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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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隊,葛家麒和律師已離開警局。”
“收到。”淩風按下耳麥,一指沙發,“坐。”他拿起桌上的檔案袋,抽出關于葛家麒的資料,把剩餘的拍進韓容懷裏,“看看。”
韓容把檔案放在一旁,冷着臉說:“淩警官,我沒有興趣參與你們的案子。我只想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這裏,綁架是犯法的!”
“韓先生你知道你有夢游症嗎?我們不介意把監控調出來。的确是你自己走進警局的。你不信可以問問你的同居人。大半夜不睡覺跑警局睡沙發,我們也很困擾的。”
韓容順着淩風的視線看去,季延推門進來,笑眯眯地說:“麻煩你們了。”
韓容仔細回想,陳笙出軌後自己睡眠的确有問題,好幾次斷片,睡前和睡醒的記憶對不上號。鬼使神差的,他看着季延那張笑臉就信了,若無其事地揭過話,重新拿起檔案翻閱起來。最新的資料是白心懷從現場拍回來的符文照片,重案組将這件案子定性為連環殺人案。
韓容舉起照片說:“假設符文是兇手留下的,你們認為這五起案子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嗎?你們仔細看,這五道符文的筆跡并不相似。有尖細的、張揚的、稚嫩的、圓滑的……做過鑒定了嗎?”
白心懷說:“當天我拍回照片時,就拿到鑒證科讓他們檢驗。專家認為,這五道符出自五個不同的人。”
韓容點點頭,“雖然暫時無法得知殺人動機,但有一點很明顯。這五個人因為某些相同的因素,像一股繩擰在了一起。”
丁丁義憤填膺地握拳,“可不是嗎?五個罪犯因“十八地獄”聚在一起狂歡!”
“這些罪犯的特征有相似點也有不同點。籠統的初步側寫是18~25歲,性格偏執,極端宗教分子。與其說相信傳統意義上的神,不如說更信自己。我覺得倒不如先撇開他們的相似點,從不同處下手,逐一偵破。你們也別太急,五個案子一起辦,我又不是神仙。”
淩風沉吟道:“可以。照你說的做,那麽你覺得先查哪個案子好?”
“時間最近、證據保留最全的。”
從傳真機裏吐出一疊紙,白心懷拿了起來,細看後說:“龐大海的驗屍報告出來了。在他體內發現大量麻醉劑,腸道中有鋼筆、玻璃渣,疑似生前受過X虐待。”
“檔案我先帶回去了。有發現再通知你們。”韓容拿起牛皮袋出門,季延自發跟在後頭。
在監控室裏看着他們走遠後,丁丁不解地問:“為什麽不把葛家麒的事告訴他?”
淩風揉了揉酸脹的鼻梁,說:“現在他認為自己是阿度十三,我又要怎麽解釋葛家麒的寫手身份?再者他之前認為葛家麒沒有撒謊,那麽我就暫時相信葛家麒沒殺人。先把精力放在破案上,找出五起案子的真兇。”
“就這麽放過葛家麒嗎?我總覺得那小子不是好鳥!”
“當然不可能!一般人會查閱《往生錄》這種小教派的孤本嗎?又這麽巧合,書中符文出現在五個案發現場。用腳趾想想也曉得葛家麒和這些案子脫不了幹系!你馬上和晉江總部聯系,讓他們配合調查,把《盲探》下架。再叫野火盯住葛家麒,一有動靜馬上彙報!”淩光頭咬牙切齒地“哼哼”冷笑,“學小說情節作案是不是?我現在封了小說,看你怎麽作案!”
丁丁一頭霧水:“野火是哪位?”
“就是野草!上次跟你一起抓應召女連環被殺案的便衣!便衣卧底每隔一段時間會換代號。”
原飛挂了電話,回頭說:“淩老板,剛接到綜合指揮科的同事電話。葛家麒撒謊,他不是來旅游的,是來參加晉江作者大會的!”
“時間?”
“大會持續一個月!但他會多留一段時間,好像是新小說要和本市一個娛樂公司簽約影視。”
丁丁皺起眉頭問:“他為什麽撒謊?”
淩風:“他說自己來短途旅游,即便現在馬上回家,也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但如果承認自己來參加為期一月的作者大會,突然返程,就是心裏有鬼!原飛,你讓指揮科的同事留意車站、機場,一旦葛家麒和缺德律師打算離開雪州,立刻彙報!”
“丁丁,你繼續排查龐大海的社會關系。”
丁丁把旅行帳篷搭在番市小區樓道口,充分發揮“5加2”,“白加黑”的公仆精神,日以繼夜地蹲點,看到鄰居出門就跟上去,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廖阿姨你配合我們一下吧,這也是為了保障你們的安全。”
他整整一禮拜沒回家,下巴胡子拉渣,衣服皺皺巴巴,身上還散發着一股若隐若現的馊味。其他業主連連打投訴電話到綜合治安科。由于早就接到上級指示,治安科的同事來走了個過場,裝模作樣地訓了幾句,“趕緊走啊,別影響人家。”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周一,廖阿姨把孫子送到學校後買菜回家。噠噠的腳步聲從樓道裏傳來,帳篷裏的丁丁耳朵一動,迅速鑽了出來,身影一閃就出現在她身邊,谄媚地笑:“阿姨~~”
嘴一張就哈出一口爛蘿蔔、臭豆腐混在一起的毒氣。
廖阿姨的臉都被熏綠了,“阿sir,你老纏着我也不是辦法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是我們這裏的原住民,房子也是租的,去年搬過來的吧,也不常在這。偶爾回來,也是帶了不三不四的人。他出事前兩天,我還看見一個穿粉紅蕾絲裙的女人摟着他的腰,跟他回家呢!一看就曉得是後面那條街的雞啊!”說着臉上頗為嫌棄,“他死了也好。省的帶壞我的寶貝乖孫子!”
丁丁神色一肅,追問道:“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什麽時候進門、離開?”
“那天我把孫子從補習班接回來,到家大概是晚上八點的樣子。我正準備關門,就看見他們從電梯裏出來。那女人的頭發很長,擋住了臉,我沒看清。只曉得個子很高,弓着背也比龐大海高半個頭。她什麽時候出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當時龐大海清醒嗎?”
“可能喝醉了,我聞到一股很臭的酒精味。”廖阿姨捂住口鼻,甕聲甕氣地說:“阿sir,你回去吧。我和龐大海不熟,真的不知道他經常和哪些人來往!”
“你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嗎!”丁丁動作利落地打包好行李趕回警局,不忘發微信告知其他人。
【富二代】有線索!鄰居廖阿姨回憶案發前兩天,曾看見一個高個女人和龐大海一起回家。從對方不正經的穿着上推測可能是妓*女。
【掃黃肥宅】番市小區附近有一條紅燈街,男女都有!
【陽光小太陽】龐大海,54歲,某企業高管。名下有一棟別墅、兩輛豪車。2016年租下番市小區301室,并不常住。事業有成,單身未婚,為什麽要租一個陌生的老小區?資料上顯示龐大海小時候父母離異,被法院判給男方撫養。父親酗酒,經常毆打他。這種家庭環境很容易造就畸形性格。我懷疑龐大海有性*虐傾向,不是喜歡虐待別人,就是求別人往死裏虐待他。因此他需要一個偏僻廉價、不讓上層人士注意到他的地方,也就是番市小區。再結合小區附近還有一條紅燈街,這個地方對龐大海而言簡直是一塊“寶地”。
【光頭探長】驗屍報告指出龐大海生前曾受到虐待,那麽廖阿姨見到的應召女嫌疑最大!48小時內,我要知道這女人的全部資料@掃黃肥宅
【掃黃肥宅】yes sir!
原飛掃黃的速度很快,但是盤問沒啥結果,時間一到,光頭探長攜倆白送兒子,登門叨擾韓容。
韓容呵欠連天地開門,正好趕上他訓話。
“她難道會人間蒸發嗎?一個個就知道浪費納稅人的金錢!”
丁丁和原飛低着腦袋就像挨訓的小學生。
“行了,戲過頭了。”韓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們,讓開說:“進來吧。那個應召女沒找到?”
“我拿着龐大海的照片,跑遍整條街的雞店,沒人說做過他的生意!幹脆把她們都抓進局裏用測謊儀試一遍吧?”
“試你個媽頭!”淩風氣得破口大罵:“當心別人告你濫用職權啊,腦袋長屁股上嗎?!”
“屁股?”韓容微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我之前怎麽沒想到!”
原飛問:“你又想到啥了?”
韓容說:“法醫在龐大海的腸道裏發現玻璃渣和鋼筆,懷疑他生前受到X虐待。這種行為更貼合同性之間的X行為。“
丁丁噴水,“龐大海是同性戀?!”
原飛一拳捶手,“那麽鄰居看到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裝扮成女人的妓*男!”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沒有一家雞店說做過他的生意,因為他找的是鴨店!我記起來了,紅燈區真有一家僞娘鴨店!收費高,老板牛氣,從不接受任何采訪,也不配合警方辦案!”
韓容淡淡地說,“就算不歡迎上門的警察,也不會不歡迎上門的生意吧?”
丁丁倒吸冷氣“我靠!你想……”
韓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淩風,“下屬這麽辛苦,淩老板是不是請客喝奶茶啊?”
原飛瞪圓眼睛,“重案組集體逛鴨店,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