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平面向量
“我覺得，慕楠說的對”, 顧不語回想起來, 嘴角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當我發現我特別在乎你的時候, 就說明, 我喜歡你了。”
方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該怎麽回應？可是, 她們本來也沒有那麽熟悉呀，就只是做同桌做了一段時間而已。
“我覺得這可能只是你的一時興起……”方璟覺得顧不語好像有點不太穩重了, 怎麽突然就說起這些事情, “你要是拿我開玩笑，我都不會生氣的。真的。反正平時你開玩笑也不少了, 總是逗我。”
顧不語忍不住，“我沒有開玩笑。”
她的喜歡，在她眼裏, 不至于只是一個玩笑吧？
顧不語心裏突然像被紮了一個口子一樣不舒服。她還是第一次跟人說心裏話，就好像突然被打臉了一樣心酸。
“我不是批評你的意思”, 方璟見她情緒突然低落，完全忘記自己才是被欺負的, 趕緊安慰她, “我只是分不清楚, 你什麽時候在開玩笑, 什麽時候在說正事。所以，但我還是希望你這次在開玩笑, 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你喜歡我的原因。”
她說話連詞語都開始亂用了。
其實心裏還是很慌亂的吧。
突然在這種情況下受到表白。
要不是顧不語不知道那是夢，她肯定不會這麽倉促的表白的。不然對她家小可愛也太不公平了些。
“那我再說一遍”，顧不語特別耐心，“我喜歡你，沒鬧着玩。如果你不同意做我女朋友，那我就一直追，直到你同意，為止。”
如果曲焓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笑得滿地找頭。
真香！
方璟臉還是紅的，一時間降不下來溫度。但是她卻是知道顧不語沒在開玩笑了。顧不語開玩笑的時候都是嬉皮笑臉的。不像現在，一臉嚴肅，好像出了什麽大事一樣。
但是她真的……對顧不語只是對朋友的感情。感情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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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一時間不會答應的”，顧不語完全沒在意方璟怎麽想，畢竟她也沒正式地追過，讓方璟現在就做出選擇的話也太為難她了，于是很是客氣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來日方長。”
方璟：“……”
她還正考慮怎麽說才會不傷害到顧不語，沒想到這女人，就算自己拒絕了恐怕也不會傷害到顧不語。
這家夥從來都是這樣，臉皮厚得不行。
喜歡麽？
她确實覺得顧不語這樣的人很好，甚至還覺得如果能一直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但那也是她想着做一輩子好朋友啊，誰能想到顧不語對她不是朋友的感情呢？
“我很普通，也沒有見過什麽世面。你雖然從小家庭也不富裕，但至少後來你有足夠的資本去做一些事情了，可我沒有”，方璟淡淡地說，像在教育孩子，“我平時很無趣，無聊的時候喜歡刷題解悶，不喜歡那些小姑娘們喜歡的電視劇，綜藝。我性子平淡，不能像你那樣熱情。我覺得，我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
“盡管我知道，我怎麽說，你都會覺得我還不夠喜歡你，所以才這麽說的。但是我要說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慎重對待自己未來的另一半的選擇。”
顧不語就在那安安靜靜地聽她說完，記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
方璟說完了，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
過了一會，顧不語打破了沉默，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是普通人呢？我也是啊。你沒有見過什麽世面，我也沒有啊。你平時很無趣喜歡刷題，我平時也很無趣喜歡打游戲，你性格平淡，我很外向，總之我覺得我們很配，你的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好了，今天別想那麽多了，這天也不早了，又不是我得癌症了今天就要囑咐遺言似的”，顧不語起身，向她伸出手，“你心裏想的，我都知道。你就像平時一樣，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就行了。不用因為我産生什麽對你不好的影響。”
方璟在她的幫助下站了起來，今天她這收到的驚吓真的不小，要消化可能真的不是一瞬間的事情。
顧不語說的沒錯，是她總想突然想出一個解決辦法，但是不是所有問題都能馬上想出辦法的。
如果感情像做題那麽簡單，可能也不會有那麽多情侶糾結生活中的一些瑣事，說什麽“你到底愛不愛我”這樣的話了。
顧不語還是像從前那樣笑得開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在一起呢。”
是啊。
還有很多時間。
方璟笑笑。
到了晚上，方璟都不知道顧不語所謂的“好地方”指的是哪裏。莫非她來一趟顧不語的養父母家，是來見家長的……
其實顧不語是來看望養父母，心情很好，順便帶着方璟來一趟的。
顧不語神秘兮兮地跟方璟說：“你別着急啊，我晚上帶你去一個地方，不會讓你後悔來一趟的。”
“本來也沒有後悔”，方璟一笑，“阿姨煮的餃子很好吃，我也算沾了你的光。”
吳姨在一旁聽了，高興地合不攏嘴。
方璟在和顧不語一起回來以後，就在和吳姨唠嗑了。
然後顧不語就把方璟叫出來，說要帶她去那個地方。
“你也太能誇我吳姨了”，顧不語偷樂，“要是你是我女朋友，我吳姨半夜睡覺都能笑出聲來。”
其實心裏還是特別希望小可愛是她家的。看着她和吳姨這麽合得來，更加喜歡她的小可愛了。
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方璟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自家人。
方璟笑道：“可能是我比較喜歡和長輩聊天吧！”
她覺得吳姨很親切，說話的時候讓人很舒服。可能是在家呆慣了，聽方母每天的埋怨和方澤每天的吵鬧，很少有親人能跟她這樣溫言溫語了。
爸爸家那邊的親戚都在另一個城市，雖然對她比較好，但畢竟遠。平時見不上幾面。
所以可能就突然覺得吳姨對自己太好了，就喜歡哄長輩笑。
當然，顧不語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方璟又跟着顧不語走了一截路。這一截路沒有路燈，天色漸漸暗下來，方璟就有點害怕了。
顧不語記得方璟怕黑，于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靠近自己，“實在不行，你抱着我也行！”
方璟：“……”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想占自己便宜才這麽說的。
過了一會兒，好像是上了什麽山坡似的，地勢高了很多。
“啊，到了！”
顧不語看着眼前的景色，很高興地拉着方璟過去一同欣賞。
方璟走過去，才發現這個地方原來能縱觀整個城市。肉眼可見的地方，能看到另一個方向的山脈。不過天色黑了，也看不清什麽。
但是城市中萬家燈火，甚是好看。
那些高樓一棟一棟都呈現在眼前，y市盡管不是特別繁華的城市，但也不算落後。交通也挺發達，遠遠觀望市中心，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夜晚的y市，美得像一幅畫。
這是方璟從來沒有見到的過的y市。
“好看吧”，顧不語又坐下來，就墊着一張紙，好像完全不介意會把自己褲子弄髒似的，然後也給方璟墊了一張紙，示意她也坐下，“我小時候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看一看燈火通明，就覺得心裏很舒服。”
“雖然我小時候條件不好，上學可能有時候書費都交不上，但是我從來沒覺得不快樂。”她想起來小時候還和陶姜等朋友一起瘋，一起玩，就覺得那個時候可真的過得無憂無慮。
後來，陶姜轉學去了x市，一些朋友也陸陸續續離開了這片地區。
她甚至還得知了自己不是吳姨的親生女兒這個事情。
好像一天一天都在變得更糟糕。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看一看，然後就覺得沒有什麽事情大不了了”，顧不語指了指遠處的樓，“你看到了嗎，那是咱們學校。”
方璟點點頭：“看到了。”
y大附中鮮豔的紅色大樓，坐落于y市市中心不遠處，神聖而又莊嚴。
這裏确實能讓人靜下心來。
“其實也沒有那麽糟糕吧”，方璟坐下來，不由自主地說，“雖然你以前的好朋友，你說她轉學了，但是你後來也遇到了曲焓，慕楠這些好朋友。”
她略過了那些和顧不語一起打架的朋友。
“而且你後來的生活也在越來越好，你的未來有無限種可能，不要灰心不要放棄”，方璟主動拉着她的手，觸碰到她熾熱的體溫，“你要相信，一切總會變好的。”
是啊，總會變好的。
顧不語想到了自己的樂隊。
曾經剛開始她說她想搞音樂的時候，她親生父母差點要氣死，覺得她不好好學習，一天就整這些很難有出路的事情。
哪怕顧不語好好學習，其他什麽也不做，以後至少能在事業上幫到他們。
但是顧不語本來就排斥親生父母，他們的心思顧不語清楚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