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各自算計

第039章 各自算計

沒有人能想到陳瑾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樣絕情到極致,卻又昭示着曾經的她,所承受的是多麽大的傷痛。

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的孩子會落得那般田地,無論是她和司徒晉, 都有責任。

既然傷得一輩子都忘不掉, 而曾經她無力回天, 自不該再把無辜的孩子牽扯其中。

當過母親的人,最終卻選擇永遠不再成為一個母親,那就是她內心布滿傷痕的最好證據。

司徒晉并不傻, 馬上明白陳瑾在提出這個條件時所懷的惡意。

子嗣傳承是宗族大事,對于司徒晉這樣有野心的人來說, 有沒有子嗣至關重要。

對陳瑾來說,丢出這樣的話讓司徒晉選擇, 她就是故意的, 即是要為難司徒晉, 何嘗不是為了避免再發生上一輩子她無法挽回的事。

身為一個母親,終究沒能護住自己的孩子,這對陳瑾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

曾經高高在上的陳瑾,為了孩子,在司徒晉的面前低下了頭,哀求司徒晉不要讓孩子遠嫁和親;不要讓孩子沒有辦法選擇他們想走的路,想過的日子。

終究司徒晉一意孤行。也就造就了三個孩子, 一個下落不明;一個戰死沙場;一個成為一個廢人。

陳瑾遭受的打擊,心中的悲痛,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曾悲號,也曾想過和司徒晉同歸于盡, 最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做不好!

重來這一世,陳瑾從未再想過跟司徒晉在一起,唯一所願,不過是将這個将來禍亂大齊江山的人,除之而後快。

然而随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揭露,哪怕陳瑾不願意承認,卻也必須承認,大齊的江山之所以會葬送,根本原因不在司徒晉。

哪怕将所有的過錯都歸到司徒晉的身上,的确能夠讓陳瑾更加能夠下定決心,将這一個人除之而後快。陳瑾終是不能無視,作為一個帝王的陳衍,所犯下的過錯。

君逼臣反。有時候就算很多人不想承認,卻也必須得承認,在所謂的帝王咄咄相逼的時候。皇帝何嘗不是在踐踏他們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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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發生了曾經司徒晉謀反的事,這一輩子直到現在為止,司徒晉至少還沒有做。

陳瑾需要堤防司徒晉将來會重蹈覆轍,一開始的時候,的确想要将司徒晉殺之永絕後患,卻終究因為順帝不同意,而她手中同樣也沒有人,更不能落人于柄而放棄。

司徒晉總在陳瑾的面前出現,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出對陳瑾的興致盎然。

到這個時候既然還想娶陳瑾,陳瑾縱然放棄殺司徒晉,卻不意味她這輩子做好準備,要提防司徒晉一輩子,卻還願意嫁他為妻。

然而到了如今,陳衍是被陳瑾親自拉下馬的,在此之前,她向順帝承諾過,會守衛大齊的江山。

想要大齊江山穩固,必不能少了司徒家,這也是陳瑾做出的選擇。

既然上輩子再難的路她都走了,這輩子不會再比上輩子更難了。

司徒晉竟然敢威脅陳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得讓陳瑾知道,如果陳瑾不如他所願的嫁他為妻,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大齊的天下,陳瑾守了一輩子,到如今亦不願意放棄,也舍不得放棄。

司徒晉的确抓住了陳瑾的軟肋,讓陳瑾縱然想要掙紮,想要逃離,終究莫可奈何。

陳瑾今日要做到的,既要順勢讓司徒晉以為,她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同意他們之間的事,卻也要讓司徒晉知道,他以為的手段能讓陳瑾乖巧聽話,未免也太小看了陳瑾。

陳瑾上輩子最恨司徒晉的就是,司徒晉竟然将他們的三個孩子推入了不同的深淵。

既然上輩子的司徒晉能夠不顧骨肉親情,一意孤行只為達到他的目的,這一輩子還想繼續将陳瑾鎖在他身邊的人,不配讓陳瑾為他生下孩子。

所有經歷過的痛,陳瑾不願意再試一次。陳瑾這一輩子不願意再成為一個有軟肋的人。如果司徒晉當真就這麽舍不得她這具身子。

好啊,和司徒晉在一塊,兩人可以各取所需,那麽多年來兩人的契合,至少還是讓陳瑾滿意的,往後不過就當是嫖了一個男人而已,司徒晉長得不差,沒什麽不可以的。

司徒晉只怕怎麽都想不到,陳瑾竟然會提出這樣苛刻的要求。

雖說司徒晉不是司徒家唯一的子嗣,可是,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司徒家家主。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司徒晉無嗣意味着什麽,他們各自心知肚明。

陳瑾既是要惡心為難司徒晉,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倘若司徒晉當真答應。嫁,不過就是再嫁一回而已,又不是沒有嫁過。

從來沒有奢望過得到男人真心的陳瑾,連遠嫁和親都願意,所考慮的不過就是各取所需,讓彼此都能夠有所得,也能保下大齊江山,足矣!

“好,我答應了。”陳瑾沒有想到話音剛落下,司徒晉只是微微一頓,欲言又止地看了陳瑾一眼,一聲暗嘆,随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陳瑾見識過司徒晉的心機深沉,也清楚這一個人從來不會被人掐住脖子。

“容我提醒司徒公子一句。你一向清楚,我眼裏揉不得沙子,倘若讓我知道你有了別的女人,更生出兒子來,我既能給你戴綠帽子,同樣也會讓你斷子絕孫。”陳瑾是将司徒晉,有可能操作的空間全部都堵住了,無論如何,都會讓司徒晉這輩子無嗣承繼。

沒想到陳瑾的話音剛落下,司徒晉一個欺身上前,扣住陳瑾的手警告地道:“你若敢讓我戴綠帽子,我便将那個男人千刀萬剮。不想讓不相幹的男人夾雜在你我中間,最好不要做出你我後悔的事。”

這一刻的司徒晉,語氣中透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嚴,甚至帶着幾分嗜血。

“我以為我的底線你應該早就清楚,你可以跟我鬥,無論怎麽鬥都可以,只有一點,那就是你絕對不能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司徒晉神色冷凝地開口,不容人拒絕。

可是別的人或許會怕司徒晉,陳瑾卻從來不會,手上一用力,掙開司徒晉的手。

“既然司徒公子有你的底線,那你最好也要記住我的底線,不要以為只有你有脾氣。”陳瑾的脾氣從來不好。

只是一個陳瑾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不願意太過鋒芒畢露,但是一旦有人觸及她的底線,她會把人碎屍萬段。

司徒晉半眯起眼睛,狹長的眼眸落在陳瑾嘴角的冷笑。

“公主打算何時回宮禀明皇上?”陳瑾的威脅,她并不在意司徒晉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但話都說開了,相互間其實早都清楚對方究竟是怎麽樣的人。司徒晉不會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要落定此事。

“你如此心急?”威脅人的話放出去,得到的卻是司徒晉催促盡快定下他們婚事的話,陳瑾一口氣堵在心口。

“我以為最着急的應該是公主,畢竟烏蘭之事尚未完全了結。公主可以一拖再拖,卻不知邊境能拖多久。”司徒晉這個時候擡頭看向天空,那個方向正好就是邊境所在。

陳瑾氣得胸口陣陣起伏,努力壓下怒意質問:“你就這麽怕我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

司徒晉不慌不忙的收回視線,淡淡地道:“對于旁人公主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可對我,公主從來不講信譽,這一點我比公主清楚。在公主的心中,我從來都是小人,絕不是君子。既然如此,我若不當個小人,豈不是太讓公主失望。”

這樣厚顏無恥的話司徒晉也說得出口,竟然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得一幹二淨。

陳瑾冷哼一聲,卻又想到,自來司徒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為何對司徒晉寄以厚望?

“公主。我在等公主一個答案,如果公主無法現在就告訴我,不如等邊境傳來消息時,我們再定論?”司徒晉就好像完全看不到,陳瑾氣的胸口陣陣起伏的樣兒,只在意如何能夠達到目的。

注意到陳瑾看向他的目光,司徒晉露齒一笑,本就俊美清朗的面容,随着這一笑如同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一般,掃起所有的陰霾。

司徒晉的這副皮囊着實是難得一見,縱然陳瑾恨的司徒晉咬牙切齒,也必須要承認,這一個人有着令無數人為之癫狂的絕世美顏。

“你用不着威脅我。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我立刻進宮。”陳瑾氣的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不得不受司徒晉的威脅,這個江山天下不是別人的,是他們陳家的。

指望別人幫他們守住這天下,還不如靠自己。

既然早有準備這門親事最後必要促成,答應司徒晉的威脅,決定嫁給司徒晉了,司徒晉不過是想讓事情落定,再不給陳瑾反悔的餘地。

陳瑾也不願意一拖再拖,反而給司徒晉機會。

“你我婚事定下,五日之內我要聽到邊境傳來捷報。如果你做不到,這門婚事就算定下,我也照樣可以反悔。”

“你也說了,我待旁人自來一言九鼎;可對你,我自來視你為小人,不會跟你講信用。”婚事定下,陳瑾可以如司徒晉所願,但同樣司徒晉必須也給到陳瑾想要的結果。

“你執意娶我,究竟是為掩蓋你的野心勃勃,讓陳家以為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其中;或是另有他謀,這些你個兒清楚。任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你我都不是尋常人,不會憑別人一個誓言,便相信一個人。故,還是看看結果。”

“當如是。”陳瑾所提出的要求,全都在司徒晉的預料之中,因此司徒晉爽快的點頭答應。

“請!”相互之間不管怎麽樣的交鋒,怎麽樣的威脅,至少現在達成了共識。

既然都知道,事不宜遲,相互都有要達到的目的,那就請吧。這就立刻進宮,請順帝定下他們的婚事。

司徒晉倒是給足了陳瑾面子,以陳瑾為先的姿态,的确算是不錯。

只是兩人聊天的時候,把身邊的人全都安排在涼亭之外,保證他們之間的交談沒有人聽得見,如今兩人一道起身,一旁的人全都聚過來。

“公主,四皇子求見!”剛準備離開的人,聽到這樣的禀告,全都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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