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傅淮!”時嬌愠怒的瞪着面前的高挺少年, 又是無奈又是氣惱。
這人真是無賴極了。
不管她怎麽說怎麽罵,他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是叫時嬌無可奈何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她在學校所了解認識到的傅淮, 并不是這樣的。
他總是以高冷疏離,一種極其不好相處的樣子示人, 可是為什麽到了她的面前,就成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什麽話都說的出來的痞子無賴!
傅淮一雙笑眼飽含深意的看着她,柔聲答:“欸。”
而後雙眸沉沉的看着她, 也不說話, 但那雙脈脈含情的眼,卻怎麽都叫人受不住。
時嬌紅着臉避開,懶得再搭理他,起身氣哼哼的往返校的路走。
而身後少年不緊不慢的推着車跟着, 一時間,靜谧美好。
·
為期三天的秋季運動會,悄然落下帷幕。
輕松過後,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迎來了即将到來的期中考試。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耳提面命的提醒大家做好複習工作, 要争取在十天後的期中考試當中拿下好的名次, 為班級争光。
學生們也都緊鑼密鼓的埋頭苦學, 生怕落後一點點,就拉開了與旁人的距離。
在這個時候哪怕松懈一分一毫, 掉落的卻遠遠不止幾個名次而已了。
Advertisement
時嬌寫完一張數學試卷,下課鈴聲就打響了, 同桌楊蘭約她下課一起去上廁所,兩人手挽着手出教室,走廊上,一群曬太陽的人趴在圍牆上,俯視并暗自豔羨着高一高二的閑散生活。
“唉……曾經的我們,也是這樣輕松自在,不用為高考而愁緒滿面的。”楊蘭不禁悲從中來,有些苦悶的嘆了聲氣。
時嬌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算是簡單的撫慰。
“欸話說,嬌嬌你知不知道,一班那位……出事啦……”楊蘭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在她耳畔道了句,“聽說是被外校的人給打了,現在已經在辦轉校手續了。”
那位?
心裏湧起一股莫名不太好的預感,時嬌撇頭看她,問道:“一班?誰?”
楊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搖頭,“最近傳的沸沸揚揚呢……就一班的胡樂柔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這麽倒黴,居然被外校混社會的那些人給盯上了,那天晚上被人拖進小胡同裏打了一頓,據說第二天早上都沒來學校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那麽簡單的打了一頓,反正吶,這下子她的名聲算是壞了,學校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時嬌驀然變得慘白的小臉,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血色,臉上蒼白如紙。
楊蘭不由得擔心:“嬌嬌,怎麽了?沒事吧你?”
“沒……沒事……”
這件事,會是傅淮叫人幹的麽?
接下來的幾節課,因為一直在想這件事,時嬌上的并不是很認真,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這一個走神,就被歷史老師給捉住了,點她起來回答問題。
“這位同學,這道題你選的是那個選項?給大家講一下原因。”歷史老師是個很一個年輕的剛從師範學校畢業的大學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鏡片後透出一道洞察的光。
時嬌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特別不自在,心知自己的發呆被老師捉了個正着,低下頭怯懦的翻了下習題冊,甚至都不知道題目講到了哪裏來。
楊蘭小聲的提醒了她,這下她才找到地方,将題目簡單的講解之後,歷史老師才讓她坐下。
坐下去之前還不忘提醒,“有些同學上課不要睡覺走神啊,你們這幾十個人做什麽小動作我這上面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不要打懶主意,好好聽課!”
時嬌咬咬唇,臉皮向來薄的她這下子瞬間就臉紅了個徹徹底底,甚至有種全班上下幾十雙眼睛全部都火辣辣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讓她坐立不安。
就在這時,安靜如雞的教室忽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報告老師!”
歷史老師眼睛一眯,推了下鏡框,看着最後排吊兒郎當的斜坐着的不良少年,語氣低沉:“說。”
傅淮臉上挂着淮笑,伸手指着自己旁邊的陳源,毫不留情的開始賣隊友,“陳源睡覺打呼嚕,吵得我根本安不下心來學習啊老師。”
“哈哈哈哈哈卧槽……”
此話一出,教室裏齊聲爆發出一股震天動地的爆笑,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分走,再沒有人把視線落在時嬌身上。
她松懈的吐出一口氣,緩緩坐下,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正好對上一雙深邃的笑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臉色登時就燒了起來,時嬌迅速扭頭,趴回桌子上,但是耳朵上的溫度卻越來越高,總覺得身後那道視線依然還是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
他剛剛……是在替她解圍吧?
教室裏還在亂哄哄吵鬧着,而被慘淡出賣的正主還趴在桌子上睡得甜美,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歷史老師臉色挂不住,冷聲斥責:“都不許笑!”
轉瞬又走下講臺用書敲了敲正呼呼大睡的陳源的桌子,聲音冷厲:“陳源!給我出去站一節課醒醒瞌睡!”
……
一天流水般過去,晚上下了晚自習後,時嬌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依舊緊緊跟着一個傅淮。
他單手插兜慢悠悠跟在時嬌後面走着,十月底的天氣分明有些許的涼意,他卻只穿了件簡單的T恤衫,外套松松垮垮的挎在肩膀上,也不好好穿。
反觀她,被迎面拂來的冷風吹的眯起眼,下意識抱緊雙臂,抵禦寒風。
她一直在想,該怎麽問出口,關于白天從楊蘭口中聽聞的事情。
萬一,不是他做的,畢竟他當時答應了自己,不會插手,那如果現在她問出口了,豈不是在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可如果不問,她心裏面始終有個疙瘩在那裏。
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着,以至于走路不看路,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一道路障,一雙手忽然伸了過來,抱住少女纖細的腰微微收力,轉瞬間,她就跌入了一個帶有薄荷清香的溫熱懷抱之中。
慌亂間擡起頭來,對上傅淮不悅的眼,他眉眼間染了薄怒,“走路不好好看路想什麽呢你?”
這不是第一次了。
時嬌臉一熱,連忙從他壞裏面掙脫出來,低垂着腦袋,看起來委屈巴巴的,一副被他欺負狠了的樣子。
“操。”傅淮沒忍住爆了聲粗,怎麽這麽嬌氣,大聲說句話還委屈上了?
沒等他想明白,小姑娘就率先擡起頭來,哪裏有什麽所謂的委屈難過?
“傅淮。”時嬌咬咬牙,下定決心般,“有件事我要問問你。”
原來沒哭?
“昂,你問。”
“胡樂柔……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話一問出口,面前的人就僵了僵,一臉的不自在。
真是他做的?
其實對于胡樂柔那天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生氣,她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怎麽可能會有那些所謂的聖母瑪利亞的慈悲胸懷?之所以不讓他計較這件事,只是為了不讓他惹事而已。
再說了,那些女生并沒有做的太過分,何必那麽斤斤計較?
關于傅淮以前打架鬥毆惹事生非背處分的事情,她已經從不下三個人口中聽了無數個版本了。
但總歸一句話,那就是他從來到這個學校開始,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所以時嬌不想他再惹事,尤其還是在最後一年這麽關鍵的時刻。
思及此,她有些焦灼,皺着小鼻子一臉苦惱,“你怎麽做得這麽過分,不是已經答應了算了的嗎?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大,萬一胡樂柔的父母查出了什麽,或者是校方聽說了什麽風言風語知道是你做的該怎麽辦?那到時候……”
“你是在擔心我嗎?”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他打斷,用一種脈脈含情的眼神看着她。
那雙潋滟風華的桃花眼裏,此刻盛滿了濃烈到化不開的暖意。
被他這樣看着,時嬌不禁有些慌亂無措起來,結巴着反駁:“不……不是啊,我是怕,怕引火燒身,把事情擴大化了,到時候連累了我怎麽辦……?”
“哦,那沒事,我朋友們處理的很幹淨,不會牽扯到你,放心。”
聽他這話……時嬌擰眉,“果然是你做的,你怎麽可以?!”
那好歹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啊!
“是我做的。”他從來都不否認,也自覺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咎由自取而已。”
對于胡樂柔明裏暗裏做的那些事,他沒有告訴過時嬌,一方面是想保護她,而另一方面,則是不願意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擾了她的清淨。
這麽多年來他一個人生活,一直都奉行着一個準則,那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而如今,時嬌,就是他的準則。
四目相對,她從他眼底深處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狠厲陰冷,還有一絲深切的情緒,她讀不懂。
一定是瘋了吧?她想。
怎麽會覺得這樣的他,讓她的心動搖的可怕。
深夜。
溫馨又少女的卧室裏點着一盞燈,穿着粉色睡衣的時嬌抱着雙膝坐在床沿邊,眼神放空的盯着窗外,走神。
無邊的夜幕,如漆黑的幕布,上面高高懸挂着一輪彎月,周遭漆黑單調,半點星子都無。
而她的心卻與這寂寥的景色全然不同,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顏料,潑灑在原本幹淨無暇的畫布上,使其變得一團糟。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加骨折,不舒服ing……
謝謝大家支持,女配死路一條,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