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鄧氏馬場經驗老道的馴馬師打開堅固的房門。
栗舒禮把手放在栗瑾腦袋上揉了揉,他心裏有些緊張。
栗瑾擡起頭看了一眼栗舒禮緊繃的臉色,然後在舅舅和教練的注視下走上前。
她第一次看清白夜流星的全貌,那是一匹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
漆黑的眼睛像是一對杏仁,看起來水汪汪的,白夜流星被關在馬隔間裏太久了,它邁步動作有些僵硬。
馴馬師手裏牽着缰繩,他想把白夜流星拉出來。
白夜流星感受到面部水勒帶來的拉扯感,它不耐煩地踢了踢腳下的地板。
栗瑾看到白夜流星高高昂起頭,拒絕被眼前的男人牽行,想要扭轉身體,用後軀沖他。
這是馬産生了敵對心理,準備攻擊的動作。
馴馬師臉頰流下一顆豆大的汗珠,他心裏升起恐懼,同僚的下場擺在他眼前,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栗瑾看着男人把馬引回馬隔間,她想要上去奪走他手裏的缰繩,就被一只手臂攔住。
“教練?”
沈識宴輕輕搖了搖頭,他跟栗舒禮交換了一個眼神。
栗舒禮懂了,他走上前跟馴馬師說道:“我們打算買下這匹馬。”
至始至終保持沉默的馴馬師開口了,“它馴服的可能性趨近于零,你們有那個錢,還不如買我們馬場的小馬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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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家孩子喜歡這匹馬。”栗舒禮語氣堅定地說道。
馴馬師見自己勸不動眼前的男人,只好帶着他們找鄧啓明。
鄧啓明看着做好決定的栗舒禮:“老弟,你不再考慮一下?二十萬對你來說不是一筆小數。”
他五十萬購入白夜流星,二十萬賣也是死虧。
但是繼續養着不能上場的賽馬,未來還要花出更多的錢,還不如趁着白夜流星沒成年的時候出手,減輕損失。
“我早就考慮好了。”栗舒禮拿起桌子上的鋼筆簽下名字,生怕再晚一會兒他就後悔了。
栗瑾看着名字被簽下那一刻,心裏懸挂的石頭終于落地。
她從馬場的培育員那裏聽說,白夜流星正準備送往另一家臭名昭著的馬場,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她很難想到白夜流星若是送進去會遇到什麽。
栗瑾接過栗舒禮遞過來的合同,上面其中一個名字是她。
她嘴角上揚,沖出莊園,一路不停地跑向馬場。
“流星!流星!”
栗瑾喊出白夜流星的名字,她很快就聽到了馬隔間裏傳來的回應聲。
她踩在馬隔間的栅欄上,把腦袋伸進去:“我可以帶你回家啦!”
白夜流星感受到人類身上毫不掩飾的喜悅,它噠噠噠地走到窗口,用鼻子在那張白皙的臉上刷了一遍。
小馬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用鼻子刷過人類的肩膀和頭,這也是它們同類之間增進感情的做法。
把白夜流星運回蜀州需要空運,專門乘坐運送賽馬的飛機,香島作為華夏賽馬最發達的地方,運送工作相當熟練。
栗瑾打算跟着空運機組人員一起上飛機,防止白夜流星在路上出現問題。
她縮回頭就看到跟過來的沈識宴,突然想起他剛才阻止自己去牽白夜流星:“教練,為什麽剛才你要攔着我?”
栗瑾當時看出來白夜流星想往她這裏走,煩躁也是因為大人擋在他們之間。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可以安撫白夜流星的方法,你覺得你舅舅還能花二十萬買下它嗎?”沈識宴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栗瑾的腦殼。
栗瑾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另一邊,栗舒禮為還沒有捂熱的二十萬心痛,但是想到自己擁有第二匹血統極佳的熱血馬,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賽馬中最常見的馬是栗毛馬,其次就是棗色棕色。
白毛馬在賽馬中相當稀有,它只存在當馬匹相關的一對基因有一條出現問題才會誕生一匹白色的馬。
這種白毛馬通常都是粉色的皮膚,淺色的瞳子。而深色瞳的白毛馬前身都是蘆毛馬,蘆毛馬的毛色會随着年齡的增長變白。
但是兩歲的白夜流星肯定不屬于變白的灰毛馬,卻擁有一雙漆黑的眼睛。
栗瑾想到家裏的追逐極光,一匹标準的蘆毛馬,她可以見證極光一點點變白的過程。
白夜流星從窗口探出頭,它叫了一聲,很快就看到小女孩朝自己走來,它開心地動了動耳朵。
“你喜歡吃什麽零食?”栗瑾摸着白夜流星問道,不茍言笑的臉上始終挂着笑容。
她現在有兩匹好看的小馬,嘿嘿~
“要吃胡蘿蔔嗎,我早上剛切的。”她掏出兜裏新鮮的胡蘿蔔塊。
白夜流星嚼了兩下就吞進肚子裏:“咴咴~”
“還要?”栗瑾看到它頭頂出現胡蘿蔔的emoji,在另一個口袋裏掏出剩下的胡蘿蔔塊喂給它。
她等到白夜流星吃完,拿出一個去核的棗:“這個喜歡吃嗎?”
馬的味覺沒有人類好,白夜流星看到一個新的東西,它用鼻子聞了聞,把頭扭到一邊。
“你不喜歡吃棗?”栗瑾放回口袋,又拿出薄荷糖:“這個呢?”
白夜流星試着把女孩手裏的薄荷糖卷入口中,它很快就吐出來,不喜歡。
原來不是每匹小馬都喜歡零食,栗瑾想到家裏來者不拒的追逐極光,面前的白夜流星只喜歡健康的食物。
不過她回去可以用進口零食試一下,白夜流星若是不感興趣,她正好可以省下一筆零食錢。
返回蜀州之前,白夜流星先要學會入箱,保證它不會在機場接受檢查的過程中踹傷獸醫。
栗瑾把白夜流星牽到鄧氏馬場的跑馬場,她随意地握着手裏的缰繩,領着白色的小馬到場內各個地方走動。
張成宇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心裏的檸檬酸出汁了。
漂亮的白毛馬任由女孩牽着,邁着歡快的小步伐,時不時還高興地跳幾下。完全看不出之前兇獸的模樣,它現在就是一匹讨人喜歡的小馬。
栗瑾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身手利索地翻身上馬,穩穩地騎在白夜流星身上,她逆着毛摸了一把白夜流星的鬓毛:“流星,我們跑一下。”
白夜流星收到指令,撒開蹄子在馬場跑動起來,它出現傷人行為之後,就一直被馬場關在狹小的馬隔間,好久都沒有到外面透風。
它感覺自己身上的血脈一點點蘇醒,蹄子越來越快,奔跑像是它與生俱來的本能。
栗瑾拉住手裏的缰繩,她沒有阻止白夜流星,馬呆着馬隔間裏就跟坐牢一樣,她想讓自己的小馬放松一下。
她跟白夜流星相處了幾天,發現它跟追逐極光有很多不同點。
追逐極光有作為賽馬的高傲,但是它不會主動攻擊人,即使惹毛了也是揚起蹄子做做樣子,不會真的傷人。
白夜流星不僅傲慢,還很暴躁。
栗瑾作為白夜流星的騎師,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小馬脾氣确實有一點差。
她打算給小馬換一個合适的銜鐵,就把白夜流星放在牧場上讓它自己玩一會兒。
等她拿着新銜鐵回來的時候,看到它正追着馬場的打蹄師咬。
“流星!”栗瑾扔下銜鐵,大聲喊着白夜流星的名字,朝着它跑去。
白夜流星緩緩停下,看到熟悉的身影,發出啾啾的聲音沖過來。
栗瑾一把抓住白夜流星的缰繩,她彈了一下小馬的耳朵:“你怎麽追着人跑?”
王洛争氣喘籲籲地停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我只是從它身邊路過,就被它追着咬。”
他給馬打了那麽多年蹄鐵,頭一回差點被馬謀殺。
栗瑾覺得眼前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快要哭了,她伸手環住白夜流星的頸部:“抱歉,我下次會看着它的……”
王洛争擺擺手,他慶幸這個祖宗有人接手了,心裏對小孩所在馬場的同行生出同情。
他只需要忍耐幾天,而那位同行要忍好幾年。
“對不起。”栗瑾圈緊手臂,她開始頭疼,白夜流星只能接受她一個人類。
但是她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準騎師,不是獸醫,不是打蹄師,不是馴馬師。能做的頂多是準備食物。
她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自動手。
白夜流星用鼻子貼着栗瑾呼氣,它喜歡人類身上傳來的胡蘿蔔味道,悄悄地踢了幾下後蹄。
栗瑾比小馬矮一個頭,白夜流星長時間被她圈住腦袋,發出不舒服的聲音。
“你也知道不舒服啊。”她放下手臂,用手指戳着它的腦門:“你踢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別人不舒服。”
栗瑾胡亂地在那張無辜的馬臉上揉幾下,“明天你要換新的蹄鐵,不許踹人!”
她将腦袋跟白夜流星的腦袋相抵:“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白夜流星察覺到人類身上傳來不安的情緒,它用頭拱了一把栗瑾,頭上冒出一個紅色的小愛心。
“好了,我知道你喜歡我。”栗瑾被它熱情的表白逗笑了。
誰會不喜歡一匹真正的白馬王子。
尤其是這個王子對別的人類不假辭色,只聽從她一個人的指令。
暴躁的小馬發出咿呦咿呦的叫聲,它把腦袋搭在女孩的肩胛。
栗瑾把臉貼在白夜流星的頸部,沒有看到它頭上出現兩個emoji。
【紅色愛心.emoji】【小女孩.emoji】。
作者有話說:
追逐極光表達喜歡:愛心包圍的小黃豆.emoji
白夜流星表達喜歡:小愛心+小女孩.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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