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栗瑾起床洗漱，下樓吃完一頓港式早茶就前往馬房。
她徑直走向最裏面的馬隔間，給白夜流星套上水勒牽着它走出隔間。
白夜流星看到熟悉的身影，又開始用腦袋蹭着栗瑾的臉，嘴裏出現咴咴的聲音。
“如果你是人類的話，一定是話唠。”栗瑾第一次見到這麽喜歡叫的小馬，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叫幾聲。
她話音剛落，白夜流星就開始新的一輪貼貼。
栗瑾感受那張長長的馬臉滑過自己的肩膀，用手圈住它的頸部，防止被它拱倒。
她看了一眼白夜流星頭頂冒出三個紅色愛心emoji，拍了拍它的頸脊：“我們出去遛彎。”
白夜流星乖乖地被女孩牽着走，尾根微微下垂放松。
栗瑾目光掃過馬房裏的一匹匹賽馬，沒有一個符合自己夢中的身形。
這裏的馬油光水滑，姿态優美，身上有結實的肌肉。
白夜流星路過西洋海盜的房間的時候，停住了。
栗瑾順勢止住腳步，她看到西洋海盜把腦袋伸出隔間，兩匹馬翕動鼻翼，互相辨別對方的信息。
她把手伸進口袋，裏面放着白夜流星喜歡的胡蘿蔔。
“這是你的朋友？”
她聽馬場的馴馬師講過，西洋海盜也是一匹脾氣古怪的賽馬，不過她沒想到兩匹性格不好的馬還能成為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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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瑾想到那天晚上，西洋海盜在馬隔間裏不斷發出聲響，示意她去救白夜流星。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西洋海盜的前額：“謝謝你，海盜。”
白夜流星眼睛張大，用頭頂開西洋海盜的腦袋，不可以摸別的馬！
栗瑾看到它頭頂出現一個紅色的叉：“你朋友都不能摸嗎？”
她把手重新放到它身上，白夜流星頭頂的【紅叉.emoji】變回【愛心.emoji】。
西洋海盜原本的【微笑.emoji】變成【無語.emoji】。
栗瑾離開的時候，把兜裏的胡蘿蔔放到西洋海盜的食槽，只給白夜流星剩下一塊胡蘿蔔。
白夜流星昂起腦袋，沒有看到人類的小動作。
今天它也是人類最喜歡的小馬呢，嘿兒嘿兒～
栗瑾看着它噠噠噠地走在前面，一瞬間被白夜流星的小碎步萌到了，揉了揉它的肩部。
她牽着白夜流星來到馬房外面的水槽：“我要給你清洗水勒，不可以亂跑。”
她目測了一下跑馬場的地盤，現在還是早茶時間，工作人員沒有上崗，整個馬場只有她和白夜流星。
“可以在栅欄內部活動，就在這一塊。”栗瑾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白夜流星張開鼻孔，把熱氣噴到栗瑾身上，發出呼呼聲。
栗瑾從李錘那裏得知，小馬的呼呼聲，相當于貓咪的咕嚕咕嚕聲，她知道這是馬放松的表現。一種享受跟自己工作的信號。
她把白夜流星的水勒卸下來，追逐極光的水勒都是自己清潔，對于拆解水勒的方法得心應手。
白夜流星看着人類将它的水勒扣環一個一個解開，按照順序放在水池邊緣排好。
皮質的水勒髒了之後就會黏在一起，需要用馬蹄鈎松動一下，才能解開。
水池旁邊有一個塑料筐，裏面放着硬質短毛刷。
“啾～”白夜流星沒有去跑馬場撒野，而是圍着栗瑾四處打轉。
“不要打擾我，到一邊玩去。”栗瑾推開它湊過來的臉，把藏在細縫中的汗漬、毛發、灰塵、食物殘渣清理幹淨。
她洗得很細心，用刷子把皮革水勒刷得幹幹淨淨。
栗瑾洗完水勒後，把它放在陽光下晾曬。
白夜流星察覺到臉上沒有束縛之後，邁開蹄子在跑馬場上跑了好幾圈。
跑累了就回到栗瑾身邊，把鼻子上的汗糊到她臉上。
“你好邋遢。”栗瑾雖然說着嫌棄的話，還是親了一下小馬的面脊。
白夜流星頭上的emoji始終是小女孩的圖标。
水勒晾幹之後，栗瑾重新把它套在白夜流星的頭上：“我們去外面跑幾圈。”
她倒不是擔心白夜流星會跟馬場的賽馬起沖突，而是想去另一個馬房看看情況。
栗瑾一直放心不下夢裏那匹瘦弱的栗毛馬。
白夜流星馱着女孩前往另一頭的馬房。
賽馬的馬房也分三六九等，有潛力和明星賽馬會住在舒适寬敞的馬房，馴馬師和飼養員随時待命。
剛誕生的小馬駒會在媽媽身邊呆到斷奶。
鄧氏馬場的另一邊的情況顯然不如白夜流星所在的馬房，這裏的馬房更大，容納馬匹的數量更多。
小馬駒離開媽媽之後，就會被安排到三號馬房統一訓練。
初場賽之後，馴馬師會根據成績評判賽馬未來的發展。
前途未蔔的賽馬會送往二號馬房，如果後期比賽出現亮眼的成績，就會搬到一號馬房經由資深馴馬師接管。
如果像白夜流星那種第一次比賽就拔得頭籌，未來可能會成為西洋海盜那樣的打吡冠軍，直接從三號馬房送到一號馬房培養。
栗瑾翻身下馬，她牽着白夜流星走進馬房。
第一次來二號馬房的白夜流星展現好奇的情緒，不斷地在周圍嗅來嗅去，聞着周圍陌生的馬味。
栗舒禮的馬場只有一個馬房，她看出來區別，到了這裏，才看出來普通賽馬和明星賽馬的不同。
馬的情感理解能力和自我認知能力遠比人類想的要出色。
栗瑾把手伸到馬隔間窗口，一匹頭頂小流星的栗毛馬湊過來用口鼻嗅着她的手。
白夜流星不滿地擠到栗瑾和栗毛馬之間，直接用身體擋住別人家的窗口。
俊俏的白馬把腦袋放在她手上，後蹄往身後的馬隔間踢了一腳。
“不可以沒有禮貌。”栗瑾拽住它的水勒，不讓它惹是生非。
白夜流星甩了一下腦袋，不願意被人類牽着走。
栗瑾看了一眼前面長長的走廊，放下手裏的缰繩：“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白夜流星感受到面部的力道一松，它看到人類離它遠去的身影，發出害怕的嘶鳴，用力刨地面。
頭上冒出來一個嘴角下拉的黃豆emoji。
“不要裝可憐。”栗瑾轉回來看了一眼它頭頂的表情，明明不服，卻顯示楚楚可憐的眼神。
“咴～～”白夜流星咬住女孩衛衣的帽子，不許走。
栗瑾順着它的頸部往肩部撫摸：“我很擔心你的一個同類，它好像遇到了麻煩。”
“你遇到麻煩的時候，馬房的朋友都在幫你，別的小馬遇到麻煩，它可能沒有別的小馬幫忙。”
“我一直放心不下它。”她想到那匹身影模糊的小馬，抿起嘴唇，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
白夜流星敏銳地察覺到人類身上傳來的情緒，它遲疑了一下，還是放開女孩的帽子。
栗瑾摸了摸它的腦袋，把兜裏剩的那一塊胡蘿蔔獎勵給它：“我家流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馬。”
她知道白夜流星跟追逐極光的不同之處在于，追逐極光對人類會表現出傲慢的姿态，對同類也不友好。而白夜流星則是不喜歡人類，但是對同類包容心還是很強的。
白夜流星貼着栗瑾一起往馬房深處走去。
栗瑾一路走來，眼睛掃過二號馬房的賽馬，基本上都是賽場上常見的花色，偶爾看到幾匹有标準星斑的賽馬。
不對，不是這裏。
她意識到自己夢中的情景是一個類似羊圈的地方，二號馬房沒有一號馬房寬敞，但每一匹賽馬都擁有獨立的馬隔間。
白夜流星刷過女孩的肩膀，頭頂上冒出一個【問號.emoji】。
“沒事，可能是我多想了。”栗瑾把臉貼在白夜流星的肩部，說不定只是因為跟馬打交道太多，才會做那種關于馬的夢。
她騎着白夜流星回到一號馬房附近的跑馬場，看到沈識宴在那裏等待：“教練！”
沈識宴看着騎着白馬朝他趕來的少女，一束陽光打在她身上，仿佛像是貢嘎山上走下來的神袛。
他不由得感嘆氣質這個東西真有天生的，即使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也掩蓋不了身上的光芒。
那是一種自內向外的自信，無論花多少錢也砸不出這種幹淨透徹的氣質。
栗瑾下馬動作行如流水，她跟白夜流星配合得非常好。
白夜流星感受得到人類身上對它純粹的愛，沒有夾雜利益和金錢，陪着它一起訓練，一起玩耍。
【愛心.emoji】
“怎麽了？”沈識宴注意到學生呆滞的神色，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匹白色的賽馬。
“沒事。”栗瑾瞅着白夜流星頭頂五顏六色的小愛心emoji，齊齊拍成一排，跟她企鵝空間同學轉發的說說一模一樣。
小馬也可以這麽潮嗎？
“對了，教練，你找我有什麽事？”
沈識宴想到今天早上收到的文件袋：“是有關于白夜流星，我不是跟你說過調查它的身世……”
“等一下！”栗瑾打斷他的話，把白夜流星牽回馬房後，快速跑到沈識宴面前：“現在可以說了。”
沈識宴看着累得氣喘籲籲的小孩，意識到對方把自己的小馬當成平等的關系。
他剛想把自己調查的事情講出來，就被一陣凄厲的嘶鳴再次打斷。
栗瑾眉頭一皺，她看到不遠處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拽着一匹栗毛馬往集裝車趕去。
瘦弱的栗毛馬不斷掙紮，它用力搖擺頭顱，蹄子在地上揚起塵土。
沈識宴還沒開口，就看到女孩像是一匹脫缰野馬一樣沖出去，跑到幾個成年男人之間，搶過他們手上的缰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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