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臣能做到

第008章 臣能做到

果然不是只有陳瑾一個人不信。順帝一個當了三十多年皇帝的人照樣的不信。

“安之啊,你生性涼薄,不是一個情深之人。若不是宜佳心儀于你,吵嚷非你不可,朕是不願意将女兒許配于你的。”順帝搖頭之後更是道出對司徒晉的了解,自也是認定司徒晉非是良人。

宜佳看上司徒晉是沒辦法,誰讓司徒晉有一副好皮囊。

但陳瑾從小便看得分明,司徒晉這樣的人,喜歡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就算陳瑾不曾想要遠嫁和親,司徒晉也不是順帝看中認為可以作為陳瑾良人的人。

司徒晉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順帝不是旁人,順帝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改變他們的人生。陳瑾是不願意嫁給他的,這一點司徒晉比誰都清楚;若是連順帝都不同意這門親事,司徒晉如何能娶到陳瑾。

“陛下,公主與烏蘭和親,烏蘭能給大齊的,臣若能給得更多,陛下是否願意将公主許配于臣?”可司徒晉無論如何都要娶到陳瑾。

順帝再一次正視司徒晉,怎麽也想不到司徒晉會為了陳瑾願意做到這個地步。

“是嗎?司徒晉你想娶我亦或是以此為借口達到你的目的?”陳瑾聽着司徒晉的話更是警鐘大響。上輩子她和烏蘭太子的婚事沒成,眼看烏蘭和大齊邊境将要重燃戰火,彼時也是司徒晉出面解決了兩國的矛盾,令大齊重創烏蘭國。

正因如此,司徒晉在軍中聲名鵲起,從此司徒家不僅僅在文臣有地位,就連武将也對司徒晉推崇之至,也為日後司徒晉謀反,三軍響應墊定了基礎。

陳瑾想到如今她手中根本無人可用。而司徒晉原本就不是好對付的人,再是一個重生而歸的司徒丞相,陳瑾如何同他争?

越發覺得現在的情形就算拼着跟司徒晉同歸于盡也該把這麽一個人殺了!

“臣的目的已經說明。”陳瑾的殺意瞞不過任何人,可是司徒晉不以為然。

“你想娶我就要嫁?司徒晉,我志在和親你不知?”陳瑾一個字都不信司徒晉的,更是毫不留情地告訴司徒晉,她是寧可遠嫁和親也不想嫁給他。

順帝面對陳瑾明顯不悅的神色,暗想陳瑾這是對司徒晉有多少的不滿?

額,不能說不滿是吧?從小到大陳瑾都是覺得長得貌似潘安,君子如玉的司徒晉是禍害,自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現在因為司徒晉被宜佳推入湖中,險些喪命,更對司徒晉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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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帝這腦補的,完全給陳瑾現在的一舉一動找了合理的借口。

“臣知。然臣希望陛下和公主既是為了大齊,更應該考慮臣。”司徒晉真摯的懇求。陳瑾嗤之以鼻,當着她的面司徒晉都敢說出這樣的話,他這臉皮有多厚?

兵臨城下,打着為皇帝清君側,誅太子的名號,司徒晉難道要的不是大齊的天下?不是想要取而代之?

陳瑾眼中冒火死盯着司徒晉。可惜司徒晉完全不為所動,只與順帝再拜道:“陛下可否?”

條件、要求。司徒晉都說出口,他對陳瑾确實有心,非娶陳瑾不可,順帝得要衡量,究竟是要把陳瑾嫁誰更好?

順帝沒有再果斷拒絕,司徒晉也沒有再催促,“臣會辦妥。”

雖然請求順帝可以答應将陳瑾許配給他,司徒晉也是希望順帝可以答應的。眼下順帝沒有一口應下,同樣也沒有再拒絕,這對司徒晉來說已經是件好事,司徒晉需要做的不是咄咄逼人,非要今日得到承諾。

想要達到目的,最重要的是讓順帝要看他能不能将他許諾要辦的事辦好。

順帝還是滿意司徒晉的自覺,沒有想一步到位,懂得退一步更是給自己機會的道理。

“臣告退。”司徒晉此來目的已經達到,并不想久留。陳瑾心中必是攢了一口氣呢。

“退下吧。”順帝既然不想答應司徒晉,又對司徒晉所言頗是心動,确實不宜再留人,揮手讓司徒晉退下去。

“諾。”司徒晉朝順帝再作一揖,擡眼掃過陳瑾一眼,自是無法忽視陳瑾看着他的眼神幾乎噴火了。

司徒晉泰然自若地退了出去,陳瑾擰緊眉頭同順帝道:“父皇,司徒晉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烏蘭要和大齊聯姻的目的不純,順帝清楚,陳瑾有數,這樣的情況下陳瑾都願意和親,也是有所圖謀的。

“你能做到的前提是要以你只身犯險。落入烏蘭的手中,變故太多,誰能保你周全?”順帝給陳瑾好好的掰碎分析。

“我要說我寧可以身犯險也不願意嫁給司徒安之呢?”陳瑾但凡想起司徒晉造反這事,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忍來忍去終是忍不住了,“父皇你就不怕養大了司徒晉,他要反?”

順帝瞥過陳瑾,“反了他當皇帝?若如此陳家算是解脫了。”

......陳瑾怎麽也想不到這話出自順帝之口。順帝望着陳瑾道:“如今這世道當皇帝都不容易,看看世家勢大,用世家,如何用;如何防;樣樣都是問題,尺寸把握不住都要懸了。你四哥啊,我是真怕他将來一心要除世族,到最後把自己害了。”

這話上輩子順帝從來沒有和陳瑾說過。也對,司徒晉可也從來沒有到順帝面前求娶過陳瑾,他們兩個成親不過都是逼不得已。

可這一回司徒晉是想做甚?傾慕她?話真能說得出口。傾慕于她能殺她兄長;能讓他們的孩子一個遠嫁和親早逝;能讓另外兩個孩子一個生死不明,一個叫他打成了廢人?

媽的!陳瑾着實忍不住的罵髒口。望向順帝道:“父皇,我和你有言在先,你若是讓我嫁給司徒晉,我寧可和他同歸于盡。”

順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将陳瑾說的司徒晉将來會造反當回事。反正陳瑾可得有言在先,若是順帝真動了心思讓她嫁司徒晉,她便是拼死也絕對要和司徒晉同歸于盡。

“你這孩子。”順帝絕想不到陳瑾反應如此之大,連命都用來威脅。

“父皇,我并非在說笑。司徒晉此人天生反骨,我說他将來會造反父皇都不信。若他解決了烏蘭之事便要我嫁他,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父皇就不能信我 ?”順帝的心絕對被司徒晉說動了,陳瑾了解順帝。一個遲疑,一個眼神,她都知道敢是什麽意思。

順帝沉着的道:“阿瑾,你明白一個道理,比起信與不信,作為大齊皇帝我更看結果。”

此話落下,陳瑾無話可說。順帝想通過陳瑾和烏蘭聯姻達到的目的若是司徒晉可以不需要借助他人之手大破烏蘭,和親事宜也就變得不需要了。

和親啊,讓一個女兒遠嫁,親身去經歷那些陰謀算計,生死未定。順帝是有所圖,也為了這一個圖可以做更多。

但是目的達成,順帝自然不可能再讓陳瑾去冒這個險。

“至于你所指的司徒晉天生反骨。阿瑾,為帝王者最忌聽風就是雨,憑他人幾句話斷定一個人,你道這天下會變成何模樣?”順帝正面回應陳瑾的話。所謂的反骨,不過是各人所見,各人所覺。

順帝這麽多年能坐穩這個皇位,大抵因他仁厚,也是因他用人不疑。

權衡朝堂得他要做不假,但在這個過程中如何用人,如何讓人忠于他家族的同時也忠于這個天下,這個皇朝,這就是順帝的本事。

陳瑾不能說順帝說得不對。作為一個皇帝若日常懷疑臣子,無中生有;無根無據的事他都能相信,這得有多少人蒙冤受屈?

有些事陳瑾是經歷過的,也明白那種苦和難。

“是我失言。”曾經陳瑾希望有能堅守的不會輕信于人的一個人,現在又怎麽能讓順帝變成一個聽風就是雨的人?

陳瑾知道她太急,因司徒晉接二連三的出招而急了,她對司徒晉的怨恨左右她的情緒,讓她滿腦子除了殺掉司徒晉外再沒有其他;這使她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鎮定,最是大忌。

順帝見陳瑾鎮定下來了,不再繞着司徒晉将來會不會謀反的事說事,伸手撫過陳瑾的頭道:“你知道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朕并不想你遠嫁和親。烏蘭之事關乎大齊的安寧,不是平常之事,更不能兒戲。”

順帝相信陳瑾是分得輕重的人。陳瑾願意遠嫁和親能達到的目的,若是不需要她遠嫁也可以達到,順帝沒有理由拒絕,陳瑾也沒有理由毀了。

“是。”陳瑾低下頭應一聲是。司徒晉啊,一個聰慧絕頂的人,他對這天下的掌控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縱然眼下不過才過及冠之年,他卻已經不容人小觊。

于軍中嶄露頭角,更讓天下人看到,世家公子不僅僅只會舞文弄墨,也能上陣殺敵,領軍出戰。

“你今日受了驚吓,回去吧。”順帝是心疼陳瑾的,陳瑾的臉色也沒有多好,煞白煞白的。該多休息。

陳瑾亦知想改變順帝的打算絕無可能,福福身退去,她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怎麽對付司徒晉吧。

陳瑾離開勤政殿,沒想到竟然在路上碰見一身紫袍的司徒晉。司徒晉朝陳瑾作一揖,“公主想必有話同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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