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對于宋時一的言論, 點開熱搜,圍觀群衆在網上撕來撕去:
【難道真CP其實是林硯和Y?硯粉們你們的福氣來了,真姐夫Y喜歡不?】
【才華橫溢作曲家X豔光四射大美人,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Y不是一個離異二婚大肚男的話。】
【這戀綜CP還怎麽磕?】
【一定是@昆侖娛樂逼的, 狗公司別拿我老婆賬號做一些奇怪的事!】
網上的輿論太大, 連張聞都留意到了風浪聲,不過對他來說問題不大, 這年頭黑紅正紅都是紅, 而且現在的輿論并沒有太苛責林硯, 他只需要跟着發幾個通稿,把事情都推給昆侖娛樂就行。
在網友們激烈的讨論中,一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賬號忽地在林硯那條評論下跟着留言。
謝無宴:的确很一般。
他的賬號很簡潔,甚至沒有加V,自從注冊了這個賬號後,除了宣傳就再也沒有碰過這個社交軟件。
但謝無宴特別關注了林硯, 所以彈出了消息提示,他也跟着評論了一句。
【哦莫, 無字真硯是真的!】
【謝哥股飙漲。】
【謝無宴上大分!】
【你好愛, 你甚至根本沒說自己聽了,老婆說啥就是啥對吧?】
其實素來八百倍速沖浪的徐堯也留意到了這幾條熱搜,但當他看到的時候, 謝無宴已經成了第一個留言的人, 他扼腕轉發評論:明明就一般, 為什麽不能說?
越是樸實無華的問句, 就越是直擊心靈。
【你也來了。】
【你慢了,徐堯, 雙十一忙到現在?】
【其實硯硯說的也對,我覺得也很一般,林盛粉絲這麽霸道的嗎?又沒說難聽,一般都不能說?】
【守護老婆說實話自由。】
【一般一般一般,你們可以來罵我了,我的大號是@段辭。】
【狡猾的CP粉,強行拉段哥加入戰場。】
【另外哥幾個呢?陸哥不看微博,桑寧在閉門準備畫展,江舟涼忙事業?】
輿論逐漸轉向,林盛粉絲氣得要死:【說一般的,你們也寫出一首這樣的歌呗?】
【再怎麽樣那都是小盛自己寫的,林硯有資格說?】
【這種花瓶能不能別來碰瓷啊?】
【那我就要搬出經典的冰箱制冷論了。】
【本圍觀群衆去補了Y的歌和林盛的歌,說句實話,感覺Y領先太多了吧?林盛就是量大管飽,但Y的歌走質量路線。】
【評價一下你家208w,我還得會寫歌?】
……
網上的罵戰一茬接一茬,另一邊林硯已經換上了衣服,坐在化妝間裏,等着化妝師的到來。
青年的右手邊放着臺本,他剛剛将簡短的劇情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畫面描述很簡單。
一開始便是主角被叢林裏的詭秘黑影追逐着往外跑,他時不時地回頭張望,不慎之下被路邊的荊棘絆倒在地。
然而就在他絕望之際,卻發現了一輛越野車停在路邊,他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将那些追逐他的黑影甩在身後。
越野車一路疾馳,徑直開進了賽車場裏,順着車道一路越過終點線。
這樣敘述起來,實在有點清澈的愚蠢。
林硯其實不太理解這個廣告的設計,比如為什麽越野車能夠從野外叢林一路跑到賽車場,還要沖破終點——
但沒關系。
這就是金主爸爸與衆不同的地方。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短促的敲門聲,化妝師提着手中的箱子走了進來,她看着靜坐在化妝間裏的青年:“你好,我來幫你上個妝。”
林硯點頭:“你好。”
宋時一選擇的這位化妝師在圈內相當有資歷,她給無數著名影星模特化過妝,其中不乏號稱以美貌著稱的明星,但她見過的所有明星都比不上眼前這張臉。
宋時一從哪裏找來的大美人,她怎麽沒見過?
她一時之間看着眼前的青年,都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皮膚又白又滑,根本就不用上底妝,閉着眼睛的樣子已經可以直接拉出去上鏡了,化妝師發出來自心底的疑問,感覺完全都不用上妝啊?
但為了契合“越野車與叢林美人”的主題,化妝師還是在他眼尾用點了一顆暗色小痣,在青年臉側打上一層陰影,同時用彩繪筆在他眉心繪上了雲紋圖案。
“好了。”
化妝師強忍激動的聲音響起,要不是宋時一明令禁止路透,她簡直迫不及待地想偷拍一張分享給她認識的所有人。
“謝謝。”
林硯睜開眼睛,他伸手撥弄着額前散落的頭發。
他出去的時候,宋時一正在指揮劇組的人對搭景進行最後的完善,林硯跟在化妝師後面來到宋時一身後,禮節性地叫了一聲:“宋導。”
宋時一轉過頭,這一看之下直接愣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青年是相當少見的濃妝出場,原本素顏已經足夠動人的臉能夠驚豔所有人。
化妝師刻意放大了他豔麗魅惑的那一面,削弱了他五官中天生自帶的清純無辜感,每一下眨眼那顆眼尾的淚痣就像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
節目組準備的衣服很簡單,白色襯衫和修身長褲完美地勾勒出青年修長的身形,那雙長腿被包裹在白色的長褲之下,他穿起來顯得熱烈而明豔。
他明明是這樣簡單地走了過來,卻好像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盛大登場。
旁邊的副導演感嘆:“宋導,我真服了,不枉費你拖了這麽久還沒開機,這下終于找到正主,這眼光太牛了。”
被這樣的美人盯着,宋時一反倒沒有了平時的自在,他咳嗽一聲:“林、林硯你好,你先稍微等一下,我們馬上開拍,你會開車嗎?要不先去試一下車?”
“會一點。”林硯說,“那我去試一下。”
他拿起一旁劇務人員遞給他的車鑰匙,去了賽車場上那輛越野車。
沒過多久,宋時一讓人來叫他,準備開拍。
其實開始前,宋時一已經做好了會NG多次的準備,畢竟林硯是個素人,還不習慣攝像頭。
戀綜太過生活化,跟這類廣告不同,在廣告靠近的鏡頭裏,一切肢體語言都會被無限度放大。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硯很會找鏡頭,并且表現力很強。
青年的五官天生适合被放大觀賞,越是精細的鏡頭才越能還原他的美貌。
當一切拍攝結束後,宋時一開始剪輯廣告宣傳片時,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鏡頭裏的畫面,認定這必定會成為廣告界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廣告宣傳片拍完,宋時一還得履行他的約定,來昆侖娛樂錄歌。
在錄音室,宋時一左右看了一眼,他還是第一次來昆侖娛樂,還挺新奇,末了他想到什麽,對一旁的林硯說:“剪輯的很順利,已經在做特效,宣傳片很快就能發布了,到時候你轉發宣傳下?”
青年随意地點了點頭。
宋時一發現Y還沒有來,他是個自來熟,就跟林硯閑話家常:“對了,你考不考慮往廣告界或者電影發展啊?我覺得你挺适合大銀幕的,你要不考慮下?”
林硯:“你要不考慮下把歌曲約簽在昆侖娛樂?”
宋時一被他噎住了:“我考慮一下。”
林硯:“那我也考慮一下。”
宋時一:“……”
“你怎麽那麽為公司考慮?不應該啊?”
像他當藝人的時候,還管其他人簽不簽公司呢?恨不得直接在高樓上手舉牌子,告訴每一個新人:【快逃】!
林硯沒回他,青年低下頭,他手機在震,來電顯示是林默。
他按掉了一次,林默打來第二次。
林硯對宋時一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宋時一:“好。”
無人的走廊上,林硯接起電話,林默的聲音在那頭響起:“在忙?怎麽挂了一次電話。”
林硯:“手滑。”
林默:“……”
他嘆了口氣,像在面對自己不聽話的叛逆弟弟,林默切入主題:“林盛是不是讓爸爸找你了?”
林硯:“找了。”
林默表現的像一個好大哥,他說:“我看到了,別管他,我會幫你找公關壓一下輿論——”
“不用。”林硯說,“放着。”
林默:“你确定?”
林硯:“嗯,還有事嗎?”
林默感覺怪怪的,在他的想象中,自家這個不怎麽起眼的弟弟應該要尋求他這個大哥的幫助才對,但怎麽感覺林硯很不耐煩?
跟林傑的關系已經令他心力交瘁,畢竟是親弟弟,林默想跟林硯拉近關系,他斟酌着言辭:“小硯,出來吃個飯,我介紹幾個商業夥伴給你認識?”
林硯:“不用,我最近比較忙,挂了。”
他挂斷的動作很迅速,林默都沒來得及再挽留一句,手機裏已經傳來了挂斷的“嘟嘟”聲。
林默:“……”
林硯回到身後的聲樂室裏,宋時一已經在那兒熟悉着曲子,他擡頭見青年回來,正想說話,對方卻挽起袖子:“開始吧。”
宋時一詫異:“不等Y?”
林硯已經一轉身往隔音間裏走,宋時一迷茫地看向章樂:“啥情況,你們林硯還兼職當聲樂老師啊?還有,Y呢?”
再說了,他這個退圈歌王好歹也是個歌王啊,還需要林硯指導他?這是不是有一點太看不起人了?
以及Y這個作曲家雖然的确有點東西,但也太傲慢了吧?這麽多人等他一個,搞什麽姍姍來遲。
章樂憋住笑:“他就是Y。”
哦,原來林硯就是Y,那指導他就合情合理了耶——合理個屁啊!
宋時一:???
顫抖的手指,顫抖的心,他伸手指着隔音間裏說:“他是Y?”
Y這麽漂亮?!
林硯在作曲上的造詣居然比他這個歌王還要高?!
兩個疑問同時占據他的大腦,以至于宋時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
章樂肯定了他的疑問:“對,不然你以為他很空嗎,在這兒陪你錄歌?”
宋時一喃喃道:“我好歹是個歌王啊,還是導演,我以為他想和我做朋友呢。”
這圈子裏人脈多重要啊,林硯和他當朋友很正常。
在起初的震驚後,宋時一終于明白了為什麽林硯肯答應來當他的模特做交換,原來林硯就是Y——真有人這麽完美啊?
怎麽能長成這樣,然後還能做出那麽牛逼的曲子?
這真是人類嗎?
靠。
宋時一很少佩服一個人,但現在,他打心眼裏佩服并崇拜林硯,好像為了他把歌曲約簽在昆侖娛樂,也不是不可以。
昆侖娛樂老板是誰來着的?
要是名聲不錯,那他真的可以簽進來,和林硯當友情以上的同事。
章樂小聲說:“快去吧,他等你呢。”
林總可不喜歡等人。
宋時一精神恍惚地走進去。
青年露出來的手臂白的晃眼,他看起來每一寸都像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宋時一聽他說:“這首歌比較複雜,你先試試。”
他還處于不敢置信的狀态,再加上這首歌的确難唱,開口時很可恥地走音了。
林硯:“。”
宋時一回過神,在青年疑惑的眼神下,他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這是意外,我、我再來一遍,你聽聽看。”
林硯:“你唱。”
宋時一再次開口時,音調就正常多了。
他這個退圈歌王不愧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對各種唱歌技巧的把控都甩了安淮和海淩半條街,哪怕是這首非常複雜的新歌,宋時一也駕馭的要比林硯想象的好。
但還有欠缺的地方。
林硯把譜曲手稿放在宋時一面前,他用鉛筆圈出一小段副歌部分:“這裏的感情要充沛一點,你試着吐字連貫一點,不需要很清晰。”
宋時一對他的要求理解的很透徹,同時也對Y越來越崇拜。
面前的青年真的很厲害,又漂亮又這麽有才華,很多地方他甚至自己都沒有留意,卻被林硯發現了能改進的地方。
林硯看着宋時一再次唱歌時的變化,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當歌手有當歌手的快樂,但當幕後也有當幕後的快樂,作為昆侖娛樂的老板,林硯發散性地想,會不會有一天這家小小的錄音室裏擠滿了歌王歌後?
那昆侖娛樂到時候得變成業內巨頭了。
跺一跺腳娛樂圈抖三抖的那種。
應該不算妄想吧?
在林硯的直播間裏,觀衆也在暢想:
【點家觀衆大聲說話!】
【好好好,抒情的安,搖滾的海,高音的宋,全能的Y,我們小昆昆還缺什麽類型的歌手?我找到了集郵的快樂。】
【還缺我這匹害群的馬。】
【舉手,還有我這條齁鹹的魚。】
【???】
*
宋時一這段時間累的慌,不僅要來昆侖娛樂配合林硯錄歌,另一邊還得熬夜給宣傳片加特效。
終于在一天五杯加濃冰美式,只睡三小時的韓國作息下,宋時一和特效公司的團隊一起盯完了整支宣傳片。
【@宋時一:廣告宣傳片來啦,@林硯友情客串,@卡奇新款越野車來襲,一起領略賽場風光。】
這支宣傳片将在所有流媒體同步上線。
在發表完成後,宋時一點開了視頻,完整地欣賞起整支片子。
一開始鏡頭給到了叢林遠景,幽幽的日光落在灌木叢上,一滴露珠從鮮嫩的綠葉上滴落,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接住了這滴露水。
青年纖長的手指托起這滴露水,将它點在嘴唇上,利用露水潤了潤嘴唇。
得到了水珠的滋潤,青年的唇色鮮亮起來,他唇色殷紅,唇形優美,鏡頭光是切換到下半張臉,已經足夠驚豔。
在滿是灌木叢的叢林裏,林硯站在那兒,低着頭又想去看旁邊草叢裏跳躍走的野兔。
他垂眸時眉眼怯生生中帶了一點好奇,像林間剛出生的小鹿,又像森林裏剛誕生的精靈,對一切小動物都充滿好奇。
然而在這時候,從後方傳來細微的動靜,青年回頭一看,幾道行蹤詭秘的黑影正朝他快速接近,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回過頭奔跑了起來。
鏡頭放大了他的表情,驚慌的神色在他眸中一閃而過,瞳孔微微放大,他咬了一下嘴唇,唇珠微微泛白,穿過飒飒作響的灌木叢,朝後方跑去。
這樣驚慌失措的情緒平日裏很少會出現在林硯的臉上,但正因如此,青年害怕的樣子顯得格外令人憐惜,讓人想将他抱進懷裏安撫一番。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方跑,卻因為慌不擇路而踩到路邊的石子跌倒在地,青年纖細的腳踝朝外扭了一下,細嫩的皮肉泛的透紅,他往前繼續跑,撥開眼前的叢林,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輛越野車。
這輛越野車造型粗犷,車身高大,就連車門看起來都有兩個青年那麽大,像一頭安靜沉睡在路邊的野獸。
青年眼神一亮,他拉開車門,腳尖在底座上借力,輕盈地跳上了駕駛位。
在關閉車門前,他往回看了一眼。
那一眼不再似之前的無措驚恐,而是帶着挑釁。
仿佛在說——“現在你還能追上我嗎?”
青年的眼神張揚而鋒利,骨子裏透露出一種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冷淡,眉心與他眼眸顏色相一致的雲紋更襯出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尾那顆被點上去的淚痣像一個開關,叫人遐想。
想征服他,或者被他征服。
而那輛越野車在他手下,溫順的像一頭已被馴服的野獸。
他開始加速,将黑影甩在身後,引擎發出巨大的咆哮聲,越野車沖往賽車場。
在确認将叢林徹底甩開了後,他放緩了車速,青年從越野車裏翻出一根藍色棒棒糖,拆開包裝含進了嘴裏。
青年的唇色嫣紅,偶爾露出的舌尖粉嫩,但含着的藍色晶體形成一種鮮明的反差,色彩鮮亮。
林硯放松了下來,他含着口中的棒棒糖,惬意地沖破終點。
整個宣傳片更像是一部記錄他美貌的紀實片,但誰也不能忽視這輛被美人馴服的越野車。
最起碼宋時一自己平時開的都是跑車,剛剪輯完成片,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廣告商要了這輛越野車。
青年的美貌和表現力硬生生将這支越野車宣傳片擡高到了一個本不屬于它的高度,看起來像微電影似的。
宋時一欣賞完,忍不住又在底下評論:“看看是誰能拍到這麽漂亮的@林硯,是我呀。”
【拍到硯硯可把你給得意壞了。】
【沒空嘲諷宋狗了,我忙着截圖,靠,截了幾百張,根本停不下來。】
【沃草,這他媽是卡奇?我以為是蘭博基尼。】
【就這表現力,你跟我說是頂級超跑我也信。】
【好好好,你美你說的對,我認為林盛那首歌的确一般,還很難聽,老婆,我說的對不?】
【硯硯顏值為我加滿了油,盛粉滾進來,老子再跟你們大戰三百回合。】
【盛粉看完這個視頻怕不是得爬牆,能對着這張臉罵髒話的估計是眼睛障礙。】
【對,沒錯,我是盛粉,已經爬牆,我現在要說林盛新歌真特麽難聽,硯硯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曬單,卡奇拿下!】
卡奇老總非常滿意這支宣傳片,下了大價錢宣傳,不僅是線上買熱搜,商場、地鐵口各類廣告牌都在循環播放,最顯著的效果是這輛越野車還沒上市,就已經被賣斷了貨。
各類商家嫉妒的眼睛滴血,接觸昆侖娛樂的人越來越多,有找林硯拍電影,拍電視劇,接代言,或者帶貨的,五花八門全都有,全被章樂給推了。
甚至還有尋常流量都得小心捧着的高奢品牌想尋求合作——在章樂不舍的眼神中,他痛苦地流着淚拒絕了。
最巧的是,這個高奢牌子還是林盛曾經合作過的品牌,被盛粉捧着舔着,但去年已經結束了合作關系,如今它想合作林硯,簡直是在林盛傷口上撒鹽。
盛粉氣的牙癢癢,正主本人林盛也氣。
他一邊生氣,一邊把這個宣傳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找出PS過的證據。
這人怎麽能長出這種樣子啊?到底是不是P的?
林硯拒絕該品牌的原因很簡單,他其實并不想進娛樂圈,會拍這支宣傳片也只是作為和宋時一的交換。
而在宋時一演唱的那首歌進入制作流程之後,林硯就回了家。
他這些天都在公司,忙得很。
林硯拍的這支宣傳片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粉絲暴漲百萬,戀綜的各位嘉賓都給他發了消息。
徐堯是直接在微博上艾特他了,他轉發了那支宣傳片:“我不允許有人沒看過這個廣告。”
轉發完他給林硯發消息:【宣傳片拍的好好哦,這輛車我必入手,下次有空再來喝酒?】
林硯:【謝謝,好呀。】
徐堯高興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了一圈,一旁的莎莎恨鐵不成鋼:“就喝酒啊?不玩點別的?你也不主動一下,江舟涼都追去人家學校了,你怎麽不去?”
徐堯說:“我提過要找林硯玩啊,他說最近比較忙,我就得他不忙了呗,不然他忙着還要招待我?”
“而且我去學校算個什麽說法?人家陸羁段辭兩個是同學,江舟涼又是去跟申大合作的。”
莎莎嘴角抽搐,酒吧裏的包廂大銀幕上就在播放着這支宣傳片。
莎莎看着大銀幕上的青年:“你別的都不怎麽樣,眼光倒是不錯,我的男朋友好像還沒有過這種類型的。”
徐堯想起莎莎曾經去“搭讪”過林硯,朋友變情敵?
他警覺:“什麽意思?”
莎莎沒好氣:“開玩笑的。”
除了徐堯以外,桑寧這段時間正在家裏閉門畫畫,他和方明正約好的畫展時間不遠了,他必須要拿出能夠展示的作品來。
他坐在畫室裏,已經很久沒有出門過了。
桑寧斷絕了所有人的往來,也沒有登錄過社交媒體,就在專心作畫。
男人端着顏料盤,一只線條優美的手在他畫筆之下成型。
而在這幅畫之外,畫室角落裏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其中幾幅畫只露出冰山一角,依稀能夠看出是一名青年。
段辭看到這支宣傳片的時候,還在導師的壓榨之下做項目。
這項目他是挑大梁的,沒辦法尥蹶子,倒是姜木經常摸魚,他這會兒刷着短視頻,又怪叫起來:“段哥,快來看!”
段辭不耐地稱着手裏的重量:“幹什麽?”
姜木知道他忙,他直接走了過來,将手裏的視頻直接橫過來在段辭面前播放。
段辭直起身子,劈手奪過手機,目不轉睛地看着這支視頻。
姜木:“小學弟怎麽去拍廣告了?這不得支持一下?”
段辭看的心馳神往,等到視頻播完,他把手機扔回給姜木,打開自己放在一邊的手機:“鏈接發我。”
“你要珍藏起來啊?”姜木嘟囔。
段辭點開林硯的對話框,其實他現在很想去找林硯玩,但deadline馬上就要到了,他沒辦法丢下這麽大一個項目和其他小組成員。
段辭:【小學弟,我看到你拍的廣告啦(猛搓狗頭),等我從項目裏解放我們出去玩吧?這裏好累哦,我好久沒睡好了,你拍廣告也很辛苦吧?】
林硯認真回複:【還好,一遍過。段哥你要好好休息,不然會很容易生病。】
陸羁更直接,直接曬了卡奇那輛越野車——明明已經斷貨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越過商家拿到手的。
他在朋友圈曬了這輛車,男人叼着一根煙坐在駕駛位,對着後視鏡拍了一張。
那根煙被他咬着,乍一看跟林硯含着的棒棒糖很像。
陸羁叼着煙坐在越野車上,卻沒發動車子,他舉着手機,又看了一遍宣傳片——
鏡頭下的青年豔麗又張揚,他以同樣的姿勢含着棒棒糖坐在同樣款式的車裏,陸羁因此而感到興奮和快樂。
他像是這輛越野車,馴服在青年的指尖下。
江舟涼看到這支宣傳片的時候,馬上要進一個商務會談。
時間緊促,他只來得及掃了一眼,就進去了會議室。
在開會的時候,江舟涼發言時屢次失誤停頓,盡管沒有人說他,但他還是苦笑着道了歉,這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失誤。
等到出來的時候,男人閉了閉眼睛,對一旁的秘書說:“幫我定一輛車。”
相比較而言,謝無宴發來的消息就顯得很簡短:【很漂亮。】
林硯動了動手指:【貓貓道謝.jpg】
卡奇為了表達謝意,也送了林硯這輛越野車,他上了個申城牌照,幹脆開着上下班。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夜,這小區裏依舊沒有搬來多少戶,保安也不多,每到夜晚就顯得靜谧而陰森。
林硯從車上下來,轉身帶上車門,走向自己所在的樓道。
這一層樓裝的是聲控燈,謝無宴原本待在自家公寓裏,但他名單裏唯一一個特別關注發了新微博,他點了進去,看到了那支宣傳片。
謝無宴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廣告裏的青年是那樣熠熠生輝,當他的眼睛看向鏡頭,就仿佛直接與他視線相接。
無法遏止的愛意再次緩慢從心底升騰而起,謝無宴難以遏制,他打開門,站在了林硯的房間門口。
他知道林硯不在家,他只是想離他近一點。
再近一點。
僅僅是看到視頻裏青年的另一面,就讓他再難平靜。
謝無宴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直到頭頂的聲控燈因為沒有聲音滅了下去,黑暗将他吞沒,但也無法令他冷靜下來。
黑暗裏的男人靠着牆壁,原本在室內而溫暖的體溫一點點地散去,來自秋風的冷冽席卷了他,但他的內心卻是截然相反的溫度。
直到電梯有所響動,頭頂的聲控燈再次亮起,林硯從光明處走來。
青年換了一身衛衣,那張漂亮的臉仿佛來自另一個維度,令人神馳目眩。
林硯見了他,好笑般地問:“怎麽每次好像都能在我家門口遇到你,鄰居?”
在這時候看到他,謝無宴那股情緒簡直要達到高峰,他克制住自己,一句“愛”就要滾到舌尖,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謝無宴喉結滾動:“很巧。”
林硯:“你在這兒做什麽?”
他邊問邊走了過來,伸手從褲子口袋裏取出鑰匙開門。
謝無宴努力克制了一下,沒克制住:“我在等你。”
林硯抿了抿唇,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朝他看來:“等我做什麽?”
謝無宴反而放松了下來,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漆黑的眸子專注而透着炙熱的感情:“想見你。”
他這樣直球,林硯沉默了一會兒:“見我?”
“就想看看你。”謝無宴說。
他喜歡,甚至是迷戀眼前的青年,因為那種喜歡,看一下就覺得滿足,男人笑了一下:“累不累?”
林硯搖搖頭。
因為說話聲,聲控燈持續地亮着,謝無宴的五官深邃而俊美,在湊近了的同時會帶來一種源自于本能的壓迫感。
但因為男人聲色的溫柔,這種壓迫感很快又化成了一種溫柔的神色。
謝無宴:“我看到了一些評論,網上有人在說你,要我幫忙嗎?”
“不用,”林硯說,青年一點也沒有被那些輿論困擾,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再說,現在他們可能已經後悔了。”
謝無宴擡起手,他很想抱他一下,或者揉一下他的頭,但最終那只手的落點在青年單薄的肩膀上,男人身形高大,是一個很接近“擁抱”的姿勢。
那股好聞的古龍水味讓林硯沒怎麽抗拒。
“我進去了啊。”林硯說。
謝無宴應了一聲,但直到那扇門合上的時候,謝無宴還在看着他。
在林硯進去房間後,謝無宴卻還沒有離開,他靠在牆壁邊上,看着那扇再度緊閉門,心中有一個黑暗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想敲開這扇門,走進去,想告訴他他愛他,如果他不同意,他想握住他的手,把他關起來,鎖在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地方。
或許那種暗黑終究是在謝無宴心底落了根,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正派人士。
男人眸中黑暗翻滾不休,卻見那扇門又開了,他來不及收回自己的眼神,就和從裏面走出來青年打了個照面。
那樣帶着侵略性的目光讓林硯怔了怔。
謝無宴側過頭:“怎麽了?”
提到這個,林硯的神色帶點煩躁:“樓上水管壞了,我房間被淹了。”
他剛一進門,就發現牆壁濕濕的,從天花板滲出水來,将床鋪淋了個濕透。
林硯再仰頭一看,是從樓上那戶人家滲出來的。
謝無宴的視線越過他往房間裏看去,發覺簡直是水漫金山,大片的水漬留在地板上,幾乎沒法住人。
“那你今晚怎麽辦?”謝無宴蹙眉問。
林硯想了想:“我打了物業電話,明天來看,我找個酒店對付一晚上吧。”
“不用這麽麻煩。”謝無宴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他的眼皮半擡,漆黑的眼睛望着他,神色裏含着再三掩飾過後的冷靜邀請,等待着回答的指尖發麻,“不介意的話,我這兒正好多了一個房間。”
與此同時,這幢樓樓下,陸羁坐在越野車裏,指尖夾了根煙,眺望着樓上的窗戶。
他沒有選擇上去打擾林硯,只是一時之間情緒澎湃,又無從宣洩,就幹脆開車過來逛一圈。
看一眼,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