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考如期而至。
這天,天氣特別好,時嬌早早的吃過早餐帶着書本坐到考場座位上,臨時也抱了抱佛腳。
十考場就是晉城一中吊車尾的那些富家子弟的天堂,整個考場有四十個位置,比普通考場的還要多出五個,為的就是把這些刺兒頭全部都聚攏到一起,以免在考試的時候打擾到了那些真心想要學習的好學生們。
這次被分到這個考場,班主任周豪還特意找過時嬌跟她說這個問題,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因為她是轉校插班過來的,所以沒有成績排名,被分配到十考場,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此,時嬌表示理解。
反正以她的脾氣也不至于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哎我說,今兒萬春風和張強監考,誰要是能抄的到,我真給跪了!”陳源嘴裏叼着一根牙簽,估計是剛吃過飯。
“哈哈哈傻逼玩意兒,老子今天要是抄到了,你別給我說話不算話哈?”
“滾你媽的,你除外!”陳源一胳膊肘掃過去,“陳康你他媽鬼主意最多。”
陳康聞言笑了聲,沒再搭話。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往考場走來,打頭陣的,是一臉散漫随意的傅淮,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臂彎裏挽着件黑色外套,姿勢閑散。
和煦的陽光灑下來,映照在他立體好看的臉上,越發能凸顯出他分外出衆的長相。
幾個人站在一起,他真是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好多女生都探頭盯着窗外看,到了這一刻,才真的有些恨自己成績太好,以至于不能跟傅淮坐到一個考場去。
挺招人的他。
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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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嬌收回目光,逼迫自己去記那些公式。
第一場考試,照例還是數學。
監考老師萬春風,也就是年級主任捏着試卷走進來,首先就打了個下馬威,嚴厲的盯着最後排那幾個終年愛挑事的主兒,冷聲道:“你們幾個,給我快點按照考號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康嬉皮笑臉的打着哈哈,“嗨喲,我說萬主任啊,您兇什麽吶?我們幾個人可都是聽話乖巧的好學生啊......”
好個球!
就數他們這個小團體最為頑劣不堪,讓校方領導很是頭疼。
萬春風氣的吹胡子瞪眼,沒得辦法,只惡聲惡氣的叫他們趕緊坐下來,準備分發試卷。
陳源和陳康相鄰而坐,都在時嬌的斜後方。
而傅淮則是坐在距離時嬌數米外的最後角落裏。
陳源清楚的看到,他那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大瞬間拉下臉來,俊秀的臉覆上一層冰淩。
擡眼找了找時嬌的方向,又看了眼自己的考號,當場氣的差點兒沒把桌子給掀了。
見狀,陳源眼珠子一轉,撕下座位號,佝偻着背小跑過去,“哎哎哎淮哥,你去我哪兒。”
他把傅淮的考號也撕下來,貼到他手背上,指了指時嬌的方向,努嘴,“喏,快去吧,等會萬春風擡頭就看到了......”
傅淮愣了半秒,嗤笑出聲,拍了下他的肩。
走之前,他還順走了陳源用來考試的唯一的一支筆。
陳源一臉錯愕:“......”
探身跟前桌借筆的時候給剛好進教室的張強看到了,登時怒吼一聲,還以為他是在欺負同學。
最後的結果是,筆沒借到,還挨了罵。
陳源欲哭無淚,所以他又是做錯了什麽呢?
——
一上午的兩堂考試就這樣順順利利的結束了。
張強是新來的老師,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原聽說這些吊車尾的後進生都很喜歡惹事,很不安分,本以為今天可以大施拳腳好好抓幾個典型。
但沒有想到這群害群之馬今天是格外的安分守己。
下午要考文綜,吃過午飯之後,班上的學生們都在認認真真的背書記概念,轟鳴的讀書聲響徹整層樓。
周豪假模假樣的勸了兩句,轉身就跑到年級主任面前邀功去了。
時嬌捧着書,看的認真。
傅淮捧着倒過來的書,看時嬌看的認真。
最後面角落裏的陳康和陳源一邊嗑瓜子一邊評論:“嗬,瞧瞧,瞧瞧!咱們阿淮不會真的淪陷了吧?看的恁認真呢?神他媽入了迷啊?”
陳源搖搖頭,往半空中丢了枚瓜子,準确的接住,銜在口中,“你不懂,這就是我們阿淮最近的新樂趣。”
“嗤——書都拿倒了,還裝個jj啊?”
陳源又道:“你不懂,這,是情趣——”
兩人話題中止,安靜的嗑了會兒瓜子,而後陳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出聲打破這片寧靜,他說:“欸,說起來,你知不知道,上次陳玲被拒絕了之後,不知道是為了報複還是怎麽的,居然跟隔壁二中的林陽勾搭上了,也不曉得是給那傻逼吹了什麽枕邊風,這下子林陽是準備新仇舊恨一起算帳,都放話了,非得要弄殘阿淮才解恨。”
陳康壓低聲音,表情是少有的冷肅。
放暑假的時候林陽的小表妹給傅淮告白,直接被這無情的貨給無視了。
說起來女人有時候也是狠,說愛就愛,說恨就恨,轉個身就跟自家哥哥告了狀,要他為自己出氣。
恰巧那林陽的小兄弟們被一中的幾個人給弄了,畢竟也是在傅淮的地盤給打的,那林陽就全數算到了傅淮頭上來,說是他不僅不給他妹面子直接拒了她的告白,還敢動他手底下的人,這口氣,說什麽也咽不下,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出。
結果誰能想得到,歷史又一次要重演了。
陳源聽了,僵硬許久,最後感嘆道:“女人,真他媽是禍害!”
·
在年級主任那裏拍完馬屁,周豪例行公事的趴在窗子上‘視察’,掃視一圈,氛圍很好,同學們都很聽話。
嗯,他很滿意。
收回視線,準備回辦公室睡一覺,結果不經意間一瞥,看到了同樣認真看書的傅淮。
他先是訝異,懷疑,思索,最後他下了定論: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過去,站在傅淮身後,悄無聲息地。
視線落到傅淮手中捧着的書,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就來了火,“傅淮,你在看什麽?!”
傅淮這邊看的還真挺認真,不過他倒也不是在看書,被這麽突然一聲吼吓得嘶了聲,擰眉一擡眼,看到是班主任,又恢複了那一派漫不經心的樣子。
丢下書,斜靠在胳膊肘上,“我說周老師,您嚷嚷什麽呀?吓壞了您負責麽?”
“你還有臉說!”周豪氣的呀,“你看看你看看!你這是在看書?書都拿反了我問你你在看什麽?啊?!”
“喲——這您就不懂了吧,這是我新開發的學習方式,還真就得這樣看才有效。”傅淮笑了笑,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高出周豪兩個頭,氣勢一下子就拉開了,他懶洋洋的抿着唇,伸手撥開周豪,道:“您讓一下哈,省的等會兒又說我撞了您。”
本來周豪心裏還有氣,傅淮這句話一出來他瞬間就噤了聲。
片刻後,他瞪着傅淮慢悠悠走出教室的背影,氣成了河豚。
這傅淮說的是剛開學那會兒的事。
高三開學比別的年級都早,理應是要八月中旬就必須得來,可是傅淮硬生生給拖到九月一號才來,那天周豪發了好大的火,但是又拿傅淮這麽個二世祖沒辦法,最後他思來想去的,居然整了這麽一出。
他用自己那‘短小精悍’的身子去故意撞傅淮,最後栽贓,說是傅淮故意沖撞自己,不尊重老師,愣是把傅淮他爸給鬧到學校來了。
事情的結尾,是以傅淮爸爸的一巴掌結束的。
他還記得那天傅淮被打之後,舔着唇角的血絲,陰測測盯了他一眼。
那眼神周豪能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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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幾歲的年紀,女孩子們之間有一種很特殊的維系友誼的方法,那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都一定要相約着一起去上廁所。
複習到一半,時嬌被夏晶晶拉出來,陪她去上廁所。
她沒需求,所以站在外面等夏晶晶,手裏頭還捧着一本英語單詞的小冊子。
背了幾個單詞後,眼睛有些酸,她擡起眼來環顧四周,試圖緩解眼部疲勞。
校廁旁邊就是生物實驗樓,時嬌站在花壇邊兒上,不經意間一瞥,就瞥見了靠在實驗樓牆壁上抽煙的傅淮。
他長身玉立,斜倚在牆壁上抽着煙,英挺的眉擰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情緒不佳的樣子。
和傳聞裏說的沒什麽兩樣,果然是會抽煙喝酒,打架鬥毆無所不為的樣子。
時嬌垂下眼睑,繼續記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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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一支煙就燃盡了。
他複又從煙盒裏倒出一根來,點燃,咬在嘴裏。
散漫随性的掀起眼皮,看到了花壇旁邊站着的一對金童玉女。
女孩白皙的臉上飄上兩團紅暈,看起來嬌憨可愛,特別的誘人而不自知。
那高瘦的男孩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麽,逗得那原本總是以冷臉示人時嬌笑得花枝亂顫,最後害羞的捧着單詞小冊子,遮住自己的下半邊臉,大眼睛濕漉漉的盯着面前的男孩看。
那場景,還挺美好。
但落在傅淮眼裏,就格外地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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