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偏鋁酸鈉
“就想像以前一樣，做在一起聊聊天啊，吃吃飯什麽的”，沈瑞給方璟點了一杯拿鐵，遞給她，“算我請你的。”
方璟沒有回絕，只是聽她的話中，好像以前她和自己認識。可是自己的記憶裏，并不存在這個人。
“我們以前，認識？”方璟看着她，認真地問道，她想從眼前這個人身上問出點什麽。
沈瑞笑了一下，抿了一口奶茶，“是啊。”
“什麽時候？”
沈瑞好像早就知道她想問什麽似的，故意拖着時間不回答，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得的化競獎，還記得嗎。”
“我并沒有進省隊”，方璟一臉淡漠，“得獎對我而言已經不可能。”
沈瑞盯着她的眸子，“有人做手腳，作弊才比你高了幾分進入省隊。去年摘了銅簽了N大保送，你不難受嗎？”
“你為什麽以為那個時候我知道是她作弊呢？”方璟微微一笑。
去年的時候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
誰作弊，誰做手腳，跟她都無關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方向，就算化競真的成功，她也會老老實實回來高考的。她總覺得一個人，不經歷一次高考，是不完整的。
“我知道啊”，沈瑞盯着她的眸子，“那個時候你很難過，很生氣，我都看在眼裏。”
“你是……你是陳銳？”方璟心下一驚，實在不能把她和陳銳聯想到一起。
但是知道她難過，知道她生氣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去年化競路上并肩作戰的好友，陳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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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年而已，你就變了樣麽？頭發也留短了，不怎麽打理吧？語氣也變得粗糙淡漠”，方璟忍不住笑了，“你進了省隊，有成就嗎？”
當年化競路上，方璟差幾分沒有進入省隊，沈瑞倒是超常發揮進了隊。不過後來就因為學校不在一個地方，不怎麽聯系了。
“N大要簽我，我沒去”，沈瑞淡淡地說，“我不喜歡和她在一個大學，我覺得惡心。”
“你拿前途開玩笑麽？”方璟嘆了一口氣，“因為她，沒必要。”
“不是因為她”，沈瑞擡眸，看向窗外。
她的心底回蕩着一個聲音：是因為你啊。
“沒關系啊，我靠高考照樣能去比她更好的大學”，沈瑞笑了，本來想看看方璟什麽時候才能認出自己，結果這麽久了都沒有，她也就不再隐瞞了。
“确實是你的性格。”方璟點點頭。
“但我覺得如果你當時沒失誤，就算她作弊你也不可能進不了省隊”，沈瑞替她抱不平，“你比我厲害的多。”
“沒有”，方璟知道了沈瑞就是陳銳以後，心松下來了，也就很自然地接過她給自己點的拿鐵，“你總是把我想的太好，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啊。”
不是的。
沈瑞心裏說。
在沈瑞眼裏，方璟一直都是那個最優秀的。要不是當年失誤，絕不會成這樣。
她和方璟認識的那一年裏，看着方璟參加各種比賽拿獎，打聽方璟每次在學校考試都是第一名。
其實很正常啊，方璟配得上這個位置。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就發覺自己異常關注方璟了。她甚至想知道關于方璟的一切。
所以她來了，來到了y大附中，和她做同學。
因為她所知道的方璟是那個拼命争第一的人，所以當年知道方璟落選，和前陣子和方璟辯論賽她輸了的時候，沈瑞是那樣的震驚。
這不是她認識的方璟。
但是今天聊了聊，沈瑞又覺得這樣的方璟才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啊。
方璟溫柔，善良，不記仇。她不會狠狠地讨厭那些欺負她的人，也不會埋怨命運的不公平，骨子裏仿佛就印刻着一種溫熱于平淡。
這是一個很多人都沒有的性格。
被人做手腳加作弊導致不能進入省隊的方璟，那個時候表面上也只是淡淡一笑，覺得并沒有太過難過。但是後來卻很沈瑞傾訴，說如果自己再努力一點點，就一點點。就可以了啊。
你看，她被人欺負了，也只是在找自己的原因。這樣的女孩子，怎麽不讓人心疼，不讓人喜歡呢？
“你們班的顧不語，和你關系很好嗎？”沈瑞突然轉移了話題，問到顧不語身上。
突然提到顧不語，方璟愣了一下，然後整個臉都開始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我們……我們是同桌，沒有別的關系了。”
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入沈瑞眼底，沈瑞心裏感覺有一點不太好受。畢竟從最近打聽到的所有消息裏，都告訴她了一個事實：方璟和顧不語關系很好很好。
如果只是朋友，也算了。但是沈瑞和顧不語見的為數不多的那幾面，并不覺得顧不語對方璟只是對待朋友的感情。
顧不語自從那次見沈瑞第一面開始，後面就對沈瑞很冷漠，甚至眼神裏都帶有些不滿。
尤其是方璟，她并不抗拒顧不語的接近。據沈瑞所知，顧不語這個女生混社會，和一些社會人士來往，她害怕顧不語帶偏了方璟。
“如果只是同桌的話，我建議你也不要和她有太多來往”，沈瑞吃完了甜點，抽紙巾擦了擦嘴，“畢竟她學習也不好，品行也不怎麽樣，待在一起久了，你會被她影響的。”
沈瑞說完，意識到方璟幾分鐘了，都沒有回答，就靜坐在那裏，以一種複雜的神情看着自己。
“抱歉。”好一會兒，方璟才起身，把一張紙幣壓在那杯拿鐵下，然後背上書包，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看她。”
沈瑞：“不是的……”
“她對我來說，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方璟垂眸，“就算我在她眼裏并不算什麽。但是我也不想有人這麽诋毀她。”
“她很好，沒必要受到你這種指責。”
說完，方璟默默走了出去。
方璟從溫和變得微憤，就在這幾分鐘。
沈瑞都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消化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那些話。
她說，在方璟心裏，顧不語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她說，不允許別人這樣诋毀顧不語。
她說，顧不語沒必要受到這樣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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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番外】
顧不語一般不怎麽熬夜，晚上向來都是早早就睡了。但是方璟就不一樣了，這女人晚上寫作業更是起勁，熬夜到淩晨兩點學習都是常有的事。
平時在家裏，方母和方澤也是很早就睡覺去了，沒人管方璟會幹什麽。
方璟喜歡晚上在書房安安靜靜地寫作業，暖暖的燈光灑落在她身上，手中刷題的手并沒有停下。
今天，是12月31日。今年的最後一天。
十點了，窗外燈火通明，大概是快要新年了，街道上還是很熱鬧。大雪仍未消融，白茫茫的甚是好看。
方璟看了一眼表，伸了一個懶腰。
最後一天了，再寫作業，好像有點不應景啊。
她懶洋洋地打開手機，在那個不怎麽高端的手機上看到了某人發來的消息。
【顧不語：十點了，你在幹嘛呢？】
方璟想也沒想。
【方璟：學習。】
顧不語好像能猜到她會說什麽一樣，也是秒回。
【顧不語：別學習了，接視頻。】
還沒反應過來，顧不語就丢了一個視頻聊天過來，方璟點了接受。
“小可愛，小西風它想你了，怎麽辦啊。”
顧不語抱着小西風，對着手機，摸着小西風的毛。
小西風：喵～
方璟笑了笑：“那我該做點什麽吶。”
“你對着屏幕喵一聲。”
方璟：……
這女人怎麽這樣啊！
“你還是一個人在家？”方璟看到她空蕩蕩的客廳，百無聊賴地躺在那裏，電視還放着馬桶臺的跨年晚會，“叔叔阿姨還沒有回來？”
“哈”，顧不語哭笑不得，“又不是過年，元旦而已，他們才不會回來呢。”
“那你一個人不無聊嗎。”方璟眨眨眼睛。
顧不語心想，她眨眼睛怎麽這麽可愛啊！
“我還好啦”，顧不語垂眸，“反正你就只管你的作業，你就不管我……唉，世風日下……”
這位朋友，世風日下可不是這麽用的。
方璟心想。
“那不是馬上要考試了麽”，方璟不以為意，“不過跨年的話，這麽一想想，這一年過得還真的挺快啊。”
顧不語連忙同意：“我都沒感覺自己做了什麽，這一年就過去了。”
然後某人又得意地補了一句：“不過吧，這一年，還挺好的，我遇到我的小可愛了！”
方璟笑，隔着屏幕都想打她，“胡說什麽呢。”
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自己明明這麽一個無趣的人，她還覺得自己給她帶來了快樂。
“那，那這一次月考，我要是進步幾名，你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某人厚着臉皮，一臉期待地盯着方璟看。
方璟無情地拒絕：“不行，你上次就這麽騙我的。”
“哎呀，上次……”顧不語試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卻發現說啥都不太好使。
索性就臉皮厚着呗。
“好了好了，我要去寫作業了，你自己玩吧”，方璟撇嘴，“跟你唠嗑，總能哄我哄得團團轉。”
“就是喜歡哄你嘛。”顧不語笑了笑。
其他人，她還不惜的哄呢！
方璟這女人還真的把視頻關掉了。
顧不語躺在沙發上，小西風在一旁乖乖地縮在那裏，這麽大個房子裏，突然還覺得有點孤獨了。
唉，跨年還得一個人過。
顧不語打了個哈欠，算了！睡覺得了。
過了一會兒，顧不語居然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但是突然隐隐約約聽到了門鈴的聲音，她掙紮着起來，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啦。”
顧不語沒好氣地說。
如果是曲焓，她一定揍他一頓。
開了門，某個小可愛站在那裏，自行車在身後不遠處停着。
“不語，新年快樂～”
顧不語看了看手表，十一點五十九。
“大晚上的你怎麽出來了！”顧不語怕她冷着，趕緊讓她進屋子，“你都不知道今天多冷，零下十幾度呢，還穿這麽少衣服，我看你是凍感冒了就舒服了吧。”
她絮絮叨叨的，剛醒來還是沒怎麽清醒，但是生怕方璟會凍到。
方璟拉着她重新躺在沙發上，悄悄地說：“我偷偷出來的。我媽我弟都睡着了。”
很像那種調皮愛玩的小孩子偷摸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顧不語一下子就清醒了，抱住她，嘴裏說些什麽。
“蠢死了，哪有你這種笨蛋大晚上騎自行車這麽遠過來的蠢女人。”
“我就是想新年第一天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啊”，方璟委屈極了，“我剛做完數學作業就過來了，新年的感覺真好。”
“我怎麽覺得是你做完數學作業的心情很好呢？該不會是順便才來看我一眼的吧？”
“不是啦。”方璟沒忍住，笑出聲。
顧不語摸摸她的頭，然後把她抱緊，“好啦，知道了。”
然後低着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新年快樂，我的小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