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別墅的兩人間布置的很幹淨, 比尋常房間大了一倍,兩張單人床并列而放,一張靠牆,一張靠窗, 床品都是統一的白色。
每個房間在進門處、窗口、天花板都有對應的攝像頭。
或許是為了營造溫馨的氛圍, 除了最基礎的房間用品以外, 節目組還額外增添了小挂件和擺設,在兩張床對面的懶人沙發上, 放着兩只海豹和柴犬的抱枕。
林硯拉着手提箱走進房間, 江舟涼落在他後面, 青年仰頭環視了一圈,最終将行李箱放在靠牆那張床的床腳。
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江舟涼也随之進門,他見林硯已經選好床位,便将自己那銀色的行李箱放到靠窗的那一邊。
林硯彎腰整理了一下床鋪,選了一個海豹的抱枕放在床頭。
江舟涼單膝跪地, 拉開行李箱,他的行李箱整整齊齊, 他從隔袋裏取出自帶的洗漱用品, 去了浴室擺放。
等他出來,林硯試探性地開口:“江……”
說了第一個字,他就卡殼了。
直接叫江舟涼會不會不太禮貌?但叫江先生又有點過于生疏, 嚴格說上來, 比起另外幾位, 他和花家攻其實最不熟悉。
江舟涼看出了他的糾結, 男人語氣溫和地說:“不用多想,把我當作正常朋友相處就好。”
林硯應道:“好。”
他想叫江舟涼“江叔叔”, 畢竟對方比他大了不少,但這是戀綜,各種風味不同的嘉賓是它的特色。
在這裏,沒有各自身份的區別,全都是有可能的擇偶對象。
年紀大一點無所謂,年上好啊,年上不僅會疼人,還會各種各樣的小道具呢,還能帶領未來戀人打開不可想象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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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直接說:“江哥。”
他其實蠻好奇,江舟涼和徐堯到底到哪一步了,上次見他們兩還在吵架,這會兒江舟涼又不選徐堯的房間,感覺怪怪的。
江舟涼用視線掃過他放在床頭的海豹抱枕:“小朋友,怎麽還放這個?”
林硯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提起那只海豹抱枕,他記得這是某個博物館的周邊,摸起來可軟,青年提着海豹的耳朵,唇角彎起:“可愛吧?”
江舟涼被他臉上的笑意絢花了眼,下意識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他說:“這麽一看,是挺可愛的。”
也不知道說人還是說抱枕。
林硯把海豹抱枕放了回去。
“上次校園慶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很喜歡你的舞臺,沒想到能和你分到一起。”江舟涼說,“我本來還以為下次見面會是合作儀式。”
此時坐在實況轉播間的張聞一陣激動,剪下來,都剪下來,當作預告片!
什麽合作儀式,什麽高冷豪門繼承人居然破天荒選了三人間,什麽千絲萬縷的聯系,統統放上去!
連他這個制作人都理不清這個謎團,不怕觀衆們不上鈎!
林硯和江舟涼閑扯了一陣,不得不說花家攻就是很會聊天,很會引導話題,就好像怎麽樣都不會冷場。
“我當初考大學的時候,來申大交流過,對申大的印象很深。”
“你是什麽系的?”
“我學醫的,不過後來沒去當醫生。”
聊到這裏,林硯對江舟涼管理公司的經驗又好奇了起來,他問:“你去創業了?”
“嗯,對,當時覺得當醫生不适合我。”
“……”
林硯所在的雙人間是在靠近樓梯的一側,徐堯的房間在最裏面,出來時要經過樓梯。
此時徐堯已經整理好了他那些瓶瓶罐罐,準備往下走,經過林硯房間的時候,他發現這兒的房門沒關,便停在門口。
徐堯見林硯和江舟涼相談甚歡的樣子,敲門的手不自覺就用上了力氣,他出聲打斷對方:“下來看看有什麽晚飯弄吧。”
林硯站了起來。
天已經差不多黑了,晚上六點,是平時吃晚飯的時間。
衆人在廚房彙合,廚房裏有一個大冰箱,林硯随意地開門一看,他本以為裏面會是空的,但卻放了一捆新鮮蔬菜和肉類,有生菜、胡蘿蔔、雞翅等常見食材。
青年伸手将蔬菜籃子拿出來,裏面有占體積的土豆和南瓜,很重,他剛一從冰箱裏拿出來,有一只手就從後面伸出來提走了籃子。
林硯:?
他手中驟然一空,只見謝無宴就站在他身後,仗着身高優勢,提走了籃子,輕松地放到桌子上,一言不發地又去了另一邊。
陸羁原本站在靠門的那一側,這會兒放下插兜的手,想往這邊走,剛動了一步,又靠了回去。
段辭卻是直接走到了林硯身邊,他看着桌上的食材說:“這些是這一期要吃的嗎?怎麽感覺分量有點少。”
他話音剛落,別墅裏隐藏的喇叭就開了腔,節目組的人發布公告稱:“各位嘉賓請注意,這只是今天晚餐和明天早午餐的量,到時明晚的食材會由嘉賓們自己選擇。”
重複三遍。
等到廣播完畢後,徐堯提出疑問:“什麽叫明晚的食材由嘉賓自己選擇?”
“是指有活動的意思吧。”段辭道。
桑寧沉聲道:“也有可能是約會。”
他這句話一出,其他人都各有心思地安靜下來。
約會,這裏除了林硯之外的六個人,哪個不是沖着約會來的?
但是怎麽樣才能确保自己能約到想約的人,這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狀況外的林硯打量了一下籃子裏的蔬菜,提起那顆南瓜觀察着說:“這個可以留着明早做南瓜粥。”
青年的手腕很好看,他的皮膚又白又輕薄,淡色的血管更像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他的手指纖長,就算提着南瓜,也像拿着個藝術品。
他沒有站在燈光下,但整個人就像光源。
謝無宴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
其實謝無宴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前提是沒有其他人,這種感覺就像是林硯是他同住的戀人,他一定會忍不住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一起想晚飯吃什麽。
謝無宴眸色深沉下去。
林硯頓了頓,他放下南瓜,見其他人都沒有發表意見,他又問:“這裏有人會做飯嗎?”
他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他自己都不會做飯,更別提主角六人組了。
徐堯從約會的想象中清醒,他搖頭誠實道:“我不會。”
桑寧道:“我也是。”
林硯本來已經做好實在不行就自己上的打算,就是會難吃了點,但出乎意料的是,開口的人是陸羁:“我會一點。”
他自從跟父親鬧矛盾自己搬出來住以後,有時候懶得出去吃,會自己在家弄一點,久而久之,也算是會做飯。
陸羁走到食材前,抓過一旁的圍裙,從裏面拿出七塊牛排放到砧板上:“煎牛排最簡單。”
動作不算熟練,但氣勢擺在那。
這是一個有點奇怪的場景,陸羁一身迷彩服,很硬漢很拽,但這麽硬漢這麽拽的人,卻在給大家做晚飯。
很居家,很适合當男朋友。
林硯誇他:“陸哥厲害。”
陸羁說:“來幫忙?”
林硯從廚房的調料櫃裏翻出一包色拉醬,他舉起來說:“那我來拌個色拉。”
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菜,林硯覺得自己可以。
這是徐堯經常點的菜。
徐堯覺得他和林硯真的很有緣——林硯準備弄的菜和他喜歡的菜正好是同一樣,這不算有緣什麽才算?
徐堯就說:“我最喜歡吃色拉。”
林硯擡眸看了他一眼:“那我多做點。”
徐堯忍不住笑了一下。
林硯和陸羁都準備下廚,這下段辭站不住了,他不想看到陸羁和林硯單獨在廚房做菜,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才是一家人。
段辭蹭到林硯旁邊說:“我也來幫忙,我看我姐炖過湯,我來炖個雞湯。”
林硯指向那只老母雞:“雞在那邊。”
段辭看得出來對廚房不熟悉,他都沒想過去拿圍裙,直接手忙腳亂地在找炖湯的高壓鍋,一個不留意還把鍋摔了。
整個一廚房殺手。
段辭彎腰把鍋撿起來,拆開老母雞的包裝。
陸羁在處理牛排,開了火準備上手煎牛排,林硯則把胡蘿蔔、生菜、黃瓜之類可以用到的素菜挑出來,挨個擺放好。
江舟涼在客廳的沙發上開着電腦,神色肅穆,看樣子正在處理公司的緊要公事。
他本身很忙,能來參加這檔戀綜完全是存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客廳陷入了安靜。
一道陰影遮住了林硯面前的光亮,青年側過頭一看,才發現其餘人都散了,謝無宴卻還站在那兒。
男人長身玉立,晉江攻臉和身材都不用說,随便往那一站就跟模特似的。
林硯輕聲問他:“你看什麽?”
謝無宴說:“你會做飯?”
林硯搖頭:“我不會,只會弄這種拌一拌就好的菜。”
謝無宴也不說話。
林硯幹脆就把手裏的胡蘿蔔遞給他:“你如果想在這兒看,就交門票錢,把這個洗了。”
謝無宴看着那根新鮮的胡蘿蔔,他的五官輪廓很深,因為過于俊美,看人時總有一種冷淡的感覺。
林硯的動作停頓住了。
這可是高冷的晉江攻,出生注定了他不會做飯,性格決定了他不會随便聽外人的話去洗蔬菜,要是謝無宴拒絕了他那豈不是很尴尬?
好在謝無宴怔忪片刻,才“嗯”了一聲,接過那根胡蘿蔔。
陸羁面前的牛排發出滋滋的聲音,他垂着眼皮,一只手拿着鏟子,将牛排翻了個面,提高了音量壓過面前的聲音:“小學弟,把那邊的胡椒粉給我一下。”
這胡椒粉就在色拉醬旁邊。
林硯應了一聲,拿起胡椒粉的瓶子,放在陸羁面前。
在忙活了好幾個小時,大家都饑腸辘辘後,一頓勉強像模像樣的晚飯倒是做好了。
陸羁做了煎牛排,配了一盆清炒青菜,林硯拌了色拉,段辭煮了一鍋失敗的雞湯,浪費了一只雞,全都給倒了。
菜不算多,但量還算大,再加上有幾人吃的也少,勉強糊弄了一頓晚飯。
陸羁将牛排放到盤子裏,徐堯和桑寧等人過去接,一起端到桌邊後,徐堯不經意地在林硯身邊坐下。
另一邊段辭也沒給陸羁留機會,他把那盆色拉放在最中間,順勢坐在了林硯的另一側。
江舟涼合上電腦,在桌邊坐了下來,沖陸羁道謝:“謝謝,如果沒有你,估計我們就得求助節目組了。”
熱騰騰的牛排聞起來很香。
林硯也餓了,他用小刀劃開牛排,嘗了一口,捧場地給陸羁比了大拇指。
段辭直接切開四分之一,他餓得不行,一口氣吃完後說:“跟陸哥認識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嘗到他的手藝。”
陸羁在林硯對面坐下來,聞言懶洋洋道:“吃你的。”
段辭又嘗了中間的色拉,他很會活躍氣氛,有他在就不會冷場,段辭朝着林硯道:“小學弟拌的色拉也好吃。”
“是色拉醬好吃。”林硯糾正他。
徐堯對那盆色拉特別偏愛,他牛排沒怎麽吃,只礙于禮貌淺嘗即止,色拉倒是吃了不少。
他咬了一口生菜,突然開口問段辭:“你和陸羁是林硯的學長?都叫他小學弟。”
徐堯還記得當時段辭在酒吧裏對林硯勾肩搭背的樣子。
段辭只依稀記得徐堯是CALL SOUL的老板,他對徐堯沒什麽“情敵”的概念:“對,小學弟比我們小一屆,叫習慣了。”
徐堯嚼碎了生菜,咽了下去。
桑寧晚上本來就不怎麽吃東西,他只吃了很少的食物,吃的色拉偏多。
謝無宴低着頭,一貫地不愛說話。
他握刀叉的姿勢很随意,看得出來在國外生活過,透着一種随性的優雅。
陸羁平時其實很讨厭這種沒味道的素菜,但這次他吃完牛排後,也嘗了一嘗那道色拉。
還挺甜的。
這頓飯結束的時候,江舟涼看着空盤的色拉,悠悠地說:“看起來大家都很喜歡吃色拉醬。”
林硯以為他還想吃,他就說:“那明天中午還做。”
這頓晚飯吃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明天還要早起。
林硯和陸羁他們說了聲“晚安”後才回到房間裏,江舟涼已經先去浴室洗漱,從緊閉的浴室門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林硯蹲在行李箱面前,正在翻找等會洗澡換的睡衣。
房門已經合上,進來的時候江舟涼已經準備充分地蓋住了攝像頭,什麽都拍不到。
林硯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在酒店裏同陸羁他們住完全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就是戀綜的魔力麽。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過了沒一會兒,江舟涼帶着渾身的水汽走了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他沒穿帶進去的睡衣,只用一條白色的浴巾圍住了下半身。
男人沒帶眼鏡,完整地露出了那張臉,他好像有點混血,那雙沒有遮蔽物的桃花眼顯得很有魅力,露出的上半身胸肌和腹肌都在,人魚線順着腹肌隐沒進浴巾深處。
江舟涼的頭發已經完全吹幹了,搭在男人的額前,讓他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起來。
還沒等林硯開口,江舟涼就指着身後的浴室說:“不要進去,噴頭壞了,要找節目組的人來修。”
他頓了頓,補充:“我的衣服都濕了,出來換一件。”
林硯說:“好。”
他其實真的沒想偷看,換衣服是很常見的事,他們都是大男人,沒什麽好奇的。
但是,他只是從行李箱前站起來,那一瞬間,就只看見江舟涼拿出深灰色內褲準備換上的一瞬間,浴巾被腿部動作帶了起來,他瞥了個完全。
這也太大了吧——什麽叫嬰兒手臂,什麽叫一步到胃,花家攻你不是走技術流的嗎,怎麽家夥還這麽大?!
林硯有點恍惚。
他之前也見過陸羁那驚鴻一瞥的畫面,但遠沒有這樣看到來的直觀,想來晉江攻必定也在同等水平,林硯不得不總結出一個結論:當他們的戀人,好像又有點慘。
這要怎麽吃啊?
真的能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