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到了太子府的時候太子明顯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坐在高位上，周圍往日那些莺莺燕燕的伺候的人一個都沒有。
她身後跟來的下人在剛進門的時候就被攔在了外面，現在屋裏只有她跟燕白時兩人。
顯然，燕白時的情緒看起來并不高昂。
他打量她的神色中帶着明顯的陰郁，這種郁氣并不濃郁，只是在他眼底潛藏，好似如果接下來她但凡有句話說的不對那些郁氣就會全面爆發出來。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過了一會，燕白時發話了。
田瑤瑤垂眼，她沒看他，垂下的眼只是盯着自己腳尖，一副乖順聽話的模樣。
“殿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又來了。
見她這副模樣燕白時眉頭微蹙，出幾分燥火。
“都是你的錯那本殿現在要殺了你你也應”
少女垂在身側的手微蜷，步子都微微後退一下，一副被吓到的模樣。
燕白時收了收脾氣，只手觸上眉心，有些煩躁。
“誰的主意。”
他放棄了讓田瑤瑤自己老實說出來的打算，開始一五一十的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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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
“他好大的膽子。”
燕白時這一句話将田瑤瑤說沒聲了，他垂眼朝她看去，少女身姿娉婷，垂眼乖順的模樣不忍讓人過多指責。
但他還是說了: “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田瑤瑤長睫微顫，已然做好了接受最終命運來臨的準備。
“殿下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吧。”自從她坐馬車來京城那天就知道會有如今的下場了，倒也沒有意外。
“想如何就如何”燕白時的聲音透着意味不明， “株連九族你也不怕”
田瑤瑤皺了皺眉，她擡眼看向燕白時，經過燕白時這一番威吓恐吓，她的臉早就白了，其餘的不過都是強撐而已。
“殿下……”她喏喏出聲，不知如何是好。
燕白時視線掃過她的臉，對她露出的驚慌很滿意。
他微微一笑，眉間的郁色已然散去了不少，他伸手低聲誘哄道: “本殿倒是有一法子能救你的命。”
“具體如何，要看你如何行。”
“殿下所謂的法子，是如何”
燕白時将視線落在伸出的手上，田瑤瑤順着他目光看去，就聽他道: “過來。”
這話音色低低，帶着些許命令的味道。
她擡眼朝他看去，屋中光線微暗，他黑色的眼中似乎凝聚了某種色澤，低低的，陰暗的，像是一張張開的網朝她撲來。
田瑤瑤有些猶豫，她腳步微頓，遲疑的一點點上前。
燕白時朝她伸手，示意她将手放在他手中。
她手剛擡起，馬上就要落入他手中門口驟然傳來推門的動靜。
“殿下!”
遲淮聞緊趕慢趕的推開門一眼就瞧見這一幕，他瞳孔微縮，連忙來到田瑤瑤身前，用自己将田瑤瑤和燕白時隔開。
“淮聞，你最好可以給我個解釋。”燕白時虛虛握手放在椅邊輕輕點着，聲音不喜不怒，但解他了人的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殿下之前不是看好一個孩子嗎，那孩子今天已經到了，殿下不如去看看如何。”
燕白時目光落在遲淮聞身上，眸色深深，停頓片刻後轉頭對田瑤瑤道: “你先出去。”
田瑤瑤不明所以，但燕白時這麽吩咐了，她只好先告退。
臨出去前她看了一眼遲淮聞，他脊背站的筆直，神色隐藏在微垂的眉眼間瞧不見，似乎是瞧見了她的注視，他視線微側朝她看了過來。
僅僅這瞬間一瞥，他那如堅冰冷漠的眸底就融了幾個度，随後瞬間收回視線，又變成了之前那副不可融化的堅冰模樣。
田瑤瑤出去了，屋裏只剩下了燕白時和遲淮聞二人。
田瑤瑤一走，燕白時就不再掩飾眉間的躁意，他眉眼微擡看着遲淮聞聲音隐有躁動: “我不是說過以後見到她，讓着點她，淮聞，今日你在做什麽”
“我對你是不是太過于寵愛讓你忘了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我雖然很喜歡争寵的那些把戲，但這并不代表什麽都可以用在我身上。”
“我更喜歡聽話的狗，淮聞。”
遲淮聞光是聽着，沒有做聲，在燕白時說完以後他才道: “殿下還要跟她成親嗎”
燕白時聞言這才恍然察覺到什麽，他眉眼間的怒色稍微，意味不明道: “你這是……醋了”
遲淮聞擡眼朝他看去，沒有理會他這話，而是又确認了一遍道: “殿下可是要跟她成親。”
燕白時哼了一聲，手指劃過椅子，回想起少女的姿态時視線微眯道: “難得合胃口，為何不要。”
這便是應了。
遲淮聞握緊手指，燕白時本人或許不知道，但他看得見。
提起田瑤瑤時，他神态與面對他們時有很多不同，比如那微暖的神色，亦或者在她面前抑制的怒意。
往常他發起脾氣來可是不論場合的，跟別說分人。
“我知道了。”遲淮聞垂頭應道。
“以後不必找那些旁的人了。”燕白時現在對別的沒什麽心思，發生了這麽一件事，他還要盡快将他那個未婚妻娶進門，以免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情。
想到剛剛被打斷的好事，燕白時眼色微沉，開口道: “雖然現在本殿不氣了，但是剛才的事情本殿很不滿意，所以該罰的還是要罰，不過本殿疼惜你，所以本殿打算親自罰你。”
他說着不知從哪摸過一節皮鞭握在手裏繞了幾圈，然後擡眼對遲淮聞道: “過來。”
*
田瑤瑤在外面等了一會，方宇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此時她身邊只有香秀陪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門開了。
她擡眼看去，見到遲淮聞垂着眼出來了，他步伐依舊，脊背也挺的筆直，路過她時步伐微頓，但最後還是離開了。
這副傲慢的姿态引得香秀不滿，但總歸沒多說什麽。
畢竟這也是在人家太子府裏，不是在自己家，想要說什麽話總歸是要看場合的。
田瑤瑤再次進了房中，比起之前壓抑的氣氛，現在他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此時正手指纏繞着一根細細的皮鞭把玩着。
瞧見田瑤瑤進來了，他手指微頓，也沒了之前的心思，直接開口道: “本殿現在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話。”
“你可是自願真心想要嫁給本殿的。”
田瑤瑤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她微微低頭，淺淺應了一聲: “是。”
其實是或不是都不重要。
燕白時只是想要看她一個态度，顯然，田瑤瑤是明白這道理的。
燕白時聽到她的回複心情很是愉悅，張唇就道: “下周就成親吧。”
田瑤瑤擡頭，不知他突然之間怎麽不僅不罰她還将日子提上了行程。
瞧見她眉間的茫然，燕白時勾唇道: “這是本殿唯一能保住你的法子，之後若是父皇提起，他看在本殿的面子也不會多為難你。”
至于田家，那就不是他考量的範圍內了。
畢竟他想要的只有眼前這一個人而已。
“可是……”
“你不願意”燕白時攔住了田瑤瑤猶豫的聲音，眉眼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不是，我只是在想這樣會不會太快了。”确實是太快了，田瑤瑤剛來的時候只是聽說先在這定居倆月，之後的事情要看太子意願。
雖然說是早就指了婚，但是憑她的身家想要當太子妃是遠遠不夠格的，所以如果太子不願，誰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最後可能也就以側室或者妾的身份進門了也不一定。
這是田瑤瑤一開始想的，大部分人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
“若不是怕他們準備不齊全，本殿就定在明日了。”目光略過她袅袅身姿，燕白時目光微暗。
經常沉迷于男色的太子殿下從未嘗試過女色，剛才一時之間忘了這女子出閣規矩極多，差點就壞了規矩。
他願意給她這份體面，但是不能太久。
“本殿只希望你……”
“日後能盡心盡力伺候本殿，這樣也不枉本殿如此費盡心思。”
之前給了個巴掌，如今又給一顆甜棗，好話壞話都讓他說盡了。
田瑤瑤自然是點頭應是。
對她而言，太子不介意且順利按照原程序走已經是意外之喜，至于其他的。
都不重要。
她乖順的模樣看的燕白時很滿意，他喉結微動，忍不住對她道: “還有什麽想要的沒有。”
田瑤瑤搖了搖頭。
燕白時唇角微扯，輕哼出聲: “本殿那些小侍你看着心裏沒有別的情緒嗎”
這事田瑤瑤從未提過，如今他倒是自己提起來了。
“沒有殿下，只要殿下高興，我怎樣都可以。”
“你怎樣都可以”燕白時瞧着她那副呆呆木木眉眼低垂的樣子，忍不住玩心大起。
“那你知道如何服侍本殿嗎”
田瑤瑤微怔，剛開始點了點頭，在反應過來這個服侍并不是她想的那種端茶倒水的伺候後眼睛睜大，後知後覺的紅了臉。
燕白時笑出了聲，他視線劃過她紅撲撲的小臉，意有所指的道: “回去吧，好好學學。”
這話田瑤瑤不敢應，只是垂眼告退出去了。
她出去以後燕白時的好心情都沒有消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眼睛微眯道: “府裏人太多了，要為太子妃騰地，這樣吧……”
“除了淮聞，其餘的人都讓他們散了吧，給他們一筆錢，遠遠地打發走了，日後別讓他們再回來。”
“若是回來了，就照着一個個打死。”
誰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突然之間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不管如何，屬下都是應是然後照做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