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楊善姐姐，你來啦！”
玉兔在廣寒宮門前歡喜的迎着楊善。
跟對楊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一樣，玉兔還是很喜歡楊善這個溫柔可親的姑娘的。算起來，玉兔的年紀比楊善要大，但是她化形之後是個小姑娘，所以便喚楊善一聲姐姐。
自打之前嫦娥說過讓玉兔教楊善一些制藥的法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楊善于廣寒宮便算是常來常往了。
楊善已經知道自己在何處能夠找到嫦娥了，果然見嫦娥正在玉石欄杆處眺望人間。
“嫦娥姐姐，每次見你，你都在看人間，可是想去人間走走？”楊善腳步輕盈的走到了嫦娥的身邊，輕聲問道。
嫦娥微微一笑，搖頭道：“廣寒宮就很好，只是熟悉的景色看得久了沒了意思，望望人間也算是解解悶了。你二哥收了三首蛟龍，也多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是不是？”
“嫦娥姐姐都知道了？我還準備給你說呢。”
楊善原本還有些詫異嫦娥為何會這般快知道二哥的消息，後來想起她之前曾說過凡是有月光之處，便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他如今法力高強，遇上事情，卻總不顧自身，屢屢落入危難之際，與你母親當年倒是很像。”嫦娥無奈，似是想起了什麽，“我送給你們療傷的藥可還有？若是不多了，走之前去玉兔那裏再取一些。”
楊善一時有些羞意，感慨不已，“我們兄妹從姐姐這裏拿走的傷藥也不知多少了，哮天犬也不知吃了多少回了，給姐姐添麻煩了。”
“善善，你常來常往，我們之間是朋友，你為這廣寒宮添了不少歡聲笑語，這點藥算什麽。”嫦娥并不将這些事放在心上，“三年之期不剩多少了，這河道眼看着也快要挖到昆侖了，辛苦你了。”
楊善坐在嫦娥的身邊，搖頭道：“我哪裏算得上辛苦，不過是跟着監工罷了。東海四公主敖霜性格爽朗，人美心善，來日請姐姐見見，亦算是多幾個朋友？
二哥才是辛苦，不過如今有了梅山六兄弟幫忙，他也輕松多了。”
楊善時不時說着他們在凡間發生的事，嫦娥偶爾答上兩句，兩人之間相處的倒很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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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楊戬正帶着梅山六兄弟清除挖掘河道路上最後一處作惡的妖怪。
不過是些修為低的妖怪，不等楊戬出手，梅山兄弟便将他們除了。
“二爺，這一處也算是清，之後便都不用費心了，再有數百裏便到昆侖了。”老大康節這般說道。
雖是兄弟結義，但因為梅山六兄弟本有排行，楊戬行二，他們對他敬佩不已，便是兄弟，亦稱他一句二爺。
“辛苦康大哥了。”
終于能在三年期滿之際，引弱水回昆侖了，楊戬心中的壓力一點都不少，只是他不與旁人說，旁人便總覺得他成竹在胸了，或許還有那輪明月知道。
回程途中，老四李謙忽然問起了一件事，“二爺，之前一直不曾問過你，當初你是從何人口中知曉我們兄弟啊？”
“我初到梅山之時，遇到了梅山獵神，她告訴我的。”楊戬想起了那晚月下彎弓搭箭為他指路的女子。
老四李謙一愣，“可……梅山從來沒有過什麽梅山獵神啊！”
見此，其餘五人亦是紛紛點頭，“是啊，老四說的對，梅山自來便只有我們兄弟六個，沒有見過有什麽獵神的。”
楊戬有些疑惑，難道說那個女子不是梅山獵神，可為什麽她要自稱梅山獵神，又為什麽要幫他？
梅獵神？
沒獵神！
楊戬苦笑，人家早就說了，偏生他沒往那處想，不過到底不是壞事，他便沒有繼續去想。
又過了數十日，随着最後一條河道的挖通，弱水也遵守自己的承諾回到了昆侖。
人間的南方大地總算是脫離了水患之困，這一條條河道也給不少缺少水源的地方，帶去了水源。
這一次引弱水回昆侖，亦算得上是一件大功德了。
天庭論功行賞，四海水族收益不少，其中龍王最是高興，因為龍族的精英們也沾了這次的光，蹭了一波功德，不少成就天仙之境的。與楊善交好的東海四公主敖霜便在此之列，楊善亦是這一次成就了天仙之境。
同時，天庭對楊戬兄妹亦有封賞。
因楊戬主持開挖河道，引弱水回昆侖，解除了南方水患和北方旱災。一路上，蕩妖魔，除蛟龍，有大功德，過往之責再不提起。現冊封為清源妙道真君，道場便是灌江口。
在此事之上，跟随他一道的梅山六兄弟，亦作為楊戬的随侍神仙，脫了妖怪之屬，成就地仙之境。
楊善也因此事，被封為華山三聖母，華山之西則為其道場。
不過，兄妹二人雖因此獲封天庭神位，卻并無神職，換句話說，就是得了個頭銜罷了。
兄妹倆對此毫不在意，他們最初也只是為了凡間的生靈罷了，從不在乎什麽天庭神職。甚至因為母親的緣故，他們對天庭的感官并不好。
如今得了天庭封號，不過算是正名罷了，他們一如之前的地仙一般，仍舊住在凡間。
卻不知，經此一遭，凡間清源妙道真君的廟宇越發多，就連香火也更甚從前了。
楊戬楊善兄妹，哮天犬，梅山六兄弟一同住在了灌江口楊宅之中，有時出去降妖除魔，有時出去為信衆排憂解難，有時于家中互相切磋，總之日子是過得有滋有味的。
不過，有一事楊戬一直不曾與他們提起過。
送弱水回昆侖之後，楊戬便去到了赤水之畔，見到了赤水女子獻，也取回了自己的神目。
而後，南極仙翁的弟子白鶴童子便将楊戬接引到了東昆侖。
正逢那時，玉鼎真人等從玉虛宮出來。
玉鼎真人同他說起了這一次，元始天尊讓衆弟子前去聽道的原因。
天庭幾經更疊，真正能夠聽用的神仙太少了，若要維持三界秩序運轉，再為天庭添一批神仙是必然的。
是以，玉帝便同三清聖人商議好了，拟定封神榜，三教弟子上榜封神，去往天庭任職。
只是這一出封神榜，乃是神魂入榜，受封神榜所制約，此後不修仙道，修神道。仙道有天人五衰，仙壽有終。神道則是不生不滅，有始無終，但因神道修煉依賴于香火，若一日香火不存，神道便要崩塌，便是終了。
三教弟子為求長生，自是希望逍遙自在，豈肯受制于人，故此這封神榜上的名字一直無法定下。
但三清聖人算出，二百年後，或有封神榜出世之機，到那時身犯殺劫的三教弟子便要上榜封神。
玉鼎真人自是不願意自己唯一的弟子成了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故此為他争取了一個機會。只要來日，楊戬肉身不損，便可不修神道，不受封神榜制約。
當然了，這些話自是不能在東昆侖，說出口的。而是師徒二人回到玉泉山之後，玉鼎真人才細細講給他聽的。
楊戬自然是記在心裏的，這趟渾水因為他是玉虛門下弟子，必然要摻合進去，但實在不必說與三妹和兄弟們知曉，是以他一直未曾同他們說過。
只是，近日來，楊戬隐約中有所預感，這一天或許就快要來了。
楊戬心神不寧，惟恐被三妹和兄弟們看出，便帶着哮天犬去了廣寒宮，自然借口說是出去散心去了，不必他們陪同。只是，不知道楊善與梅山兄弟是否相信他的這個說辭。
廣寒宮。
嫦娥似乎早就料到楊戬會來，一杯清茶，早已備下了。
楊戬聞着四周似有若無的冷淡的月桂香味，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這會兒也平靜了下來，飲一口清茶，腦海中的煩憂紛擾也都盡散。
嫦娥為他又續了一杯茶，“既來之則安之，不必思慮太多。”
“仙子總是如此通透，楊戬自愧不如。”楊戬感慨道。
嫦娥的眼清澈妩媚，卻無端中帶着幾分冷淡的溫柔，“誰能生來通透，不過是過得太久罷了。我或許知道你在為之煩心的事，只是此事此時還不可細說，你且安心等待便是。若是放心不下他們，便與他們說分明，也安頓好他們。
此一劫，快則三五載，慢則十餘載，天上不過數日的時光罷了。
等你事了歸來，我這剛剛埋在月桂樹下的廣寒酒怕是還未釀好。”
她說話時，語氣輕柔平緩，冷淡又溫柔，疏離又熨貼，給楊戬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但他卻忍不住靠近。
不過，聽嫦娥這麽一說，楊戬忽然覺得自己所憂慮的問題倒也沒有那般讓人為難害怕。
“每每聽見仙子的話，總是讓我豁然開朗，似乎天下就沒有什麽能難倒仙子的事。”楊戬唇角微勾，眼中如水波粼粼，又似星辰璀璨生輝。
“不過幾句話罷了，算得什麽。”嫦娥微微側身，往向遠處。
楊戬見狀心神一動，“梅獵神？”
嫦娥并無回應，而他卻已經确定那人就是她了。
或許不是梅裳，而是梅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