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質子守恒
實在是路途遙遠，還因為怕黑不敢走，如果讓顧不語送自己回去也太為難她了。
最後只好跟着顧不語先去她家住一晚。
走出這條巷子，方璟剛才受驚吓的心才慢慢緩了回來。
“你家裏……沒有人嗎？”方璟小心問道，她平常不怎麽接觸長輩，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
“放心吧，他們這陣子都不回來”，顧不語語氣很是輕松愉快，“常年不回家。真的服氣，也不管管我。不過也好，沒人管我，我倒是很輕松！”
方璟從小家境不太好，聽顧不語說父母常年不回家，以為是她父母在外打拼，很是辛苦，老是顧不上照顧顧不語。突然還有點心疼她。
“那你平常都吃什麽？”
“哦，我會做飯”，顧不語手插校服褲兜裏，好像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自以為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你會做飯……”方璟喃喃道，突然覺得自己不如她了，“看來，我也應該學一學這些了……”
“咦？你不會做飯麽？”顧不語很是驚訝，不過又想到方璟的成績，就明白了什麽，“算了，你是第一，怕啥。”
“我……”方璟哪好意思說自己好像除了學習，真的也不會做別的什麽了。
平常家裏教育她就是要好好學習，照顧弟弟，收拾家務之類。方璟除了學習好，其他特長算是一點沒有吧。
小時候方璟年紀小，總是對各種新鮮事物産生好奇心，有時候看着別的小孩子玩樂器、繪畫之類，她總是很羨慕。
她也想跟別的小孩一樣輕松快樂，所以年幼的方璟回去跟媽媽商量，想去學畫畫，方母當場就怒了。
“你一個女生，學什麽畫畫？畫畫那麽砸錢！咱們家沒這個錢！你弟弟還要上私立小學，你能不能給家裏少添點負擔？”
方璟至今都忘不掉當年她媽媽是如何對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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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喜歡玩跑車模具，方母二話不說就買。方澤喜歡看漫畫甚至影響了學習，方母都沒有說什麽……
就好像方澤捅出婁子，方母都不會吱一聲。
但是方璟想幹什麽，在方母眼裏，都是錯的。
所以很小的時候，班裏其他人參加各種興趣班，只有方璟窩在家裏認認真真學習寫作業。
別人叫她出去玩，方母也不讓。
到了高中，方璟的性格早就變得冷淡，不想與別人過多接觸，在人多的地方還會特別不自在，所以她沒什麽知心朋友。
想到這裏，方璟沉默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顧不語察覺到了方璟的情緒低落。不知道是不是怕黑的緣故，她也沒多問。
方璟不想說，她問了也沒用。
黑夜漫漫，長路寂靜。一路走下去，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
顧不語不說話，是因為她在玩手機，跟那幾個二中的哥們聊天。
顧不語:今天要是生一問起來，不準跟他說打架這事。
顧不語:尤其是進局子這事，誰要嘴欠，我保證接下來一個月他都說不出話！
其他人:曉得了顧哥。
陳生一是顧不語認識的一位男性朋友，因為是小時候的鄰居，所以關系很好，一直把顧不語當做家人看待。但陳生一很能說教別人，說起來沒完沒了，能給你灌輸各種三好青年的思想，像顧不語這種的，對于他真的能躲就躲。
陳生一已經上大學了，在隔壁城市，但是還是很擔心顧不語這種暴躁脾氣跟人打架，所以一直關注着她。
所以顧不語幹什麽都不敢跟陳生一說。打架這種事，要是讓陳生一知道了，估計都能從學校趕回家bb顧不語一通。
就在這寂靜的夜裏，顧不語的手機突然有人打進了電話。
兩個熟悉的字，生一。
顧不語都感覺自己難逃一劫。
“喂……？”
“不語啊……今天好好學習了沒？”陳生一沙啞而又穩重的聲音響起。
顧不語揉着後腦勺，不搭腔的說:“哦，還行吧，就那樣，今天不是放假了麽？”
“放假了，這次回家帶作業了麽？”
“生一，這個吧，我在心裏會把作業做了的。”
“……”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顧不語怕他再問起別的，就趕緊挂了電話。
方璟在一旁聽着，輕輕笑着說:“是你的家長嗎？”
顧不語把手機随手往兜裏一放，“朋友，很能叨叨，又問我學習，跟我爸一個德行。”
“那你……為什麽不好好學習呢？”
她鬼使神差地，突然問了一句。
方璟就算再不怎麽了解班裏的事情，也是絕對知道顧不語成績倒數第一的。
每次批評都有她。
既然曾經進了附中，既然她的朋友關心她的學習……她為什麽每天都這麽自由散漫呢？
顧不語停下了腳步。
“抱歉”，方璟自知不該說這些，發覺自己冒犯了以後趕快道歉，“我說的有點奇怪。”
“沒事”，顧不語眯着眼睛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混社會吊兒郎當，打架揍人，大概是我喜歡走的路。”
所有人對顧不語的印象都是出奇的一致，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只會打架混社會的女生。
屬于家長口中的“以後什麽也不會，只能上個技校學一門手藝”的那種人。
顧不語自己說出對自己的評價的時候，方璟都感覺自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的心告訴她，顧不語好像不應該這樣的。
“到了，別發呆了。”顧不語拿着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
方璟還在神游，迷迷糊糊跟在她身後，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平常方璟方向感很好，走一遍的路一下子就能記住。但是今天她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去記路。
好像是怕黑造成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顧不語蹲下來，對着一個草叢吹了聲口哨。
“小西風，出來出來。”
方璟疑惑，這草叢裏有什麽，叫做“小西風”的東西嗎？
然後她就看見，一只小貓咪從草叢裏探出了腦袋，見到顧不語之後飛快跳出來竄到顧不語的懷裏。
“啧，你這小妖精，今天還沒洗澡呢就往我身上蹭”，顧不語嘴上說着嫌棄，卻完全不在乎那只小貓咪給她這件新衣服弄髒了，抱起小貓咪，往家門口走去，“今天還沒給你喂糧呢，是不是餓了？”
方璟站在原地，看着顧不語抱着小貓咪的場景，心裏不由自主地暖了很多。
這個溫馨的場面，讓她微微感動。
又想起剛才顧不語自己說的“混社會吊兒郎當，打架揍人，大概是我喜歡走的路”這句話……
方璟覺得，她不應該這樣吧。
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一個肯為朋友出手的女孩子，一個照顧她怕黑心情的女孩子……
不應該是那樣的。
“喂。怎麽站在那不走啊？”顧不語遠遠地叫她，“你不是怕黑麽？一個人站在那，不害怕嗎？”
方璟微微一笑。
“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方璟：我未來的女朋友才不是混社會吊兒郎當的女生呢。（傲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