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業
事業
第二天上午，不惟早早打車往星見娛樂總部去，昨天那位何總和他約好的是十點，不惟不想遲到。
因為他好幾年不曾來過星見總部，前臺問清楚他的預約，幫他刷開門禁，送上電梯，然後通知上面的人接待。
這幾年星見娛樂發展越來越好，幾年前原主來總部，還沒有這樣繁瑣。現在恐怕從進門開始，就會有人一路跟着，非但如此，不惟剛才還看見大廳裏有很多安保人員。
上了樓，有人把不惟帶進接待室，送上茶水和果盤，并告訴他何總一會兒就到，請他稍等。
不惟點頭，說自己稍微坐一會兒，讓她自便。
幾分鐘後，何總進來了，不惟站起身和他打招呼，沒想到何總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不惟一愣，又笑着和來人打招呼：“木蘭姐，好久不見了。”
曾經的原主就是木蘭姐挖掘出來簽到公司的，除了不惟，還有桓恒他們幾個。當年木蘭姐還處在創業階段，到處挖人，後來星見做大了，才不愁人才儲備，木蘭姐也很少親自挖掘人才。
所以說起來，不惟和她，也算是有香火情的。
木蘭姐回了個招呼，擡手請他坐，三個人重新坐定，接着聽何總說：“不惟老師，木蘭姐很看重你的，聽說我今天和你有約，便主動提出要見一見你。”
不惟笑道：“木蘭姐不怪我這幾年不思進取就好。”
他看向木蘭姐，覺得她和記憶裏的樣子并沒有太大變化，可見這些年過得很舒心。
木蘭姐笑道：“你今年二十六歲，再不思進取，這個圈子就沒你的位置了。只是你舍得出來，你家那位也同意？”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不惟才說了一句，對方就能确認他的态度。
于是不惟也笑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木蘭姐應該知道。我管不了別人，總得管自己還有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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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一頓，又正色懇求她：“木蘭姐，這次我是真的想認認真真工作，您手裏要是有資源，就幫我介紹一個，我争取配得上公司這些年的栽培。”
木蘭姐看了眼何總，何總心領神會，開口問他：“恕我冒昧啊，我想問不惟老師一個問題。咱們圈子裏有個說法，說婚後的藝人，佛系好多年，突然開始拼命工作，一般都是準備離婚了。不知道不惟老師您是不是也有這個打算？”
他這話的确冒昧，但是不惟略一想也能理解，藝人沒有隐私，已婚和離異的公關定位不同，他确實有必要向經紀公司彙報個人生活。
不惟：“理解理解。這沒什麽不能問的，其實我沒有打算離婚，至少暫時不打算離婚。我先生現在正是危難時期，我就想着一家人先把生活過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木蘭姐略有些意外地看着不惟，“沒想到你還挺癡情的。”
不惟不好意思起來，癡情是真的誤會了，他就是想幫厲渺撐過這一關。
木蘭姐換了一個坐姿，靠近了一些，然後說：“你是我公司的藝人，合約沒到期，我們就還是合作關系。你現在想出來工作，我自然十分支持。只是你要知道，娛樂圈瞬息萬變，一代新人換舊人，以前你錯過了很多機會，想重新拼一把，只會比幾年前更難。你有心理準備嗎？”
不惟忙說：“我有心理準備，以前是我不懂事，木蘭姐您別見怪。這次肯定踏踏實實往前走，盡人事，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天意。”
木蘭姐有了他的一番表态，覺得甚是欣慰，“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在圈裏雖名聲不好，但都是穿鑿附會，真正壞品行的事是一件也沒做過。就這一點，已經比很多藝人強了，以後不論紅不紅，總要潔身自好才是。”
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惟一一記下。
木蘭姐又問：“你是想往哪方面發展？咱們讨論讨論。”
不惟笑道：“木蘭姐就別取笑我了，往哪個方向發展，還得靠您給我謀劃呢。您知道我的經歷，我沒什麽能拿得出手，唱歌不行，跳舞不行，演戲更不行，除了這張臉還算周正。”
何總就沒見過這麽勇于承認自己的缺點的藝人，不由地頻頻看他。
木蘭姐想了想，也說：“确實，你以前就上過幾個綜藝。其他方向沒試過，不知道有沒有合适的路。”
何總插話說：“木蘭姐，要不我們還是給不惟老師接個綜藝，先在綜藝上露露臉，吸吸粉，然後有合适的角色，咱們再讓不惟老師去試試？”
不惟本身的想法就是接個綜藝節目，雖然賺得不多，但是勝在穩定，只要錄一期就有一期的酬勞到賬。
他忙說：“何總，有合适的綜藝資源嗎，這個我可以。”
何總點點頭，說：“有的，檸檬臺上一個綜藝節目快結束了。新綜藝已經備案，叫《平凡的日子》，嘉賓到偏遠地區體驗生活。計劃下個月拍，目前已經确定了五個嘉賓，不過我們公司送一個人進去也不難。”
不惟眼睛一亮，這個節目适合他。他本身就是苦大的，不怕到偏遠地方吃苦。
木蘭姐卻像是不滿意，問何總：“還有其他的嗎？”
何總想了想，說：“還有兩個，但都是競技類的綜藝，比唱歌比跳舞的，不惟老師恐怕不合适。”
不惟也怵這個，連忙說：“這個不行，木蘭姐你知道的，我唱歌跳舞都不行。”
木蘭姐拍拍他的胳膊安撫他，又對何總說：“我不是記得有一個婆媳的綜藝，還在找嘉賓？”
何總一愣，說：“是有，但是請的都是女嘉賓啊，而且還要請嘉賓的婆婆一起上節目。”
他越說越慢，說到最後，目光移到不惟身上，開始思考。
不惟：“！”
……
木蘭姐不愧是女強人，這邊剛起了個話頭，那邊就直接聯系了《婆媳》綜藝的導演，直言她手裏有個非常合适的人要推薦到這個節目上，務必請導演給她留一個位置。
節目組的董導和木蘭姐是老相識了。但公事公辦，簽約的事他不敢擅專，告訴木蘭姐他可以推薦人選，具體的還要項目組綜合考慮後決定。木蘭姐當然懂，拉扯兩個來回，才把不惟的名字報上去。
董導啊地一聲，很激動地在電話裏說：“他确實合适，而且是最合适的。你真的能請動這對婆媳參加我的節目？要是他肯來，我直接要，不用等項目組開會決定。”
木蘭姐笑道：“董導，你還不知道我和不惟的關系啊，他是我旗下藝人，我怎麽可能搞不定？”
董導：“我不是擔心不惟老師，我主要是擔心他那婆婆，人家高門貴婦的，怎麽肯上節目？”
董導這話說的和不惟的意思一樣，不惟自己并不抵觸上這類節目，可厲家婆婆一定不會同意和他一起上節目。這節目叫婆媳，只看名字就知道節目兩點就是婆媳相處的那些事，如果厲家婆婆不肯上節目，他一個人自然也上不了。
木蘭姐卻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董導，我搞得定。既然你答應我了，我明天就帶人過去簽合同，你可別食言啊。”
她得到保證，愉快地挂了電話。不惟和何總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木蘭姐。
木蘭姐大手一揮，沖着不惟說：“走，我們現在上你家去。”
不惟：“……”
女強人好恐怖。
木蘭姐說走就走，撇下了何總，她自己開車按照導航往不惟家裏開。
不惟抽空給厲渺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木蘭姐要來家裏，就趕緊挂了電話，他已經能想到厲家婆婆在家裏有多崩潰了。
誰讓昨天他剛說家裏不會來客人，還把茶幾都挪走了，厲家婆婆指定要給茶幾搬回來。
木蘭姐看了眼導航，問不惟：“你家是真的沒錢了嗎，怎麽住這麽偏僻的地方？”
不惟：“……其實也不偏，交通便利，周圍有商圈，樓下還有取菜點，生活很方便的。”
木蘭姐點點頭，說：“那就行，待會兒我們到了先找個地方吃飯，過了飯點，只怕去了你家也沒有飯。”
哪有來家裏還得先在外面吃個飯啊，不惟忙說：“木蘭姐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吃吧，我回去後簡單炒兩個菜，很快的。”
他一邊說，一邊給厲渺發微信，讓他先用電飯煲蒸點米飯，幸好昨天下午去超市買菜了。
下一秒厲渺的電話就打過來，不惟頭皮發麻，在木蘭姐詭異的視線裏，聽厲渺問及其簡單白癡的問題。厲渺不知道大米放在哪裏，不知道要放多少水多少大米，不知道電飯煲要怎麽用，他索性開了視頻一步步教他。
快中午十二點了，不惟猜想厲渺他們應該吃過了，就随口問了句他們中午吃的什麽。一問才知道，這三口人都在等着不惟回家做飯呢。
不惟：“……那你再添一量杯大米，兩量杯水。”
頓時有點壓力山大是怎麽回事。
等不惟挂上電話，才發現和厲渺說了将近十分鐘。他有些不好意思，給木蘭姐道歉。
木蘭姐卻道：“你們現在這樣挺好的，比以前好。”
“以前？”不惟開始思索，記憶裏木蘭姐并沒有見過他和厲渺在一起的樣子，因為原主和厲渺從沒有一起出現過。
木蘭姐說：“你要結婚的時候我勸過你，你怕是都忘了。”
那個時候原主正是事業發展期，他積攢了很多粉絲，是同期他們幾個人裏發展最好的一個。木蘭姐有心讓他轉賽道去拍戲，當時很多大IP的戲，都在找新人演員做配角。不惟形象好，很有可能争取到其中一部古裝劇的男二，但他當時鐵了心要生孩子，事業自然耽誤了。那部戲演男二的演員，現在已經是當紅小生。
而生了孩子結了婚的不惟，卻逐漸隐退，過得并不幸福。
原主的确忘記了，不惟在回憶裏沒找到這一段，只得尴尬地笑道：“木蘭姐慧眼如炬，早就猜到我婚姻不會幸福。”
木蘭姐說：“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們現在這樣真的很好，像一家人。”
不惟沉默起來。
他上一世沒有家人，原來這這幾天過的就是有家人的生活，那他還挺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