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 18 章

栗瑾沒想到沈識宴還能從京城跨到棉城給她當教練。

“您在國家隊那邊的工作怎麽辦?”栗舒禮問道,他知道栗瑾有潛力,沒想過沈識宴願意為她放棄京城的工作來小馬場當教練員。

他瞥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車,限量版的勞斯萊斯,人家好像不缺這點錢。

“我跟體育局說了,把孩子帶到倫敦奧運會就回去。”

馬術比賽只有盛裝舞步最低年齡是十六歲,其餘的比賽都在十八歲以上。

“參加倫敦奧運會的話,不是要參加國際馬聯舉辦的三星級賽?”栗舒禮想到馬術的參賽标準,三星級賽第一輪不能有罰分或者兩場比賽加起來不超過四分。

一年國際馬聯會舉行幾百場三星級以上的比賽,但是只有幾十場是可以記作奧運會資格賽成績。

他想到那一堆條條框框的規矩:“而且我記得國際馬術比賽是邀請制,沒有邀請函的話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除了人之外,對賽馬的要求比騎手還多,每匹賽馬的身價都百萬起步。

比賽方只會給國際頂級騎手發邀請函,為了追求參賽者所在國家的電視收視率。而國內的央五臺沒有買馬術的轉播權。

對于國人來說,馬術是一個相當冷門陌生的項目。

“總局給我們下了指标,必須培養出一個參賽的騎手。如果倫敦奧運會沒出成績的話,國家馬術隊以後想要經費就會很困難了。”沈識宴聲音平靜,完全沒有一副火燒眉頭的樣子。

他們做出過統計,一個能參加奧運會的馬術運動員,身上花費至少超過一千五百萬。湊齊一個馬術隊所需的投資近億。

這筆錢普通的富二代也擔負不起,體育總局不會全部報銷,大部分還是靠騎手本人的家底支撐。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匹賽馬好幾個馬主。

“我相信她。”沈識宴站在栗舒禮的辦公室,透過玻璃窗,他看到女孩騎着賽馬高高跳起,輕松地跨過了障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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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家孩子練的是障礙賽,她不可能參加倫敦奧運會。”栗舒禮心情有些沉重,作為喜歡馬術的一員,他對于國內無法興起的馬術運動有種無能為力的悲哀。

“她的潛能不僅是障礙賽。”沈識宴把目光從窗外一人一馬身上收回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外甥女天生可以獲得馬的好感。”

他看重的不是女孩策騎的賽馬,而是栗瑾本身。

馬術運動七分靠馬,三分靠人,通常情況都是追求血統高貴的賽馬,一匹聽指揮的馬相當于贏下這場比賽。

“錦鯉,她從小就喜歡馬這種生物,來我這裏養傷後就開始接觸真的馬。”栗舒禮回憶栗瑾和馬場的馬在一起的情景,他意識到沒有一匹馬對栗瑾産生攻擊性。

鐮刀是他馬場專門用來參加障礙賽的馬,性格穩定,不會做出傷人行為,但是遇到不喜歡的人,會在障礙物前表現出抵觸。

李錘都會讓學員提前一個禮拜跟它培養感情。讓鐮刀不要在比賽的過程中出現拒跳行為。

“也有可能是我的馬場最暴躁的只有追逐極光。”栗舒禮不确定地補充道,“只有它一匹馬是熱血馬,其餘的馬都是溫血馬。”

追逐極光是香島來的熱血馬,性情剛烈,即使是健康的情況下也不會展現親人的行為。

室外環形跑道上,栗瑾和追逐極光聽不到辦公室兩個大人的談話,他們正在玩一個小游戲。

“猜猜我哪個手裏有零食。”栗瑾伸出兩個拳頭放在小馬眼前。

追逐極光頭頂冒出一個疑惑的emoji,它試探着用口鼻湊近栗瑾的拳頭,翕動了一下鼻子。人類的手上散發着一股它喜歡的甜味。

“你猜錯了,這只手是空的。”栗瑾感受到右手傳來的癢意,她開心地張開拳頭,“我沒有作弊哦。”

她仿佛贏了游戲,打開另一只手,裏面放着一枚兔子形狀的餅幹,這是德國最新出的一款馬零食。

追逐極光初次接觸新零食,它動了動耳朵,伸着脖子湊近聞了一下。

“香嗎?”栗瑾把餅幹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有一股濃郁的椰香。

追逐極光頭頂出現一個紅色的愛心。

栗瑾把手裏的餅幹放在它嘴邊:“吃吧。”

追逐極光頭頂的emoji變成了愛心包圍的小黃豆。

栗瑾知道這是它對自己表達喜歡的方式,伸手撫摸追逐極光頰骨:“以後要好好聽我話,我會給你買很多好吃的零食。”

“咴咴~”追逐極光咀嚼着口中椰子味的小餅幹,享受騎師溫柔的摸摸。

它看到朝着這裏趕來的高大的男人,美麗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不滿。

栗瑾看到追逐極光頭頂又出現三個擊劍運動員的emoji,她回過頭看到沈識宴。

難道說,擊劍運動員代表沈識宴?

還是說沈識宴在追逐極光眼裏跟擊劍emoji長得一模一樣?

追逐極光想要斥退越來越近的男人,它焦躁地蹬着腳下的跑馬場。

“極光,怎麽突然這麽興奮?”栗瑾輕撫着它的前額。

沈識宴手裏拿着小銜水勒,他看向追逐極光的小孩:“我可以試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極光不太喜歡不熟悉的人給它安裝水勒。”

栗瑾遲疑了一下,還是讓開身子,下一秒追逐極光就貼過來,一副不想跟她分開的做派。

她了解自己的馬,馬場相處那麽久的教練員也只能牽着它的缰繩帶它遛彎,更別提騎上去。

沈識宴對于追逐極光來說只是一個有一面之緣的人類,說不定都不記得他。

栗瑾看着沈識宴拿着水勒走向追逐極光,有她在旁邊,小馬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退開。

等到沈識宴想把水勒套上去的時候,追逐極光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

賽馬高高昂起頭,拒絕讓眼前的人類為它佩戴水勒。

不能戴水勒比抗缰行為還嚴重,不服從意味着性格不穩定。

性格不穩定的馬是不可能通過國際馬聯的審核,根本參加不了比賽。

沈識宴下意識皺起眉頭,天府那場比賽規則寬松,不像國際賽那樣來一整套檢查。要是經過國際裁判組的手,一定會在比賽前禁賽。

他在那匹馬的臉上察覺到不屑和高傲。

栗瑾看到臉色不好的沈識宴,她立即上前抱住追逐極光:“它怕生。”

“跟馬場的人認識幾個月也怕生?”沈識宴從栗舒禮那裏了解過這匹馬的情況。他只知道追逐極光是速度賽馬,不知道它曾經跟腱斷裂。

跟腱斷裂的賽馬參加障礙賽,很容易造成第二次跟腱斷裂。

太胡鬧了。

沈識宴臉色難看的想到,他必須要糾正小孩對馬術和賽馬錯誤的認知。

栗瑾抱着追逐極光安撫,完全不看沈識宴的臉:“晚上我帶你去外面逛一圈。”

追逐極光用腦袋輕拱栗瑾的肩膀,發出委屈的嗚咽,跟剛才攻擊性強的姿态判若兩馬。

“你去給它套上。”沈識宴覺得眼前這匹馬茶裏茶氣,不過馬的智商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栗瑾接過手裏的水勒,追逐極光趕着上前鑽,生怕一會兒是那個男人給自己戴。

她輕松地将手裏的水勒套在追逐極光的腦袋上:“我戴好了。”

她面對眼前的男人自然而然生出敬意,就像看到站在走廊裏監督的教導主任。

‘他氣質好像班主任。’栗瑾悄悄地想到,怪不得極光不喜歡他。

她三年級的班主任是一個兇巴巴的人,因為成績不好,總是被對方在課堂上指着鼻子罵。

直到練習跑步後,張國棟選中她培養後才好了起來。從罵她腦子笨變成了把她當空氣。

栗瑾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看極光就像當初的班主任看自己,不過她身為追逐極光的騎師,只要對方罵自己的小馬,她一定會怼回去。

誰都不可以說她的小馬不好!

沈識宴不知道栗瑾大腦複雜的想法,他注意到賽馬勒進肉裏的銜鐵:“你們馬場的工具房在哪裏?”

“我帶你過去吧。”栗瑾怕他會背着她罵小馬,一直沒有松開追逐極光的缰繩。

沈識宴跟着栗瑾來到馬場存放工具的地方,他環視一圈不大的房間。

“銜鐵放哪呢?”

栗瑾爬上扶梯,抱着一個紙箱下來:“都在這裏。”

沈識宴看着混合在一起各種各樣的銜鐵,他蹲下身認真翻找,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款銜鐵。

“你去給你的小馬換上吧。”

栗瑾拿着沈識宴給她的銜鐵走出工具室,追逐極光飛快地湊過來。

她把賽馬面部的水勒取下來,卸掉上面的銜鐵,換上沈識宴給她的,再戴上去。

追逐極光扭動了一下脖頸,耳朵齊齊向前,它很喜歡新的銜鐵。

“每匹馬都有專門适配的銜鐵,剛才的銜鐵是鉸接小銜鐵,馬齒龈受力面積小,方便掌控,一般會用于性格過分活潑的馬。”沈識宴站在她身後出聲說道。

栗瑾心疼地摸了一下追逐極光的嘴角:“對不起,我沒有發現你不喜歡這個銜鐵。”

追逐極光的水勒一直挂在它房間外的牆壁,她每次都是順手拿過來給它戴上,沒有注意到每匹馬的銜鐵不同之處。

“它适合法式連接小銜鐵,是一種溫和的銜鐵。”沈識宴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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