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乾隆十年(三)
乾隆十年(三)
高無庸進入正殿時,就看到武則天盯着屏風出神,停在不遠處,高無庸正在想着自己是現在就去報呢還是等會兒再來報的時候,就聽到武則天說:“高無庸,有何事?”
高無庸聽後忙說道:“啓禀皇上,和親王求見。”
武則天想着,這弘晝不是被自己遣去整頓八旗了嗎?怎麽又來了?高無庸看着武則天不說話,又說道:“皇上宣嗎?”
武則天點點頭說道:“宣吧。”
和親王進來後,就看到慵懶着側卧在榻上的武則天,明顯弘晝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哥哥還有這麽一面,當是就怔了怔才回過神來,武則天輕聲說道:“弘晝,你找朕有事?”
弘晝馬上露出哭喪的臉說道:“四哥,你給我的差事太難做了。”
武則天輕笑道:“當初你不是和我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辦好的嗎?”
弘晝無奈的說道:“可是好多權貴家族都不讓孩子進軍營吃苦,臣弟總不能去拉人去吧。”
武則天想了想也對,就說道:“那朕明天就給你下道旨,他們一般不都是注重嫡子嘛,那就讓庶子從軍吧,朕也算是為他們節省口糧。”
弘晝聽後有些黑線,人家真的不差這些錢啊,可是想着也是個辦法,這嫡子和庶子之間,肯定那些人會選擇嫡子的,想通後,弘晝又慢慢的湊到武則天身邊,頓時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說道:“四哥,你換香囊了?”
武則天有些無奈的看着湊到自己眼前的弘晝,說道:“你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
弘晝笑着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道:“臣弟這不是好奇嘛。”
武則天白了一眼弘晝說道:“最近剛換的,以前的那種香有些太濃了,所以換了一個味道淡一些的。”
弘晝誇張的聞了一下說道:“恩,還是這種味道好聞,四哥你以後不要換了。”
武則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弘晝說道:“你湊這麽近不會是專門聞我身上的味兒吧?”
弘晝表情一僵,他确實是專門來聞四哥身上的味道的,可是這話不能直說,要不然四哥鐵定拍自己,于是弘晝忙轉移話題說道:“哪呢,我這不是看四哥天天呆在宮裏,怕四哥悶了,所以才想找四哥出宮溜溜的。”
武則天仔細的打量着弘晝,好像要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而弘晝則因為武則天的注視有些不自然,但是為了表達自己的真摯,弘晝也硬着頭皮的和武則天對視,這時弘晝才發現,自家四哥的皮膚真是好啊,白白嫩嫩的,腫麽比自己後院女人的皮膚都好呢?想事想出神的弘晝沒有看到武則天滿臉的黑線。
武則天看着在自己面前開始發呆的弘晝,抽了抽嘴角,武則天狠狠的在弘晝光溜溜的前腦門上彈了一下說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看着朕發呆?”
弘晝被武則天彈了腦門後就清醒了,忽然之間,他覺得和武則天相處時有些別扭了,可是他也沒有多想,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紅的腦門,弘晝哀怨的說道:“四哥,我這不是想事情嗎?那咱們出宮嗎?”
武則天坐起身舒展了一下全身筋骨後,才笑道:“可以,朕先更衣。”
弘晝聽後眼睛一亮的說道:“四哥,臣弟也得換啊,咱們一起換吧?”弘晝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人家一直是直覺系的,有了這麽個想法,弘晝自然是直接實行了。
武則天也沒有在意,說道:“那就一起換吧。”随後和高無庸說道:“高無庸,去把衣服拿過來。”
高無庸把需要換的衣服拿來後,就讓宮女伺候着武則天和弘晝換衣服了,弘晝自打武則天開始脫衣服的時候就一直盯着,出宮也只是需要換身外衣袍子,裏衣還不要換,可是武則天裏衣的材質是上好的絲綢,要是細看的話,隐隐約約還是能看的到一些東西的,弘晝正是因為這才一直盯着武則天,高無庸不小心瞥到弘晝的眼神後,內心吐槽道:诶喲,我的和親王,您這樣盯着皇上是想要做啥啊?
弘晝看着武則天換完衣服後,才收回了眼神,心中還覺得可惜,可是問他可惜什麽,弘晝還真是說不上來,武則天轉過身後就看到一個正常的弘晝,看了看發現他也換好後,武則天拿着扇子就邊走邊說道:“走吧,弘晝,今兒你要帶我去哪?”
弘晝看着武則天開始走後,就已經屁颠屁颠的跟在後面了,聽武則天說完後,弘晝馬上說道:“四哥,臣弟聽說龍源樓又出新菜了,咱們去嘗嘗?”
武則天聽後挑着眉看了看身邊的弘晝說道:“怎麽聽你說的,朕好像是個吃貨?”
弘晝馬上搖着手說道:“哪兒能呢,我這不是想着四哥你有可能餓了嘛。”
武則天笑着睨了一眼弘晝說道:“好吧,朕還真有些餓了,那咱們就走吧。”
三人出了紫禁城,高無庸不時的照顧着兩位大爺,其實他真的很想說,皇上喲,您出宮可不可以不要帶着奴才,奴才一把老骨頭折騰不起啊。
去龍源樓吃完飯後,弘晝就說要帶武則天去琉璃廠看看,三人正打算抄小道,就聽到前面一陣吵鬧,弘晝本着有熱鬧就上的原則,拉着武則天就朝着聲源走去,走近時,就看到一個瘦弱的少年護着身後年弱的弟弟挨着鞭打,少年死命的咬着嘴唇就是一聲不吭,身後的小孩兒雙眼含着眼淚,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而唯一發出噪聲的就是婦人那不停的喝罵和不時鞭打少年的聲音。
弘晝示意身後的暗衛,一直扮演着書生的暗衛收到指示後就上前把婦人和少年隔開,婦人看到來人後,就對着暗衛身後的武則天和弘晝說道:“你們是什麽人?管閑事管到我們家裏來了?”
弘晝不耐煩的看着眼前的婦人,說道:“你又是何人,哪條女戒上寫着讓你如此虐待自己的孩子?恩?”
武則天則有些無趣的看着眼前的事情,此時被鞭打的少年卻帶着自己的弟弟忽然跪下說道:“求大人給草民做主,草民和舍弟是福建副都統鈕祜祿常保的長子和次子,因父親去世,遭後母虐待想要侵吞我鈕祜祿的家財,所以自父親死後,後母一直想要趕走草民和弟弟,草民不敢求大人什麽,只求大人看在都是滿人的份上,幫草民一次,草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大人的恩典的。”
武則天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少年,看着少年眼中的堅定,才有興趣的說道:“你可知道,要是我們不幫你,你這番話傳出去可就是不孝了。”
少年并沒有因為武則天的這句話而退縮,反而更是堅定的說道:“草民知道,可是草民并不是為了自己拼,草民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弟弟有一個溫飽的環境,求大人可憐可憐草民年幼的弟弟吧。”
武則天聽後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用右手拿着扇子不斷的敲擊着自己左手的手心,弘晝也沒有說話,現在明顯自家的四哥是對眼前的這個少年有興趣了,他當然不會說什麽掃興的話,少年也沒有多麽驚慌,顯然他這次是放手一搏,婦人早在少年開口時就吓的住口了,畢竟後母虐待子女,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差不多将近半刻鐘,武則天才說道:“弘晝,領着人咱們走。”
少年聽後,眼睛的光彩亮的都可以閃瞎人的眼睛了,婦人聽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忙高聲喊着說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欺負我這孤兒寡母啊,就憑你這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你就想帶走我的兒子了?這還有王法嗎?”
路邊的行人聽到後也停下腳步對着武則天和弘晝指指點點,弘晝哪容的下婦人的撒潑,對着身後晃晃手,說道:“把這個不守婦德,虐待繼子的女人給我壓到衙門去,我和親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本王爺搶人的。”
周邊人一聽弘晝自稱和親王後就連忙散了,這什麽熱鬧能看什麽熱鬧不能看,這些混日子的老百姓還是分的清楚的,婦人在聽到弘晝說自己是和親王時就腿軟的坐到了地上,她沒想到自己這一次居然會撞到了和親王的手裏,而跪在地上的少年在聽到和親王的名頭時,眼睛更是光彩連連。
等手下拖着婦人走後,弘晝才沒好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幼童,早知道會這樣,這熱鬧自己絕對不來看,也不會為了省功夫就抄小道走,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武則天自從說了要帶走少年的話後就沒有再說什麽了,等進到王府後,武則天才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和幼童,端着茶盞武則天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說道:“草民叫鈕祜祿善保。”
武則天自己念了一遍後說道:“那你弟弟呢?”
善保忙答道:“草民的弟弟叫鈕祜祿和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