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第 59 章
比賽結束後, 栗瑾得到了鄧氏馬場的聘書,成為見習騎師的一員。
簽約見習騎師, 每月可以獲得三千元津貼, 第二年有五千元津貼,直到轉為正式騎師。正式騎師不享有津貼,但是能和馬主分獎金。
見習騎師如果不想升正式騎師, 可選擇當策騎員, 負責練馬和管理馬房,正式騎師可以轉職練馬師。
香島策騎的騎師大多數都是來自于歐洲賽馬強國, 國際有名的騎師偶爾會受邀來香島策騎一段時間。
近些年,競争激烈讓香島華籍騎師數量銳減, 不少名駒都是由外籍騎師策騎,華籍騎師分到的只有實力較弱的冷門馬。
馬會為了鼓勵華籍騎師有更多的出戰機會,容許華籍騎師負磅減兩磅。
“聽起來有點侮辱人。”栗瑾聽完黃立軒的科普,心裏不是滋味,自家的地盤都讓外國人壓着打。
“沒辦法, 馬會管不了馬場, 馬主想讓自己的賽駒拿到頭馬, 就會請國際有名的騎師策騎。我們國家的騎師想要拿到好馬,就要等到爆冷機會。”黃立軒拍了拍小孩的頭盔。
說起來簡單, 實行起來的困難程度誰都知道, 賽馬這項運動,全看賽馬的質量。
騎師能做的事情就是配合自己的賽馬, 讓它不要偏離方向。
他想起來栗瑾還要争奪FEI資格賽的名額:“暑假結束, 你是不是要回蜀州?”
“嗯, 國家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前往法國的時間。”
“奧運會還有一年多, 極光和流星明年就四歲了, 競馬的黃金年齡有限。”黃立軒有點惋惜,這麽好的年齡段,兩匹馬的騎師要準備盛裝舞步賽。
栗瑾知道教練員的意思,她一時間不曉得如何回答,國家那邊的賽事不可能舍棄。
九月份巴黎舉辦FEI盛裝舞步世錦賽,她肯定要帶着漫長黑夜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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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員和坐騎滿足FEI最低資格要求時間在2012年的上半年。
“如果你能承受失敗的打擊,你可以帶極光和流星一起前往法國。”黃立軒看到小孩糾結的表情,緩緩地提出建議。
栗瑾擡起頭,“為什麽要承受失敗的打擊?”
“歐洲的對手比你現在所看到的還要強大,來香島的這些外籍騎師,除了那些特邀的,剩下都是當地混不下去,才來亞洲策騎。”黃立軒盤腿坐在室外訓練場的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空地。
栗瑾在他示意下跟着盤腿坐下來:“可我剛當上見習騎師,能參加比賽嗎?”
黃立軒神色淡定地說道:“見習騎師學員第二年的暑假要到英國學習,第三年一整年被派往英國、澳洲和法國參加集訓,學習騎術。”
“你沒有集訓經歷,可以當作見習騎師學員前往法國。當地會給外國人放寬限制,你是未成年和女騎師,負磅會讓的更多。”
栗瑾把他說的消化完,“你是讓我鑽空子?”
外國人、未成年、女性騎師,三個一起疊buff。
“這叫合理利用規則,規則不就是擺在那讓人用的嘛!”黃立軒屈起手指敲了敲栗瑾的頭盔。
“那我和舅舅說一下。”栗瑾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她不想讓自己的原因耽誤極光和流星的未來,想要兼顧兩邊的比賽,可不就要利用比賽規則。
“你別有心理負擔,我們只要幹幹淨淨的比賽。”黃立軒扶好栗瑾歪掉的頭盔,他站起身看向不遠處奔跑的賽馬:“老板那邊不用擔心,我會去和他說,你只要讓你家裏人同意就行。”
“知道了。”栗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朝訓練場吹了一個口哨。
你追我趕的兩匹賽馬同時停下來,追逐極光率先反應,朝着女孩所在的位置奔馳。
白夜流星不逞多讓,緊緊跟在它身後,作為一匹短程賽駒,很快就超過前面的灰馬,來到栗瑾身邊,讓她摸自己的腦袋。
栗瑾伸手抱住白馬的腦袋一陣揉:“你跑起來跟兔子一樣,你上輩子是不是小兔子?”
她捏住白夜流星的耳朵并在一起,變成了兔兔耳。
追逐極光插到一人一馬中間,把脖頸搭在栗瑾胳膊上:“聿~~”
【愛心包圍的微笑.emoji】
“你是灰兔子。”栗瑾換了一對耳朵揉,兩匹賽馬的耳朵又長又厚實,揉起來肉感十足,揉完耳朵,撫摸追逐極光的面部。
白夜流星擠了過來,眼睛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栗瑾低頭親了一下它的鼻尖,看到白馬眼裏懵懂的神色,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白馬。”
她扭頭搓了搓追逐極光的下颔:“你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灰馬。”
兩匹馬把黃立軒擠到身後,用屁股對着他。
黃立軒望着眼前不停甩動尾巴的兩匹馬,“我去找老板了。”
“哦哦,好的。”栗瑾沉浸在撸馬,頭也不擡地回應。
礙事的人類走了,追逐極光和白夜流星更黏人了,恨不得扒拉在女孩身上,成為她的肩部挂件。
栗瑾被兩匹馬舔的連連後退,後面拍了拍它們的額頭,才讓兩匹馬停止動作。
“你們想去法國嗎?一個陌生的國家,不過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她把額頭貼在追逐極光的面部,輕輕蹭了蹭:“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栗瑾慶幸馬主是栗舒禮,她不用擔心自己的搭檔被賣掉,退役後被人類當作種馬。
白夜流星的朋友西洋海盜就是幾個馬主一起供養的賽駒,鄧啓明把它的所有權分成十份,每份十萬港幣的價格拍賣。他只是西洋海盜占據比例最大的馬主。
白夜流星看到栗瑾只蹭追逐極光,不高興地打了一個響鼻,頭上冒出一個【微微不滿.emoji】。
“別着急,一個一個來。”栗瑾臉蛋貼住白夜流星的面脊,攬住它的頸部:“你的毛怎麽總是打結,我給你梳一下。”
她掏出小梳子給白馬梳理鬃毛,扯住鬃毛的根部,用力劃開上面的結。
追逐極光和白夜流星在鄧氏馬場結束了為期兩個月的訓練。
栗瑾目送它們去做檢查,兩匹脾氣不好的小馬已經習慣了機場體檢,安靜地站在那裏讓獸醫給它們測量各項數值。
路上,她把黃立軒說的講給栗舒禮聽。
栗舒禮聽完,“你想去嗎?”
“想。”栗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她喜歡跟自己的小馬沖過終點線,喜歡跟它們享受賽場上的掌聲。
競馬帶來的腎上腺素是盛裝舞步遠遠比不上的。
只有平地賽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曾經在跑道上奔跑的歲月。
田徑運動員身份是她無法回去的曾經。無法成為田徑選手代替國家出戰,終究是遺憾。
即使她放下了田徑,但是午夜夢回,栗瑾經常想起自己跑步訓練的場景。
我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騎師。
栗瑾跟自己小馬說過,因為她心裏清楚,跟人類說,對方只覺得她是開一個不自量力的玩笑。
“想的話,就去吧。”栗舒禮彎下腰,單膝觸地,擡起頭注視着那雙清澈的黑瞳:“我們錦鯉早晚會躍龍門,成為真正的龍。”
“嗯!”栗瑾用力點頭,展開雙臂撲到舅舅身上,用力抱住他。
她迷茫的時候,家人永遠都是她的後盾。
兩人兩馬經過飛機和轉場,回到了栗家馬場。
栗舒禮在馬場前伸了一個懶腰:“噫——果然還是家裏的馬場看着舒服。”
他的馬場不是很大,是他一點一點建起來的。
栗家馬場就像他的孩子,他把自己的全部資金投入到馬場,看着它口碑慢慢樹立起來,成為棉城最好的馬場。
栗瑾拉開運馬車的門,讓追逐極光和白夜流星下車,推了一下發呆的栗舒禮:“舅舅,開門!”
栗舒禮回味青春的思緒被打斷,面無表情地走上前開鎖,熊孩子果然天生來克他的。
還不知道自己成了舅舅破風小棉襖的栗瑾招呼兩匹牡馬進來:“我們去吃好吃的咯!”
兩匹小馬跟在栗瑾身後擠來擠去,誰也不讓誰。
栗瑾走到半途,發現馬場的員工們圍成一個圈,好像在誇贊什麽。
她好奇地走上前查看,人類圍住的是兩匹身姿優美的溫血馬,一匹是黑色,一匹是金黃骝色。
好帥!
栗瑾眼睛亮了,擠進人群,來到兩匹溫血馬面前:“我可以摸摸你嗎?”
她伸出一個手掌,擡到金黃骝色的溫血馬眼睛齊平的位置。
高大的溫血馬湊上來嗅了嗅女孩的手掌,用口鼻輕輕跟她擊掌。
“哇哦,好帥的小馬!”
兩匹溫血馬朝她走了幾步,在旁人羨慕的目光下,主動貼了貼她的臉頰。
跟在後面進門的栗舒禮看到兩匹惹人注目的溫血馬,驚訝地叫了一聲:“哪裏來的漢諾威?”
他的馬場沒有這個品種,而且這兩匹馬身上的光澤,一眼就能看出價格不菲,不是他能買得起的賽馬。
“原來這就是漢諾威。”栗瑾聽沈識宴講過,馬術中首選馬的品種就是漢諾威,跳躍能力表現出色,身體各項數值均衡,聰明服從指揮,最成功的品種之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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