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040

标記了。

“遠征軍是……恩, 從我師父手裏接過來的,他上了年紀準備退休,就把攤子撂給我了。”

“帝國……也想過返聘他, 讓他當元帥, 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後的事兒了, 他拒絕了, 說元帥應該給合适的人。”

“我們打過最大的一場仗……應該是在C-102號新星上,當時有幾個很大的土坡。聯盟的人就在土坡那頭, 他們有個将軍挺有意思的,叫淮唯……”

景白淵渟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楚黎聽着, 忽然不對味:“等一下,C-102號新星?不是三年前那場號稱星際時代最大的戰争,差點引發聯盟和帝國的全面戰争……怎麽就是幾個小山包了?”

楚黎自從得知自家小貍花就是競标淵渟後, 也去悄悄了解過遠征軍。這場被寫入教科書的戰役自然不能避免, 他當時看的科普,不是這樣的啊!

遠征軍上将本人:“……”

景白淵渟小聲道:“就是小山包。”

“……”楚黎翻了個身, 趴在床上,正面看着景白淵渟:“可是新聞上說,那C-102號新星地勢險峻,崇山峻嶺……”

“因為當時遠征軍派去的人不多,不是聯盟軍的對手, 就利用地形打了游記,因為只有幾個小山包, 還特意挖了地道。”景白淵渟有些心虛道:“可後來采訪時, 那記者嫌棄這樣寫出來不好看, 就自顧自加了很多描述, 我勸過他,他不聽。”

當時景白淵渟很忙,能騰出時間去接受采訪,還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哪有時間跟記者細究那些用詞。

反正遠征軍和他這個上将的形象,一直都是「外包」給帝國皇室的。

而此時,景白淵渟都說完後,才意識到這個故事一點都不「有趣」,心虛地摸摸鼻子:“要不,還是聊點別的吧。”

楚黎看着他,半晌不說話,後面直接躺回床上,背對着景白淵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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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淵渟一頓。

這是……不高興了?

“小黎?”景白淵渟湊上去。

楚黎不應他。

景白淵渟沒法,只能靜靜在旁邊守着,過了一會兒,楚黎道:“你還是咬一口吧。”

“恩?”

楚黎道:“我們認識的原因本來就很離譜,也沒有很多時間相處,你又說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打個印兒,省得我把你給忘了。”

景白淵渟聽着就笑了,幾乎咬牙切齒湊到楚黎身邊:“你還能把我給忘了?”

楚黎頭也不回:“那誰知道呢。”

景白淵渟又道:“那貓呢?”

楚黎:“你跟貓能是一回事嗎?”

景白淵渟:“……”

懂了,楚黎根本就是心裏只有貓。

景白淵渟湊近了,把這蜷縮成一團的Omega抱進懷裏,用手抵着他的頭:“快睡吧。”

楚黎:“……”

诶,他還就不信了。

楚黎在景白淵渟懷裏打了個轉,把他摁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咬不咬?”

景白淵渟被他壓着,抿着唇不說話。

楚黎臉紅得仿佛要滴血:“你是不是不行?”

“……”

過分了,小黎。

——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景白淵渟就醒了。

掀被子時,旁邊的楚黎被吵醒,他迷迷糊糊湊過來,毛茸茸的頭發撲在景白淵渟的手臂上。

兩人的信息素醞釀一夜,徹底交疊在一起。

景白淵渟伸手摸摸楚黎的頭發,小聲說:“我要走了,門卡錄了你的指紋和瞳孔,你随時可以過來……小黎,放手。”

楚黎沒放手,執拗地從床鋪中艱難地擡起頭:“我送你。”

“你……”景白淵渟剛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但想到他的性格,最終什麽也沒說。

楚黎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白色短袖被揉皺後,縮水不少,從床上下來時,露出圓潤的屁股和修長的白腿。看得景白淵渟瞳孔一鎖,想也不想從旁邊拿起自己的浴袍,裹在楚黎身上。

楚黎茫然擡頭:“啊?”

他的表情太單純,景白淵渟都不忍心跟他說,只說了一句:“沒事,你送我到門口就好。”

“嗯。”楚黎困得睜不開眼,朝景白淵渟伸出手。

景白淵渟瞬間便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拉住他的手,小心地帶他往外走。

景白淵渟洗漱時,楚黎就靠在門口,換衣服時,在衣櫃旁等着。

景白淵渟行程很匆忙,也沒多少時間,沒吃飯,洗漱好後便帶着行李準備離開了。

楚黎送他到門口,勉強清醒了些許。拽了拽他的衣襟,想說點什麽,卻想不出來。

景白淵渟卻回身抱了他一下,低聲道:“在學校照顧好自己。”

“恩……”楚黎笑了一下:“你這個告別詞……”

好像電視劇裏看到的父母囑咐孩子出門時的話啊。

——

雅蘭一大早就去了上将剛買的新房門口等着。

雖然很奇怪,上将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在基地休息,而是跑去自己新建的房子。但作為一個好下屬,她從不過問上将的私事,只認為對方是想檢查一下房子的質量,才特意跑過去睡一夜。

而此時,眼看出發的飛船要趕不及了,上将還躲在房間裏不出聲,她就有點狐疑了。

別是跟什麽奇怪的少爺小姐混在一起了吧?雖然他是上将,但他也不能背叛小黎!

雅蘭按耐不住又敲了一遍門,才聽到門內出現一點動靜。

好像是上将在說話。

聲音太低,聽不真切。雅蘭只好湊到門上去,誰知她耳朵剛貼上去,門就被打開了,景白淵渟面無表情出現在門口。

方才還打定主意要為楚黎讨還公道的雅蘭瞬間站直身子,狗腿地朝着她的上将笑道:“嘿嘿,您出來了?”

“在幹什麽?!”景白淵渟皺眉訓斥她一句。

雅蘭的注意力卻全被景白淵渟身上的味道吸引去,跟他平常清冽嚴肅的形象不符,此時上将周身裹挾着一種過于甜美的滋味。

雅蘭下意識去嗅,景白淵渟卻狠狠瞪了她兩眼。

雅蘭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信息素。

而且還有點熟悉。

這不是小黎的信息素嗎?

雅蘭瞬間露出一個姨母笑,原來上将昨天是跟小黎在一起的。

能耐了啊長官。

“報告長官,沒幹什麽!”雅蘭一邊彙報,一邊止不住微笑:“抑塵在車上等我們了,走嗎?”

景白淵渟:“……”

他是應該走的,可邁出去的瞬間,又覺得不妥。

忽然就後悔了。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去,我稍後就到。”景白淵渟說完,就重新打開房門進去,把一臉懵逼的雅蘭留在門外。

什麽情況??

——

五分鐘前,門內。

楚黎睡得迷迷糊糊,目送景白淵渟離開房子。

人走了,他也清醒了。

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後頸。

結果最後還是沒咬。

也不知道這個Alpha到底在猶豫什麽。

楚黎心裏知道這是對方對自己的理解和尊重,景白淵渟說不咬的時候,他也松了一口氣。

可真等到人走了,心裏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所以确實是應該咬一口再走的吧?

咬一口能怎麽樣?

反正人都走了,楚黎這會兒又行了,完全忘記自己昨天晚上的慫樣,開始在心裏想,不就是咬一口嘛,又不是沒被咬過。

大概是老天報應吧。

楚黎剛想完了「咬一口能怎麽樣」,身後的房門就再次被人推開了。

收拾整齊的景白淵渟出現在門口。

楚黎愣住:“怎麽……”

“我後悔了。”景白淵渟大步向他走來:“還是咬一口吧。”

——

楚小黎,你剛才的勇氣去哪兒了?

——

真的被摁在沙發上咬了一口,楚黎才發現,标記這件事,确實很要命。

比昨晚的信息素交融還刺激。

标記要用牙去咬,在牙齒刺破腺體之前,這個标記更像是一個落在頸後的輕吻,而腺體的存在,讓楚黎的感官比放大了幾十倍。

景白淵渟剛靠近時,他便渾身顫抖起來,唇落在腺體上,更是整個人一顫,直接癱軟在了景白淵渟的懷裏。

他似乎聽到身後的人發出輕笑,心裏懊惱,身體卻很誠實地慫成一團。

手不自覺抓在沙發墊上,将昂貴的沙發抓出深深的痕跡。

察覺到他的緊張,景白淵渟左手扣入他的五指間,輕輕握住。

緊接着,溫熱的唇變成了試探的啃咬,很快,牙齒便刺破腺體。

腺體處的皮膚變得輕薄敏感,稍微一碰,濃郁的信息素就溢了出來。與此同時,陌生又熟悉的Alpha信息素也注射進來。

“疼!”

楚黎再次握緊手心,卻把景白淵渟的手抓得更緊。

信息素在腺體內激烈的融合,更強烈的感覺迫使楚黎哼出聲。景白淵渟的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像是安慰。

整個标記過程維持了大概十分鐘。

被放開後,楚黎徹底失去力氣,歪歪斜斜靠在沙發上,被景白淵渟半抱着。

而Alpha的表情則輕松滿足,看向楚黎的眼神深切明亮。

楚黎瞥他一眼,有點不滿,憑什麽做一次标記,對方神清氣爽,自己卻軟成一灘爛泥。

這不公平。

楚黎向景白淵渟呲牙:“Alpha的腺體能咬嗎?”

還沉浸在标記了自己Omega喜悅中的景白淵渟一愣:“應該……不能吧?”

老師沒教過這個诶。

這時,門外響起雅蘭的聲音:“上将,你好了嗎?我們要來不及了。”

兩人這才回神,景白淵渟還一幅不情願走的模樣,楚黎推了他一把:“快走吧。”

景白淵渟這才起身。

他深深看着楚黎,道:“我會盡快回來的。”

他進入遠征軍這些年,一直都是在随軍在太空飄蕩,二十年裏,能有幾個月留在藍紋星就不錯了。

他是遠征軍的上将,遠征軍也是他的家。

可他頭一次體會到了遠征軍之外的牽挂。

好像藍紋星上忽然多了一個屬于他的家,多了一個等他回來的人。

景白淵渟伸手摸了摸楚黎的頭,轉身毅然而去。

一直到景白淵渟離開後二十多分鐘,楚黎才逐漸回過神來,勉強扶着沙發起來,踉踉跄跄,去樓上補覺。

楚黎在景白淵渟的房子裏休息了一上午,中午起床時,發現收到了景白淵渟的信息。

【-山川迢迢:房子的門卡留在門口的桌子上,已經跟學校方面打過招呼,你可以直接搬到這裏來住。】

楚黎嘆息一聲,他還真是不放心自己。

但他只回了個「謝謝」,便起身收拾,準備回學校去。

不知道是什麽讓景白淵渟改變了主意,沒有公開兩人關系。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是自己搬出學校住,肯定引來一堆流浪蜚語。

他是不在乎,可蒼蠅多了,總是鬧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楚黎原以為被牙齒刺破的腺體會傷很久,畢竟上次永久标記,他可是在家養了足足一個星期,才勉強消除各種後遺症。

後來還因為去學校,又是貼腺體貼又是帶頸環的,弄得腺體差點過敏。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臨走前去衛生間洗漱,就看到自己的腺體好得差不多了。

牙印對得很完美,幾乎看不出二次标記的痕跡,而且最近腺體保養的好,皮膚光滑平整,微微隆起的地方對着強光能看到半透明的腺□□。

手摸上去也沒什麽感覺。

楚黎臉黑了一半,所以當時在小巷裏,景白淵渟到底對他的腺體做了什麽,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啊?

想到那一夜,楚黎就是又生氣又害羞,想當面質問,但真當面時,又慫成一團。

算了,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反正下次見面還不知道在什麽時候。

楚慫慫渾然不覺這些想法都是忽悠自己,收拾好房間後,就離開了。

——

而他剛乘車回到學校,就接受到了個人終端的新聞推送。

【遠征軍上将現身藍紋星港口。】

點進去是一篇沒什麽內容的新聞報道,大概意思就跟标題一樣,底下附有他來幹什麽、皇室知不知道他回來的猜測。

饒是楚黎不關注政治新聞,也能感受到這字裏行間的緊繃和猜忌。

便也明白了景白淵渟為何會說自己「不知道何時回來」,他忍不住嘆氣,加快了往學校而去的腳步。

——

景白淵渟走後,生活又恢複了以前實驗室教室和宿舍的三點一線。

但跟以前不同的是,楚黎又有了新的目标。不管是學習還是實驗,他都更加努力。

聞人簡也發現了,請假回來的楚黎在實驗方面積極很多,遇到什麽問題都追問根底。他的努力見效明顯,短短一個月,進步飛速。

直到此時,楚黎才算接觸到這個實驗小組的核心。

原來帝國早已發現過可以使人「永生」的密碼,那就是将落日餘晖的基因編寫進人類基因中,從小攜帶這種基因長大的人類,會在年老後的某一天開始逆生長。循環往複,周行而不殆。

可這樣「永生」的方法,人類還是要經歷年老和幼年期,跟想象中的「永生」很不一樣。

皇帝下命,研制出真正的永生……帝國在這方面投了很多錢,全國各處,每個星系上都有很多人研究這個命題。

“我們的進度不算快,目前這些實驗,早都有人做過了。”聞人簡道:“我對此也沒抱什麽希望,一邊教學一邊研究吧,這件事情沒有那麽重要,你還是要把自己的中心放到醫護系的學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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