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賽結果出來的時候, 已經是兩天後。

這天,時嬌埋頭趴在桌子上小憩,班長王亮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她:“時嬌, 有人找你!”

擡眼掃了下,瞥見手裏抱着一堆書的黎原, 正笑着看過來,見狀, 時嬌不得不站起身來走出去,“什麽事?”

她最近狀态不是很好。

這兩天晚上, 傅淮沒有再送自己, 白天裏在學校也碰不到他,那天之後,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斂眉, 收起思緒。

聽到黎原帶着笑意和關懷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帶給你的資料。三天後的二試,你的狀态……還好吧?”說着, 黎原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着時嬌, 不由得想起兩天前在走廊發生的一幕。

之前籃球比賽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

雖然之前對于傅淮這個人他了解不多, 但是後來也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 他是本校出了名的高三老大,脾氣暴躁, 為人桀骜,不好相與。

在一中這些愛好打籃球的圈子裏一直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不管怎麽樣,都秉承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心态,從來也不會有人為了一場游戲,一次比賽,去拼命。

可那天,他深刻的記得,那如同黑旋風一般的少年。

難堪的讓他下半場連球都沒碰到過。

朋友問黎原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得罪過傅淮?要不然他怎麽會這麽不給面子,當着全校師生面前這樣吊打他,簡直是公開處刑。

可是,回去之後黎原也認真的想了想,事實上,他與這位脾氣怪異的年級大佬之間總共也就見過不下四次。

又怎麽會惹到他?

可現在回想起來,再結合那天的事情,黎原忽然就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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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喜歡時嬌。

所以,他才會每次看到他,都格外的針對自己。

思及此,再度看向面前的女孩時,眼神難免染上了些許的複雜。

這樣一個幹淨純粹的姑娘,是怎麽會和傅淮扯上關系的?

時嬌搖搖頭,禮貌的道了句謝,“資料我自己也有,就不用你的了,謝謝你了黎原,我沒事。”

察覺到她的疏離,黎原有些哭笑不得,“你不必這樣防着我,我看出來了,你喜歡他的,對不對?”

想起她強忍着眼淚不讓它掉下來的倔強模樣,和那雙含着委屈酸澀的通紅的眼,他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

可那又怎樣?她的眼裏看不到他。

黎原輕輕嘆息:“以後不會再發生那天那樣的事了,時嬌,好好加油,考完試之後,再去找他好好談一談吧。”

現在還是,不要分心的好。

時嬌點點頭,懂了他的後半句話。

畢竟這次競賽,事關重大,不論是老師還是家長,都對此高度關注,她不可掉以輕心,被任何其他的事分走心神。

擡頭,粲然一笑,這次,夾雜着許多真誠的感謝,“謝謝你。”

“我去。”陳源剛好捕捉到這一幕,被時嬌那一抹毫不掩飾的笑晃了眼,憤怒道:“沒想到時嬌居然是這樣的人!我淮哥這兩天爛醉如泥的,她還能有心情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笑的開懷?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陳康一把抻住他,阻攔道:“別激動啊!你知道內幕嗎你就這麽沖動,真搞出什麽動靜來我看挨打的人還是你。”

“靠!那難道,就讓老子這麽憋屈着麽?”

“阿淮還沒動呢,你急啥?坐下。”陳康按着陳源的肩膀讓他服帖的坐在椅子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小跟班做的可真是不錯。”

“你他媽酸啥?我這不是為兄弟兩肋插刀麽?”

“嗤——可別把自己插死咯。”

***

星期天下午,時嬌和楊蘭約着一起去書店買一些競賽要用的參考資料。楊蘭情緒高漲,好似時嬌已經獲得了全國競賽第一那般,愉悅道:“嬌嬌呀,等你考完試回來就快要聖誕節了吧?想好怎麽過,跟誰一起過了嗎?!”

聖誕節?

時嬌微微一愣。

轉眼間,居然連十二月份都快要過完了,如果真的能夠進入到全國範圍的決賽,等回來的時候,确實沒兩天就要聖誕節了……

時嬌恍惚了好一陣子,以往,她都是不過這種節日的,除卻法定要放假的節日和傳統節日之外,時嬌從來都不會為了這種節日慶祝。

可是現在,她忽然有些蠢蠢欲動。

忍不住想起一個人。

聖誕節啊……那天,大街小巷,都會被布置的很夢幻的吧。

“嬌嬌?”見時嬌久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楊蘭疑惑的問:“你不過聖誕節嗎?”

時嬌搖搖頭,收起雜亂的思緒,“不過,沒意義。”

“怎麽沒意義啊!你想想啊,平安夜那天晚上漫天飛雪,到處都有夢幻的聖誕樹,還有各種特飲特餐!”

時嬌無奈的笑了起來,調笑道:“哦~原來對你來說,聖誕節的意義就在于聖誕特飲吶?”

“哎呀嬌嬌!”

兩人笑着鬧着,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書店,選好了東西之後,付賬離開,楊蘭又提議道去鬧市區逛一逛。

想着時間還早,時嬌也就應了下來。

一看到滿街的小吃攤位,楊蘭就跟看見骨頭的小狗似的,吐着舌頭興奮的到處跑來跑去,每個店面都被她光顧了一遍。

時嬌看着不禁笑了起來,無奈的搖搖頭,站在原地看了看,随意的選了一個小攤位,買了一份關東煮。

這個時間段,學生和下班的人都很多,一整條街都熱熱鬧鬧的擠滿了人,時嬌尋了一處幹淨僻靜的長椅坐定,慢悠悠的吃着東西。

突然,一個身軀壯碩的卷發大媽直直的朝着時嬌的方向倒了過來,她甚至還沒能反應,就這樣被撞得眼冒金星,手裏的小碗也被撞翻。

時嬌吃痛,咬着牙,還是選擇先把跌倒在她腳邊的大媽給扶了起來。

那大媽罵罵咧咧的,睜開眼一看是個臉皮白淨的小姑娘,頓時就來了底氣,“你這小丫頭怎麽回事?看到我崴腳了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把這麽滾燙的東西往我身上倒?你知道我的衣服多少錢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是,阿姨……”

“不是什麽不是?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看我好欺負是不是?居然把這個燙的湯往我手上倒!哎喲我的手啊,疼死了!還有我的衣服,哎喲這可怎麽得了啊!”

周圍漸漸有圍觀的人湊了過來,指指點點的看着她們,時嬌低着頭,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大媽一看就是故意訛人的,就是看準了她是個學生好說話,所以才會目的性強烈的沖着她來。

罵罵咧咧的聲音還在繼續,時嬌勾着頭,感覺有無數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像是巴掌打在她臉上,令她無處遁形,無所适從。

只覺得無比的難堪,恨不得能直接消失。

時嬌緊緊的攥着手,無力的反駁着,可是卻沒有人理會她,卷發大媽的聲音洪亮震天,拉扯着她的衣領不斷的撕扯,怒吼,咆哮。

無形中,她就像是跌入了深淵,越陷越深,無力自拔。

就在時嬌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拉扯着時嬌衣領的手消失了,卷發大媽忽然爆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哀嚎,“哎喲,哎哎哎救命啊!殺人啦!”

“你要是再碰她一下,也許真要如你所說了。”

低沉,冷冽,醇厚,卻又镌刻在她心底,無比熟悉的聲音。

時嬌錯愕的擡起頭,恍然間看到一張精致冷厲的側臉。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一片死寂的心忽然狂跳不止。

是傅淮。

他來了。

“哎喲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卷發大媽哭哭啼啼的,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俨然是個不好惹的,于是又試圖拉回大家的同情心,“我怎麽這麽苦命啊!被人撞倒了灑了一身熱湯不說,如今還要被個小毛孩子這樣欺負!我看他這是要殺了我!大家快聽聽,這狗崽子說的是什麽話?!”

然而,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附和她。

傅淮冷笑一聲,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只聽一聲清脆的錯位聲響起,那大媽臉色蒼白,哭嚎聲也戛然而止。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她害你跌倒的,又是不是她故意把湯弄灑到你身上?”

“哎喲不是不是,是我誤會了!”卷發大媽痛苦的哀嚎,見形式不對立馬求饒:“小夥子你快松松手吧,是我看錯了,我誤會這個小姑娘了,是我不好,你快放開我吧,我的手快斷了啊!”

“呵,跟她道歉。”傅淮松開手,眼神淩厲,讓人望而生畏。全然不像一個才不過十八歲的少年郎,眉目之間浸染超越年齡的冷厲成熟。

卷發大媽見自己不僅碰瓷失敗,手還脫臼了,于是也不敢再造次,低眉順眼的跟時嬌道完歉,便立馬灰溜溜的跑遠了。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那種被人盯梢的緊迫感終于才算是減弱了許多,時嬌松了口氣,鼻端有些酸楚。

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就這樣一坐一站持續了五分鐘,傅淮的朋友忽然來找他,“嗳阿淮,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阿景找你呢,開局了啊,今晚咱們繼續!”

傅淮搖頭,看了眼低垂着腦袋悶聲不語的小姑娘,開口拒絕道:“不了,今晚我不去了,有事,給周枳景說一聲。”

那人也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随着傅淮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了然,默不作聲比了個OK的姿勢,轉身離去。

“打算坐一晚上,一直不理我是麽?”終于,傅淮還是按捺不住,太陽穴突突直跳,看到她這幅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是她先不理會自己,明目張膽跟別的男生來往密切,甚至在他面前維護別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不痛快和暴躁戾氣都消散的一幹二淨,只剩下深深地無奈,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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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困乀(ˉεˉ乀)

明天再挑戰粗長好了。

大家晚安。

不行我要唠嗑!

算了我睡了。

明早起來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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