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我們也不是不能答應，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
老大康節話還未說完，老四李謙便接上了，其餘幾人看向他的目光似乎略有不贊同之意，但也都沒有開口反駁。
“什麽條件盡管說！”
願意講條件就代表有餘地，畢竟他們即便是妖精，但不曾為惡，楊戬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與他們生死拼殺。
“梅山附近有一條江，其中有一蛟龍作惡多端，害人不少，但因其法力高強，隐于江中，我等也奈何不得。你若是能除去這蛟龍，為附近的生靈除害，我等便同意從梅山開挖河道，如何？”
這條件幾乎算不得條件了，若是有妖作惡害人，楊戬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好，我答應了！”
“既然如此，待你除了那妖，梅山周遭便任你開挖。”
“一言為定！”
“絕不反悔！”
楊戬趁着夜色離去，梅山六兄弟其他五人便圍着老四李謙要他給個說法，他們之前不反駁，只是因為老四乃是六兄弟中的智囊，從前便是聽他的就錯不了。
“老四，你讓那楊戬去除了江中的蛟龍，究竟是何用意啊？”老大康節看着兄弟們都圍着老四，便率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老四，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梅山周遭要是被挖了，咱們這風水靈氣可就大不如前了，還如何修煉啊？”
“四哥，若是這楊戬栽在了蛟龍手裏，不會有人來找咱們尋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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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兄弟，先不急，聽我一言。咱們修煉多年，如今化作人形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占據這梅山作為洞府，方圓百裏的妖怪都不敢與我們作對，也算是有幾分風光了。
可是，兄弟們的修為也有一段時日不曾精進，原因是為何呢？
咱們總要謀算一條出路才是。
這楊戬願意與咱們好好商談，分明是知道咱們兄弟的為人。倘若我們執意不答應，按照之前的傳聞那楊戬勢必與我們動手。
這結果不論輸贏，咱們兄弟都撈不着好。
贏了，或者兩敗俱傷，叫其他大妖趁虛而入，但楊戬也勢必不會罷休。真要是運氣好，或殺了那楊戬，他是替天庭辦事的，咱們殺了他，天庭必會派兵前來剿滅我們。若是輸了，也一樣，即便楊戬能不殺我等，性命保住了，這梅山洞府也一樣保不住。
如今讓楊戬去滅蛟龍，卻是一個一舉多得的好事。”
老四李謙這般一說，其他五人倒是覺出意思來了。所以拒絕楊戬的結果，最後只能打起來，而他們不管輸贏，都保不住洞府，甚至性命難保。
“怎麽個一舉多得呢？”
“他滅了蛟龍，算是除害了，法力必定較我們兄弟強太多，咱們兄弟低頭也不算丢人。梅山的風水靈氣被破壞，咱們修煉不得，他也算是欠了咱們的人情。到時候，咱們提出跟在他身邊，想必他也不會拒絕，與神仙一道，也算是有個出路。
若是他被滅了，左右是蛟龍出的手，與咱們何來的關系呢？這樣梅山洞府也算暫時安穩了，還沒有聽聞有哪個神仙如他這般嫉惡如仇呢？倒也是個人物！
所以，不管楊戬與蛟龍誰勝誰負，對咱們兄弟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老四李謙繼而解釋道。
“聰明啊，老四真不愧是你啊！”
“是啊，四哥一出手，那是沒二話！”
兄弟們對老四李謙的主意很是滿意，對他是誇了又誇，只是老大康節為人忠義厚道，略有不滿，“那咱們不是借刀殺人了？”
老四李謙勸慰道：“大哥這說的什麽話，剛剛你也看到了楊戬，之前的傳聞你也不是沒聽過。他與蛟龍最多是兩敗俱傷，不可能會危及性命，你且放心就是了。他若是傷了，這梅山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動的。”
其實，其他人心裏也有點不得勁。
“若不然這樣，到時候咱們去江邊看看，若是他能贏便罷了。若是他輸了，咱們兄弟出手，高低能救他一命，諸位兄弟以為如何？”
“正該如此！”
這回六兄弟算是一條心了，無人有異議。
對于梅山兄弟的算計，楊戬心中如何不知，只是他不在乎罷了。這蛟龍要是當真作惡多端，即便他們不說，他也是要去除了它的。再有就是可以拿這蛟龍做個殺雞儆猴之用，想必日後除了梅山之外的其他地方都能方便不少。
楊戬剛一離開梅山，回去通告消息的哮天犬便趕了回來。
白衣少年湊到自家主人的身邊，望了望身後的梅山，“主人，這梅山的事可是解決？”
“不曾。”
“那主人這是要去何處？”
哮天犬不理解，在主人眼中，這時候還有比解決梅山的問題更重要的嗎？
楊戬拍了拍哮天犬的肩膀，“哮天犬，随我去除妖！”
哮天犬雖不明白，但仍舊非常堅定的答應，跟在主人的身後。
明月西斜，江風陣陣，寬闊的江面波光粼粼，周遭很是平靜，似乎除了風聲、水聲和四周蟲鳴鳥叫，便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因為到了水裏，哮天犬的鼻子就是再能識別妖氣所在，威力也要減弱不少。所以，楊戬仍舊沒有讓哮天犬去尋妖的意思。
楊戬的雲頭停留在了江面之上，他四處觀察，這江水兩岸少有人居，但也不是沒有，更何況還有不少其他的生靈。倘若他與那蛟龍在此打鬥起來，蛟龍的神通多是翻雲覆雨，興風作浪，怕是兩岸的生靈難逃一劫。
就算是設下結界，可這範圍太大，也是無用。
思及此，楊戬也不好随意動手，轉頭對哮天犬道：“哮天犬，你回去找三妹，讓她帶着寶蓮燈前來，護住這兩岸的生靈。”
哮天犬應聲離去。
這時候，平靜的江面上翻起了波濤，層層江水沖上半空，形成了一道翻騰不息的水柱，一個黑衣男子落在了水柱之上。
此人一身黑衣，面容俊朗，眼底似有邪肆張狂之意，周身萦繞着一股凝而不散的血煞之氣。
楊戬心中暗忖，看來此人便是梅山六兄弟所說的蛟龍了，如此厚重的血煞之氣，定是殘害了不少生靈。
“來者何人？在我水府上空盤桓不去？”
因看出了來人一生仙靈之氣，因此蛟龍還是頗為客氣的。
“楊戬，到此尋蛟龍。”
“楊戬？雲華公主是你什麽人？”蛟龍聞言面色一變，随即問道。
楊戬亦有些不解，此蛟難道認識母親，“乃是家母，你認得她？”
“認得！如何不認得！我欲尋她報仇，她此刻不在，她的兒子在也一樣。母債子償，楊戬你今日須得把命留下！”蛟龍惡狠狠的看着楊戬，看上去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此時此景，便是楊戬也難以理解，這蛟龍口口聲聲說是要找母親報仇，可母親若是除妖，也應當沒有活口才是。這蛟龍占據這一江水域，修為深厚，怎麽看都不像是死裏逃生之後能有的樣子。
“蛟龍，你說要尋我母親報仇，我在此也是一樣。不錯，确實是這麽個理。但我能知道你到底是為何要找我母親報仇嗎？就算是打，也要明白緣由，死了也好做個明白鬼，你說是不是？”
蛟龍似乎并不将楊戬放在眼裏，不在乎這一時半刻，“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讓你做個明白鬼。
昔年，我于灌江口不遠處的山中修行，因即将化蛟成龍，暴雨三月之後，需要走蛟至海。那時候，我信那一套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強行壓制神通，盡量讓雨下得小些，不要殃及凡人性命。
一日，你母親找到了我，說是暴雨即将淹沒灌江口，讓我為灌江口開挖水渠，将護城河的水引入江中。那時候，我即将渡劫，本已十分煎熬，如何還能去開挖水渠。
是你母親許諾，來日我走蛟之時，她為我護持，助我順利化龍，我才答應開挖水渠。為此，我經受了百般折磨，折損了自身修為，灌江口幸免于難。
可是，你母親卻食言了！”
說着，蛟龍的怒火越發旺盛了，幾乎下一刻便要向楊戬動手。
蛟龍的話讓楊戬想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正是那場連綿不絕的暴雨之後，他們一家才生死離別，再難團圓。
但是，明明母親上天庭之前還在惦記此事，怎會食言？
“蛟龍，你說的我想起來了。那時候，天庭派人前來讓我母親返回天庭，她惦記你不曾化龍，海央求拖延幾日時間。後來不成，她囑咐了天蓬元帥解決此事，原是請了龍族為你護持化龍的。後來發生了什麽，你落得如此地步？”
蛟龍一心以為是雲臺食言才導致他化龍失敗，之後他自暴自棄，性情大變，能夠化龍的蛟龍修為高深，他占據此方水域，屢屢興風作浪，殘害生靈無數，想着有一天能找到雲華公主報雪恨。
可是，楊戬卻對他說，雲臺沒有食言，甚至那樣的時刻還在惦記着他的情況。
一時間，蛟龍百感交集，一聲龍吟震徹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