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請真君放了三首蛟龍！”
小貍這個要求着實有些離譜，原以為她會想要留下或者回青丘去，卻沒有想到她竟是想要楊戬放了三首蛟龍。
當初，三首蛟龍作惡多端，之後自願贖罪才化為楊戬的兵刃三尖兩刃刀的。且不說罪有沒有贖完，可他與小貍之間應當沒有什麽牽扯才對啊！
對上楊善疑惑不解的目光，想起這段時間她是如何對她好的，這讓小貍不敢看她，她還是欺騙了她。
小貍垂下頭，說出了她與三首蛟龍的關系。
當初小瑤離破境飛升僅一步之遙，卻始終無法突破，所以很早就離開了青丘，一直都沒有回去。
小貍惦記自己的姐姐，便時不時的出去尋找姐姐的行蹤，可一直都沒有找到人，但是卻認識了三首蛟龍。
甚至三首蛟龍于小貍也有救命之恩，聽到這裏楊善也很是無奈，這狐貍不過出幾趟門，就幾次把自己置于險地，也虧了多次有人救她。
相比于楊戬和楊善的神仙身份，讓小貍身為妖族天生就有幾分畏懼之外，小貍對同是妖族的救命恩人三首蛟龍更加的親近仰慕。
這一來二去，小貍便與三首蛟龍有了首尾。
聞言，楊善也是瞠目結舌，當初二哥對戰那三首蛟龍的時候她見過，雖說化為人形也是個俊朗的男子，但是狐貍和蛟龍也能……
楊戬雖然理解，但是這卻不是他釋放三首蛟龍的理由，“小貍，三首蛟龍因犯下罪孽，故而自願化身兵刃以此贖罪，也曾立誓不可違約。所以，即便我讓他跟你走，他也不會走的。”
小貍心中早知楊戬不會答應，但是聞言還是十分失望。之前，其實她還心存幻想，留在這府中，找機會偷出三尖兩刃刀，放出三首蛟龍。
若非楊善一心對她，他們兄妹還間接幫她找到了姐姐，小貍也不會直接當面詢問，還說出了她與三首蛟龍的過往。
“小貍，你若是與那三首蛟龍關系匪淺，怎麽那日我還在弱水之中撿到了你？”楊善忽然想起了這件事，略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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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與蛟三郎賭氣，便獨自外出了，不曾想便被弱水困住了，還是善姐姐救了我。”
楊善無奈嘆息，這修為不高的小狐貍倒是麻煩不少，還有這麽個倒黴的情郎。
話說分明，小貍也沒有臉面再留在這裏了，便提出要回青丘去。
楊戬對此無言，只是看着楊善，楊善想起二哥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小貍陪着她，心中念着這情分，便給了她傳信的信物。
“小貍，此物你帶着，若是你遇到什麽麻煩，或是想回來了，便告訴我。到時候，我去接你。”楊善将東西遞給小貍的時候，見她淚珠盈眶，心頭亦是不忍。
小貍離開之後，楊善的情緒一直都不是很好。
不過，很快在外處理事務的梅山六兄弟回來了，府裏也更熱鬧了。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光是酒就喝了不少，歡聲笑語之間，氣氛甚是融洽。
梅山六兄弟喝多了，各自回去休息了，楊善亦是，唯有楊戬坐在屋頂上吹風望月，而哮天犬則趴在院子中鼾聲如雷。
待一身酒氣散了去，明月已将西垂，楊戬起身踏雲，往廣寒宮去了。
廣寒宮。
玉兔見了楊戬雖然心中老大不爽快，卻半點不敢得罪，畢竟封神之戰中，死在這位真君手裏的可不少，光是這一身氣勢，就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嫦娥見了楊戬來，便邀他到月桂樹下坐着品茶。
“回來了，怎麽不在家裏休息？該多陪陪善善，你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可是着急擔憂得很。”嫦娥給楊戬随手遞了一杯茶，“也解解酒。”
都是神仙了，便是仙釀，喝醉的情況也是少見。不過，楊戬他們喝酒時都很是随心，似個凡人。
他待酒氣散了才來見頭，卻不想還是被她察覺了。
楊戬接過茶盞，品了品，茶香清冽，讓人心神為之一清，“每每都想謝謝仙子，只是仙子總說是這般太過疏遠了。我自凡間帶了些小東西，頗有些野趣，送給仙子，還望仙子希望。”
楊戬放下茶盞，擡手一揮，靈光閃過，桌子上便出現了不少東西。
有仍在綻放的鮮花，也有一些靈光隐現的玉石，還有凡間特有的特殊靈草，更有一些凡間女子制作的花朵釵環，不算華麗貴重，卻也精致有趣。
這些都是楊戬在凡間偶然遇到時，便留下來的，因為有法術的保存，鮮花一直保持着綻放的姿态，靈草也甚是鮮靈，都如剛剛采摘的一般，可見他用心。
嫦娥什麽樣的珍寶不曾見過，如楊戬送的這般簡單質樸的禮物，倒是格外讓她歡喜。
“楊戬，你有心了。”
“仙子喜歡就好。”楊戬不自覺松了一口氣，飲完了杯中的茶，順手又将兩人的茶盞添滿。
“此番封神過後，天庭也不缺人了，倒是你沒讨個一官半職的，心中可有不快？”
知曉嫦娥調笑之意，楊戬坦然一笑，“我自來不喜歡天庭，留在人間就很好。玉帝允許我聽調不聽宣，還許了我一千二百草頭神在麾下。日後，凡間除魔降妖，更是方便。”
“我便知曉，你與你母親很像。凡間與天庭，且看各人，自有其樂趣。”
帶過這話不提，見嫦娥把玩起桌上的東西，楊戬心思一動，她拿起一樣，他便輕聲解釋道其中的由來。
比如花，原是行軍至山中，他偶然得見的。
比如那玉石，亦是他為解困，奉命去往各處尋找玉虛門人的時候，撿到的。
等等，總之每一件都有其特殊的來歷，看似随處可見，卻也不是一找便能找到的。
聽着楊戬的話，嫦娥有些失神的看着這些東西，一時想起了很久遠以前的事，曾經她也時常收到洪荒各處的禮物，既珍貴又有心，只可惜那些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楊戬偶然擡眼，看見嫦娥有些失神的望着這些東西，整個人都似更加鮮活了，有人氣了。
天庭的神仙，楊戬見過很多，高高在上，一點人氣都沒有的，也很多。
但是，嫦娥不一樣，她在他眼中如迷霧重重，神秘莫測，他見之心喜，卻無法深究，他對她的了解，還不如她對他們兄妹了解得多。
偶爾能見到不一樣的嫦娥，于楊戬而言，勝過世間許多美好的風景。
或許，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這份心思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訴之于口。
楊戬只是靜靜地看着嫦娥，沒有出聲打擾她，在她回神的那一瞬間，眼中百般情緒皆化作了平靜。
“仙子，時間不早了，我也該早些離開了。待下次，我們再一起品茶。”
嫦娥微微颔首，便見他起身離去。
廣寒宮其實并非嫦娥一人，每每白晝之時，青女霜娥她們便會來此上值，月老有時也會過來。楊戬不願他人說出些對她不好的話來，每每都是避開他們前來的，也都會瞧準時機及時離開。
此一點，他雖不曾明說，但嫦娥心中早就有數了。
此後，又過了兩百年。
“嫦娥姐姐，你何時降下帝流漿，到時予我一些才好。”楊善撒嬌道。
嫦娥雖有些知曉，但卻不甚了解，故而道：“你家除了哮天犬，又添了要化形的？”
楊善長嘆一聲，确實是有要化形的，不過不是現在。
當初，小貍在他們面前坦白了與三首蛟龍的關系之後，便回青丘去了。一直也不曾聯系楊善，可前段時間，突然來了消息，她去一看，小貍早就不在青丘了，自己在外另尋了個洞府，而且已經快油盡燈枯了。
卻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當初小貍與那三首蛟龍有了孩子。
那孩子許是随了父親，生下來便是一顆龍蛋，且遲遲不能破殼而出。這也是為何小貍當時執意要跟在楊善身邊的原因，找姐姐只是原因之一罷了。而且，她當時希望楊戬放出三首蛟龍，便是想要借助三首蛟龍來助龍蛋早日破殼。
只是，沒能成，後來小貍離開灌江口之後，便獨自在外居住，日日精血喂養，法力孵化。
一百多年，那小丫頭方才破殼而出。
因母親乃是九尾狐，父親是三首蛟龍，這孩子生下來便是狐首龍身，身有鱗甲，卻也有着狐貍的長毛，水性極佳，聰明不凡，生而能言。
但是為了這個孩子，小貍耗盡心血，難以為繼，故而想起楊善，以及三首蛟龍還在楊戬身邊，便想将孩子托付給她。
楊善向嫦娥讨要帝流漿，便是為了這孩子日後化形所用。
“你既然開口了，帝流漿日後定會有的。那孩子可有名字？如今在何處養着？”
嫦娥聞言一口應下，不過是帝流漿罷了。
“那孩子如今還不能化形，也不能離開太遠。我雖偶爾往華山去，但是如今西岳大帝歸位，他主管華山，我去的也少了。所以，便将她安置在了灌江口附近的深潭裏，聽二哥說當初三首蛟龍的洞府便在那裏，倒也方便照看。名字還未取，只是小貍曾給她起了個小名，喚做嬌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