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班裏再次炸開鍋。

傅淮有些燥,當他看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後一排的時候,這種情緒爆發到了極點,起身,因動作過大,帶起了不小的動靜。

周豪看過來,盯着他往外走的身形,怒吼:“傅淮!這是在上課,你去哪兒!!”

那人理都不理他,直接潇灑離去。

周豪氣的不行,卻也拿他沒辦法。

陳源和陳康對視一眼,趁周豪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班上,換座位如火如荼的進行,無人發現這一切。

“阿淮,怎麽了你?!”兩人在實驗樓拐角處找到孤零零抽着煙的傅淮,上前關懷問道。

傅淮搖搖頭,淡嗓:“沒事兒。”

陳康猶豫片刻,問:“後天,二中的來人,到時候我給我表哥打個電話叫他來幫幫忙?”

陳源也跟着附和:“是啊阿淮,我們得做點兒準備。”

他們都以為傅淮的突然掀桌離去是因為周末林陽要帶人來堵他,于是紛紛寬慰。

傅淮勾頭吸完一整支煙,良久淡漠嗤笑,“不必。”

眼裏淬了冰。

極冷,極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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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這天下午高三有一下午假,夏晶晶扯着時嬌,約她一起去洪安街逛街看衣服。

等到了下半年,他們可能連這半下午時間都沒有了。

兩人走着,夏晶晶忽然想起些什麽,慌慌張張拍了下時嬌,急促道:“哎呀,我忘了語文老師叫我放學去辦公室找她一下,嬌嬌你找個奶茶店等我,我馬上回來啊……”

說完便一陣風似的走了。

時嬌微愣,複又慢吞吞繼續走着,打算找個奶茶店坐一下。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鑽入耳蝸,擡眸看過去,只見拐角處,一群穿着二中校服的人和傅淮他們對立而站,表情冷厲。

“傅淮,認識麽?嗯?”

林陽笑眯眯的勾着懷裏女人的下巴,擡起她的臉低頭親了口。

陳玲笑了起來,那笑聲跟銀鈴似的,拍了下他胸口:“讨厭~”

陳源在後面罵,這害死人的妖精,當初追人的時候比誰都熱情澎湃,現在一轉身就翻臉不認人。

要麽怎麽老說話有時候女人心如蛇蠍呢,這陳玲絕對當之無愧。

“認你媽,別逼逼,要動手就直接來。”見對方這麽沖,陳康忿忿喊了一嗓子。

林陽呢,也不惱,伸手揉着懷中人的腰肢,笑的萎靡,“傅淮,今兒呢,老子也不是非要動手不可——”

他頓了頓,忽然表情詭異的笑了起來,“你,抱着陳玲舌吻十五分鐘,這事兒啊,咱就算掀篇兒了,怎麽樣?”

聽到這裏,時嬌下意識攥緊裙角,加快腳步,悄無聲息的離開拐角。

而那邊,傅淮聽見這話,冷笑一聲,斜睨着林陽,無視他懷裏滿眼春潮期待的女人,無聲的用口型罵他:“抱你麻痹。”

話落,一場打鬥,一觸即發。

……

最後誰也沒落個好。

傅淮這邊兒,幾個人也傷的不輕,畢竟對面二三十人,而他們只八個人。

他倒還成,只唇邊被人偷襲砸了拳挂了彩,其他的對他而言基本都是不痛不癢。

林陽被撂倒在地,跟瀕死的狗一般哼哧哼哧大喘氣,全然沒有剛才的得意狂妄。

但他仍不服氣,冷笑,眼裏有詭谲的暗光,“呵,傅淮,給老子等着。”

……

轉眼間,十月伊始,天氣也漸漸轉涼,時嬌那些溫柔的長裙都被塵封在衣櫃裏,再沒拿出來過。

家中,時爸時媽仍是一副恩恩愛愛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如果不是時嬌早已翻到那張紙,也許連她自己都會相信這幸福美好的假象。

時嬌的新座位是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後桌是夏晶晶,她松了口氣,總算是遠離了哪位陰晴不定的主兒,心裏面,也少了些許壓力。

一天流水般過去,平靜而順遂,下晚自習後,夏晶晶被父母接走,于是時嬌只得自己一個人慢吞吞走着。

自從知道了父母的秘密之後,她變得越來越不愛回家,所以能拖一會兒見就拖一會兒,故而選擇了步行回家。

好在,學校離她家并不算太遠。

夜,漸深,幾縷月光自稀零的樹梢穿透灑落大地,寂靜的小巷,走深了去,三兩行人都漸漸消弭。

時嬌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後面,時不時地就會響起一陣子腳步聲,斷斷續續,并不太像是普通路人……

心,高高懸起。

她加快腳步,小手伸進褲袋裏,想要将手機拿出來。

然而這時——

“喲…小美女,怎麽一個人呢?”突兀的男聲在深夜小巷中響起,有些許的回音,灌入人耳中,讓人有種悚然的感覺。

時嬌動作僵硬的回頭,只見三四個染着黃毛的男人一臉淫/靡猥瑣的看着她,眼神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她。

這目光,令人心生不适。

時嬌迅速回頭,往前小跑着,結果終究還是抵不過四個大男人,那群人奸笑着将她包圍起來,臉上都挂着萎靡的笑容:“小美女,跑什麽呀?哥哥不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嘛?”

“我……我要回家。”

“喲…別介啊,我們認識認識?”其中一個有些壯實的男人笑着伸出手,欲撫摸時嬌的臉頰,被她狠狠甩開。

那男人也不惱,愈發笑的張狂得意:“小美女,今兒算你倒黴,這要怪啊,只能怪你不走運,竟然惹上了……”

“胡子,別說太過了啊,今兒咱們哥幾個爽了就行,其他的恩怨跟咱無關。”黃毛打斷名叫胡子的壯實男人。

眼神示意,包圍圈,逐漸縮小。

淚水蓄滿眼眶,但她強行憋回眼淚,說服自己鎮定下來,小手偷偷往書包側鏈摸去……

無助,絕望。

充斥着她腦海。

在黃毛淫/笑着将手朝自己伸過來的時候,時嬌蹲下身子閉上眼,認命般的退到牆壁邊沿,手裏,緊緊攥着一只圓珠筆,阖眸的剎那,腦子裏只剩下瘋狂的念頭…

如果這些人真的要對她做什麽,那她寧願死去。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下一秒,耳邊卻突然傳來**相撞的聲音,伴随着男人的痛苦悶哼……

時嬌緩緩睜開眼,慌亂擡頭望去,入目的,是松垮套着拉鏈外套的傅淮,此刻的他如同從天而降的神祇,面上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輕輕松松的就将那幾個意圖不軌的人打趴在地。

地上,三三兩兩躺着那幾個黃毛,都在痛苦的哀嚎着,臉上青紫交加,看起來很狼狽。

怔愣許久,腦子都有些跟不上反應,剛剛發生的一切,恍若夢境。

時嬌小鹿般懵懂的眼,濕漉漉的望着他,那裏面似沁着委屈的水光,看的人一顆心揪起。

對上她的眼神,傅淮咬緊齒關,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微微附身,朝着無助的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緩緩伸出手:“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語氣,寵溺,無奈,卻無比柔情。

腦子轉了轉,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掌就在眼前,手掌朝上,掌心紋路幹淨白皙,深邃漆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

那裏面,藏着她讀不懂的情愫。

遲疑着,将手緩緩伸了出去,搭在他的掌心……

晚風習習,時嬌只穿了件薄薄的長袖T恤,一陣涼風拂過,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咬着唇,吸了口涼氣,手臂上起了些許的雞皮疙瘩。

下一瞬,帶着餘溫的外套罩住她,兜頭而來的,還有少年身上清冽好聞的薄荷香氣,夾雜着絲絲煙草氣息,卻并不會讓人厭惡。

衣服險些掉落,時嬌連忙伸手攥住衣角,小腦袋裏亂糟糟的,斟酌許久,思慮該如何跟他道謝。

方才如果不是他挺身相救,今晚會發生些什麽,她簡直不敢想象。

這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無助害怕的時候從天而降,對她施出援手。

可她卻三番兩次因為他的靠近而對他發火,将過錯都推拒給他……

愧疚,感激,這兩種情緒在心底積壓着,像一把燎原之火,将她心口燃燒。

“我……”

“以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時嬌不免錯愕,楚楚可憐的瞪着大眼睛望着他,像是還沒有從剛才的危機之中晃過神一般。

操。

傅淮煩躁的揉了把頭發,劍眉豎直,強壓下心底的沖動,啞聲道:“你先說。”

“謝謝你,傅淮。”

軟糯的嗓音,帶着女孩子特有的嬌軟,在這寂靜無邊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撩撥人心。

心口狂跳了兩下,傅淮攥緊拳頭,悶聲嗯了下。

見他這幅樣子,時嬌自動理解成他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自己的氣,想想也是自己不對,于是咬咬牙,紅着小臉擋在他面前,身上還罩着他寬大的外套,小小的身子籠在裏面,越發顯得她嬌小可人。

這傻姑娘大概不知道,在這樣的夜裏,這樣的環境下,她的所有舉措,對他而言都是實實在在的勾引。

偏她還酡紅着臉,水潤的眸子望着他,無意識的舔了下發幹的唇瓣,在少年發暗的眸光下糯糯開口,說:“那天是我不好,我……我向你道歉,以,以後我們還是好同學,可以嗎?”

可以嗎?

她問他,用最嬌糯的聲音,最勾人的眼神。

只消看她一眼,那一瞬間天旋地轉,傅淮覺得,這一次,他可能是真栽了。

沉默許久。

在時嬌惴惴不安的表情中,傅淮緩緩附身,靠近她,視線落在她嬌軟粉嫩的唇上,嗓子幹澀的厲害,急切的想要解渴。

“你怎麽報答我?”

“哈?”

下一秒,視線所及全被高大身軀遮蓋住,眼前漆黑的一片,是少年靠近過來擋住了所有光線。

唇上軟軟的,濕熱的觸感傳來——

意識到這是什麽,時嬌僵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你的淮:“親一下。”

——

我這麽努力更新都沒人留言理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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