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013
chapter--013
倏然放松了擰着衣服的手指，心裏的石頭踏實落地，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看着小天向小離走去，途中往自己這看了一眼，蘇逸點點頭向他示意。七七笑的一臉妖媚，扭腰擺臀的也靠着蘇逸坐下來。
“蘇公子，奴家給你倒酒啊？”七七拿過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酒，遞給蘇逸。
一心只關注對面情況的蘇逸，也不看她，端起酒杯默默的啄了一口，又放下。
七七見狀一手搭上了蘇逸放在桌上的手，指頭還不停的在蘇逸手背上畫圈，蘇逸扭頭瞥了她一眼，目光中的淩厲看得她纖手一縮，可還是覆了下來，嘴角升上了一抹魅惑的笑意，眼角的流光勾人魂魄，七七放低了聲音：
“公子還不配合我些，你的小情人可看着呢。”
想要甩開的手又收了回來，蘇逸看到小離的眼神果然不時往自己這裏飄，嘴角也扯出一絲笑意，低聲的回道：
“僅此一次。我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麽？”
眼裏升上落寞，潔癖的蘇少爺居然為了那人讓自己碰了？呵，多好笑，自嘲的諷刺自己，七七笑的越發嬌豔，身子也不經意往蘇逸那靠近，
“媽媽說，都找到了，全安排在後院。”
“恩，一會你随我出去，就說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蘇逸在七七耳邊說道，那姿态在外人眼裏霎時暧昧。
“我醉了，這也算借口？”嗤笑出聲，七七不敢相信一向精明的蘇少爺居然會想出這麽拙劣的借口。
“他會信的，只要小天不多這個嘴。”蘇逸扭頭向對面看了一眼。
小天随意的坐在小離身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也不主動搭話，小離看到對面那兩人的親密，心裏泛起一絲苦澀。看看身邊坐下的男子，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剛才看到兩人時，小離覺得那女人太過豔麗，而且還不是男人，說話什麽的一定有許多避諱，男人就比較随意，現在卻有些後悔。你看他們多親密啊，這麽快就手牽手了，還說悄悄話。強壓住心裏的酸澀，小離端起酒杯，看着身邊的人，有些緊張的說：
“你，你好，我叫胡離，你可以叫我小離，對面那人是我家公子。今天看到你很高興，希望，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你叫我小天就好。”清冷的男聲，不帶任何溫度，小天依舊故我的自飲自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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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也喝了一口酒，就此遮掩自己有些尴尬的情緒，腦子裏轉了好久，這才繼續搭話：
“你在這裏，每天都陪人聊天麽？”
忍不住掀開眼簾，小天驚奇的看着身邊的人，要笑不笑的說：
“是啊，每天都是，不過有些人也不是。”
“不是？那你要陪他們找樂子？”小離想着蘇逸剛才的話，想起找樂子這個詞。
“樂子？嗤-算吧。”小天轉着酒杯，看着酒順着手指滑落，眼裏意味不明。
“可是，這樂子是什麽？”小離問出這問題後，覺得身邊的溫度陡然降低了，小天那看過來的眼裏有悲傷，憤怒還有絕望以及羨慕？
“樂子？哈哈，你說樂子。樂子就是被那些老爺們壓在身下，為所欲為。樂子就是你什麽也不用做，他們做就可以了。”
小天自嘲的忍不住升高了音調，蘇逸和七七原本只是暗暗張望的眼都忍不住直接看了過來，小離見狀連忙拿下他手中的杯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把他指上的酒水擦幹淨，嘴裏還安慰：
“沒事，沒事，我也老被公子壓的。”
七七和小天的眼睛刷的一下看向了蘇逸，小天一臉的驚訝，七七則多了分幽怨，而蘇逸則臉色漲紅，不知作何反應。
小離感到一邊的身體有些僵硬，擡頭看去，發現小天一臉驚訝的看向對面那桌，順着視線，小狐貍發現蘇逸羞窘的臉和七七轉向自己略帶幽怨的視線。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疑惑的看着蘇逸。
小離茫然的臉讓蘇逸又氣又好笑，這下誤會大了，肇事者還不知道，讓自己可怎麽說。
“咳，小離，七七有些醉了，我先扶她出去，你在這等我。”一把拉起一邊女子細嫩的手臂，蘇逸強硬的拖着七七往外走，七七暗暗翻了個白眼，只能順勢把全身的重量壓倒在蘇逸手臂上，眼睛微眯，佯裝出一副迷離的樣子，随着蘇逸走了出去。
“哦。”小離乖乖點頭，放下手中的帕子，雖然七七的醉态有些怪，不過依舊是豔麗逼人啊，小離突然覺得自卑。蘇逸和七七，看起來好和諧，關系也很好。
小天看到蘇逸的動作，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再看看身邊那人的模樣，眼裏一片了然。
失笑于蘇逸難得的窘迫，小天好心的挑起了話題：
“小離，你跟着蘇公子很久了麽？”
“恩。”小離覺得渾身沒勁，腦子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剛才蘇逸湊在七七耳邊說話時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那畫面美好的刺眼。
察覺到身邊人的消沉，小天不再說話，只是一杯又一杯喝着酒，難得不用應付那群惡心的人，這樣悠閑。
蘇逸一離開房間立馬就松開了手，使得七七踉跄了下，掩住眼裏的幽怨，嘴上卻還調笑到：
“七七不知道，原來公子好這口，怪不得不喜歡七七呢。”
“閉嘴，帶我去找白媽媽。”蘇逸有些煩躁，單獨把小東西留在房裏，是對是錯？雖然小天也是自己的人，可畢竟也只是手下，一紙契約，不能保障所有。不過随即又甩開內心的擔憂，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呆在身邊四年的老人了，也不是沒出過差錯，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
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往，他也從不過問，一紙契約寫的清清楚楚，大家其實只是合作夥伴，各取所需，這‘紅塵閣’是自己手裏收入和消息的來源，支持着‘破居’的一切。這閣裏的人有些事破居的人佯裝的人，有的只是普通的妓女小館，還有部分則是一些失意人，師傅介紹來的，小天和七七也是兩個失意人。
不是不知道七七對自己的心意，蘇逸卻從來不碰她，有些人既然不能給她她想要的，那麽就不要牽扯不清。至于小天，他不知道，卻也不會去為了穩固別人的忠心而挖掘人的隐私，雖然這些對于‘破居’容易的很，蘇逸卻不是這樣的人。
七七跟着蘇逸走到老鸨房前，默默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蘇逸進了房，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早在裏面等着了，看到蘇逸進來，施施然行了個禮，
“公子，您讓白蓮找的人都在後院養着呢，什麽時候要，吩咐下，白蓮定将人送去。”
“媽媽客氣了，蘇逸還得多靠您幫襯着。”這個白蓮是師傅送來幫自己打理‘紅塵閣’的人，手段圓滑的她在短短半年內便幫‘紅塵閣’蹿紅于這個妓院良多的利州，連自己都佩服不已。平日裏兩人見面也客客氣氣，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手下。
“這話說的，你是劍的徒弟，我當然要照顧了。”用手帕輕輕捂在嘴上，白蓮臉上綻放了一抹笑容，不算漂亮的臉龐卻讓人移不開眼，蘇逸早已見識過她的魅力，此時依然驚嘆，這白蓮究竟與師傅是什麽關系，這樣的人物居然來幫自己打理青樓。
和白蓮在房裏商讨了一些‘紅塵閣’的賬務問題，蘇逸退出房間，走到左邊廂房門前，擡手敲了敲，在門口打了聲招呼就回小離那去了。
白蓮的房間在小樓頂樓，走廊都用木板攔着，造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平日是不許人上來的，而蘇逸也是從走廊的暗門進出，不會有人看見。
蘇逸一走，房門便被人從裏打開，七七倚着房門，看見他着急的往樓梯走去，早已卸下了笑靥的臉上滿是惆悵，嘴裏低聲念着：蘇逸，蘇逸--
白蓮從房裏走出，看到七七的樣子，走到她身邊，嘆了口氣：
“還看不清麽？公子那樣的人，就是太好了，才不碰你，你怎麽就這麽不開眼？放不開，一輩子都憋着，愁着，你，你真是，哎...”
眼淚順着精致的臉頰一滴滴滑落在地板上，臉上一抹凄清的笑容碎人心腸：
“媽媽，若是能放開，我又何苦再過這般生活，情之一字，又哪裏是我這等俗人能參透的。”
白蓮似是想到了什麽，也一臉的落寞。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栖複驚。
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李白 《秋風詞》
蘇逸快步走回了房間，看見小離跟着小天一杯杯的往嘴裏灌酒，白嫩的小臉嫣紅一片，嘴角挂着苦澀又突然笑了出來，蘇逸看着小離這又哭又笑的樣子，略帶不滿的看向一旁的小天。
“你走之後，他就不說話，突然自己喝起了酒。”小天起身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路過蘇逸身邊的時候，又突然加了句：
“他好像有些自卑呢。”
自卑？蘇逸忽略了小天嘲笑的神情，咀嚼着自卑這兩個字。他家小狐貍會自卑？怎麽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