市場景是殺青戲，導演再多拍幾個特寫，再演了遍相碰一刻後的眉目傳情就大喊收工，全場拍掌，任芙跟落雁各自去跟工作人員道謝。

游導宣布萬歲請吃火鍋，正是中午拍火鍋場景的那間店，是他的朋友所開的，他亦一早訂了桌。

大夥兒高興叫好，游導也邀請了任芙跟落雁，任芙臉露難色，毛毛馬上替她擋一把道：「真的對不起！任芙還要回公司開會年底演唱會的事……所以……如果不去開會，恐怕璟瞳姐會……」

「啊，她做事還是馬力全開不是人呢，好好，我知道她的脾氣，這就不為難任芙了，回去吧！」游導對公璟瞳略有顧忌，畢竟他也只是在拍廣告這一範比較有名，他有志氣，未來想從拍廣告跳出來拍一些現在流行的微電影，拍得好的話，有機會被更多制片商賞識，到時候找誰來導戲，多結交一個有能力的人是件好事。

他不為難任芙，把人放手，但落雁就不同，他得抓一個廣告女主一起去才顯得他有面子。

落雁以為任芙會去，坐上車去到現場才發現任芙不在，問人，別人說任芙下面還有工作就不來了。

任芙在更衣室裏焦急的等着毛毛，過了十分鐘毛毛敲門進來，他低下頭小聲道：「呃……找不到人，打聽過，有人說見到疑似是小雅的女生在不久前就走了，那…..現在怎樣」

「小雅的電話還是沒有接」任芙皺眉問。

「嗯，還是響了很久自動挂斷，我想……她可能需要時間消化，妳到底剛才對她做了甚麽。」毛毛很想扶額，心裏吶喊恨鐵不成鋼的家夥！她不知道追女生要慢慢來的嗎！

任芙羞紅臉頰，撇開目光微嘟起唇道：「就……就親了她啊。」

炸！

毛毛眼球由右至左翻了！好吧，他也猜到九成，要不然任芙出來怎會真的要求補唇膏！

有人覺得沒有做錯，毛毛則在車上唠叨某人太過進急的不是，全程車裏就教授她該怎麽挽回一段感情。

任芙聽得更加心煩意亂，會不會那一吻……吓退了小雅

她不懂小雅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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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明天妳會來上吉他課吧？不可以不來，要不然我就會被璟瞳姐罵的，好嗎？』

那是半夜伯雅失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戚任芙傳給她的訊息。她看了，看了很多遍，可她就是沒辦法在此刻響應她，盯着屏幕，久久未能平靜心情。

人也有時候很犯＊賤，明明在想怎麽向璟瞳辭退，下一刻卻因為戚任芙可憐又帶卑微的态度而心軟。咬下唇角，她洩氣的把手機攝到枕頭底下，失眠的日子，也許是靈感的來源。

起來打開房燈，拿起結他，刷下，此刻的心情。

戚任芙一早有氣無力的出現在毛毛面前的時候，他差點心跳也爆出來，何年何月見過她那麽準時到樓下等他來接她呢！

「妳鬼附身了？」毛毛扶她上車，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舒服？大姨媽來了？今天還要去健身中心嗎？」毛毛一連串的關心，戚任芙好像都充耳不聞，上車後如沒靈魂的坐在車上，看着手機發呆。

她這狀态，毛毛暗裏白了一眼也嘆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啊！小祖崇一定是為了伯雅了吧！

車子還是開去了健身中心，毛毛再慨嘆一次問世間，情為何物了！沒了靈魂的女人，站在跑步機上比平常多用力去跑，舉重時出盡力也臉不改容，想把自己操多累啊！

「休息十分鐘，接着會做兩無氧的運動，增加妳的肌力。」肌肉教練也察覺今天戚任芙的不一樣，但學生那麽賣力，當老師的也要多出點力呢。

「小祖崇，妳失戀也不用這樣發洩吧。」毛毛遞給她毛巾和水。

戚任芙瞪他一眼，冷列斥：「誰失戀了！別亂說！」可惡，死毛毛，咀咒她！

「那要不然妳現在是甚麽情況？突然對演唱會很上心？不練成“肌女”不成仁？」毛毛有點娘娘的回她一個白眼。

「哼。我要上洗手間。」戚任芙把水瓶和毛巾丢向他，徑自起來避開話題。

毛毛盯着她的背影，搖頭嘆氣，再這樣下去，工作還能順利嗎？

離開健身中心，行程便是要去伯雅家樓下接她一起去錄音室學結他。戚任芙心情忐忑，路上她更是默不出聲，手指不斷捏住另一只手的手指，直到毛毛跟她說：「噫，伯伯已經在那邊了！」毛毛加了點速束，車子緩緩駛到了伯雅前面，他打開車門。

心口舒了一口氣，昨天她看到伯雅不回微信，還以為她今天不來了。

「伯伯，妳好早啊！會不會等太久啊，下次我打給妳才下來也不遲的。」毛毛側身看向站在外面同樣有點異樣的伯雅，他又看看任芙別扭的樣子，心想她們昨天一定有鬼！

「沒關系的，我習慣提早等人。」伯雅用力的想扯高嘴角，可怎麽扯，唇角卻怎麽也抹不起一絲的波瀾。她扶着上車，坐在任芙的旁邊，她身上的淋浴乳的味道，和當年還是一樣，她還是喜歡用那款牌子的淋浴乳。

不行，她不能再沉迷過往。

車子出發了，毛毛不敢多講半句，讓她們好好在車裏解決吧。

「妳以後不可以再那樣，再犯一次，我一定會離開的。」伯雅在靜默的車廂中，突然開口，她認為必需嚴己，嚴別人。那樣做，才可以把心冰封起來，不可以對任芙透露出絲豪的情感。

任芙挺直了腰，微側着臉盯住伯雅臉無表情的樣子，她很固執，也如當年一樣決絕，她心傷透了，忍着淚水，視線緊盯住她，咬着唇說：「妳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做朋友也不能？」

「妳昨天那樣是要做朋友嗎？」伯雅嚴厲的回首瞪向她反問。她心跳在加速，她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對，我就是不要跟妳做朋友！」她把她的手握緊。

「那我只好跟璟瞳說辭退。」伯雅冷冷的抽回手，拿出手機狠心的打給璟瞳。

「可惡！」任芙一手把電話拿走，在接通前挂掉，她冷靜下來，軟了聲線「不可以……對不起……不要從我身邊離開……甚麽也不是都可以，老師與學生的身份我也願意，為了妳，我甚麽都能做到的。」

她抿住嘴唇，眸子浮着水亮的光茫，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輕輕的拉住她的衣角。

「妳別總是用這招，我遲早會免疫的。」伯雅羞紅着臉撇開了她滿是哀求的眸子，原來文字與實體，殺傷力是差很遠！

任芙暗裏一笑，小雅還是那個小雅，心腸軟，特別面對自己。

一路注意後面發展的毛毛沒有錯過小祖崇那抹偷笑，他也不禁笑了一笑，原來……

他們家的小歌姬泡妞還滿有一手的。

那邊的璟瞳正想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就被挂斷，她疑惑的看着電話失了點神，要旁邊的助理提醒，她才意識她是在開會的。

「不好意思，繼續吧。」心裏頭挂着，璟瞳在會議上有點分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各位，因為早前專心寫文的結尾，由于己到收尾便火力全開專心寫，忽略了這一篇了～

感謝不想說話送營養液～感謝留言～感謝耐心等的小可愛們～

我開了群：七。五。四。六。九。一。九。一。零，總裁與律師那篇的沒能公開的彩蛋都會在那邊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