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是你的選擇

第029章 那是你的選擇

陳瑾當然記得, 司徒晉不僅一次提醒她，一定要小心陳蕩。

可直到最後，司徒晉和陳瑾已經等同決裂, 陳蕩才在陳瑾的面前暴露他所有的心思。

“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思，為何從不告訴我？”陳瑾被人蒙在鼓裏, 那是她從未想過遭遇的一切, 終是發生了。

但凡司徒晉能夠直白的告訴她, 陳蕩的那份心思，她也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裏。

“你選擇忘記的。你選擇忘記你發現的這一切。因為在你的心裏，這些事情不是你願意接受的, 你根本不願意再想起，難道我要不顧你的意願,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要讓你痛苦嗎？”司徒晉僅僅這樣問起陳瑾, 想知道, 如果換了陳瑾是不是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陳瑾握緊了拳頭, 是啊，她又不是沒有發現真相，卻一直不願意接受，甚至選擇了遺忘，又有什麽資格怪司徒晉沒有把事實告訴她。

司徒晉看着陳瑾的面容雖然平靜，眼中的悲意藏都藏不住。

“你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這一次我給你機會說個清楚。”陳瑾細細的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自然又聯想到了上輩子很多事情。

既然司徒晉說了, 有些事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因為有太多的理由讓他不能說。

現在陳瑾卻希望他全都說個明白。

司徒晉一向清楚, 陳瑾哪怕經歷再多的痛，也絕對會熬過去的人。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 陳瑾分明已經想清楚要和司徒晉說什麽話。

“如今我說的話，公主就全都會相信了嗎？”司徒晉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笑容。

陳瑾一眼掃過司徒晉，“不錯，我的确并不會完全相信你。所以你現在并不願意告訴我任何事，對嗎？”

“不，就算公主不願意相信我，只要是公主問的事，我都會據實相告。這個賭我輸了，我本不應該再糾纏公主，但公主既然需要臣幫忙，我又怎麽會不趁此機會接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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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晉坦然在陳瑾的面前，表露他的那點小心思，至于陳瑾心裏想什麽，司徒晉大抵能夠猜到，也覺得并無不可。

但是連陳瑾最相信的親人都這般的算計她啊，如今的陳瑾誰都無法相信。

“除了大齊的天下，你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得到。”既然想從司徒晉那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陳瑾也得摸清楚司徒晉究竟要的是什麽。

“這是公主的底線，公主是告訴我，只要我不再想着謀奪大齊的江山，一切公主都能容忍。”司徒晉抓住陳瑾此問中流露的意味。

“這個天下早已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繁華，山河滿目蒼夷，有一度我覺得你跟我是一樣的，都希望這個天下能夠安好。只是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終究邁出了那一步，想要取而代之成為這天下之主。”陳瑾提及一些事，那些他們曾經的往事。

司徒晉聽着陳瑾的話，看着陳瑾，“上輩子的公主或許并不清楚，但現在的公主當真還不明白？”

曾經的陳瑾一心一意信任她的親人，她的家人，但從來不相信司徒晉，随着愈演愈烈的沖突，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但這一切都是有緣由的，其中的緣由，從前的陳瑾掩耳盜鈴，但現在一定心如明鏡。

“我皇兄出事，是不是你有意撺掇的？”陳瑾問出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這也是讓他們上輩子反目的根本原因。

“你認為我需要？而且皇帝出事，誰是最大的得利者，你該比我清楚。”司徒晉提醒陳瑾，先前的陳瑾從來不相信司徒晉，自然對司徒晉說的一字一句充滿猜疑。

皇帝一出事，看起來好像最大的得利者是司徒晉，實則不然。

真正最大的得利者是身為太子的陳蕩。随着陳衍一出事，太子就能名正言順的監國繼位。只是那個時候的陳瑾并不認為陳蕩有要害陳衍的理由。

“他的心思若是為人所察覺，沒有一個能容忍。”司徒晉将陳衍之所以會出事的根本原因說破。

有因有果，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也有原因。

不能否認，如果陳衍知道了，陳蕩對陳瑾的那點心思，就算這是太子，是他親自選定的太子，他也斷然不會容忍。

不能容忍的情況下，陳衍在第一時間一定會廢掉陳蕩的太子之位。

陳蕩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失去了太子之位，不說失去了所有的權勢富貴，就連他對陳瑾的那點貪念也永遠都休想得到。

有些事情陳蕩可以不在意，但如果涉及根本，難道殺父弑君的事情，他就做不出來？

自古以來，為了皇帝之位，為了得到權勢美人，多少人前仆後繼，絞盡腦汁。

陳蕩既然現在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将來只會越發得寸進尺，不擇手段也要定達到他的目的。

陳瑾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既然也會成為了幫邱。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此說來，一切的過錯都在我，和任何人沒有關系。”陳瑾心下暗嘆。

“公主此言差矣。他們兩個是什麽樣的人，到現在為止我以為公主已經很了解，竟然不是嗎？”司徒晉卻不認同，那樣的一對父子，為了達到目的都可以不擇手段，哪怕傷害了最信任他們的人，這兩位也從來都不在意。

涼薄至此的人，說到底，他們做任何事情為的都是他們自己，絕不是為了陳瑾。

“阿瑾。”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音，是陳衍的聲音，打破了司徒晉和陳瑾的交談。

“有些事公主可以緩一緩，想清楚之後再做決定，不必急于一時。這些人做的事所有的把柄，如果公主想要，我都可以給到公主。如何處置他們，全在公主的一念之間。”

門外有人來，來的更是陳衍，他們今日的交談只能到此為止。

司徒晉僅是提醒陳瑾，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做下決定。

陳瑾知道司徒晉指的是什麽，其實并不太想聽司徒晉的，但是同樣的事情不想再發生，陳瑾必須要做出選擇。

門外沒有聽到屋內傳來動響，似乎等急了，此時破門而入。

只是來此的目的，注定落定。

陳瑾和司徒晉雖然處于一室，兩人的衣衫整潔，陳瑾脫了外套，神智清醒，目光清明，兩人全無暧昧。

破門而入的陳衍，沒想到屋內的情況和他所想的截然不同。

“齊王。”司徒晉神色淡淡的打一個招呼。

陳衍第一眼看向陳瑾，陳瑾的神情一樣的淡漠。可卻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讓陳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公主借齊王之名邀我前來，眼下既然該談的事已經談完，臣告退。”司徒晉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參與陳瑾和陳衍之間的事。

陳瑾沒有完全想好，到底要怎麽面對眼前的這一位齊王，雖然上輩子的這位最後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可這一輩子卻未必了。

陳瑾就算曾經決定忘記今日發生的一切，她選擇來到齊王府，面對這一切，縱然心中受傷，卻也接受了，終會做出決定。

在司徒晉看來，順帝那麽多的兒女中，最出色的人莫過于陳瑾。這是一個真正心懷天下有着家國的人，但這樣的人卻淪為了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的棋子。

“安之。”陳衍很好奇陳瑾和司徒晉說了什麽，陳瑾似乎并沒有拆陳衍的臺。但陳衍的目的并沒有達到，這是陳衍并不願意看到的。

“齊王，告辭。”可是司徒晉卻不想跟陳衍再有所糾纏，直接轉頭離去。

“阿瑾。”一看攔不住司徒晉，陳衍能夠追問的也就只有陳瑾而已。

然而陳瑾也并不想理會陳衍，這個時候冷淡的朝陳衍道：“今日是四哥大喜的日子，應該在外見客才是，因何到此？”

此一問得陳衍馬上明白，陳瑾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此事，此事你聽我解釋。”陳衍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陳瑾竟然會是清醒的，明明諸事皆已準備妥當，陳瑾怎麽會清醒的安坐在此？

“公主，奴婢能否進來？”陳衍就算想解釋，不代表陳瑾願意聽他解釋。

外面傳來的聲音是容未的，這些人其實一直都在暗處，若不是确定陳瑾無恙，她們早就已經出現。

現在看來陳瑾并不想和陳衍有更多的交談，因此她們出聲提醒，也是想要幫助陳瑾從這個房間出去。

“不必了，我這就出去。”陳瑾接過話，拿起一旁被安姑姑脫下的外袍穿上。

陳衍顯得着急了，連忙抓住陳瑾的手，陳瑾回頭瞥過他的手一眼，“放手。”

“阿瑾，此事你要聽我解釋。”陳衍諸多的算計，沒有料到竟然會被毀于一旦。

“我現在還給四哥留着顏面，如果四哥不願意要這份臉面，我會成全你。”陳瑾沒有聲張，那是念着陳衍了。

想解釋的陳衍，是不是該問問陳瑾，願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聽到他所謂的解釋？

“等到宴散，你要給我機會，讓我跟你解釋清楚。”确實，外面賓客不少，他們不宜久留，但陳衍哀求着希望陳瑾能給他機會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