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 49 章
“哎, 老張,你看這是不是你之前的學生?”體校的體能老師劉敏軍看到了最新一期的《體育報》, 騎着高頭大馬的少女讓人過目難忘。
“哪呢?”張國棟端着白瓷杯走了過來, 他拿過同事手上的報紙,仔細辨認了幾遍:“诶,還真是啊。”
“你那個學生不是出車禍了嘛, 我以為她不往體育這一行發展了。”對于昔日的短跑天才, 劉敏軍心裏惋惜了好久,跟腱的重要性對一個田徑運動員來說就是心髒。
“是啊, 我聽孩子父母說去讀普高了。”張國棟心裏有些寬慰,栗瑾對他來說不再是普通的學生, 更像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
辦公室的座機電話響起,張國棟放下手中的白瓷杯接通電話,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栗瑾耳朵貼着手機,她聽到前教練的聲音:“教練,是我。”
“你還記得我這個教練?”張國棟突然想到學生換方向都沒有跟他說, 嘴裏的話變得兇巴巴。
栗瑾早就知道張國棟刀子嘴, 豆腐心:“我這不是不太好意思跟你講。”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又不是故意抛下跑步去學馬術。”張國棟想到學生無辜的表情,冷硬的心軟了, 很多責問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只化為一句。
“新教練對你好嗎?”
“嗯,他對我很好, 為了我從國家馬術隊辭職, 專門給我做訓練。”栗瑾想到了事事為她安排好的沈識宴, 她練體育以來, 碰到的兩個教練都非常好。
“那就好, 如果有什麽委屈了記得告訴爸媽。”張國棟望着那張報紙,轉馬術僅僅幾個月時間就在國外取得成績,或許小孩在馬術上面的天賦比跑步強。
兩個人聊了聊最近的生活,就挂斷了電話。
栗瑾看着手裏黑屏的手機,她內心的愧疚随着一縷清風煙消雲散。
追逐極光用腦袋拱着她的後背,嘴裏發出呼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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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瑾轉身揪住它的耳朵:“玩夠了沒有?”
蘆毛馬在她打電話時就一直搗亂,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追逐極光把自己的氣味蹭到栗瑾身上,又聞到了陌生的馬味,好讨厭!
栗瑾抱住它的腦袋,捉着它的臉晃來晃去,細長的馬臉被她捏得變形了:“調皮鬼。”
追逐極光擺着脖子縮回頭,幾步消失在女孩面前。
過了一會兒,一顆腦袋從樹後探出來,觀察自己的人類有沒有尋找它。
栗瑾裝作看不見它,嘴裏喊着追逐極光的名字,在草叢裏四處扒拉。
追逐極光發出開心的嘶鳴聲,它挪動蹄子,走到另一棵樹後站定。
它頭上閃爍着:【吐舌.emoji】
栗瑾無視眼前明顯的馬身,一臉認真地跟追逐極光玩躲貓貓。
她聽着身後細碎的腳步聲裝聾作啞。
追逐極光看到人類還沒有找到它,邁着驕傲的小步伐從樹後走了出來:“咴咴~~”
“極光,你在這裏!”栗瑾欣喜地撲上去抱住它,幫它摘掉腿上的蒼耳。
追逐極光咬住栗瑾肩膀的衣服,一點一點往後退。
栗瑾知道它是在跟自己玩耍,手裏抓着水勒,踩上馬蹬穩穩地坐了上去:“走,我們繞公路跑一圈。”
追逐極光蹬了蹬蹄子,開始今天的奔跑訓練。
立夏前的溫度有點冷,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栗瑾習慣了風刮臉的感受,她騰空身子在沒有車輛的公路上策馬。
追逐極光受傷前在香島跑的是草地。草道草的選擇、種植與養護有嚴格的要求。
夏季草地采用非洲百慕達草及普通百慕達草混合而成的雜交百慕達草。冬季草地采用黑麥冬草。
夏季草在四月種植,冬季草在十月種植,不僅要符合當地氣候,還要承受馬蹄的踐踏。因此草地賽馬的成本遠高于沙地賽馬。
內地很少有草地賽馬賽事,即使有也不在蜀州舉辦,上一次她觀看賽馬比賽是沙地賽馬。
追逐極光最終還是要回到香島參加比賽,栗瑾也不想讓自己的小馬錯過一生一次的打吡大賽。
栗瑾駕馭着追逐極光跑完今天的裏程,調轉方向返回馬場。
她剛走到栗家馬場栅欄附近,就看到了散步的漫長黑夜。
漫長黑夜也看到了自己的騎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追逐極光身上的肌肉變得僵硬,喘着粗氣呵斥眼前湊過來的黑馬。
它揚起前蹄示威,想要吓退眼前的弗裏斯蘭。
漫長黑夜無視屢次向它表達憤怒的小年輕,走到追逐極光身側,去跟栗瑾打招呼。
栗瑾翻身下馬,伸手摸了摸俊美的弗裏斯蘭馬:“馬房住得還習慣嗎?”
漫長黑夜垂下頭聞了聞女孩身上的味道,認出這是小馬房裏帶有攻擊性的信息素。
追逐極光看到人類伸手撫摸眼前的黑馬,低下頭朝那匹黑馬沖去。
漫長黑夜輕盈地側身,讓追逐極光撞了個空。
追逐極光不信邪,開始了第二次攻擊,仍然沒有撞到黑馬,反而讓自己的腦袋撞上栅欄。
它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順拐了幾步,氣炸了。
弗裏斯蘭馬淡定地繞着女孩走了一圈,用頭蹭蹭她就離開了。
栗瑾拽住眼前的水勒,安慰頭頂被小紅豆刷屏的蘆毛馬:“好了,打不過就算了,最後生氣的還是你自己。”
追逐極光發出憤怒的嘶鳴,甩了幾下脖子,氣得連栗瑾給它的薄荷糖都不吃了。
栗瑾嘴裏含着薄荷糖,淡定地等待追逐極光發洩完怒火,再把它牽回馬房。
蘆毛馬在室外訓練場跳了好幾個障礙物,把自己搞得累了,才停下腳步向女孩走去。
“餓了?”栗瑾搓了搓它的耳朵,把馬耳擺成小兔子的模樣。
追逐極光給了她一個強烈不滿的emoji,後面帶上兩個胡蘿蔔emoji。
它今天要吃兩個新鮮的胡蘿蔔,還要小蘋果。
“知道了。”栗瑾拍拍它的額頭,打算明天給它洗澡。
追逐極光甩着面部的水勒走進小馬房,走到角落裏擺出一副被欺負的樣子。
栗瑾從兜裏掏出麥芽糖,掰着它的嘴巴塞進去,總算讓追逐極光轉過身。
她摸了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頭:“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小馬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栗瑾拿出一袋進口零食,就讓它黏着自己不放,拱在她懷裏撒嬌。
追逐極光吃了幾塊甜甜圈形狀的小零食,在馬房裏躺下,放松地舒展四肢。
栗瑾看着眼前無比信任自己的小馬,在它的腹部來回撫摸,把它摸困了才起身離開。
跟追逐極光聯絡完感情後,她就去找被人帶着遛彎的白夜流星。
白夜流星在她前往英國之前,已經漸漸地接受馬場工作人員的喂食和上水勒。
它熟悉的人類還可以牽着它到室外散步。不過還是不讓人騎在它的背部。
栗瑾在放風的馬中看了幾眼,沒有發現白夜流星的身影,畢竟栗家馬場只有它一匹白毛馬,很容易就能看出它在不在裏面。
她跳下栅欄,準備去另一個放風點找自己的小馬。
她的後背被一個溫熱的物體撞了一下,立馬轉過頭。
栗瑾轉過頭發現身後空空如也,摸了摸剛才被撞過的地方,難道是追逐極光撞多了的錯覺?
她扭過頭就被眼前近在咫尺的馬頭吓了一跳。
深棕色的小馬駒用腦袋頂了頂栗瑾的胸膛,沒有長出尾毛的小尾巴用力搖了搖。
眼前的小馬駒頭頂帶着标準的星斑,四肢蹄子是白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困惑。
栗瑾盯着身前還沒有她高的小馬駒,幾秒後大聲驚嘆:“哇啊,是小馬駒!”
她可以摸到小馬皮毛下的骨骼,手指戳一下它的身軀,還會抖動。
小馬駒把頭擱在女孩纖細有力的臂彎,它嗅着陌生人類身上散發着好聞的氣味。
栗瑾聞到小馬駒身上的馬奶味,輕輕捏住小馬駒的口鼻部,掰開嘴唇看到沒有一顆牙齒的牙龈。
“寶寶,你多大了?”
小馬駒頭上沒有任何emoji,它睜着一雙棕色的大眼睛。
栗瑾摸了一會兒,發現它頭頂出現一個【奶瓶.emoji】。
“你肚子餓了?”她把小馬駒抱在懷裏撫摸,扭頭查看放風的馬匹,猜測哪一個是它的媽媽。
栗瑾拉開扣上的栅欄,把小馬駒帶進去。
她領着深棕色的小馬駒來到馬群中:“這是誰家的孩子?”
幾匹馬早就熟悉栗瑾身上的味道,走到她身邊跟她貼貼。
栗瑾一個接一個摸過去,直到有一匹馬停在她跟前不動。
身旁的小馬駒走上前鑽到它的肚子下開始吃了起來。
她看着眼熟的棕毛馬:“原來是鐮刀的孩子。”
這匹馬她離開前還看望過,名字叫蝴蝶蘭,從另一家馬場買過來的種馬。
蝴蝶蘭第二次當母親,它第一個孩子是馬場的小花。
溫馴的棕毛馬舔了舔吃奶的小馬駒,然後又舔了舔栗瑾的腦袋。
栗瑾口袋裏給白夜流星準備的胡蘿蔔塊都喂給它:“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明天還給你帶。”
蝴蝶蘭發出咿呦咿呦的歡呼聲,它貼上女孩的臉頰表示謝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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