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是朱家女
第032章 我是朱家女
該說的話, 要解釋的國家大義，陳瑾早就已經解釋得一清二楚了。
在這些事情裏，唯一不能得利的只有朱家而已。
而朱貴妃也正是因為朱家才會算計陳瑾, 讓毫無防備的陳瑾只能成為她和朱家的棋子。
朱貴妃看着陳瑾，“遠嫁烏蘭有何好的？衡兒不比烏蘭更好嗎？”
“一國太子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世族嗎？”陳瑾這樣的反問朱貴妃, 朱貴妃卻嗤之以鼻地道：“烏蘭乃蠻荒之地, 這樣的地方, 有什麽值得你遠嫁的？你寧可去那蠻荒之地，吹着風沙，過着事事都要一手操辦的日子, 也不願意嫁入朱家不成？”
陳瑾擲地有聲的回答道：“是。我寧可嫁入蠻荒之地，哪怕将來這一生樣樣都需我自己動手, 需自己争來才能吃飯穿暖，這樣的日子我也願意。我就是不想嫁入朱家。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這個答案你可聽清楚了？”
随着陳瑾的話音落下, 殿內一片沉寂。
就連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壓抑着, 生怕在這個時候驚擾了陳瑾。
“為了讓我成為你的棋子，你就要這樣對我嗎？先是迷.藥，随後是□□。我防備任何人，可從來沒有防備過你和兄長，為何你們卻要如此待我？”順帝對朱貴妃的質問，何嘗不是陳瑾對他們的質問？
究竟陳瑾做錯了什麽要成為他們的棋子？
究竟陳瑾要為他們做到什麽地步，他們才能滿意, 才會顧及一丁點陳瑾的心意？
“從頭到尾你都知道？”朱貴妃聽着陳瑾流露出的意思，着急的追問陳瑾, 是不是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我只是太過相信你們。如果我不相信你們了，你們的這些伎倆能瞞得過我嗎？”陳瑾并不願意懷疑朱貴妃和陳衍。
但有一點司徒晉說的對, 能夠算計得了她的人，外人是不可能的，唯有身邊這些親近之人，才有可能在她毫無防備之下，将她推入萬丈深淵。
上輩子的陳瑾，從來沒有相信過司徒晉。最相信他的母親和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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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歸來，曾經被她遺忘的這一日，陳瑾想要弄清楚。
糊塗的過了一輩子，這一輩子能有幸重來，她不願意繼續糊裏糊塗。
“阿瑾，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朱貴妃在這個時候還是想要說服陳瑾，告訴陳瑾，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為了她好，這一份心意，陳瑾是否能夠體會？
“那我寧可你們從來沒有一丁點為我好的心思。”所謂的為她好，實則都是為了他們的私心。陳瑾寧可不要這一份所謂的為她好，也希望他們不要算計她。
陳瑾想象着曾經的自己，在發現所有的真相之後，卻選擇了遺忘那一份心痛，又是何等的絕望無助，痛不欲生。
唯有忘記才能繼續過下去。大概那一日受傷，也是曾經的自己能夠光明正大逃避理由。
“來人，送朱貴妃回昭陽殿。”順帝在這個時候一聲令下，讓人将朱貴妃送回去。
“陛下。”朱貴妃是希望陳瑾能夠出面幫她說說好話的，終究适得其反。
随着陳瑾的一聲聲質問而起，越發讓順帝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朱貴妃繼續蹦跶下去。
“如今朕給你留着顏面，你若是再一意糾纏不休，你知道後果。”順帝威脅朱貴妃，想必朱貴妃縱然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依然還想保持她的風耀。
“陛下，若是此事鬧大，只會成為皇室的醜聞。”朱貴妃眼看不管她怎麽哀求，事情都不能善了，終究只能出言相威脅。
順帝在看到朱貴妃說出這句話時，不由自主挺直背的動作。冷笑一聲，“你在意的從來都是朱家，所以皇室的顏面，陳氏的顏面，無須你操心。”
朱貴妃在做出算計陳瑾的事情時，從來沒有考慮過皇室的顏面，陳家的顏面。
眼看事發要遭受懲罰，這個時候才想讓順帝看在皇室的面上，将他們母子從輕發落，真是打的如意好算盤。
“帶下去。”順帝對朱貴妃那是越發的失望，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再一次下令讓人将朱貴妃帶下去。
朱貴妃此時面如死灰，不管是哀求或是威脅都已經無用，便證明了順帝下定了決心。
可是縱然如此，朱貴妃在被人上前押住時，喝斥道：“拿開你們的手。”
“縱然陛下容不下我這個貴妃，我還是朱氏女。”身為世族女的驕傲，朱貴妃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點比身為皇帝的貴妃更值得她一生無法舍棄。
“阿瑾，毀了我與你兄長，難道你将來能過得好？”臨走之前，朱貴妃望着陳瑾，終是問出了這一句。
原以為聰明絕頂的孩子，竟然會犯下這麽大的錯處嗎？
“無論母親相不相信，有沒有你們，将來我都能過得很好。”曾經的陳瑾，一心一意全都撲在兄長陳衍和母親朱貴妃的身上。
為了讓陳衍能夠如願以償的當上太子，當好皇帝，陳瑾絞盡腦汁，費盡心力。最後更是為了大齊嘔心瀝血，至死都在為大齊謀劃着。
可是她究竟得到了什麽？究竟她那一生中的悲慘，有多少是這兩人在背後推動的？
有些懷疑從第一個開始，慢慢的所有相關的事情都會從腦海中閃過，都讓陳瑾不禁扪心自問。
曾經她以為的別人的算計，或者就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最信任的人給她的重擊。
朱貴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得到陳瑾這樣的答案，那樣自信洋溢，完全不需要他們的回答。
“一個人最大的倚仗不在于家族，不在于所謂的兄長，而在于自己。”這個答案陳瑾一直都知道，也以此為目标不斷的前進。
可惜朱貴妃一直以為，陳瑾想要倚靠父兄，但這難道不是可以互惠互利的嗎？
陳瑾自問這些年，哪怕從順帝和陳衍處得到了不少的東西，她也從來不是一味索取的。
你來我往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一味的索取，一味的依賴；終究只會造就一方付出，另一方不斷的得到；這樣不公平的相處模式，只會讓相互之間的關系分崩離析。
“母親，我從你和兄長身上得到的，我也不是沒有給過你們。甚至我告訴過你們，讓兄長成為太子，我會盡我所能的幫你們。”
“你們做的最大的錯誤就是這樣算計我。既然在你們心中，無論我為你們付出多少，你們都不會放在心上，那麽從今往後我也不會再把你們放在心上。”
陳瑾哪怕傷心難過，卻也很快做下了決斷。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不能只靠一味的付出。
如果得不到相互的尊重，如果沒有辦法，讓對方至少把你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來對待，再怎麽想要維持相互之間的關系，終究累的只會是那一個太過在意這層關系的人。
“阿瑾。”朱貴妃以為她的一番話至少能讓陳瑾掙紮後悔的，卻沒想到反而更加讓陳瑾堅定了她的決定。
“貴妃請吧。”朱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逗留，眼看順帝越發不耐煩了，兩個上前的嬷嬷不得不出言打斷。
朱貴妃明白，到了如今這一步，她既惹了順帝的厭惡，同樣也讓陳瑾起了割舍之心。
這一局，她竟是一敗塗地了。
不，不會的。陳瑾的心最軟，一向最是重情，或許她只是在氣頭上才會不把她這個母親放在心上。只要陳瑾氣消了，一切還是會和從前一樣的。
現在，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惹他們不高興，只要是他們想讓她做的。她且先聽他們的。退一步海闊天高。
朱貴妃放棄了掙紮，轉過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勤政殿。
陳瑾看着她漸漸離去的身影，最傷心，最難過，最無法接受的都已經過去。此時此刻的陳瑾知道，有些路，她必須走。
“我想好了，父皇想好了嗎？”陳瑾從走進勤政殿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彼時的順帝同樣也問過陳瑾，是否想好了？
眼下，朱貴妃出現。
從朱貴妃說的一番話裏不難看出來很多問題，陳瑾也想問問順帝是不是也想好了。
比起陳瑾做下決定，其實順帝更難。
齊王，大齊！順帝從決定封四皇子陳衍為齊王的那一刻起，取這樣一個封號，已經可以看得出順帝的決定，偏偏還有人迫不及待。
太子之位的确是可以讓人名正言順，卻不是只有這一個太子之位最為重要。
然而從這一天發生的一系列事，看起來好像陳衍只是想順應朱貴妃所為而已。但他竟然把司徒晉請了過來，可見陳衍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想等一切事情都由朱貴妃安排妥當了，他再順勢推一把。
既能把事情撇得一幹二淨，又能坐收漁人之利，多好。
只怕朱貴妃也絕對沒有想到，她和陳衍之間其實存在差異。
朱貴妃想讓陳瑾嫁回朱家，可是陳衍是想利用陳瑾籠絡司徒家，甚至可以說是司徒晉。
安姑姑在屋內點燃的催.情香，但凡進入其中，聞得此香的人必會動情。
司徒晉若與陳瑾生米煮成熟飯，一切的事情就由不得司徒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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