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周蟬歡給宋揚程打了個電話，電話鈴聲足足響了十幾秒，才被對面接通，聽筒裏傳來他慵懶困倦的聲音。
“誰啊？”宋揚程問道。
“我，周蟬歡，我告訴你，高考成績出來了！你考幾分？”
“啊，”他首先聽到周蟬歡這個名字清醒了大半，後來又聽到高考成績出來了，他直接原地從床上蹦下來。
“我看看。”
他有些緊張地點開手機裏的信息。
也許等待的時間總讓人覺得漫長，周蟬歡覺得過去了好久，他仍然沒有給自己回複，她的緊張感随着時間的流逝而進一步加重。
甚至比自己看高考成績還要來得緊張，但她又不能催促他。
“我看完了，我考了686。”電話那邊傳來宋揚程的聲音，聽到這分數，她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便聽他問道：“你考多少？”
“691。”
“什麽！691！太好了！恭喜你！我就說你一定可以。”
“也恭喜你。”
兩人隔着一通電話的距離，來來回回講着對對方的祝福。
宋揚程說：“太好了，你考了這麽高的分數，你可以挑自己想去的大學了。”
周蟬歡也說：“你可以去Y大學醫了。”
過了一會，周蟬歡輕輕地在電話那頭吐出一口氣，電話将她在那頭的聲音原封不動地傳到宋揚程耳邊，他耳朵癢癢的。
他聽見周蟬歡的聲音，“本來想見面和你說的，但我發現根本忍不住，我想問你，你還喜不喜歡我？”
宋揚程倒吸一口氣，“你說什麽？”
“我問你還喜不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他的聲音有些小，卻是十分堅定，關于他喜歡她這件事她從來不需要有懷疑。
但剛才聽她的話，宋揚程忍不住在心裏小小期待着，她怎麽突然問這個，是不是……
“好，宋揚程，”事實上，周蟬歡也有些緊張，她一口氣深吸到底，“我……”
“你成績是不是出來了？”馮玲玉此時忽然走進她房間，開口問道。
“啊，對，成績出來了，”周蟬歡轉過頭和她說。
宋揚程聽見她母親的聲音，小聲地在電話這頭問她，“蟬歡，你媽媽來了是嗎，需不需要等下再聊？”
“嗯，好。”她将電話挂斷，馮玲玉走來問她，“剛在和誰打電話啊？”
“同學。”
“之前那個男同學吧。”馮玲玉似乎早有察覺，周蟬歡安靜着，沒有說話。
馮玲玉似乎也不想在這方面多糾結什麽，她轉而問她真正感興趣的問題，“考了多少分？”
“691。”
馮玲玉有些不敢置信地張大眼，“691？”
她似乎此時才真正地對周蟬歡的成績有所認知，看向她的眼光裏不可避免地染上幾分對她的贊賞，她躊躇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良久，她說，“那你就好好填志願，我聽別人說計算機專業不錯，你要不學那個？”
周蟬歡嘆了口氣，“媽，我會自己選的，您不用為我擔心。”
“哦，好，學費的事情……”
“我也會自己出的，我會去找個兼職幹。”
“其實，家裏也可以幫你出點，你這樣太辛苦。”馮玲玉猶豫着開口。
“沒事，我自己可以。”
“好吧。”她一時也找不到其他話題，又在房間裏四處看了一眼，關上門先出去了。
她低下頭看手機，在他們班群裏，老蔣通知明天去學校領高考志願指南。
當然，有不少人也選擇叫別人幫忙拿。
周蟬歡發消息給宋揚程，【你明天去學校嗎】
宋：【去，你也去吧】
周：【對】
她在屏幕一邊嘆了一口氣，有些挫敗，剛才好不容易鼓起來點勇氣，要給他說喜歡他，問他要不要在一起，被打斷後她鼓起來的勇氣像卸了道口子的氣球，不一會兒就散得幹幹淨淨。
要不……明天說吧？
嗯，明天再試一下！
周蟬歡看着手機，可能是為了緩解緊張感，無意識地打開前幾天剛在手機上下載的app，她幾天前在網上發了一條帖子，幫忙承接一些數據處理的業務，幾天沒看這個軟件，竟然有人真的給她發了需求。
她感到很驚奇，連忙點進去看他們的需求，一邊研究着一邊給他們做出來。
總算把問題解決，她伸伸懶腰，手機有一條未讀消息，是張玉瑩的。
張：【考得怎麽樣，還好嗎】
周蟬歡嘴角揚起笑，【691】
張：【哇，好厲害，恭喜你！】
【對了，我也有好消息要和你分享！】
【我這邊的電腦培訓課程結課了，說會幫我找工作，之前有幾個認識的姐妹比我早結課，她們也被介紹着找到新工作了】
周：【啊啊太好了！】
張：【是啊，我要給你買小蛋糕慶祝一下,謝謝你蟬歡!】
周：【你該買給自己慶祝，感謝你自己呀】
張：【哈哈，那我買一個給自己，再買一個給你】
周：【麽麽】
周蟬歡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機，雖然她這一路過來很辛苦，但好在結果是好的，現在回頭來看，似乎吃的那些苦頭也不算什麽。
她衷心地希望玉瑩能夠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晝夜交替，新的一天很快到來，周蟬歡站在衣櫃前，挑了一條嫩綠色的裙子，這條裙子與她膚色很搭，她站在鏡子前理了理劉海，随後出了門。
“現在念到名字的來拿一下自己的畢業證書還有指導手南。”老蔣在講臺上說道。
宋揚程轉頭看周蟬歡，她身上這一身裙子襯得她膚色更為雪白，一抹綠色像是夏日裏一口清冽的甘泉，清新又自然。
他趴在桌子上和她說小話，“老蔣是不是又胖了一點？”
周蟬歡也低下頭，“好像是，之前臉看起來好像沒那麽肉，不知道吃什麽好東西了。”
宋揚程低頭悶笑，“他昨天有沒有來問你成績？”
“問了，我得找個時間請他吃個飯。”
“巧了，我也想請他吃飯，不然一起？”
他們說話的聲音似乎引起了老蔣的注意，他視線往這裏掃了一圈，接着念道：“郭子思。”
周蟬歡擡頭看一眼，接着說道：“這樣也行。”
“周蟬歡。”
“念到我了，我先上去。”她落下這麽句話，一步步走上講臺，雙手拿過自己的畢業證書還有指導指南。
她往座位上走的時候，宋揚程就那麽擡着頭，帶着笑看她。
她小幅度地把自己手上的畢業證書朝他揮了揮。
她走到半途，老蔣又開始念另一個人的名字，“宋揚程。”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和正往下走的周蟬歡正面迎上，周蟬歡看他一眼，想往左避讓，宋揚程也往左走，她想往右走，宋揚程竟然跟着往右走。
兩人在過道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竟然僵持不下。
班上的人看見這一幕，發出哄堂大笑。
周蟬歡自覺和宋揚程成了兩只讓人觀賞的猴子，連忙趁着宋揚程還愣在原地時饒過他往前走去。
等宋揚程拿到畢業證書和指導手南下來，兩人坐在座位上，才忍不住又笑開來。
“不是，怎麽我走左邊你走左邊，我走右邊你走右邊啊？”周蟬歡好笑地問道。
“我也想給你讓路啊。”宋揚程邊說邊笑。
“唉，好吧，”周蟬歡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趴在桌上聽老蔣講話。
“高考已經告一段落了同學們，今後在你們面前的，将會是一條全新的道路，希望同學們都能穩紮穩打地走，行了，今晚我請大家吃飯！”
班裏人齊聲歡呼。
他們找了一家火鍋店，一桌人坐不下，分成好幾桌才坐完。
老蔣坐在宋揚程旁邊，“怎麽樣，還是決定學醫？”
宋揚程點頭，看着坐在對桌的周蟬歡，她對面坐着一個男生，旁邊坐着範曉思，兩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尴尬。
“我真服了，高考這一次是我高三以來考得最低的一次。”男生低着頭，聲音帶着很明顯的哭腔。
周蟬歡認得他，這個人的名字叫吳施，班裏的人都叫他吳施主。
周蟬歡和範曉思對看一眼，她們這一桌因為他這一哭，剛才還開心的氛圍一下子低沉起來。
“誰不是呢，我這成績，估計還是得複讀。”另一個男生比較看得開，他伸手拍了下吳施主的後背，“看開點。”
“你考了多少？”吳施問那個安慰他的男生。
“470多。”
“草，那也比我高啊，起碼也超本科線了。”吳施抽了張紙巾，狠狠吸了把鼻子，“算了，你說得也對，大不了重來一回！”
“來來來，咱們這桌的都來幹一杯，祝大家前程似錦。”他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這會招呼起大家一起舉杯共飲了。
周蟬歡站起來，端着自己的果汁杯，和他們的杯子碰在一起，“幹。”
有個男生問周蟬歡，“你考了多少分？”
周蟬歡有些猶豫，他看了一下周圍好奇地等着答案的臉，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飲料。
其實這種時候，在吳施剛因為自己的成績沮喪的時候，這種問題，并不是很好回答。
“不到1000分。”宋揚程忽然走過來，“你們怎麽不問我考多少分呢？”
那男生猶豫了下，也問道：“那你考多少分？”
“我也不到1000分。”見那男生吃癟，他露出狡黠的笑，“行了，都高考完了，還聊什麽成績啊，老蔣讓我過來問你們，等會去不去KTV”
“去去去，必須去，”吳施說道。
很多人也舉手報名要去。
宋揚程問周蟬歡，“你呢？”
周蟬歡反問他，“你去嗎？”
見宋揚程點頭，周蟬歡說道：“那我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