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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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女主，事業運好到爆炸。被選中的第二天，她就給遲歡發消息，說自己已經正式轉型成為主持人了。
她原本就是這個專業，該有的證書都有，現在被伯樂發掘，想轉型當然容易。
遲歡也為她高興，回完消息，又接到了張書書的語音電話。先是感謝遲歡給了她莫大勇氣，又連連誇贊遲歡是她的貴人，認識她以後，所有事情都在慢慢變好。
興奮的語氣，和在微信裏冷靜報喜的張書書完全不同。
遲歡說：“不用謝我，這都是你努力的結果。”
張書書第一次在遲歡面前大笑：“我的工資漲了好多，請你吃飯，我來付錢！”
遲歡答應。
畢竟，誰會拒絕這種和女主拉近關系的機會呢。
已經是上午十點，遲歡準備去廚房粗略吃點。昨天和綠綠聊完，答應了新編輯半個月交稿，現在過了一天，遲歡一字沒動。
已經這個時間，紀正初應該早都去了公司，家裏就遲歡一個人，她懶得很，不願意點外賣也不想開竈，冰箱裏有成桶的酸奶，拿着把勺子就回了屋。
迅速把一桶酸奶吃完，遲歡戴上耳塞，開始工作。小莫知道她有正事要忙，自行休眠，只在一張留言板上給遲歡寫上一行大字：
張書書升職，獎勵[一日休閑時光]。
當然，遲歡滿心滿眼都是要給編輯交稿，沒心思，也沒時間去看。
遲歡手速快又專心，這本新文在原世界就準備了很久，三個小時下來，文檔裏的統計字數快過萬。
這個大情節寫完，遲歡去客廳給杯子加滿水，結果碰巧遇到紀正初，她愣了愣：“你回來拿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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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正初手裏同樣握了個杯子，看了她一眼，把遲歡的杯子接過來，都加滿水：“今天沒去公司。”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都按照平時的時間起床，衣服都換好了。到了門邊，怎麽都無法按下門把手。恰巧所有的會議都是線上，這才作罷。
“哦。”遲歡端回水杯，有些疲憊，“那我回房了。”
紀正初喊住她：“我以為你會和張書書出去，午飯想吃什麽，我來點餐。”
遲歡擺手：“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先吃，不用管我。”
紀正初沉默着目送遲歡回了卧室，拿出手機給經常點的那家餐廳打電話，按照兩人的口味點完菜後，老板猶豫着問是不是點了太多。
紀正初一手拿手機一手拿杯子：“不多，兩個人吃。”
卧室裏，遲歡還在跟新文做鬥争，寫完的情節要逐字逐句地修，修到她滿意才算通過。三個小時寫的東西，修修改改又花了一個小時。
她站起來簡單活動了下身體，看到了小莫在留言板上的字。
不錯，果然女主進化了她就有好事發生。[一日休閑時光]，除去她自己的事，的确是相當休閑的一天。
遲歡又看到留言板上方一行，有兩個百分比。張書書信任度：240%，紀正初好感度：4%。
這對比真夠鮮明。
遲歡仰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開始查看今天的新消息。家庭群一向熱鬧，在外冷酷的妹妹在群裏很是活躍，表情包多到遲歡都甘拜下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友驗證，她點開，發現是個熟悉的人：[姐姐，我是馬錄。]
因為他和他的好兄弟章奕，遲歡辛苦很久的好感度全部白刷，這仇遲歡全都記得。何況這人還一口咬定，遲歡背叛了章奕，在她發結婚的朋友圈當天，在下面評論了句鬼話。
從此馬錄從通訊錄裏消失。
現在要加回來，還親親熱熱喊姐姐，遲歡才不吃這一套。她直接忽略，點回家庭群回消息：[我好着呢，你們放心。]
歡歡喜喜的親親媽媽：[好的呀，你好的話媽媽就放心了！]
歡歡喜喜的親親爸爸：[不錯，紀正初是個靠得住的人，你們相差四歲，共同語言也會很多，多溝通溝通，對你們都有好處。]
遲歡：[我知道了，謝謝爸媽。]
……
切出群聊，遲歡又收到了親親妹妹的消息：[姐？昨晚還好嗎？]
遲歡：[……]
遲兮：[新婚禮物今天到，別着急。]
遲歡：[你不如直接給我轉賬，現金流才是yyds。]
遲兮：[這是送給你和姐夫的，記得一起拆噢，我去開會了，新婚快樂～]
遲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很快，她休息時間結束，又繼續投入工作中。
中途，紀正初敲門給她送了餐，看遲歡乖乖巧巧坐在電腦前，他沒什麽特殊的反應，把熱騰騰的飯菜放在桌上，囑咐她快吃，就又出去了。
遲歡寫在興頭上哪能停下，飯菜推到一邊，繼續碼字。
幾個小時後，遲歡完成今天的任務量，修改好，上傳網站，又給綠綠發了個文檔版。
電腦合上，遲歡腦子發懵，太陽穴也在隐隐作痛。一邊爬上床休息，一邊罵原主這身體真是嬌生慣養，還沒她之前身體素質的一半強。
遲歡這次沾床就進入夢鄉，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寫的那章裏，女主遇到危險，她居然也夢見了相似的畫面，不過這次的主角是張書書。
看起來是在夏天，張書書和一個女人一前一後上了天臺，不知怎麽的，那女人擡手把張書書從樓頂推了下去。
又一次噩夢被驚醒，遲歡冷汗直冒，立刻拿手機給張書書發消息，讓她萬事小心，保護好自己。
從一個小小的娛記變身成為一個綜藝主持人，太容易招人怨恨。
發完消息，遲歡側躺在床上大口喘氣，額頭的頭發全被汗濕，這才感覺到肚子疼。
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遲歡只覺得越來越嚴重，她爬起來，開燈的開關按了好久都沒反應。疼得嚴重，遲歡實在沒力氣再跟開關鬥争，彎腰扶着牆走到客廳，蹲在藥箱前扒藥。
雖然遲歡之前的身體素質還行，但也因為作息不規律，受胃病折磨了很多年。常年跟胃病抗争，她早成了半個醫生。
終于找到一盒胃藥，遲歡疼到去接水的力氣都沒有，蹲在地上，準備直接幹嚼吞了。
“怎麽了？”
遲歡以為家裏沒人，加上疼到精神衰弱，手一抖，成板的藥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紀正初覺得不對勁，伸手去開燈，按了兩下都沒亮，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走到遲歡身側，拿起她掉的藥，皺眉：“胃不舒服？”
遲歡雙手環住膝蓋，把自己抱緊，聲音低低的：“能幫我倒杯水嗎？”
紀正初蹲下，一只手穿過她腿彎，另一只手托住她脖頸：“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這段名義上的婚姻，遲歡莫名對他了一點點依賴，由着他把自己抱起來回房。之後，他給遲歡拿來熱水和藥，先是把說明書仔細讀了一遍，把藥丢在一邊，扶着遲歡靠在床頭：“先喝點熱水，好點了我們直接去醫院。”
遲歡掙紮着去拿藥：“不用，沒那麽嬌氣，這個藥吃一顆就好。”
紀正初擰不過她，看着她把藥和水吞下，又扶着她躺好，聽她迷迷糊糊說話：“我以前吃的那個胃藥超猛的，睡一覺就好……”
紀正初想按開旁邊的夜燈，發現同樣沒反應。他剛走到床尾，就聽遲歡問：“你去哪？”
紀正初回答：“家裏的燈沒電，我去看看電閘。”
遲歡嗯了一聲，聲音黏黏糊糊的：“那你還回來嗎？”
紀正初靜靜在原地站了五秒：“當然。”
因為身體不适，遲歡沒什麽力氣，喃喃道：“那你早點回來，別讓我等。”
“好。”
顧忌遲歡還在睡覺，紀正初的腳步都比平時更輕，借着手機電筒，發現電閘完好。邊拿手機，邊走回遲歡床邊。
床上的人已經把自己縮成一團，大概是極不舒服，呼吸都不平穩。
感知到紀正初回來，遲歡翻了身，看見床邊坐着的人，伸出手去扯他袖子：“好了嗎？”
紀正初剛看完物業發來的短信，複述道：“停電了，市區電路大面積維修，估計要一夜。”
遲歡明明不怕黑，現在卻脆弱到不行，整個人像朵蔫了的花，耷拉着腦袋。伸出的葉子蹭蹭紀正初手背：“有點冷。”
停電，連同室內的暖氣也停了。
紀正初慢慢握住她一只手，冰涼的觸感讓他握得更緊：“需要我再去拿床被子嗎？”
遲歡把另一只手也塞進他那只手裏，悶悶道：“不用，你還挺熱的。”
紀正初學着她那天的樣子，一只手摸摸她腦袋，确認胃病沒引起其他的病症，微微放了心。經過了一番內心掙紮，松開遲歡的雙手，轉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進來。
難怪遲歡會冷，她本身就不舒服，床上也一點溫度都沒有。紀正初平躺在床上，僵硬了好久，一只手顫顫巍巍伸向遲歡，把她往自己懷裏抱了抱。
她又把自己團成小小的一只。後背感受到熱量，慢慢轉身，額頭抵着紀正初的鎖骨，腰上力度加重，被人強行往懷裏攏。
熱量傳遞，遲歡慢慢回溫，眉間的皺散開，睡得平和安靜。
紀正初毫無睡意，心跳在全黑的夜裏格外清晰。重到像鼓聲，透過無數器官和細胞，傳到耳朵裏。
而後，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聲。
-
第二天遲歡醒來，身邊沒人，室內也恢複擁有暖氣的溫度。洗漱完，只覺得胃空，慢悠悠走到餐廳，想找點東西吃。
視線落在那個白色的藥箱時，她突然想起了什麽。
昨晚。
她突然胃疼過來找藥，紀正初在家把她抱上床，她還可憐兮兮地問他去哪讓他趕緊回來。之後還拽着人家袖子不松手，還依稀記得……自己抱着他睡了一夜。
遲歡僵在走廊上，臉頰熱的發燙。突然聽見身後的次卧有動靜，立刻趿拉着拖鞋跑去餐廳，裝模作樣地打開冰箱看食材。
紀正初喝完水，把杯子放在中島臺上，囑咐道：“以後大早上起來，不能空腹喝涼酸奶，昨天一天沒吃飯吧，餓了嗎？我給你做早飯。”
遲歡：“啊，好。”
心裏邊在祈禱，一定不要再說什麽，讓她回想起昨晚的同床事件。
人就是怕什麽來什麽，紀正初問：“你還……”
“叮咚——”
門鈴響了。
紀正初的問話被打斷。
遲歡像是看到了救命的曙光，飛奔着跑去開門。一拉開，發現是拎着一個大禮品盒子的遲兮。
“早上好啊姐姐，”遲兮往裏看了一眼，音量突然放大，“我來給你送新！婚！禮！物！”
遲歡看不懂遲兮這奇奇怪怪的做法，讓她先進來。紀正初道了謝，把她手裏的禮品盒接過來，放在一邊。
遲兮拉着遲歡的手，左轉轉，右看看，最後點頭：“還行，沒瘦，就是氣色差了點。”
遲歡拉着遲兮坐在沙發上。
紀正初放好東西回來，路過問：“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遲兮十分乖巧：“好啊，謝謝姐夫。”
還喊的挺順嘴啊？
遲歡拉了她一把，小聲問：“你沒送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遲兮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在姐姐心裏就是這麽不懂事的人：“天地可鑒！這東西實在太正經了好嗎！”
遲歡狐疑看她一眼，給她倒了水，聽她帶到爸媽的話。
“讓你沒事兒回家看看，別有了夫家忘了娘家，在夫家吃不好沒關系，娘家的飯更香。”
遲兮看看開放式廚房，紀正初煎雞蛋的熟練動作：“還行，看起來不差。”
遲兮看到中島臺上的薯片，小指勾勾遲歡的食指，像小時候一貫找遲歡要零食：“姐姐，我想吃那個。”
遲歡起身給她拿，走到中島臺，紀正初剛好轉身，把盤子放在上面，喊道：“歡歡。”
遲歡擡眼。
“還疼嗎？”
“噗——”
兩人同時轉身，看到端着杯子喝水的遲兮，散在空中成水霧的水，以及滿地的水滴。
遲兮抽了幾張紙擦手擦下巴，笑得宛如慈祥的姨母：“沒事沒事，我去給你們拖個地啊，你們接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