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乾隆十年(十)
乾隆十年(十)
等善保出了養心殿後,武則天才又對暗衛一號問道:“這禦花園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回主子,具奴才調查,這怡妃娘娘在去禦花園之前,皇後娘娘說是要多動動就在那一片兒遛彎,令妃娘娘對底下的奴才說是胸口悶想要出去走走,舒嫔娘娘宮裏有一只黃鹂,說是要溜溜鳥,所以就帶着宮人去禦花園了。”暗衛一號回禀事情時的聲音帶着些沮喪,顯然對這件事情調查的結果不是很滿意,更是對于不能幫到主子而感到羞愧。
武則天一挑眉,說道:“你這意思是沒有任何線索了?”雖然武則天語氣還是一如往常的,可是暗衛還是感到了武則天話中的不滿,那一個問句問的暗衛都心驚膽戰的。
“奴才該死,到也不是沒有線索,一個花房宮女說,曾經看到舒嫔娘娘的貼身宮女青竹曾經去而複返,不過幹了些什麽,那個花房宮女并不知情。”此刻的暗衛只能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回話了,武則天身上的氣勢壓的他都說不利索了,可是為了自己和下屬的命,暗衛只能咬牙繼續的回禀,他知道這條線索并不能讓武則天滿意,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武則天皺着眉頭開始思考,這舒嫔和怡妃到是也能說得過去,看着怡妃晉位舒嫔自然是不樂意的,家世地位都不如自己的怡妃上位了,舒嫔想要找怡妃的麻煩這武則天到是可以理解,可是這令妃不也是上位了嗎?自己還讓這令妃當了個寵妃,連皇後都要對令妃避讓,這舒嫔怎麽會瞄準了怡妃呢?難道只因為怡妃有孕了?而且這件事情還是疑點重重,既然舒嫔決定要對付怡妃,那這青竹的出現可就是敗筆了,這又讓武則天覺得這其中還透着一些古怪。
武則天垂眼看着下面跪着的暗衛一號,說道:“這青竹可有異動?”武則天覺得也許這青竹是其他宮的細作也說不定,也許幕後之人想要一箭雙雕,把這怡妃和舒嫔都牽扯進來到也是一個好方法。
“回主子,據長春宮的眼線禀報,這青竹曾經多次出入長春宮,而且還是私下接觸,舒嫔娘娘并不知道。”暗衛說完後,覺得自己真相了,可是沒想到居然還牽扯到了皇後,所以更是決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武則天保養得當的手指敲着龍椅說道:“難不成這是皇後做的?可是這也很沒有必要吧,一個漢妃難不成還能威脅到她?這經過雖然聽着覺得順當,可是仔細推敲一下,這皇後謀算怡妃大可不必啊,武則天思量後說道:“這件事想要知道個清楚,還在那個青竹那裏,把她帶到邢房審問吧。”
暗衛應下後,就被武則天揮手退下了,高無庸這時近身說道:“皇上,太後娘娘讓您去一趟慈寧宮呢。”
武則天這才擡起眼看着高無庸說道:“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高無庸說道:“據慈寧宮通報的小太監說,太後娘娘好像是知道了怡妃娘娘的事情了。”
武則天點點頭,才起身和高無庸去了慈寧宮。
進了慈寧宮,武則天就看到太後木着一張臉看着純貴妃和娴貴妃,太後看到武則天後,才端起笑臉兒說道:“皇帝,你來了,可是皇額娘叨擾了你?”
武則天笑道:“瞧皇額娘說的,兒子自然是随傳随到的。”
太後笑着點點頭說道:“哀家也不為別的事兒,這怡妃的事情哀家也聽到了,那香爐的事兒哀家也曉得了,皇帝你還沒查到嗎?”
武則天說道:“大致查清楚了,不過勞皇額娘費神,真是兒子的過錯了。”
太後慈祥的擺擺手說道:“這不是皇帝的錯,是下面兒的人不警醒,讓皇帝你費神了。”
武則天現在還不知道這太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是笑着說道:“皇額娘說的是。”
太後看着下面坐着的純貴妃和娴貴妃,那對武則天還慈祥的笑臉立刻就耷拉下來了,厲聲說道:“純貴妃娴貴妃你們可知罪。”
純貴妃和娴貴妃立刻跪下來說道:“臣妾知罪。”
太後并沒有輕易放過,繼續呵斥的說道:“這皇帝将宮權交給你們倆管,自然是信賴你們,可是你們卻沒有為皇帝分憂,反而使皇家血脈損失,你們說哀家該怎麽治你們的罪!”
武則天聽到這裏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太後是想要宮權了,本來被舒嫔的事情弄得心緒就有些煩躁,看着太後如此裝腔作勢,武則天心內更是覺得這太後上不了臺面,你就好好坐着你的聖母皇太後得了,非要在這前朝後宮中都要插上一腳,難不成她也想當當自己這個皇帝不成?
看着太後說的差不多了,武則天可不能讓太後就這麽順着話把純貴妃和娴貴妃的宮權給奪了,于是開口說道:“皇額娘,兒子已經罰了她們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撲朔迷離,用的手段更是防不勝防,而且這事情也不能怪她們倆,畢竟那香爐是以前分配的,兒子也查過了,內務府也沒什麽問題,所以兒子也就罰了她們半年的月俸。”
太後看武則天這麽說,那意思明顯是不想讓自己再深入追究了,可是想着這大好的機會太後又有些不甘,想了想太後說道:“皇帝啊,雖然你這麽說,可是這事情畢竟影響不好,你看之前皇後管着後宮的時候,那是太太平平的,可是自從宮權轉讓後,這就起了波瀾,這還是說明這娴貴妃和純貴妃思慮不周管理不當啊。”
武則天嘲諷的看了太後一眼,他沒想到這太後還沒死心,居然還舔着臉繼續說,于是武則天說道:“兒子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事情做多了就熟了,等過幾個月皇後生了孩子,這宮務也就回到皇後手裏了,她們也就是暫時管着一些時候而已,皇額娘您就不要操心了。”
太後看着武則天這樣暗示的拒絕着自己,臉色早已放了下來,可是對皇帝擺臉色太後還沒有傻成那樣,于是下面的兩只就遭殃了,太後沉着臉對純貴妃和娴貴妃說道:“好了,你們也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都當了貴妃了居然連宮務都處理不好,哀家要你們何用!”
武則天見二人退下後,說道:“皇額娘也不要太生氣了,兒子已經查的差不多了,您還是讓桂嬷嬷陪着您唠嗑就成。”
太後強笑的說道:“皇帝說的是,看來哀家是得多休息休息了。”
等武則天走後,太後就把自己旁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桂嬷嬷忙上前說道:“主子您消消氣,不值得為這些事情傷了自己的身子。”
太後氣狠狠的說道:“桂嬷嬷,你也看見了,皇帝對哀家那是個什麽态度,居然連宮權都不讓哀家沾,哀家難不成還能害了他嗎?”
桂嬷嬷說道:“主子,老奴看皇上沒有這個意思,您不要想多了,這後宮最尊貴的還不是您嘛,皇上又是一直孝順的,老奴覺得這是皇上怕您辛苦了,所以才沒讓您管理這後宮的。”
太後強自按下怒火,說道:“孝順?那也只不過是做給天下看的,哀家本來就和皇帝沒多少感情,他小的時候就是一直被烏拉那拉氏養着的,等她死了弘歷才回到哀家身邊,可是那時候說什麽都晚了,那烏拉那拉氏當初要養弘歷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你看看,把我的弘歷都教成什麽了,當初為了個高氏就和哀家頂撞,哀家那是為了誰好,還不是為了他好,可是弘歷根本就不能理解哀家這份心,等高氏去了後,哀家想着這皇帝該和哀家親近了,可是你看看,這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這弘歷跟哀家是越行越遠了。”
桂嬷嬷重新端上一杯茶笑道:“瞧主子說的,老奴覺得皇上心中主子還是很占分量的,要說啊,老奴覺得還是那些狐媚子挑撥您和皇上的母子之情,現在高氏那狐媚子沒了,皇上自然就會意識到主子您的苦心了。”
太後嘆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要哀家說那皇後也太不頂用了,居然任由着皇帝亂來。”說完後,更是嫌棄的拍了拍手邊的桌子。
桂嬷嬷不滿的說道:“要老奴說,這皇後娘娘太不孝順了,有孕了這宮權自然該交給主子您的,居然越過您就放給純貴妃和娴貴妃了。”
太後嗤笑了一聲,拿着杯蓋撇了撇茶末喝了一口茶才說道:“你當她想嗎?要不是皇帝開口讓她放權,你當她有那麽好心嘛,想當初永琏病重的時候她都沒把宮權給哀家,怎麽可能那麽好心給了純貴妃和娴貴妃,當初皇帝奪了她的宮權時,說不定她怎麽後悔呢,要哀家說,她這部棋可謂是走差了,估計皇後是沒想到皇帝居然會以她有孕為借口讓她把宮權交給純貴妃和娴貴妃,現在指不定她心裏想着還不如給哀家呢,這段時間純貴妃和娴貴妃可是沒閑着的。”
桂嬷嬷笑道:“好歹純貴妃和娴貴妃識趣,凡是都和主子您請示。”
太後哼了一聲說道:“但願她們也安分些,哀家可不想捧出個白眼狼。”
純貴妃回到景仁宮後身子就有些發軟了,身邊的大宮女蘭瑟看着忙搭着手扶着純貴妃進了景仁宮,等進屋後,蘭瑟才擔憂的問道:“娘娘,可是身體不适,要奴婢去請太醫嗎?”
純貴妃搖搖頭說道:“不要緊的,你也別慌,給本宮拿一粒清心丸就好。”
蘭瑟吩咐了一個宮女後,才說道:“娘娘,奴婢看着您的身體最近多有不适,您還是多對付一些才是。”
純貴妃笑道:“知道了,你這個小蹄子到是開始羅嗦起本宮了,你放心,本宮就算不為了自己,可是為了永璋和永瑢本宮也得一直撐着。”
蘭瑟着急的說道:“娘娘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奴婢還等着一輩子伺候您呢。”
純貴妃被蘭瑟喂下清心丸後,才覺得心內舒暢了些,手托着有些沉重的頭說道:“咱們的人安排的怎麽樣了?”
蘭瑟小聲的說道:“娘娘您就放心吧,雖說別的宮不好往裏安排人,可是這三阿哥和六阿哥身邊的人絕對可靠。”
純貴妃聽後才幽幽的嘆口氣,說道:“這樣就好,一定要讓永璋和永瑢安安全全的才好,這後宮不争就是傻子,現在本宮貴為貴妃,這永璋和永瑢的出身就高了一些,也是本宮不争氣,要是出身好些,這永璋和永瑢也不會比那滿妃生的孩子低了一頭,現在本宮終于熬到這貴妃了,只盼皇寵再盛一些,來年好盼一個皇貴妃。”
蘭瑟笑道:“皇上對娘娘自然是心尖尖上的,娘娘您就放心吧。”
純貴妃笑道:“你這蹄子可不是埋汰本宮嘛,這後宮有誰不知道皇上和皇後伉俪情深,對令妃也是疼寵有加,就怕這令妃快成下一個高氏了。”
蘭瑟不在意的說道:“奴婢可不覺得,要奴婢說那高氏也是個短命的,即使再受寵可也是個福薄的,生前那麽受寵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子女都沒有,本來還有個內務府,可是皇上還不是給換人了,奴婢到是覺得還是娘娘有福,有皇寵還有阿哥,誰還能比的上娘娘。”
純貴妃雖然聽着高興,可是還是說道:“這可說不準,這嘉妃就和我別着勁兒的生,我生了永璋,她就生四阿哥,我生永瑢,她就生八阿哥,只不過我生了四公主後,她就沒得生了。”
蘭瑟笑道:“嘉妃哪能和娘娘您比的,她一個異族的公主,就是生上十個八個也沒得指望,可是娘娘您不一樣啊,說不準三阿哥和六阿哥就能登上那個位子呢。”
純貴妃瞪了一眼蘭瑟說道:“慎言!”
蘭瑟看出了純貴妃沒有生氣,忙說道:“是奴婢無狀了。”只是低着頭的蘭瑟分明聽到了純貴妃說到了長子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