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坐标系
曲焓：“我再給你打電話我就是狗！”
顧不語理都沒理，直接挂了電話。
曲焓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頓時洩了氣。你說這顧不語怎麽就那麽欠揍呢！語氣中透露着無窮無盡的挑釁的氣息。
他只當顧不語在開玩笑逗他, 對于顧不語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他覺得這話十之八九是顧不語自己yy。
這女人最近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說是喜歡方璟, 要追方璟吧，他也習以為常。不過如果說方璟真的被顧不語這魔鬼追到了……
曲焓愣了愣。
還是別吧？這場面有點辣眼睛！
方璟平時看上去就溫和平淡的女孩子, 跟顧不語站在一起都覺得別扭……顧不語那種天天吊兒郎當的，如果顧不語是男孩子, 肯定是不缺女生追的……
雖說現在也不缺男生追……
但是要說方璟對顧不語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也不信。顧不語喜歡方璟他們一堆人都基本知道個所以然了，方璟如果不喜歡顧不語, 大可以保持距離或者躲得遠遠的。這還每天給顧不語輔導功課，被顧不語帶着去鍛煉身體也沒見不樂意什麽的。
曲焓覺得事情發展好像有點奇妙了。
其他人的事情曲焓都屬于愛管不管類型，可是顧哥他不能不管啊。從小玩到大的, 顧不語在想什麽他也算能猜到一點。
顧哥從小到大都不缺男生追是真的。初中那會顧哥因為腦子好不怎麽愛聽課，還有幾個學霸男主動去幫顧哥整理筆記之類。
顧不語知道了哭笑不得, 她本來就不在乎學習不在乎成績，那些個男的想在她面前露臉, 用輔導功課的方式還真的沒用。
只會讓顧不語厭煩。
但是現在方璟給顧不語輔導功課, 顧不語竟然不覺得任何厭煩, 還樂此不疲的。成績也确實有所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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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學霸, 怎麽就方璟能讓顧哥變了呢？
說起來，顧哥不好好學習, 也還是在初中。小學的時候顧哥雖然不學習，但是成績還算優秀，初一初二甚至都還名列前茅。到了初三突然成績直線下降。
她變得又不愛學習，又懶得學習了。
要不是曲焓知道顧哥聰明到什麽程度，他也不會相信顧不語是真的憑借自己的實力考上的y大附中。
雖然外面都在流傳顧不語是有後門，找關系進的y大附中。但是以曲焓對顧不語的了解，她對她父母是不待見得很。就算真的有後門，可能顧不語都不屑走。
不過上了高中，顧不語就真的更不學習了，每天睡覺，打游戲。學習不怎麽樣，倒是認識了一幫社會人士還有一些外校的人。
曲焓是見識過顧不語揍人有多兇狠的。也不知道顧不語是什麽時候練的散打……
想到這兒，曲焓嘆了口氣。
如果是真的顧不語願意聽方璟的教導，他也覺得挺好。畢竟顧哥如果不好好學習，真的就考不上什麽好學校。
雖然顧哥本來也沒打算走學習這條路……
方澤也算是上天眷顧，出了一場事故修養一段時間身子骨也慢慢好起來。方母自從這件事過後，在家也不對方璟發脾氣了，她實在心力憔悴，家裏的錢有一大部分拿給方澤做手術了，現在過得很拮據。
方璟平時本來也就不買什麽，家裏拮據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就是方澤，平時買的玩具或者游戲多，現在家裏沒錢了他買不成，一天一天的情緒也低落起來。
寒假過後，方璟還是去找了一家打工的地方。家裏她還是要分擔一部分的。方璟本來就不怎麽花錢，高中學費書費全免，就平時吃點飯也是在食堂買一些便宜的東西。一年都花不了多少錢。
顧不語對方璟的家庭條件還是頗有了解，所以平時能讓方璟不花錢就不花錢。
方璟過生日，顧不語送了方璟一條裙子。方璟這樣溫和軟儒的小可愛，最适合穿裙子了。但是平時只有那麽一兩件衣服，而且還經常穿校服，方璟從來沒舍得給自己買一條裙子。
“不語，咱們現在都是學生，沒必要給我送這麽貴重的禮物”，方璟縱然不認識牌子，但看這質量也絕對不是次品，她有點不知所措，因為知道自己送不了顧不語同樣的禮物。
顧不語一眼就看穿方璟在想什麽了，她攬過方璟的肩膀，很是随意的說，“那你記在賬上，以後工作了再還我呗。”
方璟哭笑不得，知道顧不語就随口一說，以後她還給顧不語的時候顧不語可不見得會要。
她也沒再推脫。兩個人在一起最怕的可能就是有嫌隙了。她現在雖然沒有能力給顧不語什麽，但是不代表以後。
方璟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努力學習，好好工作。能養得起顧不語。
顧不語花錢倒也是不大手大腳的，但是方璟目前還真的養不起。
顧不語哪裏能想到方璟已經開始考慮以後怎麽養自己的問題了。見她家小可愛不再推脫，自然開心。提議讓她穿上試試。
平時經常抱方璟，對于方璟的衣服尺碼她自認為還是很有把握的。
果然，方璟穿上很是合身。
顧不語滿意極了，把方璟抱起來一陣亂親，方璟用手擋着，“不要鬧了！乖。”
每次顧不語一高興，方璟就覺得她有點抽風。但是顧不語高興的時候她也沒擾過顧不語的興致。但是對于這種索求一個吻（×）的事情，方璟表示很無奈的。
尤其是上次月考前，顧不語死皮賴臉地抱住她，說：“快要月考了，我有點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方璟：“你已經抱着了……”
“那要是我考了第一名，你親我一下好不好？”顧不語盯着他清澈的眸子，渴望着一個答案。
方璟忍受不住她的騷/擾，只能勉強同意。常年第一的她這次還慌了慌，總感覺顧不語會突然努力學習然後考個第一給她看看。
要不是後來顧不語勉強進步了一大截，但仍然沒考第一，方璟可能真的會害怕顧不語不放過她。
其實顧不語當然不會放過她了。
“你沒考第一對我動手動腳幹什麽！”方璟按住她的手，這只手剛才一直抱着自己，一刻也不想松開，“你難道要食言？”
顧不語笑着看着她，“但我好歹也進步了嘛。你獎勵我點什麽呗？”
“你想要什麽？”方璟有點為難，她現在沒什麽能力送禮物，有點擔心。
誰知顧不語又湊過來，“主動親我一下就好了。”
方璟：“……”
要不是周末教室裏沒人，方璟早就害羞得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她略帶埋怨地看了顧不語一眼，“有傷風化，我覺得不太好。”
顧不語：“……”
嘤！被媳婦兒嫌棄了呢。
“那不行啊，你要這樣，我還學習什麽嘛”，顧不語索性耍賴起來，“我努力學習進步了你也不給我什麽獎勵，那我努力有什麽意思嘛，以後不學了！”
顯然是顧不語瞎扯，她絕不會不努力，畢竟以後還想和方璟在一個地方上大學呢。
但是方璟還真的有點害怕，她紅着臉，咬了咬唇，“你，你怎麽這樣嘛。”
她學習又不是自己逼着學的。
顧不語看見方璟這個樣子，恨不得揍自己一頓！顧不語啊顧不語，你怎麽能這麽欺負你家小可愛！
她正想着趕快去安慰一番，以後絕對加倍努力學習，誰知小可愛難為情地說：“那……那就親一下，不許騙我……”
顧不語哪裏還要那臉皮了？她滿口答應，“我，顧不語，向來說話算話！”
如果這個時候曲焓在，曲焓一定會笑死。顧不語說的話，一個标點符號都不能信。
偏偏方璟小可愛就是沒意識到。她輕輕湊上去，親了一下顧不語的臉頰。
這是方璟第一次主動親自己。顧不語心裏樂開了花，感覺像是撿到了一個寶，抱住她深吻下去，不讓她逃離自己的懷抱。
方璟有點窒息，她沒想到顧不語真的就不會放過自己，被折騰得快岔氣了顧不語才放開。
某人還完全不知道方璟的心裏活動，但也不敢得了便宜還賣乖，趕忙去給方璟倒了一杯溫水。
“別岔氣了，喝點水。”
方璟瞥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讓自己快岔氣了的。
顧不語和方璟真的在一起了這件事情，是方璟親口承認的。但是是在在一起幾乎快一個月了全班才知道。
慕楠是顧不語告知的，所以當時也沒多大反應。畢竟很久前她就能感覺到顧哥喜歡方璟。
方璟那樣的女孩子，如果不喜歡顧不語，早就敬而遠之了！所以慕楠也能感覺到方璟對于顧不語也有感覺的。
“所以這是你不告訴我的理由嗎！”曲焓不知道該說什麽，為什麽全班都知道了他才知道這件事？他特別不高興地跟顧不語吐槽，“顧哥，你變了。你以前什麽事都會和我說的。你現在不僅不和我說，還有意避着我……”
顧不語：“……”
“如果沒記錯，我在和我家小可愛在一起的那幾天我就告訴你了！”
顧不語提醒他，那幾天她和曲焓電話聊天的時候，确實說過。
曲焓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有這麽個事？
“但！但你平時都喜歡開玩笑，我以為你在開玩笑”，曲焓懊惱地說，早知道那個時候顧不語是認真的，他可能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了，“再怎麽說，你和學霸站一塊的時候，我還真沒感覺到你倆會在一起！”
顧不語皮笑肉不笑地拽住曲焓的領口，“怎麽，我們不合适？”
曲焓：“……”
合适，合适極了。
你tm倒是告訴我你這個魔鬼是如何說服那個只知道學習的學霸的？？
“話說，你這，也沒什麽大進步啊！”曲焓分析顧不語的成績，雖然進步了幾百名，但是全校人也多，她這樣的進步也就算是中下流的水平。方璟是什麽水平？全校第一清北的水平……
“你就不怕方璟嫌棄你麽？”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顧不語的痛處。她這兩三年來不怎麽學習，腦子聰明也不好使。尤其像什麽生物這種要背的東西還挺多，讓顧不語頭疼的很。
數學這種多做點題總結總結就能提分的科目顧不語最喜歡，尤其是方璟還會給她列出好幾種不同的解答。顧不語的樂趣就是在方璟列出的那幾種方法裏找一個最簡單的。
久而久之，她思路就變得很清晰。做題也順暢了很多。
但是即便如此，顧不語和方璟的差距也非常非常大。
前兩天還經歷了一次月考。顧不語在全校排名六百多，往屆考生六百多是二本的水平。顧不語想要去更好一點的大學，肯定不能僅僅是六百名。
曲焓忍不住為她擔心。曲焓本身是靠能力來的尖子班，數學差點是差點，理綜之類倒一點都不差，所以在全校勉強排的上前三百名，一個一本學校是穩了。
顧不語果然沉默了，一只手轉筆，腦子也飛快地轉着，“其實我也想過以後和小可愛在一個城市。”
“那你有什麽打算嗎？關于咱們的樂隊”，曲焓有點顧忌，“生一哥那邊家庭條件不差，為了咱們樂隊也付出了不少努力，畢業了準備去一個一線城市發展一下。慕楠那邊我看也差不多。”
“我當初想搞音樂，不就是因為我喜歡音樂麽？你擔心什麽”，顧不語知道曲焓怕自己上了大學以後就把這些事情抛到腦後，“我不會放棄的。這是我的夢想。”
曲焓一愣，雖然坦然一笑。
“這也是我的夢想。也是生一哥，慕楠的夢想。”曲焓輕聲說道，“我不止一天渴望我們能站在舞臺上，不止一天渴望我們能夠全國巡演，不止一條渴望我們能被衆多人喜歡。”
他也不會放棄。
顧不語伸出一只拳頭，跟他碰了碰。“我們一定可以的。”
“是，我們一定可以的。”
承諾誰都能說，但是履行又是另一回事。曲焓看着顧不語，他已經不記得之前是怎麽被顧不語說服，和她一起去搞樂隊，搞音樂。只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為了夢想。
他也不記得生一哥居然也有一個音樂夢，苦練貝斯。不記得慕楠的鋼琴彈得那樣好。不記得曾經他們四個人是怎麽聚到一塊的。只記得某年的夏天，顧不語偷偷帶着自己坐綠皮車跑去很遠的城市看別人的演唱會，霓虹燈下，人群紛擾。
顧不語笑着拍着曲焓的肩膀，問他：“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站在那裏？”
曲焓當時想也沒想就回答：“想。”
後來回想起，這大概，就是青春吧。
“顧哥，咱們班準備期末考試完了去聚會一波，ktv啊吃飯啊什麽的，你要來參加麽？”
某天，班長突然走到顧不語跟前，和她說這事。
大家都已經是兩年的同學了，快要高三之前，都想放縱一把。
方璟被宋歡軟磨硬泡拉着同意去了。
顧不語略帶困意，“方璟去我就去。”
班長喜出望外，“她去呢！顧哥那我們到時候聯系啊！你別一考完試就回家去了！”
“嗯。”顧不語沒聽清後面他們都在吵什麽，實在有點困，又睡了過去。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複習之前的內容。雖然聰明，但是落下的東西太多了，一時間想要拿回來要費很大的功夫。
好在方璟一直不厭其煩地教她點什麽。帶着她複習。讓顧不語的學習減輕了負擔。
高三還有一年，顧不語還有很多機會。但是她還是想盡快複習高一落下的那些，以便于能和方璟更好的讨論學習上的問題。
她特別喜歡和方璟一起做題，有時候方璟也不太會做的物理題，顧不語就喜歡去鑽研，然後自己想到了辦法就去找方璟。
被方璟誇的感覺，真的很爽。
曲焓對此只說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就被顧不語揍了一頓。
方璟和顧不語坐同桌以後，顧不語的成績有了顯著提高。班主任也不再說什麽了，甚至有的時候還想主動給顧不語輔導功課。
畢竟尖子班，能教一個是一個。
顧不語既然開竅了當然要趕緊培養一下才是。
Y市的夏天很熱，有的時候會達到三十多度的高溫，讓人不想出門，只想待在空調房裏涼快着。
大家在教室都發出一陣哀怨，“什麽時候學校能給裝空調啊！”
方璟倒是沒說什麽，聽到身邊的人都在鬼哭狼嚎，破有興趣地問顧不語，“你熱嗎？”
顧不語在做題，聞聲擡眸，“是有點熱。”
“那我們去買根冰棍吧？”方璟眨着眼睛。
要是在平時，顧不語肯定滿口答應。但是這次顧不語嚴詞拒絕：“不行。你還來事着，怎麽能吃冰的東西？等過幾天了再說！”
語氣很強硬，完全不給方璟任何機會。
而且還順便給方璟倒了一杯紅糖水，命令她今天必須喝了。
方璟自己想吃，跟顧不語商量：“這不是你買一根冰棍嘛。我不吃。”等會蹭兩口總沒事吧？
“不行，我吃的話，對你也太不公平了！”顧不語又拒絕了，“你不吃我吃，你心裏多不平衡！”
方璟：“……”
算了，放棄了。
過了一會兒，顧不語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個小風扇，給方璟扇。
方璟本來脾性溫和，不容易熱。看着顧不語細心給自己降溫，為自己剛才執意想吃冰棍的事情後悔。
過了兩天，方璟身體好了以後，顧不語給她買了她最喜歡吃的一個口味的冰棍。
曲焓跟顧不語眼神暗示：顧哥，我也想吃！
顧不語給了他一個白眼。
期末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門英語考完以後，教室裏亂成一團。大家特別高興和興奮，雖然痛苦的高三馬上就來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很開心的。
顧不語答完卷子頗有自信，看着方璟也是開心得不得了。
“我們一起去吧？宋歡說班長選的地點是××”，方璟跟顧不語說道，“我怕你路癡找不到。”
顧不語的路癡，方璟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也不知道顧不語路癡怎麽還能每天騎車上學。
“好，我跟我家小可愛一塊就不會迷路了”，顧不語一副無條件服從的樣子，“剛好我也餓了。好好去吃一頓。”
班長也是當了尖子班兩年的班長，對同學們有了很深的感情，在飯桌上還忍不住說了點什麽。
“我們的校霸！顧哥！如今都為了媳婦兒好好學習了！你們有什麽理由不努力！”班長說的激情高昂，停不下來，還順便調侃了顧不語兩句。
顧不語嬉笑着，對着大家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努力學習是一回事，有女朋友是另一回事。我希望大家能明白這個道理。”
言外之意是：不是所有人能和她一樣幸運有女朋友還知道努力。
大家都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顧不語喜歡開玩笑，都沒放在心上。
方璟笑着拍了她一下，“瞎說什麽呢。”
顧不語低聲：“哪有瞎說。我家小可愛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就你會說好話”，方璟怪嗔。
“只跟你說。”顧不語握着她的手。
方璟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燙。
明明和顧不語在一起已經好幾個月了，有的時候還是會害羞。
她看着顧不語和其他人又開始唠嗑，忍不住回想自己和顧不語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害怕自己選擇錯了。
現在，她覺得自己的選擇完全沒有錯。
顧不語對她很好，也很有責任感，學習上也很努力很上進。
“大家，我們現在準備去ktv了！大家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方璟這才回神，收拾東西。
“顧哥，要不要唱首歌？”
大家沒幾個唱歌唱得好的，都是在随便唱唱。主要是都在聊天。
顧不語本想笑着推脫了，但是轉眼一眼方璟很認真地聽別人唱歌，頓時心裏冒出一股熱氣，她笑着接過話筒，“那我不客氣了。”
走到點歌臺，點了一首。
方璟坐在位置上，看着屏幕，突然屏幕切換了一個熟悉的音樂。
《我不太會》NoSpeaking
方璟一愣，下意識地去看現在是誰拿着話筒。轉過身就看見顧不語坐在那裏，拿着話筒，笑着看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