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乾隆十年(八)
乾隆十年(八)
等安置好後,弘晝才有些忐忑的問着武則天,“四哥,你來弟弟府上有何事?”
武則天看着善保說道:“路上遇了一些事情,就沒什麽逛街的興致了,善保提議我來看看和琳的。”
弘晝假裝委屈的說道:“四哥,你就沒想來看看弟弟我嗎?”
武則天斜眼看着弘晝說道:“你有什麽可看的?難不成這八旗你整頓好了?”
弘晝聽後就苦着張臉說道:“四哥啊,哪有那麽容易的,你這練兵也得練幾年啊,何況是那些嬌弱的少爺們。”
武則天聽後看着弘晝說道:“弘晝,你要知道,八旗從來都不養廢物!”
弘晝從武則天這句話中聽出了絲絲的肅殺之氣,同樣點點頭說道:“四哥,你放心,我大清自然不會養出廢物來!”
武則天看着弘晝眼裏的認真,才滿意的說道:“弘晝,這樣我才滿意,把你的殺伐果斷都拿出來,我大清可不會一直窩在這裏等着別人。”
弘晝有些遲疑的說道:“四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弘晝怕自己理解錯了武則天的意思。
武則天暢快的說道:“弘晝,不要把你的眼光局限在這一片土地上,我們的大清還可以繼續擴大的它的版圖,這次的大小金川就是一個機會。“
弘晝吃驚的看着武則天說道:“四哥,你的意思是大小金川要叛亂了嗎?”
武則天說道:“看密探的情報,他們現在都在忙着調動軍糧還有征集兵丁,也最是最近這一兩年了,所以弘晝你也得我給加快速度了,朕這次一定好狠狠的打他們一次,讓他們長長記性。”
弘晝聽了後,也是心中激動難言,男兒自然希望上戰場立功,弘晝雖然平時有些不着調,可是他在曾經也是有過這樣的想法的,小時候更是羨慕十四叔,現在武則天這一說法,到是把弘晝心中的激情給激起來了,弘晝的臉色有些漲紅的說道:“四哥,那以後西藏新疆和靠近雲南的緬甸這些一直煩擾我們安寧的國家,豈不是都可以滅了?”
武則天拿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弘晝的腦門,對善保說道:“善保,給咱們的和親王好好講講。”
善保笑着抿了一下嘴唇,說道:“和親王,俗話常說,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這事情自然是一件一件的來辦才是。”
弘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笑道:“真是的,這道理我當然知道了,四哥我這不是激動嘛。”
武則天笑道:“我看你還不如善保呢。”
善保聽後更是挺了挺有些瘦弱的小胸脯,自己這會兒可算是幫上皇上了。
和弘晝又聊了一些事情,安撫了一下小包子們,在宮門下鑰之前,武則天和善保就回宮了,武則天和善保走在前往養心殿的路上時,就碰到了一臉焦急的高無庸,高無庸看到武則天和善保後,忙撒開退跑到武則天身邊說道:“诶呦,萬歲爺,不好了!”
武則天皺皺眉也沒有呵斥高無庸說話不得體,“有什麽急事能這麽着急,歇口氣再說。”
高無庸緩了緩說道:“萬歲爺,怡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來報,說是怡妃娘娘在今天出去散步的時候差點兒滑倒了,奴才去看的時候發現那處地方塗了一層蠟。”
武則天疑惑的說道:“是一層蠟?”
高無庸點點頭說道:“絕對是的,萬歲爺,奴才可是親自去查看的,然後奴才順着怡妃娘娘散步的路線往前查了一下,發現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奴才覺得這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做的。”
武則天沒有什麽表情,可是他心中覺得這做法明顯太蠢了,滑倒的方法很多種,怎麽會選擇最容易發現的蠟呢?而且後面還有後手,這可不是蠢了,簡直就是送死了,一招沒得當然是撤退了,誰還在後面布置啊,武則天本能的覺得這裏面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過後,武則天就問高無庸,“這怡妃怎麽樣了?”其實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怡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高無庸說道:“回萬歲爺,太醫說,這怡妃娘娘動了胎氣,說是要靜養一段日子。”
武則天盯着高無庸說道:“你确定這是真的?”
高無庸心裏摸了把冷汗,馬上說道:“奴才為了以防萬一,請了太醫院的四位太醫輪流診脈的,都說是這次有些兇險,讓怡妃娘娘靜養呢。”
武則天想了會兒後,就問善保,“善保,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高無庸有些驚訝的偷偷看了看武則天,這皇上連這事情都問鈕祜祿侍衛,看來鈕祜祿侍衛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轉眼想一想,自己可得和鈕祜祿侍衛處好關系才行。
善保被這麽一問有些突然,為難的說道:“皇上,這畢竟是您後宮的事情。”
武則天不在意的說道:“讓你說就說,我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善保看武則天這麽說,也不扭捏了,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奴才覺得這事情應該不是怡妃娘娘做的。”
武則天感興趣的看着善保說道:“怎麽說?”
善保說道:“若是怡妃娘娘沒有動胎氣的話,奴才到是覺得這怡妃娘娘有可能,可是既然高公公都說了四位太醫都說怡妃娘娘這次兇險,那怡妃娘娘肯定不會拿自己的肚子冒險,所以奴才覺得這件事情怡妃娘娘應該只是處于一個受害者的地位。”
武則天聽後說道:“那善保覺得誰有可能。”
善保又想了一會兒才有些喪氣的說道:“奴才沒有想到。”
武則天摸了摸善保光光的腦門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善保被武則天這突然的親昵弄的有些臉紅,而且心也不争氣的噗通噗通的跳着,武則天看着善保從耳根開始向上蔓延的紅暈,不由的覺得眼前的少年真的很好玩兒。
善保為了避免尴尬,忙說道:“那皇上覺得是誰做的呢?”
武則天笑的神秘的說道:“這就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善保聽着武則天這個有些不負責任的回答,不滿的鼓起了自己的包子臉,武則天看着善保這樣,很自然的用手捏了涅善保的臉頰,笑道:“走吧,咱們回養心殿。”
怡妃自太醫走後,就沉下了那張擔憂驚懼的臉,有些陰沉的問着貼身宮女白芍,“這件事情可有眉目?”
白芍說道:“娘娘,奴婢查了,可是這禦花園來來往往的奴才有很多,只是查出個範圍,說是這皇後、令妃和舒嫔都有從此路走過。”
怡妃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說道:“下去和巧芝說,給本宮狠狠的查,然後再把這翊坤宮給本宮再過一遍,要是本宮出現個好歹,你們也別想好過了!”此時怡妃已經被吓的有些方寸大亂了,盯着白芍的眼神都是惡狠狠的。
白芍身體抖了抖說道:“奴婢定當嚴加查看。”白芍對于怡妃的手段還是很了解的,雖然身份不高,可是即使以前不怎麽受寵,這皇上還不是把她封了怡嫔嘛,這樣自然就可以看出這不是很省事兒的主,只是以前沒有帝王的寵愛,不敢太過顯眼,本來怡妃一直打算走低調路線的,可是這回威脅到了自己的孩子,怡妃自然是不能忍下這口氣的。
這令妃在宮裏聽到消息後,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就沒有什麽表示了,這純貴妃和娴貴妃兩人聽後自然是忙安排奴才開始調查,畢竟現在是自己管宮務,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自己管理不善了,然後兩人又一起去向老佛爺請罪去了,皇後聽後到是和令妃一樣,除了道了聲可惜以外就沒有說什麽,只是不知道這聲可惜是可惜怡妃沒掉了孩子還是可惜什麽。
武則天回到養心殿後,就把暗衛召喚出來了,善保驚訝的看着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還沒弄明白這人是怎麽出現的,就聽到武則天對暗衛說道:“一號,以後善保就交給你了,朕要你把有用的本事全教給善保。”武則天這話說的意思很明白了,顯然武則天想讓善保領導暗衛,至于粘杆處和血滴子,武則天現在沒打算讓善保碰,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武則天對于善保的忠心很滿意,這血滴子和粘杆處的忠心武則天還是很放心的,可是這暗衛一直效忠于歷代皇帝,武則天就有些拿不準了,看着善保的時候武則天就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畢竟由一個自己的死忠代領着暗衛武則天才能放心,他從來都不會在自己身邊放置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善保聽後有些受寵弱驚,忙跪下說道:“皇上,善保怕自己勝任不了。”
武則天看着善保說道:“善保,擡起頭看着朕。”
善保聽話的擡起頭看着武則天的眼睛,武則天認真的說道:“善保,你可以的。”
善保看着武則天眼裏的認真,只覺得自己就差陷進去了,聽着武則天的話善保才臉紅的說道:“是,奴才遵旨,定不會負了皇上的心意。”
高無庸偷偷的別過臉嘴角直抽抽,诶呦鈕祜祿侍衛啊,咱家怎麽聽着這話這麽不對味兒呢。
武則天也沒有覺得那裏不對,笑着對善保說道:“朕相信你。”
至于旁邊那位一號的暗衛,這兩位當事人已經華麗麗的忽略掉他了。
武則天安頓好善保後沒一會兒功夫呢,就看到養心殿的小太監小春子三步兩步就向正殿跑着,等進來後一臉焦急的對武則天說道:“啓禀皇上,翊坤宮的宮女來報,說怡妃娘娘小産了。”
武則天聽後問道:“太醫不是說只要喝安胎藥就好了嗎?”說完還瞟了一眼高無庸。
高無庸顫了下身子,忙跪下說道:“回萬歲爺,那些太醫是這樣跟奴才說的,奴才絕無半點虛言。”
武則天沒有說話,小春子說道:“萬歲爺,太醫說娘娘是吸入了滑胎之物。”說完後小太監就低着頭不敢說話了。
武則天眯了眯眼睛,滑胎之物那不是一般指的麝香嘛,這怡妃也不是個不小心的人,居然還能着了道,看來這次的算計一定很深才行,擡眼對高無庸說道:“行了,朕沒有怪你,起身吧。”
高無庸忙說道:“謝萬歲爺。”
武則天看着小春子說道:“去和那些太醫說,讓他們在翊坤宮等着,朕這就去。”
小春子“嗻”了一聲就撒開腿跑了,武則天站起身對高無庸和善保說道:“你們和朕一起去。”又對暗衛一號說道:“給朕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怡妃是怎麽小産的。”
暗衛一號點了一下頭,就消失調查去了,武則天自帶着高無庸和善保去了翊坤宮,一進屋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皇後此時已經在怡妃的床邊了,娴貴妃和純貴妃也都在,這怡妃的出事自然和她們逃不了關系,這兩人剛從慈寧宮請罪完,就被自己的貼身宮女告知,怡妃出事了,娴貴妃和純貴妃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趕到翊坤宮了。
皇後和娴貴妃純貴妃看到武則天後,忙起身行禮,武則天稍顯冷淡的擺擺手,現在他可是愛妃失了孩子來問罪的,富察皇後看到武則天的态度還是笑的滿面春風,到是純貴妃和娴貴妃兩人一直踹踹的,現在是自己管宮務,這怡妃的事情不管是說死了還是說活了,都和自己脫不了關系。
武則天沒有關注這三人的小九九,怡妃這裏見到武則天後,不管心裏多恨那個謀害了自己孩子的人,還是一臉溫婉柔弱的想要起身和武則天行禮。
武則天示意怡妃繼續躺下後說道:“怡妃身子有損,還是在床上回話就行。”
怡妃有些嬌弱的垂首說道:“還請皇上為咱們的孩子做主。”
皇上說道:“朕已經請了太醫過來仔細查看了,怡妃就放心吧。”
怡妃含着眼淚看了看武則天,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武則天這時才起身坐到主位上皺眉說道:“這是怎麽回事,有沒有個人跟朕說說。”
皇上挺着顯懷的肚子跪下說道:“請皇上恕罪,是臣妾沒有管理好六宮,害的怡妃妹妹喪失了孩兒,還勞皇上費心。”
武則天上前溫柔的扶起富察皇後說道:“這怎麽能怪皇後你呢,你現在身懷有孕,六宮權利自不在你手中,這事兒怨不得你。”
皇後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只不過被帕子擋住時那眼神暗暗的看了看身後的純貴妃和娴貴妃,等擦完眼淚後,富察皇後才感傷的說道:“臣妾這也是為怡妃妹妹可惜,想當年永琏走的時候臣妾就是痛徹心扉,現在将心比心,臣妾自是能理解怡妃妹妹的心情的。”
武則天扶着皇後坐下後,才拍了拍皇後的肩膀說道:“朕知道你是個心慈的,可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現在懷有身孕,自是不能太過感傷了,怡妃沒了身子,可是你得給朕保住了才是。”
富察皇後謙虛的說道:“臣妾自是會萬分小心的。”
武則天點點頭,才肅着臉對娴貴妃和純貴妃說道:“那兩位貴妃和朕說說,這後宮你們是怎麽管理的?”
娴貴妃和純貴妃二人自是忙着磕頭認罪,再怎麽狡辯兩人都脫不了關系,還不如認下這個管理後宮不善的罪責,也比那謀害皇子的罪責強。
這時高無庸進屋後走到武則天耳語了幾句,武則天點點頭說道:“那就宣那群太醫給朕進來。”
太醫進來後,武則天沒有波瀾的說道:“給朕好好看看這翊坤宮,為什麽這怡妃就忽然滑胎了,你們不是告訴朕說怡妃只不過是動了胎氣嗎?”
太醫們忙跪下請罪,太醫院的院正說道:“啓禀皇上,奴才們确實确診了,怡妃娘娘只是驚動了胎氣,雖然有些兇險,可是并無懷胎之像。”
武則天聽後淡淡的說道:“那你說這怡妃的滑胎是為了什麽。”
院正看了看身後的同僚,才對武則天說道:“請皇上準許臣等四處查看一下究竟。”
武則天點點頭算是準了,幾位太醫忙站起身在主殿內四叔查看,直到院正走到香爐前,皺了皺眉仔細的聞了聞才大驚失色的跪下說道:“啓禀皇上,這香爐內有淡淡的麝香味兒,這怡妃娘娘動了胎氣自是胎兒不穩,需要靜養,這麝香氣雖然淡,但是對怡妃娘娘确有致命的效果,一點點氣息就能使怡妃娘娘滑胎。”
怡妃聽後更是抽噎的對武則天說道:“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武則天對怡妃擺擺手,示意怡妃安靜,然後才對院正說道:“為何這香中會有麝香。”
院正揭開香爐的蓋子,把香爐中的灰燼小心的倒入已經備好的紙上,拿着工具把香灰播散開院正仔細的聞了聞,疑惑的皺皺眉,院正又拿起香爐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對着陽光把香爐的內部比照了一番,才拿出一個小銀勺子扣弄起香爐了,武則天也沒有催促,端着茶杯看着院正一個人在那裏捯饬,院正舉着一個小紙包說道:“啓禀皇上,奴才已經找到含有麝香之物了。”
武則天聽後才放下茶盞說道:“那就說來聽聽。”
院正說道:“回皇上,此法相當精妙,先是用麝香粉活着水在香爐內部薄薄的塗了一層,又用化開的蠟塗在麝香粉上面,這樣蠟就把麝香的香味給封住了,蠟本來就不是什麽太顯眼的東西,若不是把香爐內部朝日光下看過後,奴才也沒有注意到,日光下的蠟使得香爐內部顯得的過于光亮,若是沒有發現,用這個香爐點燃香料後,香料的熱度自然會把周遭的蠟融化掉,然後麝香就活着香料一起釋放出來了。”
武則天聽後轉眼就看着娴貴妃和純貴妃,純貴妃哪還能背這個黑鍋啊,忙磕了個頭說道:“皇上請明鑒啊,這香爐香料什麽的,都是內務府準備的,臣妾實在不知啊。”
娴貴妃也補充的說道:“況且臣妾和純貴妃只是掌管調度,這香爐明顯是在臣妾和純貴妃掌管宮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的。”
武則天聽後看着怡妃身邊的近身宮女白芍,白芍忙回道:“回皇上,這香爐雖然早年就得了,可是以前一直放在庫裏,直到最近才用了。”
武則天聽後不置可否,富察皇後這時說道:“皇上打算怎麽處置?”
武則天看着皇後笑道:“皇後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