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修）
出來後的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開始在草地上亂轉。
啊啊啊啊啊，太丢臉了，我怎麽會幹出這麽丢臉的事啊啊啊？
還好撞見的是弘時不是別人……等等，弘時也不行啊！你怎麽可以……
而就在我捶胸跺足地懊悔間，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杜老壞，你怎麽在這裏？來找我的嗎？”
擡頭一看是程肅，我更是被吓得六神無主。
所以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是！我只是散步經過這裏，我先走了啊，拜拜！”
然而就在我拔腿要跑時，手臂卻被他緊緊拽住。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問。
“沒、沒有啊，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你看上去就像發生了什麽呀，對了，你怎麽又穿成這樣？”
“我說沒發生就沒發生！”被追問得煩了，我下意識地大吼，“你煩不煩啊你？”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大吼吼得一愣，看上去也想爆發，最後卻忍了下來，看着我關切地問道：“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誰惹你不開心了？跟我說說，我去替你出頭……”
而他越這樣我心裏愧疚感越甚，但又不能說出剛才的事情，所以越來越煩躁的我盯着他又一陣爆發：“程肅！你是不是傻？想吼我就吼啊，誰讓你這麽沒脾氣了？沒有人惹我不開心，是我自己發神經，但我只想回去睡覺，你讓開點！”
說完我就甩開他的手跑掉，直到跑回自己的營帳裏，一進去我就趴倒在床鋪上，繼續捶地懊惱起來。
而懊惱了一整個晚上的下場就是第二天早上我的雙眼都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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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也沒什麽胃口，整個人就像一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
連偷窺四四和八八的互動行徑我都失去了興致。
我盡量避免撞見弘時，可這世界有時真的很奇怪，當你越不想看見一個人的時候，你反而老是看見他。
弘時就是如此。
去打個水，能撞見他。
去散個步，能撞見他。
去騎個馬，還是能撞見他……
才短短一上午居然碰到了好幾次。
我簡直快崩潰，所以在又一次與他迎面相遇的時候，我本想直接無視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結果我走一步他擋一步，我移一邊他也移到那邊，氣得我終是忍不住吼道：“喂！你怎麽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也好氣又好笑地回吼：“我還想問你呢！擋我路幹嘛？”
“明明是你先擋我的好嗎！”我更氣了，也懶得跟他瞎扯，便伸手一把把他推到一邊，邊說，“好狗不擋道，你讓開下！”
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說：“昨晚還說是朋友，今天居然罵我是狗？小杜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一聽到他提昨晚，我的臉頓時一熱，連忙低聲叫道：“你給我閉嘴！以後都不準再提昨晚的事！”說着一邊想要甩開他的手。
卻怎麽也甩不掉。
他還緊緊地握着，像是要把我的骨頭都捏碎一般，還雲淡風輕地說：“你只說不讓我外傳，又沒說不準在你面前提，而且，既然我們只是朋友，你這麽臉……這麽緊張幹嘛？”
“我才不是緊張！我是覺得丢臉！”我被他捏到痛得要死，吼完低頭就想去咬他的手。
他卻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把我腦門兒給抵住，我也只得揮動着另一只手去打他。
我想此刻我倆的姿勢一定很搞笑，因為下一秒，旁邊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笑聲。
回頭一看，一個和弘時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正看着我們眯起眼睛笑，長得很是可愛。
我知道她，她是蒙古貴族白音的小女兒，名叫阿日善。
弘時立馬放開了我，走上前對着阿日善用滿語說着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不過可以看出，阿日善是很喜歡弘時的，因為她看着他的時候，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特別認真。
但很快，她開始頻頻看我，而且投射過來的眼神漸漸不同，一開始是震驚，接着竟是敵視……
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剛想上前去抓弘時質問他在說我什麽壞話。結果程肅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杜老……歆然。”
一聽是他，我更有點不自在了，只得慢慢回頭尴尬地笑道：“嗨，十、十五爺……”
他卻走上來親昵摸着我的臉，旁若無人地問：“你怎麽在這兒？心情好點沒？我本打算今天一早就來找你的，結果皇阿瑪找我有事，剛出來就看到你，真好。”
不得不說，程肅的這一聲溫柔的“真好”讓我總算找回了一些理智，我也連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嗯，睡了一覺心情好多了，昨晚是我不對，不該對你吼，對不起……”
“沒事，只要你開心了，就好了。”他也笑望着我，特別好看。
我們就這樣看着對方傻笑，直到弘時的行禮聲響起：
“弘時給十五叔請安！”
“嗯，請起。”程肅像是這才發現有人在場似的面露驚訝道，“原來弘時和阿日善小格格也在這裏啊，你們站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呢，果然很配，怎麽？未來的小倆口在聊天培養感情嗎？”
“未來的小倆口？”我有些驚訝地問。
“是啊，聽說白音為了滿蒙關系在為阿日善擇婿，看上了弘時，正在和四哥商量婚事呢。”程肅說。
弘時和阿日善嗎……看上去是挺配的呢。
所以我連連附和說：“哦哦，那恭喜弘時啦！”
“謝……十五叔和小嫂嫂。”話是這樣說，弘時卻盯着我，一臉怒容，但程肅在這，想必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我還是被他的眼神給吓到，趕緊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讓他們小倆口繼續培養感情吧，十五爺，我們去騎馬吧~”說着就拉着程肅逃也似地走了。
可是剛一來到騎馬場，程肅的臉便垮了下來。
“我想你最好如實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事關弘時？”他看着我，神色冷峻與之前的柔和判若兩人。
經他一提，我的腦海瞬間回憶起昨晚的畫面，心也瞬間慌亂了起來，我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不！不是，我們根本沒發生什麽……”我支支吾吾地說。
他卻一針見血道：“杜婉宜，你不适合撒謊。”
“真、真的，我沒有撒謊……”
“可是剛才我看到了你和弘時在說話，從你撞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看見了。”他盯着我說，“杜老壞，我可以無限量的包容你，但我希望是在你對我誠實的情況下，你對我說過不要辜負你的信任，那麽你呢？”
什麽？！他居然早就看見了？那之後他所說的都是故意為之了？天啊……
所以我只得弱弱地回答：“可是……我怕我說了之後……你會打死我……”
“你有見過我打女人嗎？”
“沒有……但是至少也會罵死我……”
“我保證不罵你。”
“可你一定會生氣的，甚至可能會不理我……”
“我絕對不生氣，也不會不理你，可以了嗎？”
“那、那好，我、我說了啊……”
然後我咬着牙，閉着眼，一口氣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再睜眼偷瞄程肅，果然，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我吓得拔腿就要跑，卻被他長腿一伸就擋在了面前。
“喂……你說過不生氣的……”
“我反悔了。”他冷笑着說，“我就知道，你穿着宮女服，一定有情況。”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哪知道走錯了嘛……”我連忙解釋，也幾乎快哭出聲。
“走錯，也的确只有你這種白癡才幹得出來。”他輕哼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也很後悔的，早知道一定要多确認一下才行……”
“嗯，你必須多确認一下，而且得好好确認一下！”
程肅說着，一邊竟揚起了拳頭。
我吓得一彈，仰着頭道：“喂！你不是說過不打女人的嗎……”
“我太氣了，所以必須好好讓你記住這場教訓！”他的手越揚越高。
看來躲不過了，因此我只能抽着鼻子求饒：“好吧，你想打就打吧，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你打輕點啊……”
說着，我緊緊閉上眼，等他的拳頭落下。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未來，下巴卻被輕輕擡起，我好奇地睜眼一看，程肅的臉卻俯了下來，吻住了我。
我一驚，眼睛不由得瞪得更大，他也睜着眼，但裏面卻是滿滿笑意。
這是什麽鬼？
我有些懵，但他神乎其神的吻技立馬讓我沉陷了進去，于是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默默地去回應他……
直到一吻結束，我才後知後覺地問：“程肅！你這是什麽意思？”
“教訓你啊。”他俯在我的耳邊，輕描淡寫地說。
“教訓？這算哪門子的教訓？”我奇道。
“哦？看來還教訓得不夠是吧？那要不要再來一次？”
說着，他又把頭俯了下來。
我連忙伸手一把擋住他，好笑又莫名地說：“喂！你又在賣什麽關子？我頭腦不好，你快點給我說清楚！”
“唉，說你是白癡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白癡，”他無奈地笑道，“非得讓我直白地說，我此舉是為了讓你記住我的味道嗎？”
“啊？記住你的味道？”
“嗯，只有這樣，你才不會吻錯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