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住
第41章 同住
41.
後面幾天, 邢易和周嘉忱陸續跑了好幾個小區,不過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房子。眼看着開學将近,住都成了問題。
反倒是周嘉忱一直比較淡定,第一天看房大概了解到學校附近房子什麽樣子, 就知道幾乎租不到好的。
他們每天往外跑, 裝修公司的人趁屋裏沒人, 三天兩頭往家裏跑。
直到最後一天,兩撥人遇上,邢易才知道周嘉忱把樓上次卧裝修了。
他家原本是性/冷淡風, 主卧也是深灰色、黑白為主。結果上樓到次卧,邢易推開門, 一股撲面而來的歐式木質風格,頓時讓眼神都愣住。
要知道,邢易現在家裏住的房間裝修時,她還很小, 幾乎沒有參與設計的權利,所以風格也是她不太鐘意的。
周嘉忱靠在門邊,觀察她神色,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不喜歡, 開口說:“如果不喜歡, 還可以再調整。”
邢易忽然轉頭,看着他:“為什麽突然要裝修這裏?”
周嘉忱知道她想問什麽,想了想, 準備開口。snow不知道做什麽, 從樓下蹭蹭蹭跑上來,一個勁地蹦跳, 朝他們汪汪叫。
邢易不得不蹲下來陪他玩,免得這只小狗又不高興了。
哄了好久,snow才心滿意足地跑開,周嘉忱才有機會解釋:“這兩天和你去看過那些租的房子,感覺多少都有問題,不适合你住。”
“正好現在我常住這裏,我這裏一定不比外面差。”
邢易微愣,聲調很平,“你讓我住你這裏嗎?”
周嘉忱點頭,态度絲毫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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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你吵架,我就無家可歸了。”
“不會的。”他沒想到邢易擔心這個,微斂眉說,“就算真的有争執,也不至于把人趕走。”
“實在待一個房子裏看不順眼,那也是我走。”
邢易低哼了聲,抱臂走到新裝修的房間裏,推開窗戶通風,随後坐在沙發上,“你們男的總是鬼話一堆。”
“打住。”周嘉忱面色不屑,将自己排除在那種男人的分類中,“我和你之前那些可不一樣,我是個模範生。”
“模範生?”邢易笑了,“男德模範嗎?”
他紅着耳朵怎麽也不說第二遍。
邢易凝着他越來越紅的耳朵,沒忍住彎了彎唇角。
如他所說,現在這個情況,別說租的房子比不上周嘉忱的,很多人買房也買不到這個程度。他再一次把最優解擡到眼前,不選的才是傻子。
“那我這兩天把東西搬過來。”
“沒問題。”他說着,伸手撩了撩邢易的頭發,他很愛玩,總被說是幼稚鬼。
周嘉忱有事要去書房處理,留邢易一個人在房間裏休息。剛裝修過,雖然說用的是無甲醛材料,邢易還是白天通風,夜裏開空氣淨化器處理。
閑下來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晃悠,找什麽地方适合練琴。她不保證自己都在白天練,所以貼吸音棉非常有必要。找了一圈,發現有一個小客房比較合适。
不過,房間裏堆了幾個大紙箱,邢易把袖子推到手肘,想把東西推到角落騰一個空間出來。
看着那幾個紙箱子平平無奇,真正上手推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重。推了一下,上面的箱子沒平衡好,直接斜着掉到地面。箱口沒有封好,裏面的東西掉出來,還有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邢易揉着手腕看了一眼,是類似獎杯的東西。幾箱都是。其中碎的最厲害的,還是一個國際性的金獎。
看着對他應該意義不小,邢易不假思索,直接蹲下來想用手把大的碎片先撿起來。
“別用手。”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她一跳,原本能保證不受傷的,受驚後手一抖,地上頓時一滴滴濺落血珠。
周嘉忱一手扶着她腰,另一手扯手腕,邢易疼得皺緊眉低嘶一聲。
“碎了的玻璃怎麽能用手撿呢?”周嘉忱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接着拿手機把家庭醫生叫過來。
等待途中,周嘉忱把那一地玻璃渣掃起來,倒到一個塑料敞口罐中,擰緊蓋子後在瓶身寫了“玻璃”兩個字,才扔到外面垃圾桶。
回來時,邢易語氣有些低落地跟他道歉。
“我以為那箱子能推動,想找個房間練琴,不該亂動那些東西。”
周嘉忱看桌上放着的幾團染了血的紙巾,心裏也不好受。
“下次不要這樣了。”
邢易緩緩點頭,以為他說的是不要随便動他房間裏的東西,“要不把獎杯找展櫃放起來吧,不然我真怕以後不小心再碰碎一個。”
關獎杯什麽事?
周嘉忱看了眼遠處那些布滿灰塵的紙箱子,後知後覺邢易誤會了自己意思,擡手磨了磨她手腕,“說的不是獎杯。”
“我是說,下次要搬這種箱子你直接叫我。”他眼眸往下垂,看着她指尖的血跡,很心疼,“不喜歡你受傷。”
邢易指尖微微顫了下,沒多說什麽,就點了下頭。
醫生很快過來給她處理傷口,因為比較深,清創結束後,還縫了兩針。
這兩天在學校周圍四處跑,一直看房,還不斷和中介交流溝通,渾身能量被耗盡,邢易才醒來沒多久又困了。
洗澡之後,進他房間睡覺已經輕車熟路,周嘉忱今天忙完組裏的東西,正好閑下來,問了問設計師,直接趁她睡覺,又把一樓的那個客房改成琴房,高效得驚人。
醒來時,她一睜眼就看到陽臺上坐着的人。
周嘉忱戴着藍牙耳機,在跟人打電話,不過神色看上去又冷又兇,電話裏的人一定令他非常不高興。
輕手輕腳走過去,把陽臺的推拉門打開。目光交接的一瞬,他眼中轉而變得柔和。不過,通話還沒結束。
“你一直都這樣,習慣把事情做絕的麽?”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周嘉忱語氣仍然帶着怒意,手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她。
“你讓我怎麽信你?上次拒絕完你,轉頭她自己就發現了。難道不是你兩頭告密,把我丢到裏外不是人的境地嗎?”
“呵......”周嘉忱冷笑着,“趙晟泉,這話你自己聽着信嗎?你自己那邊出問題要我背鍋,算盤打得真好。”
“如果這次不是ML,你以為我還會做這種事情?我要談誰談不到,犯得着每天對着她那張冷臉讨好?”
邢易終于知道他在說誰,盡管知道這人又在飙戲,她還是賭氣地要甩開他的手。
還冷臉讨好!什麽時候冷臉對他了。
被人用力握住,一不下心碰到她傷口,邢易低嘶一聲,表情痛苦。
周嘉忱猛地松手,連趙晟泉說了什麽都沒聽清。對面話沒說完,周嘉忱就挂斷電話,走上前語氣慌張:“碰到哪了?傷口嗎??”
“你說呢!”邢易生氣地瞪着他,因為剛才那一下真的疼,生理性眼淚瞬間流出來,眼眶紅紅的。
其實是她自己剛才非要甩開,周嘉忱才下意識想把人拉着。不過因為最終結果是周嘉忱弄疼了邢易,因此細致入微地照顧了她一整天。
晚上躺床上看手機時,邢易問起午後他們倆聊什麽。
周嘉忱:“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問我和你的進度,還有提一嘴BC和ML的事情。”
說完,他翻了個身,面對着邢易,語氣委屈又煩躁:“被這種人威脅真的好不爽!我又不是贏不了。”
邢易現在看他,總幻視樓下那只笨蛋snow,語氣溫柔地寬慰:“演戲而已,讓他過過瘾吧,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那倒不至于,BC畢竟只是他們合作商之一,就算最終ML勝訴,他也只是投資失敗而已。”
“可是你狠狠打擊了他的自信心和自尊。”邢易說,“趙晟泉是個非常愛面子的人,身邊朋友暗中說閑話,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說得很有道理。
但還是不爽!
爸媽十分有生意頭腦的緣故,自從ML品牌在國際做大做強,周嘉忱就沒被人欺負過。任何時候,他都是游刃有餘的一方,沒人敢逆着他意思來。
這回趙晟泉算是先例,加上周嘉忱本來就打心底裏看不起趙晟泉的為人,心裏當然膈應得不行。
周嘉忱:“一想到他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全是他的功勞,我就好生氣!”
邢易笑出聲,把他床上那只毛毛蟲公仔抱在懷裏,“可是不得不說,不是他的撮合,你也不會主動來認識我啊。”
“你聽他亂說。”周嘉忱低哼一聲,小聲反駁,
這句直接勾起邢易興趣,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質問他:“什麽意思!說清楚——”
她現在的這個姿勢,人趴在床上,睡衣領口微微下墜,能看到內裏深處的光景。周嘉忱幾乎在察覺到的一瞬間挪開視線,但耳朵和脖子已經開始發燙。
邢易以為自己避而不答,還伸手搖他肩膀,非要得出個答案。
周嘉忱喉中幹澀,艱難地咽了咽,先說:“你先躺好。”
“?”
邢易微蹙了下眉,“可是我想看到你的表情。”
“你不躺好我不說。”周嘉忱幾乎咬着牙,竟然也“威脅”上了她。
身側的人覺得莫名其妙,把毛毛蟲松開,重新躺回到被子裏,語氣蔫蔫的:“可以說了吧?”
周嘉忱等了兩秒,才緩緩偏頭看她。的确是躺下了,就是小臉垮着,不高興。
“不是趙晟泉,我也會找你。”他低聲說,自己俯身離她近了些。
“忘了麽?那天是我主動找你的。”周嘉忱補充了一些細節,包括他那張罰單,兩百多塊的藥,還有路邊的小博美,“那時候趙晟泉還沒來找我。”
邢易聽懂了,“所以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
他唇角微揚了下,繞着圈子不承認:“喜歡得是個過程,是不是那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
“你就是!”邢易又蹭一下想坐起來翻身,被周嘉忱眼疾手快地壓着鎖骨按回床上,不讓她動彈。
只是,掌心貼上她胸口前的皮膚時,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感受。
邢易前一秒還在控訴他,下一秒就發覺氣氛瞬間升溫。
周嘉忱聲音壓低,在她耳邊輕輕說:“你的睡衣不允許你趴着。”
邢易頓時耳邊轟鳴,下意識伸手捂着領口。
他視線灼熱,在身下人臉上和頸間流轉。随後緩緩湊近,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耳朵。
邢易很怕癢,整個人敏/感得顫了顫,聲音很小,“別湊那麽近......”
“想聞聞。”他沒有遠離,滾燙的氣息直接噴灑而下。
“跟你用的香水是一樣的!”身上燙得厲害,太難受了。
周嘉忱稍離遠了些,手卻還在輕輕揉她耳珠。
“不一樣。”
“你身上更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