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華夏馬術剛起步, 對熱愛馬術的人有好有壞。
壞的是馬術專業教練緊缺，沒有國際認證的馬術學校, 大部分體育中學沒有設立這項運動。
好的是規則體系還沒有确定, 考取證書寬松，視情況放松限制。
歐洲馬術等級考試中，馬的年齡要達到五歲, 而三歲的星辰大海顯然不符合考級規定。
速度賽馬的最佳年齡是兩歲到五歲, 五歲後就屬于老前輩，而五歲年齡放在盛裝舞步中還是一個剛上場的新馬。
馬術不止是賽馬的職業生涯長, 騎手的職業生涯也遠高于騎師，奧運會年齡最大的參賽選手比賽項目就是盛裝舞步, 2008年奧運會代表國家出戰時已經七十歲。
一個頭發花白可以戴假牙的年齡，仍然可以為國争光。
整個中級考試順利得不可思議，讓栗瑾有些不踏實。
“這麽簡單嗎？”她拿起手上的等級證書，這比她田徑還輕松，當時為了成為國一級運動員, 她在跑道上練了一年。
“因為它沒有什麽含金量, 只是馬協賺錢的手段, 他們會到各個馬術俱樂部當考官。”沈識宴幫學生卸掉長筒靴，把手裏的球鞋遞給她。
栗瑾從同場考試的考生那裏得知考一次要五百, 她那一組的通過率非常低, 好多人不像是第一次來考的：“那考試的錢用來做什麽？”
“我們國家馬術隊的錢一部分從這裏來的。”沈識宴放好皮質的長筒靴，“要不是為了發展吸引更多的人了解馬術, 這個報名費還要更高。”
學馬術的家庭根本不會缺這一筆錢。級別越高, 報名費就越高。
“這個證相當于出國比賽的通行證, 你的馬經過檢查, 可以成為出賽的賽馬。”
“噢, 聽說高級水平測試在暑假，我和大海是不是還要來一趟？”栗瑾看完其他考生的表演，大部分的失敗點都在空中換腿這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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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跟馬協商量了一下，打算派你去參加聖喬治大獎賽。”沈識宴收好了栗瑾的騎手用具。
“大獎賽？”栗瑾不知道聖喬治，但是她知道大獎賽的級別，奧運會就屬于大獎賽。那麽這個聖喬治肯定是馬術比賽等級中的金字塔尖。
“盛裝舞步最高級別的比賽。體驗一下真正的體育競技。”沈識宴坐在評委席上注意到學生中級考試的态度有些漫不經心，他多少也能理解小孩的心思。
“你看出來？”栗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她除了第一次考試緊張了那麽一下下，剩下的完全是跟星辰大海互動。
她讓自己變得驕傲自滿，但是場上的考生實在是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田徑比賽中，她跟對手同時間起跑，對方靠近的呼吸聲讓她腎上腺素狂升，成就了她在跑道上一騎絕塵的戰績。
但是盛裝舞步考試是一個接一個上場，騎手就像是一個挂件，完全看賽馬怎麽發揮。成也在賽馬，敗也在賽馬。
她不需要任何手段，就能讓星辰大海聽從自己的指揮。
跟別的考生對比起來，就像是跟小孩子比賽跑步。
“奧運比賽你面對的是那些馬術強國的對手，而不是這些懵懂的新手。”沈識宴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比不上讓小孩親眼見識一下國際級別的盛裝舞步比賽。
栗瑾摸了摸兜裏的薄荷糖，她想到一個問題：“國際比賽的話，賽馬年齡要滿五歲，可是大海才三歲。”
“國家打算撥經費給你買一匹星級賽馬。”
栗瑾受寵若驚，摸了摸亂跳的小心肝：“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她更虛了，自己好像沒有做些什麽，就成了國家隊重點培養對象。
“因為烏普霍夫很看好你。”沈識宴說道。
“那個主裁判？”栗瑾腦海裏浮現坐在正中央外國女人的身影，“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沈識宴臉色平靜：“我平常給你講的你根本沒往腦子裏記？”
“技巧還是記了的。”栗瑾小聲辯解道。
“妮莎·烏普霍夫，德國的盛裝舞步騎手，被人叫作舞步女王，她和搭檔維納斯參加了五屆奧運會，拿了五次冠軍。”沈識宴跟講解員一樣念出主裁判的簡介。
“她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盛裝舞步騎手，如果維納斯沒有出事的話，她應該繼續參加倫敦奧運會，而不是到各個國家當裁判。”
栗瑾沒想到自己能被大佬看好，她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厲害。”
“這就是馬協想要扶持你的原因。”沈識宴摸了摸小孩的不聰明的腦瓜：“你爸媽給你起名字起對了。”
錦鯉，真是一條錦鯉。
德國那麽多有天賦的孩子，妮莎·烏普霍夫愣是把這麽高的評價給了一個馬術荒漠國家的小孩。
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金發碧眼的日耳曼女人對着華夏馬協的人說：“那個女孩真像年輕的我，她未來不止于此。”
馬協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三天，最後決定放手一搏，把所有的經費推到一個人身上，看看能不能砸出一個馬術冠軍。
這些事，沈識宴不想給栗瑾掰扯清楚，沒必要把一個運動項目的壓力放到一個十三歲的小孩身上。
“飛機聯系好了，你去帶大海上車吧。”
栗瑾沉浸在即将得到新的小馬的喜悅裏，沒有注意到教練沉重的心情，她蹦蹦跳跳地去馬房找星辰大海。
仲言推開辦公室的另一扇門走出來。
“仲少爺又在聽牆角？”沈識宴挑眉，他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接了一杯水。
“什麽叫又，我只是恰好送個材料。”仲言一屁股坐在皮沙發上，“你現在已經不是國家隊教練，這個辦公室也不是你的了，我想來就能來。”
他看到沈識宴依然是那副死人臉，“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別人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給人掏心掏肺，最後還不讓人知道。”
“十三歲的小孩知道這些有啥用，只會徒增壓力，白增煩惱。”沈識宴握着紙杯一飲而盡，他踢了踢在沙發上葛優癱的仲言：“你給我讓個位置。”
仲言收了一只腳，他胳膊肘撐在沙發扶手：“我承認我有點嫉妒，那孩子确實不錯，有天賦，目前來看，心性也挺好。”
他作為愛馬人士，就跟愛狗人士一樣，潛意識裏認為被馬喜歡的人一定是好人。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沈識宴把香島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這孩子比我有勇氣多了。”
“我答應小孩父母要照顧好她，我不能食言。”
仲言默默聽完，他沒想到考試中秒殺一衆賽馬的星辰大海身世這麽曲折，差點成了寵物食品。
“如果是我，我可能做不到。即使心裏不舒服，也不會上去跟人搶缰繩。”
他早就過了年少輕狂的年齡，多了成年人的圓滑和世故。
栗瑾在馬房裏跟自己的小馬黏黏糊糊，她貼着星辰大海的耳朵叭叭：“大海，你真的好厲害！”
“盛裝舞步的大佬誇你有星級賽馬的水平，我們一定能參加倫敦奧運會。”
星辰大海：【眼冒愛心.emoji】
它不好意思地動了動嘴唇，發出咴咴的聲音，天天誇也太羞恥了。
但是人類的神色太過真誠，它不知不覺就信了。
星辰大海是最厲害的小馬。
栗毛馬驕傲地把腦袋放在女孩肩部，它又想在場地上踏步走了。
幾場考試的完美評價，讓星辰大海的信心建立起來，它不再因為自己比不上追逐極光和白夜流星而自卑。
“對了，我們家要增加新的成員了，可能要給你帶回來一個哥哥或者姐姐。”栗瑾摸着星辰大海的耳朵說道。
國際級別比賽加上星級賽馬，年齡肯定在五歲以上，她打算先用新的小馬去刷積分，等到2012年，星辰大海滿五歲，就帶着它去考賽馬等級。
這樣自己有了兩匹可以參加盛裝舞步的小馬。
追逐極光和白夜流星的認證屬于競馬，前者參加過障礙賽，但不是正規的障礙賽，只能在國內比着玩玩。
白夜流星對其他人類很抵觸，是标準的競馬比賽賽馬，障礙賽和盛裝舞步都參加不了。
新的………馬？
星辰大海瞳仁放大，它頭上眼冒愛心的emoji癟了下去，一個怒火中燒的小紅豆冉冉升起。
人類是花蘿蔔！
它扭開腦袋，轉動身子，給栗瑾一個馬屁。
栗瑾拍了拍星辰大海的馬屁，她臉上浮現訝異的表情，不會吧，大海占有欲也這麽強嗎？
“大海，你生氣了？”
她繞到栗毛馬眼前，觀察它頭頂來回變化的emoji。
最後停留在【馬.emoji】【紅叉.emoji】。
她抱住小馬的腦袋：“我以後有再多的小馬，但是只會有一個大海。”
“我對你的愛不會消失，不會轉移。我們永遠都是夥伴。”
栗瑾貼着它的額頭，“我會讓你一輩子無憂無慮，成為最快樂的小馬。”
“不過養你們我要花很多錢，所以我要努力拿第一名，拿獎金給你們花。”
栗瑾想到那筆天價，即使栗舒禮沒說，她多多少少也知道花銷，這次參加考試，路費和食宿就上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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